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退親
雍王謀逆失敗,何家只剩何昭君和幼弟。
萬松柏下朝回來,朝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拉著自家人在萬老夫人屋里說著朝上的人和事。“芃芃,明日你也跟為父上朝,不可躲懶,定要替程家討個公道。”
“對,阿姊今晚好好休息,一定要將這仗打贏了。”萬萋萋加油助威。
萬老夫人見著自己十二孫女閉口不言,“芃芃,有話就直說吧。”
“何將軍是第二代家主,傳承也才不過兩代人而已。”萬芃芃長舒一口氣,“他們能發(fā)展這么快,蓋因陛下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扶持,他們何家才能崛起得這般快,何將軍這是簡在帝心啊。”
“阿姊,現(xiàn)在是說嫋嫋的婚事呢,你說何家發(fā)家史干嘛?”萬萋萋正出口抱怨,腦中靈光一現(xiàn),再看向一臉了然的大母和阿父。“何家退婚樓家,與肖逆定親,是陛下的意思?”
萬松柏只是看著人粗魯憨直,腦子其實不笨,聽了女兒的話其實已經(jīng)想明白了個大概,“我就說,何將軍那般重信之人,如何會突然與樓家退婚,十來年的交情說不要就不要了。”
萬老夫人嘆氣,“可惜了嫋嫋啊,松柏,你還是要在朝廷上替程家說話,盡我們的一分力。芃芃,我們兩也盡快進宮一趟,求見皇后娘娘。”
萬松柏帶著萋萋去了程家。
萬老夫人看著一臉愁容的萬芃芃,“你有什么心事?”
萬芃芃嘆了口氣,“覺得有些對不住嫋嫋,我本該豁出臉面不要,明日去朝會替她討公道的,如今卻沒有站在她那一邊。”
萬老夫人搖頭,“咱們二人進宮見皇后娘娘,替她討上一份恩典,她將來婚事不會難的。”
萬芃芃靠在萬老夫人肩膀上,“嫋嫋那樣的妙人,怎么會愁嫁?怕是上午退親,下午就有人上門提親呢。那袁慎不久等著么?都到人家去當夫子了。”
萬老夫人聽出萬芃芃言語里的酸味來,“芃芃,這話可不像你會說的。那日袁夫人同你說什么了?”
萬芃芃閉了閉眼,“袁州牧夫婦有意讓我做他家新婦,我之前也覺得袁慎是極好的。可這段日子在旁邊瞧著,他對嫋嫋的事那般上心,我那點兒心思便也淡了。”
萬老夫人拍拍孫女的手,“無妨,慢慢瞧,芃芃總能尋得到如意郎婿的。”
萬芃芃淡淡的笑著,“像大父大母一樣,死生不負。”
萬芃芃聽說程家母女去了樓家,出宮后連衣服都沒換,就去了樓家門口等人。“女公子,程家四娘子出來了。”
萬芃芃走下馬車,看見袁慎和程少商站在樓家大門口,說著程少商上袁家馬車。“嫋嫋。”
“芃芃阿姊,你怎么來了這兒?”程少商見了救星一般三步并兩步走到萬芃芃身邊,“阿姊今日打扮為何如此華貴好看?”
“我和大母剛從宮里出來,”萬芃芃聲音還帶著些哭后的沙啞,“聽說你來了樓家,便過來看看你。”
程少商看到萬芃芃眼睛的紅血絲,“阿姊你這是怎么了?”
“無事,我們上車再細談。”萬芃芃沒有理會還站在樓家大門口的袁慎,拉著程少商就上了自家馬車。
“袁夫子上錯馬車了。”程少商不客氣地講。
“我是你的夫子,來與你講一講何家為何非要安成君嫁給樓垚,講完就走。”袁慎坐在客位,看著坐在主位的兩個女娘。
萬芃芃看看程少商,又看看袁慎,“有勞袁公子同我講一講,今日樓程兩家發(fā)生了什么?把嫋嫋氣成這個樣子。”
袁慎也不多說,“樓家大房想讓程家主動提出退親,樓家二房提出并娶。”
萬芃芃轉(zhuǎn)頭看著程少商,又看向袁慎,“那樓垚答應了?”
