第九十八章:代價
存放著世界之樹核心的大殿,橡木議會那固若金湯的總部,就這么讓一個人類給輕輕松松地闖進來了?
外面的衛(wèi)兵究竟是干什么的?
千百年來不斷加固在初誕之路上的那些防御措施,難道就只是個擺設(shè)而已嗎?
那些拱衛(wèi)大殿的母神圣殿守護究竟去哪里了?
因為事情發(fā)生得實在太過于突然,恩索一時間沒能搞清楚,自己究竟是應(yīng)該先利用大殿的力量將對方拿下來,還是應(yīng)該優(yōu)先懲戒今天在初誕之路上的守備官呢?
而那個男人在走進來以后并沒有急著說明來意,反而是先是環(huán)視了一圈整個大殿,然后就好像在扔垃圾一樣將手中提著奎爾扔到了一邊。
隨即,在那個人的身后,十數(shù)只石像鬼一個個的彎著腰從隧道里鉆了進來。它們擁有著堅硬石制身軀,造型粗獷而不失匠心,面目的雕刻威嚴而猙獰的。它們在進來以后,就好似親衛(wèi)隊一般站定佇立于那人的兩側(cè)。
而在十多個不同造型石制雕塑的映襯下,恍惚間會讓人覺得,整個核心大殿都好像是以這個人類為核心而搭建的。
“這里的話事人是誰?”
等到最后一名石像鬼都踏入到大殿中以后,那個人才開口道。
自然沒有人會回答他的問題,他好像是自討了個沒趣一般聳了聳肩,隨即目光從大殿里每一位獸皮服飾上有著橡樹葉標志的人身上掃過。
很快,他的眼神停在了位于世界之樹“未誕之胎”旁邊的恩索身上。
不知為何,擁有著母神賜福加護的恩索,在被對方的眼神盯著的瞬間,感覺到了背脊處傳來了一陣能令汗毛倒豎般的寒意。
盡管如此,此時此刻在自己的主場內(nèi),在大地母神的注視下,作為轉(zhuǎn)生儀式執(zhí)行祭祀的恩索還是以同樣凌厲的視線迎了上去。
氣勢上絲毫不落下風。
在大殿之內(nèi),在喚醒儀式已經(jīng)完成了七八成的情況下,大地母神的力量已經(jīng)可以切實的影響到現(xiàn)世了。此刻,即便是全盛時期的芙拉洛在此,也很難翻出什么浪花來。
“所以說,你就是這里的話事人了?”
那人盯著恩索,臉上也沒有什么太多的表情波動。
“作為母神的子嗣,我們都一視同仁地服侍著我們的母親。無論你是誰,請不要把你人類的那一套尊卑秩序代入到我們身上。”
恩索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迂回的試探著對方的反應(yīng)。
無論怎么說,對方是一個能夠獨自打穿整條初誕之路的魔法詠唱者,即便在大殿里有著母神的加護,自己還是小心為妙。
況且現(xiàn)在最棘手的,還是對方同時操控著的那十數(shù)只石像鬼。
要是真打起來了,即便自己擁有著母神祝福已經(jīng)立于不敗之地了,他依舊沒有信心在那些由魔力驅(qū)動的召喚物的手中,將整個橡木議會里的非戰(zhàn)斗人員全部都保護下來。
而在戰(zhàn)斗開始之前,就消耗如此巨量的魔力召喚出了這么多皮糙肉厚的召喚物,對方大概從一開始就打算以整個大殿里的那些非戰(zhàn)斗人員作為人質(zhì)。
還是說,其實對方的命門在接近作戰(zhàn)上?所以才需要那么多石像鬼作為自己的護衛(wèi)?
恩索的腦子里不停地考量著自己的應(yīng)對策略。
“官腔說得這么順口?那看起來就你沒錯了。”
他未曾想,那人在聽到了自己的話以后,如此的回答道。
說著,對方無視了整個大殿里殺氣騰騰的氛圍,就這么毫無防備的向自己走了過來。
周圍有一名橡木議會的成員見此抬起了手,慘綠色的光像是血管一般攀上了他的手臂,澎湃的生命力借此開始注入周圍的土地之中……
而下一秒,好像石盤轉(zhuǎn)動一般的“嘩嘩”聲回響在了寂靜的大殿里。那是如雕像一般的佇立著是十數(shù)個石像鬼,正在整齊劃一的轉(zhuǎn)動著脖子同時看向了那名森林德魯伊。
那人立馬慘白著臉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你究竟是什么人?”
恩索看著眼前的那個在不斷靠近的人類,聲音低沉的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
那人說話間沒有絲毫放緩自己的腳步,周圍的那些石像鬼也沒有跟著他一起上來。
這也太托大了點吧?還是說,其實近戰(zhàn)不是對方的弱點?
腦海里不斷的繼續(xù)調(diào)整著應(yīng)對方案,恩索道:
“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得出來,你是芙拉洛秘密培養(yǎng)的手下,對吧?哼,這倒也是我小看了她了,原以為那女人不過是一個揮舞著自己都不能控制的力量的小孩,沒想到她居然也學會留后手了……之前在阻止圣餐儀式,以及幫助芙拉洛恢復(fù)力量的也是你對吧?”
