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光復大學6
“是否接受？”
“如果您未能在五秒內做出選擇，您將自動接受暗夜使者的饋贈。”
“倒計時開始！
5，4……”
大腦已經沒有辦法做出任何思考，系統的聲音不斷回蕩在耳邊，被拆分成一個又一個無意義的音節。
教室開始變得模糊，黑石墻、地板和講臺旋轉著抖出重影。
“3，2……”
唯一清晰不變的是導師那顆垛在肥大身軀上的頭顱，頭顱中間那雙幽綠的眼睛倏然放大，宋均看見了里面密密麻麻的瞳仁！
“1！”
“恭喜您獲得來自暗夜的饋贈。
暗夜力量接入中——”
那密密麻麻的瞳仁一齊轉動，鎖定了宋均的瞳孔！
尖銳的能量刺入大腦，顱內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使得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桃木匕首鋒利的刃部，給他親手雕刻的圖案染上一絲黑紅。
詭異導師盯著宋均，發出一陣刺耳的怪笑！
他側身走近課桌，伸出幾根細瘦的手臂將抽搐不止的宋均提溜出來扔在腳下，幽綠的眼睛掃過其余縮在座位上瑟瑟發抖的詭異。
這些詭異當中，宋均很不幸是最不忠誠的一個。
他直接被暗夜鎖定，成為“觀念修改”重點目標對象，做了第一堂課的課堂范本。
“……你們每一位都將是暗夜優秀的部將，都將像我一樣，接受暗夜意識的洗禮。”詭異導師拖動古怪的聲調吟誦道，“暗夜使我們強大，而這一位——”
他用尖尖的皮鞋頭踢了踢宋均：“——是第一個幸運兒！”
腦子劇痛，眩暈。
宋均僵硬已久的胃一陣陣蠕動，生理性地開始干嘔。
教室、穿西裝褲的細腿和課桌腳，都變成了色塊與線條的組合，失去了所有名稱、概念和定義。
“恭喜！暗夜力量接入成功！”
“恭喜！精神屬性值正在提升中。”
“0.5，0.6，0.7……”
那尖刺一般的力量似乎在他身體里結了冰，迅速向大腦回縮。
疼痛，想吃東西！
無邊無際的饑餓再次席卷了他，記憶逐漸回籠，宋均想到了宋乞、周舟、李越非……
他們是美味鮮香的佳肴，也是暗夜需要的傀儡！
“恭喜！來自暗夜的饋贈使您升級成為厲詭lv.4。”
“精神屬性已提升至4，評價：極為優異。”
“您的直覺和感知都大大提高了。
精神屬性達到五點后，您將收獲驚喜！”
疼痛逐漸退去。
宋均從黑石地板上坐起身，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還緊握著那把厚重桃木匕首。
手掌被割得鮮血淋漓，他卻并未感覺到疼痛。
這把匕首的圖案是他親自雕刻的，強大但也荒誕不經，就像他先前信仰的神明一樣，終究會被毀去。
一條細瘦的胳膊伸到他面前，宋均同樣伸出手，借力站了起來。
講臺下，一群詭異正羨慕而畏懼地注視著他！
厲詭四級，不強，在他們中間依舊是墊底。
但是，這個原本平平無奇的男詭身上，多了令他們忌憚的氣息！
“好了，同學們。”詭異導師喑啞道，“讓我們看看暗夜改良的成果。
這位同學已經獲得了暗夜的饋贈。你們看他的臉——”
霎時間，所有詭異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宋均的臉上。
先前他每天聽經，經常念咒，只有一層淺淺的詭氣停留在皮膚表面。臉色雖然灰白，但終究和其他詭異不同，不僅沒有腐敗，甚至帶著一絲特殊的神采。
現在，宋均臉上黑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右邊下巴處的皮膚已經出現了腐蝕的痕跡，露出里面深紅色的血肉！
變化不可謂不大。
詭異導師再次發出尖銳的笑聲，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收起了威壓，使得底下的學生們也跟著歡呼起來！
詭異導師兩側的胳膊各自兩兩一合，整齊地拍了一下，示意底下的詭異安靜。
“這只是第一階段的觀念修改。”他拖長聲音介紹道，“這時候的詭異，雖然忠誠、冷靜，但無法成神，因為除了食欲以外，還會有一些執念……”
他指了指底下坐著的無面詭：“比如你，就有對容貌的執著，攀比的執著。
而你——”
他指了指異裂：“你們異家人，執著于打扮。所有五大家族的人，都執著于階層。”
“你們要記住，食欲必須是唯一、也是最高的指引。”
“最高級的詭異，只剩食欲。其余一切，不過是基于食欲的種種演技。”
無面詭舉起手來。
詭異導師點了點那顆肥頭，示意它可以說話了。
“有些最低級的詭異也只有食欲！可它們只會吞，吞，吞……”
“它們學不會正確地表演，所以低級。”詭異導師冷冷地說，再次放出威壓。
“升級之后學會表演，再接受暗夜的洗禮，將多余的執念和生前殘留的情感抹去。”
無面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覺得自己升華了。
詭異導師貪婪地看了一眼無面詭：“這堂課來不及了，下一堂課就輪到你。你叫什么名字？”
無面詭恭敬道：“報告導師，我叫無面人妖。”
詭異導師貪婪地看了無面人妖一眼，一側的手拍了拍宋均的肩，示意他可以回座位了。
接著，他繼續念誦起了那古怪的調子。
這調子落在宋均耳中，變得奇異而唯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手上的那把桃木匕首居然開始散發出陣陣令他不適的溫熱氣息！
他皺了皺眉，雙手分別握住桃木匕首的刀刃和手柄，想要將其掰斷。
就在此時，一條系統提示倏地跳了出來。
“憤怒的厚重桃木匕首（A級）——此刻，它自以為是地認為那只為它雕刻神奇圖案的詭異被狠狠地傷害了。
曾經，他將它視為對抗敵人的倚仗，它的力量能為他驅散心中的恐懼，這是一段多么美好的過往！現在，他卻要親手將它折斷，絲毫不顧念舊情！
機智的它通過他的血液，發現了他的新寵——一縷微薄的暗夜意識。
神秘古老的辟邪符給了它無窮的力量，它盡它所能將新寵壓制住，取得了暫時性的勝利！
他永遠是它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它的愛，它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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