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6章
真鳳男子才鮮血淋漓地爬起來,聽到九辭那不屑的聲音,險些又摔倒。
此刻,城墻上的吃瓜群眾又傳來議論紛紛之聲。
夜青天:“看吧,老夫?qū)O兒說的沒錯吧,那就是個垃圾。”
蕭蒼點(diǎn)頭:“的確垃圾。”
墨云天:“不要這樣說垃圾啦。”
蘇雅:“其實(shí)也不是很垃圾。”
祖爺眉頭一皺:“你們夠了,難道不該心疼老身外孫的腳嗎?”
“……”
真鳳男子額頭手背青筋爆起,憤怒吞噬了他的理智,再度纏上九辭,奈何在城墻諸人的刺激之下,頻頻出錯。
九辭戰(zhàn)斗起來,可謂是得心應(yīng)手,本以為有一番糾纏,沒想到這么輕松。
只不過要想戰(zhàn)勝還是有點(diǎn)麻煩。
站在云云巔的夜歌并不關(guān)心真鳳男子的生死存亡,只在乎夜輕歌。
她清雅的站著,身旁的婢女為她打著胭脂色的油紙傘,遠(yuǎn)遠(yuǎn)看去,她與天和地好似融為一體,成了一幅顏彩濃重的畫,美到無邊。
夜歌最在乎的便是這幅皮囊,和王后的架子。
她只有以此,才能把自己和夜輕歌給區(qū)分開。
她是青蓮準(zhǔn)王后,夜輕歌是低賤的眾生之一,她該高興,就算是鳳凰,也被她踩在腳下。
然而,看著夜輕歌戰(zhàn)斗的風(fēng)采,夜歌的心漸漸扭曲。
她知道,她永遠(yuǎn)無法成為夜輕歌那樣的人,所以哪怕再相似,東陵鱈也不曾看她一眼。
而正因?yàn)槿绱耍趴只牛艜纳鷼⒁馔乐罂欤?br />
青蓮一族數(shù)百侍衛(wèi),齊齊攻向輕歌。
輕歌站在中央,白袍盛雪刀如紅梅!
青蓮一族的侍衛(wèi),便是十個,她都難以對付,更別說數(shù)百侍衛(wèi)了。
但,她從不畏懼。
這一刻,日上中天,秋風(fēng)過境。
輕歌身影翩躚,束發(fā)得白玉冠崩斷的那一刻,三千銀發(fā)像一場覆滅的大雪而落,陡然間,以發(fā)頂為一個中心,鮮紅的顏彩猶如盛放的忘川之花,迅速的擴(kuò)開。
那暗綠的眸,驟然為紅。
紅發(fā)血瞳,白衣華服。
周身的氣勢,悄然變化。
若說適才的輕歌,是到了絕境江前自刎的豪邁君王,那么現(xiàn)在,是天和地都懼怕顫抖的存在。
她淡漠的望著四方敵人,微微一笑:“小丫頭,本后……來晚了……”而今,是人是狗都能欺負(fù)她要罩著的姑娘嗎?
在這一剎那,九重天搖晃不止,長生的結(jié)界破碎了裂縫,白天黑夜交錯,日月驟換如光閃爍。
夜歌并未注意到四周天地的變化,一心撲在輕歌的身上,呼吸急促,神情緊張,四肢繃緊。
“快了,快了……”
很快,夜輕歌就會死在青蓮一族的數(shù)百侍衛(wèi)之下。
很快,她就能成為青蓮一族的王后。
她此生唯一的威脅,就要死透了!
夜歌激動到甚至忘記維持青蓮準(zhǔn)王后的風(fēng)采了,眼眶四周紅了一大圈,她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錯過美人尸體被撕碎的美麗畫面了。
城墻上的夜青天等人,不再取笑真鳳垃圾,氛圍瞬間凝固慘重。
夜青天若不是被身旁人扶著,就要四肢發(fā)軟的摔倒了。
“我的歌兒,好苦啊。”夜青天哽咽的一聲感嘆,叫身邊的人也隨之心情沉重。
祖爺怒:“大不了跟他們一起拼了!是生是死都不要怕,歌兒,外婆永遠(yuǎn)陪著你!”
“……”
九辭雙眼通紅,真鳳男子雖然不敵他,卻陰魂不散轉(zhuǎn)攻為守攔著他。
“歌兒……”一道聲嘶力竭的痛喊,蕩漾在城門前血腥的天地。
夜無痕痛苦地閉上眼,扶著城墻才不至于讓自己摔下去。
不!他不要看那殘忍的一幕!
“吾王萬歲!”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北月帝都城的所有子民全都跪下。
他們高舉起匕首放在脖頸前,紅著眼大喊:“吾王萬歲,吾王光輝千秋萬代永不落!”