大概是被說中了身份,那個人沒有回話,而是繼續(xù)不緊不慢的朝自己走來。
見此恩索繼續(xù)說道:
“但是也到此為止了,不要說是你這么一個凡人魔法詠唱者,即便是芙拉洛那個毒婦在這里,她也只能……”
說話只是為了轉(zhuǎn)移對方的注意力,作為能夠溝通大地母神,并且深受母神寵愛的眷者。恩索在引導力量的時候,并不需要吟唱咒文或者作出手勢,只需要在內(nèi)心深處默默的禱告,神祇的力量便會直接降臨于世。
此刻在那人前行的路上,早已是布滿了無數(shù)的陷井,只消再往前走幾步,對方便會被他給完全擒住。
然后……
“你的話太多了。”
明明眼中還倒映著對方往前走的殘影,對方的聲音卻是突然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身后。沒等他回過頭去,自己的手腕與腳腕上便同時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冰冷。
伴隨著“嘩嘩”的鎖鏈聲,恩索被一股巨力直接給吊了起來。
“你只用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這個東西就是世界之樹的核心嗎?”
仿佛是由影子倒映出來的無形鎖鏈,直接將恩索吊到了威廉的身前。
威廉指著那個潰爛的死嬰問道。
“你……我……”
“回答問題。”
伴隨著威廉的話,一股電流之間沿著鎖鏈亮起,灼燒著恩索的神經(jīng),令他不由自主的哀嚎了起來。
大殿里有他人聽到哀嚎聲想沖上來救援,但那些人還沒跑出幾步遠,便被突然行動起來的石象鬼被按倒在地。
“都別動,不然我沒辦法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這絕不是在威脅你們。”
威廉抬頭環(huán)視著大廳里其他人。
“你們所有人……都會死的,但我不希望會是這么個死法。在你們都去死之前,需要知道真相。”
他繼續(xù)道。
說完,他也不管那些人聽不聽得懂,轉(zhuǎn)過身看向了被吊起來的恩索。
“是或者不是?”
“為什么……”
恩索依舊沒有回答威廉的問題,相比于他剛剛經(jīng)受的痛苦,他此刻的表情更多的卻是驚愕。
在對方剛剛出手的瞬間,他能夠明顯的感受到,大地母神的加護從自己的身上消失了。
作為母神的眷者,在世界之樹的核心大殿內(nèi),除非施法者是大賢者葉芝一級的人物,否則他不可能被【暗影鎖鏈】這種層次的法術(shù)給控制住。
“什么為什么?”
威廉皺著眉頭問道。
“為什么,母神將祂的力量給抽離走了……”
恩索震驚且惶恐的望著威廉喃喃道。
同樣感受到某種力量開始在整個大殿里消散的威廉,微微抬起了頭,然后道:
“因為你們的神,放棄了你們。”
“因為你們的神,懼怕我。”
…………
“現(xiàn)在必須將災(zāi)禍重新放逐回另一條時間線。”
熵之湖上,卡米拉對著盤結(jié)在湖面上的一只巨大蜘蛛說道,語氣里罕見的透露著焦急。
“他現(xiàn)在回來得太早了,你的‘緘默’根本沒有為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而對此抱怨,碧麗斯卻是斯條慢理的回復(fù)道:
“這可賴不到我的頭上,災(zāi)禍能夠在這么快的時間里把握到儀式的關(guān)鍵,必然是有誰向他透露的重要的情報。”
至于透露了情報的是誰,自然不必多言。
按照災(zāi)禍之前的意思,他原本是打算直接破壞世界之樹的。但是,即便他以之前在黑鴉望時的最大火力進行轟擊,卡米拉也完全可以在對方徹底毀滅掉世界之樹之前,完成儀式。
而只要儀式完成,作為大地母神重生的卡米拉便能夠輕易的治愈之前遭受到的傷害,然后與災(zāi)禍在這里,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戰(zhàn)斗。
只要拖住了災(zāi)禍,那么在另外一側(cè)時間線上,卡米拉與西比拉所留下暗樁便可以肆無忌憚的行動起來。
原本應(yīng)該是這么計劃的才對。
“現(xiàn)在去找那個見風使舵的夢者也沒有用,只能……”
好在饑腐女士還是能夠分清楚事情的緩急的,所以祂立刻做出了取舍。
“但這是做不到的,因為先前我調(diào)換了那個回歸的靈魂。”
碧麗絲如此道。
“你……”
“我先前令‘緘默’而并非是樹靈接管了芙拉洛的身體,現(xiàn)在你沒辦法將威廉給送回到另一條時間線去。”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
這樣對于碧麗斯而言完全沒有任何好處,反倒是失去了一個能夠強殺掉災(zāi)禍的機會。碧麗斯行事又不像瓦爾克那樣,會為了這種戲劇性效果而放棄切實的利益。
卡米拉一下子啞住了,祂看著眼前的碧麗斯,腦海里回想起了之前爪瑪拉給自己的忠告。
“因為之前計劃,之前的那點代價,根本就不足以徹底殺死月境災(zāi)禍,你押上的東西還不夠多。”
碧麗斯如此說道。
“所以,舍棄掉你留在大地母神的殘余凡人意志吧,利用這五千年來積攢的力量,在災(zāi)禍利用鐵石之誓進行共鳴的時候,將鐵心寡婦留給他的底牌給徹底報銷掉。
“只要鐵石之誓被毀掉了,災(zāi)禍才會徹底失去翻盤的機會。無心者也會因此受到重創(chuàng),屆時你才有機會徹底殺死災(zāi)禍。
“其實你需要犧牲的東西并不多,只不過是你屬于凡人的最后那一點點意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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