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規(guī)劃
“契約?”
西格蒙斯問道,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要重建終焉守望者,那作為后勤部門的石匠修會自然也要重建。我給你一個月時間,如果你能帶領(lǐng)這些人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將黃昏要塞完整的挖掘出來的話,那便證明了你的價值,屆時我將親自授予你石匠候補的頭銜!
重建終焉守望者?
整個維克大陸誰有資格說這句話?
西格蒙斯不敢往深處想,但某個可能又令他不由有些顫抖。
雖然他不知道石匠修會是個什么組織,也不清楚石匠候補究竟是個什么頭銜,但他明白,今天是否跨越這扇傳送門大概是他此生最大的一個抉擇了。
但這種事情還需要抉擇嗎?
他跨步穿過了那扇傳送門。
跨越的瞬間,西格蒙斯感受到了一股汗毛豎立的輕微刺痛,但只是轉(zhuǎn)瞬即逝。隨即,不同于礦洞下渾濁而沉悶的環(huán)境,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此刻,他已經(jīng)身處在了某個山脈的隘口位置,那座殘破而雄偉的要塞就在不遠處佇立著。
他轉(zhuǎn)過身朝傳送門的另一邊的人群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其他的礦工見此也紛紛跟著穿越傳送門走了過來。
但審判長卻是站在另一頭沒有動,過了一會兒,等所有人都走過去了,他舉起手中的施法媒觸,一股深邃的黑暗穿過了了傳送門落到了人群前的空地上。
三個漆黑的法陣在那片空地上浮現(xiàn),三個高大的騎士從法陣中升起。它們渾身包裹在厚重的鎧甲之中,一人手持巨劍,一人手持長戟,一人手持大斧,它們?nèi)绲袼芤话阏径ù,面甲下發(fā)出幽幽的紅光。
看到這三個突兀出現(xiàn)的騎士,人群中爆發(fā)出了驚恐的聲音。
傳奇級召喚系法術(shù)【幽界騎士】。
“毋需恐懼!”
審判長說道。
“它們是我的仆人,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會作為你們的護衛(wèi),如果遭遇到敵人,它們會拼上自己的性命保護你們!
審判長的聲音透過傳送門傳了過來,隨后他朝西格蒙斯扔過來了什么東西。
西格蒙斯一把接住,那是一個滿滿當當?shù)陌?br />
“巴蘭諾,精靈族的壓縮食物,吃一片就能管上三天,這里的大概夠你們所有人吃上一周。之后我會開辟一條專門的傳送門為你們運送補給!
西格蒙斯打開了包裹,里面是好幾盒精致的片狀的食物。
巴蘭諾這種食物他有聽說過,那這是一種翠玉省森林精靈們的高端奢侈品,甚至每年上貢給皇室的貢品中都會包括這種食物,據(jù)說會根據(jù)食用者當天的心情變化風味與口感。
這可是真正意義上的貴族食物,哪怕只是一小片巴蘭諾,在荊棘城黑市都能賣出幾十金瑞爾的天價。
假如這幾盒巴蘭諾都是真的的話,就這些東西的價值,就足夠雇傭他們干十年活了。
西格蒙斯掂了掂手中的盒子,此刻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自己的這個抉擇可做得太對了。
“還有什么需要,現(xiàn)在都提出來吧。”
傳送門另一端的審判長說道。
…………
等到威廉把傳送門關(guān)上,他回過頭看向了剩下的礦工。
“如果你們現(xiàn)在想加入還來得及!
其實假如只是要挖掘遺跡的話,他根本沒必要雇傭這些礦工。
他只要多花一些精力與時間召喚各種元素侍靈就能夠完成這一切。
效率更高,投入資源更少,而且更安全。
但他不可能永遠都是一個人把所有的事情給辦好。
來銀流礦洞之前,他在荊棘城體驗了三天的生活。
那三天在荊棘城的見聞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以威廉·凱恩這個身份示人了。
這一點其實在他得知自己穿越了一千年以后就隱約有察覺,但他在潛意識里卻一直在拒絕承認這一點。
我作為終焉守望者領(lǐng)袖,十三審判席審判長,救世聯(lián)軍總指揮,月境之災(zāi)禍,七大災(zāi)厄之封印者,魔法變革者,圣靈守護者,七大世俗王國榮譽勛爵……居然還要隱藏自己的名字行事?
要知道當年科斯帝國的皇帝看到他都要低頭行禮表示尊敬的,虛無君王的化身降世都要他稱他一句征服現(xiàn)世最大的阻礙。
也正是因為這種心態(tài),在莉莉安娜問他名字的時候,他也是沒考慮多久就直接報上了自己的大名。
如今想來,當時確實太過草率了。
之前只是聽莉莉安娜一家之言,等到在他荊棘城逛了三天以后,他才真正的感受到“威廉·凱恩”這個名字的分量。
上到圣靈教會里牧師宣講的經(jīng)文與教堂彩繪玻璃上的宗教畫,下到平民百姓在賭咒發(fā)誓時的見證與門聯(lián)上的祈福對象。在荊棘城里,他幾乎每走幾步就能聽到或看到一次自己的名字。
也正因如此,當這個名字成為了一個符號,一個習(xí)俗乃至一種信仰以后,那便就跟威廉·凱恩本人沒什么太大關(guān)系了。
只要有人打著他旗號行事,就會按照自己的理解重新詮釋一次他名字的意義。
而在這一千多年中,打著他旗號的人可從來沒少過:自稱是他轉(zhuǎn)世的開國皇帝;無數(shù)自稱是他轉(zhuǎn)世的失敗反叛者;在他的名字升為圣靈以后,從沒停止過爭論的圣靈教會各大教派;有往不知第幾手傳說里繼續(xù)添油加醋的吟游詩人,以及聽著那些傳說長大,把他當做某種寄托的蕓蕓眾生。
威廉·凱恩這個名字在如今能夠用來代表一切,但唯獨不能代表他本人。
同樣的,他沒法通過這一個名字去重新取回自己曾經(jīng)的身份與權(quán)力。
即便現(xiàn)如今教會以他的名義宣傳教義,即便帝國皇室都要自稱有他的血脈來體現(xiàn)自己執(zhí)政的合法性。
但那都跟他本人沒有什么關(guān)系。
假如皇室與教會真知道他回來了,那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絕對不會是向他獻上王冠與權(quán)杖,而是不惜一切代價地弄死他。
他們要的只是這個名字本身,而不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威廉自認自己很強,但想要重新拾起原來的身份,光靠純粹力量上的強是不夠的。
人力終究是有限的。
他需要新的追隨者,他需要扶持自己的勢力,他需要從頭開始重建終焉守望者。
而接收那幾十號礦工,接管整個銀流礦洞,掌握整個源質(zhì)銀產(chǎn)業(yè),乃至控制整個荊棘城,只不過是他為自己規(guī)劃的第一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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