“阿垚并未答應,若他知道并娶對我是多大的羞辱還答應,我定兩巴掌將他拍死。”
萬芃芃拿冰水浸過的帕子捂著眼睛,緩解大量流淚的痛楚,“他沒答應,可有說絕不答應?”
程少商不語。
“程四娘子不愿意退親,是不舍得好拿捏的樓垚,還是不舍得馬上就可以逃離父母去外面見識廣闊天地的機會?”袁慎對著陳少商講話,見程少商不會,繼續(xù)開口解釋著何昭君為何只能嫁樓垚。
萬芃芃等著袁慎說完,聽見程少商勸說袁慎娶了何昭君,先行開口,“嫋嫋,袁家門閥世家,發(fā)達了兩代的何家孤女,可沒有做他家宗婦的資格。”
程少商見萬芃芃把敷眼睛的帕子取了下來,微涼的手指的摸著自己的鬢角,“我對不住你,我本該在大朝會將那些建議樓何結親的人罵個遍,支持你與樓垚成婚。”
“那永豐侯是沒有了。”袁慎在一旁涼涼地開口。
萬芃芃紅著眼睛瞪了袁慎一眼,“審時度勢之下,我也建議你與樓垚退親。”
程少商瞬間紅了眼睛,眼淚都在眼圈里打轉(zhuǎn),別過臉去不看萬芃芃。
萬芃芃嘆氣,“嫋嫋,我們沒有棄你于不顧,今日我和大母進宮去見了皇后娘娘,你與樓垚退親之后,會有嘉獎你品性的懿旨和賞賜,帝后二人都會念著你的好,你將來的夫家必不敢欺辱你。”
程少商一向知道自己沒有任性妄為的資格,哭都不敢發(fā)出聲音來,知道萬芃芃是為自己爭取利益,只埋頭在萬芃芃懷里流淚。
萬芃芃忍住了眼淚,“嫋嫋,你聽我講。袁慎剛剛分析的不錯,從道義上講,樓垚的確是何昭君的不二人選,他二人自幼定親,樓垚的騎射武藝,都是何家兄長所教。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陛下扶植何家制衡肖氏,何昭君與肖逆世子定親,出自陛下授意,。”
袁慎搖扇子的手停下了。
“嫋嫋,道義那些東西,只要你樂意,我們可以當它是耳邊風,可是圣意,我們?nèi)f萬不能違逆。”萬芃芃今日在皇后面前做戲耗費心神,此刻的疲累是做不得假的,“你與樓垚的婚事是注定不成的了,不如退一步多替自己和家族討些好處。”
“可是,為什么偏偏是我啊?”程少商委屈的不行,“阿姊,為什么是我啊?”
“便是沒了樓垚這般好拿捏的郎婿,你便活不下去了么?”萬芃芃拍著程少商的后背,“你看我如今都二十四歲高齡都還沒嫁人,不也活得好好的?”
萬芃芃還想背后說幾句蕭元漪的,看到還在車上的袁慎,“停車,袁夫子請下車吧。”
袁慎搖搖頭,“善見告辭。”
袁慎下車后,萬芃芃才與程少商接著說話。“你與你阿母不合,我有心說合,可在旁看了許久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以后你若有不快,便來找我或者萋萋,便是陪著你一起罵一場,哭一場都好過你一個人受著。
“好~”程少商終于哭出了聲。
涂高山祭典
這種大型祭典,萬芃芃便不能隨意穿衣打扮了,打扮的瑰麗貴氣,比萬萋萋都看著都貴。
萬萋萋極為滿意地看著自家阿姊,“這才對嘛,阿姊你要多多這樣打扮,咱家的門檻都會被踏破了。”
萬芃芃理了理袖口的褶皺,“走吧,祭天大典快要開始了,我們可不能遲到。”
好不容易挨到了祭天大典結束,“阿姊,怎么不見嫋嫋?”
