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司言之總結道：“他們可憐又可恨。”
  晏如卿歪了歪頭：“他們這樣的應該算扯平了吧。村里人聽那個火云……什么玩意的，呃...我沒記住名字，就喊他惡毒修士吧。村里人聽他的話殺了趙老漢兒子吃肉，試圖長生不老，趙老漢反殺村長和惡毒修士，最后村里人和趙老漢都死了，還算扯平了吧。”
  “一個沒活，全死了。”
  聽她自問自答，像個好奇心很重的小孩子。
  司言之認為這事情不算扯平，最無辜是被吃肉挖靈根的趙老漢兒子，他沒有自己親手殺仇人，沒有親手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這就不算扯平。
  “人都死了，扯平與否不重要了。”
  “也對。”
  戴山城，歸屬于四大宗門之一玄天宗。
  因有宗門庇佑一方百姓，來此定居的人不占少數，在戴山城生活的人與修士比例為1:1，各占一半很好平衡雙方關系。
  司言之朝著城門口走去，周圍路過來來往往的人。
  “還有一個月新年了，你家孩子衣服做了嗎？”
  “我家男人昨日拿銀子回來，說要過個肥年。”
  “城里糧價又漲了，這幾年宗門都不管管商戶嗎？”
  “你想什么呢？商戶不收我們錢，那什么孝敬宗門，你忘了戴山屬于哪里了。”
  “戴山屬于玄天宗啊！這幾年他們...算了，不說也罷。”
  “懂的都懂，東荒不如西臨，再過幾年就是下一個北寒嘍。”
  誰不知北寒地域艱苦，那邊有好幾個小宗門欺壓普通百姓，如今有點能力的都舉家搬去西臨生活。
  聽著人們絮絮叨叨的說著四大地域事情，司言之加快腳步進城。
  晏如卿聽見了這些對話，心底一沉。
  聽見一個熟悉的名字。
  該死的晦氣，這狗游戲也不必如此逼真，有些名字真挺煩人的，聽見就能讓她生理性反胃。
  她不爽又好奇，問道：“新年期間這些價格都是要降低的，宗門會撥錢補貼各個城，東荒地域是不是有兩大宗門鎮守嗎？為什么百姓的糧價會漲。”
  司言之輕笑，像聽見什么有趣的東西：“我以前在救濟堂時，也有很多人來送吃的，一些特別好的東西都不會進我的肚子里，救濟堂的人會偷偷拿去賣掉換銀子私藏起來，這與宗門補貼是一個道理。”
  那本修仙界八卦冊上說，這幾年玄天宗內部貪腐嚴重，宗門補貼根本沒有下發到城里，有傳聞是被內門大師姐貪墨了，也有說是宗門根本沒發。
  據說一年前宗門還出了丑事，玄天宗這兩年給修仙界的印象很差，弟子管不好，山下城管不好。
  用司言之的總結：都是廢物。
  “哦...那這戴山城人生活會很辛苦，尤其是普通人。”晏如卿有些不喜歡這個話題，又說道：“你快去客棧，然后我們去逛一逛城里美食。”
  “好。”
  挑選了一家中等價位客棧，司言之在晏如卿強烈要求下，要了最好的上等房。
  去房間的路上，司言之聽著她說：窮家富路，出門不能苦自己，住不好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影響修煉，總結住不好影響修煉。
  邏輯閉環，司言之敗下陣來，“是，你說的對，都聽你的。”
  夜里的城池有屬于它的節日氛圍，街道兩旁燈火通明，大紅燈籠掛在各家門前，整個城池仿佛被一層紅色光暈籠罩，許多商鋪已經開始售賣對聯福字小燈籠，還有各種炮竹煙火。
  這場面讓晏如卿想起，昨日她在小視頻里刷到的東北趕大集，屯年貨，喜氣洋洋的氛圍讓她整整看了一小時。
  “好熱鬧誒！真有要過新年的感覺了。”
  司言之旁觀著眼前熱鬧市井，“確實很有新年感覺，今年希望過年時卿卿不會昏睡，會陪我過年，可以嗎？”
  “就這點小愿望？嘖嘖，哀家允了。”晏如卿這兩日沉迷太后文學，整日哀家長哀家短的，管家伯伯前幾日還叫她小公主，今天都改口叫太后娘娘了。
  就...很配合。
  司言之眉頭一壓一挑，瑞鳳眼里藏滿笑意：“卿卿，我看過話本子。”
  “所以呢？”
  “我知道哀家是什么意思，你還是個小女孩不能這樣自稱。”
  “......”