萬芃芃被自家拉著到了成家人跟前。“程叔父,叔母。”
程始樂呵呵地看著萬家姊妹,“姎姎,跟你兩位阿姊玩兒去吧。”
萋萋最是心急,“程姎妹妹,怎么不見嫋嫋?”
“芃芃阿姊,萋萋阿姊,嫋嫋她最近總是懶懶的。”程姎滿面憂愁,“人都瘦了一圈了。”
“程叔母,可否借一步說話?”萬芃芃看著萬萋萋和程姎走遠,跟蕭元漪道。
“按理來講,我是晚輩,跟更沒有生養(yǎng)孩子的經(jīng)驗,這話不該我來講。”萬芃芃跟著蕭元漪到了程家的帳篷,神色誠懇地道。
蕭元漪與程始相伴多年,打下了程家偌大的家產(chǎn),智勇雙全,從未有過失態(tài)之時。
萬芃芃看著蕭元漪面色黑沉,繼續(xù)道,“過往的事我不曾親歷,不做評判,便只說你們母女之后發(fā)生的事。”
“請吧。”蕭元漪定了定心神,面色勉強恢復如常。
“你不喜嫋嫋心存算計?嫋嫋若無這點子聰明,她在程家后宅如何活到你們回來?滿腹算計?這世上滿腹算計的人少了嗎?朝堂上那些個大人,全天下的世家們勛貴們哪個不為自家利益算計這算計那的?近的你看何將軍,不也是為了自己女兒終身有托,何家復起有望,算計全朝的有德良善之人,逼得樓程兩家退親?害的嫋嫋如此神傷。
她不懂詩書,識字不過百個,你嫌棄她是個睜眼瞎,夫人飽讀詩書,可有握著她手去認字念書?你是疼愛程姎了,你可知程姎的舅母是如何教養(yǎng)程姎的?讀書時一字一句,用餐時一粥一飯,穿衣時一絲一縷無一不盡心的。你呢?在外多年,除了在給程老夫人的信中問候一二,可有過問她念書寫字的事?可有親手縫制衣裳鞋襪給她?
少商行事,驊縣之行還不足以讓你看清她的品性?桑夫人對她愛護有加,她以命相護;護衛(wèi)她的婢女受辱身死,她親自掌刑報仇,難道不是知恩圖報?
桑夫人受傷,季叔無心理會雜務,是少商一力承擔,這難道不是智勇雙全?你把程姎放在那個境地,你看看她的眼淚能不能哭倒長城!”
萬芃芃越說越氣,看著蕭元漪那張漂亮的臉也不能消氣,“這樣好的女娘,聰敏機變,有勇有謀,有情有義,你為什么就不能抱抱她?為她挑選簪環(huán)首飾?做些尋常母親都會做的事?她遭了這樣的事,若換成萋萋,哪里會消沉如此久?拉著我去校場打一架,喝上一頓酒,哭上一場,大罵一場就過去了,你看看嫋嫋,成了個什么樣子?這種時候難道不該是你做母親的開導女兒嗎?你還指望著程叔父去安慰女兒?你在軍中慧眼如炬,提拔了多少良才,居然看不出自己女兒的品性?”
“你若是不想要嫋嫋這個女兒,今日給我個準話,若是不要,我回去就跟大母阿父稟告,讓嫋嫋上我家族譜,做我萬家女兒。夫人意下如何?”萬芃芃長舒一口氣,覺得心頭的氣順了許多。
“芃芃你說的什么胡話!”程始也不知在外面聽了多久,“出去找小女娘玩兒去,我程家唯一的一個女兒,怎么能去萬家。”
萬芃芃出了帳篷,長舒一口氣,去自己駐地里提了個在就準備好的籃子,去尋萬萋萋和程少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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