  可惡，他學的太多了。
  今日太后娘娘要賜給小學究一丈紅！
  “糖葫蘆，又大又甜的糖葫蘆，三文錢一串，您拿好！”
  糖葫蘆小販的叫賣聲，成功給晏如卿找到了轉移尷尬話題的由頭。
  “你快看那是糖葫蘆誒，看上去就好好吃，你買一串替我嘗嘗唄，我好想吃啊！”
  “好。”司言之彎唇笑了笑，上前與小販購買糖葫蘆。
  可能賣糖葫蘆的小販也是也顏狗，他給司言之選了最上面最好看的那串糖葫蘆。
  少年人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頭，他身著黑衣長袍，長相精致俊美，手拿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糖葫蘆上裹著薄薄的糖衣，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晏如卿看著白墻上的投屏，這一刻她覺得司言之是真實活著的人。
  心在不受控制的蹦迪，不顧死活的蹦，隨時能讓她去見太奶。
  她寶，絕美！
  “你快吃一口，好不好吃，是不是酸酸甜甜的那種滋味？”
  “好。”司言之寵溺的笑了下，輕輕地咬下一口糖葫蘆球。
  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中彌漫開來，薄薄的糖衣在口中融化，露出了里面微酸的果實，果肉的口感飽滿多汁，與糖衣的甜酸相得益彰。
  這是他第一次品嘗糖葫蘆，幼年時有一次他太餓了，去山上找吃的時候，遇見過山楂果，吃了一口后又酸又澀，根本不飽腹吃了還餓，與這個糖葫蘆完全不一樣。
  司言之覺得自己的人生和糖葫蘆很像，沒遇到卿卿前，他就是一顆又酸又澀的山楂果子，遇到卿卿后，他裹上糖衣變成了好吃了糖葫蘆。
  司·糖葫蘆·言之是這樣認為的。
  “好吃嗎？”
  “好吃。”
  “那你再吃一個給我看看。”
  “好。”
  就這樣，一串糖葫蘆被司言之吃完了，晏如卿也被饞的點了份燒烤和炸雞。
  在城池的中心廣場，正在舉行每晚的才藝活動，許多修士大方的展示著自己的靈器，劍法，丹藥，還有些符篆師在擺攤，廣場這一片歡呼聲、喝彩聲此起彼伏，充滿了歡樂和喜慶的氣氛。
  很有生活氣息，晏如卿看的津津有味，很快她的目光又吸引住了。
  一個賣糖人攤位，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糖人，形態各異，栩栩如生，這些糖人不是糖漿色的，是五彩斑斕的糖人，看上去有趣極了。
  “誒誒誒，往左走，就是那個老者的小攤，咱們去看看。”
  “你說的是那個糖人攤子嗎？”
  “對，就是那個。”
  “好”司言之朝著糖人攤子走去，周圍有幾個等糖人的小孩童。
  其中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仰頭看司言之，不由自主的“哇！”了一聲。
  他趕緊和一旁的朋友分享：“這個大哥哥好俊啊！比給我娘唱戲的哥哥還俊。”
  另一個黑瘦的小孩子也看向司言之，點點頭：“他比我家大蘿卜還白。”
  虎頭虎腦的小孩反駁：“你胡說，他明明比大白菜白。”
  黑瘦小孩子不贊同：“不對，就是比大蘿卜白！”
  司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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