他們要讓歷史記住他們的王。
如若王死,他們絕不茍活。
被數(shù)百青蓮侍衛(wèi)圍剿的輕歌,紅發(fā)在輕舞飛揚(yáng),血瞳微凝,妖孽的不似凡間女。
她輕抬手,紅的光芒如奔騰的海洶涌的瀑傾瀉出去,數(shù)百青蓮高手,在這一瞬間,被湮滅,亡于紅芒之中。
不過發(fā)生在一刻之間。
夜無痕睜開眼,驚訝的看著空蕩蕩的城門前。
夜青天喜極而泣,捂著胸口抱著祖爺大哭,“老太婆,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
“臟死了,老身的衣服很貴得,你要賠!”祖爺話語雖是滿滿的嫌棄,眉角眼梢卻染著笑意。
墨云天松了口氣,與蘇雅對視一眼,皆熱淚滾燙,“這孩子,真的是……”
蘇雅苦笑:“難怪邪兒再也不能走出來了。”
愛上這樣一個女子,只怕難以再對旁人心動。
突然,蘇雅理解了自家兒子的執(zhí)著。
罷了罷了,這輩子,抱不到孫子了。
蘇雅眉間又上了一抹哀愁。
她只能和自家夫君去夜府抱孫子了,就看夜青天那老頑童舍不舍得。
蕭蒼一聲嘆氣:“早知如此,當(dāng)年就拿如風(fēng)去夜府來一招貍貓換太子了,否則何至于老夜頭天天在我面前嘚瑟孫女了。”
蕭如風(fēng)愣住,委屈巴拉,這話就扎心了。不過看著立在城門前的紅發(fā)女子,蕭如風(fēng)由衷的高興。
他就知道,不論何時何地何等的絕望悲慘,這個人,總能創(chuàng)造出奇跡。
云巔,夜歌腳步一軟,若非婢女及時扶著只怕已狼狽地摔下來了。
適才還頤指氣使氣焰囂張的婢女也是驚的似要忘了呼吸,“殿下,這……”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夜歌癲狂了。
那可是足足三百的青蓮侍衛(wèi)啊,她偷偷帶來的,圍剿夜輕歌之事,她瞞著東陵鱈和隋靈歸。
如今,她如何回去交差?
若因?yàn)闅⑺酪馆p歌損失三百侍衛(wèi),她倒是勝利,現(xiàn)在夜輕歌沒死,三百侍衛(wèi)煙消云散,她該怎么辦?
夜歌恐懼驚惶地瞪向輕歌,“殺了她,殺了她。”
她風(fēng)風(fēng)光光輝煌萬丈的來,現(xiàn)在卻只剩下她與婢女二人。
她本勝券在握,沒想到生死之際被殺了個回馬槍!
輕歌抬眸,一雙血紅的瞳眸,冰冷無情地望著夜歌。
那樣駭然如寒的眼神,叫夜歌嚇得腿軟,從云巔倒下,重重摔在地上。
夜歌捂著胸口支起上半身,吐出一口血。
她落在輕歌的腳邊,輕歌俯瞰著她,像是輕視一只螻蟻。
輕歌一腳踩在夜歌的后腦勺,將夜歌的臉壓得與地摩擦。
“嘖嘖……現(xiàn)在青蓮一族這般落魄了?是人是狗都可以成為王后,果真是沒落了。”輕歌嘆聲道。
夜歌心有不甘,卻恐懼萬分。
“救……救命……”夜歌的臉與大地摩擦,發(fā)出嗚咽般細(xì)小的聲音。
輕歌欲一腳震斷夜歌的骨頭,一道青光成為了夜歌的保護(hù)罩。
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輕歌面前。
隋靈歸冷漠地看了眼夜歌,隨后看向輕歌。
長生強(qiáng)者……
“尊后閣下,青蓮一族準(zhǔn)王后夜歌冒犯閣下,罪責(zé)至死,但因其是青蓮準(zhǔn)王后的份上,懇請閣下留她一條賤命,我可以向你保證,從今往后,這個賤人再也不會重蹈今日之事。”
隋靈歸單膝跪下,雙手抱拳,脊背如青松一般挺直了。
眾人聞言,詫異的很。
尊后?
他們的王,何時成了尊后?
“青蓮一族的族長?”輕歌挑眉。
無數(shù)人,倒吸一口冷氣。
青蓮一族的族長,竟跪在他們的王面前!
這是何等的震撼,何等的榮耀!
“正是!”隋靈歸點(diǎn)頭道。
“便是你,本后也能殺,區(qū)區(qū)一只螻蟻,何以不得殺?”輕歌戲謔的道,眉眼一抹傲!
那種傲,并非自鳴得意的傲,而是凌駕于天地,荒蕪孤獨(dú)萬年后的脫俗,是眾生的仰望。
若有她之傲,蒼生膝下醉!
隋靈歸感受到來自于輕歌身上的殺意,倒吸一口涼氣,吞了吞口水:“尊后,我族賤人釀下大錯,我替她向您道歉!賠個不是!”
“你——算什么東西?你的道歉值幾個錢?”輕歌冷笑。
隋靈歸只覺得脊背一冷,恐懼無邊。
隋靈歸心里將夜歌罵了個底朝天,還是如芒在背硬著頭皮說:“閣下,當(dāng)年我族族長與閣下有過一面之緣,懇請閣下看在當(dāng)年族長的情面上,留她一條賤命。若有下次,不用閣下出手,我自會將這賤人五馬分尸!”
青蓮一族萬年前的族長。
鳳棲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在萬年前,她少年時期,羽翼未豐,一次險境,九死一生,若非當(dāng)年青蓮族長路過所救,只怕她早已魂斷天涯。
當(dāng)年,得知對方身份,鳳棲下跪感恩。
青蓮族長說:汝乃天星之命,這一跪使不得,若你銘記今日恩,便欠我青蓮一個人情吧。
她鳳棲尊后的人情,何人能夠承著?
她鳳棲為人法則,便是滴水恩,涌泉報,斷發(fā)仇,血流河!
而青蓮一族的救命恩情……
小丫頭,抱歉了。
“青蓮族長,記住你今日所言,他日再犯此錯,本尊必屠你族!”鳳棲怒道。
“是!叩謝尊后不殺之恩。”隋靈歸松了口氣。
“從今往后,這個人情,便沒了。”鳳棲道。
“是!”隋靈歸的頭,壓得更低了。
(https://www.dzxsw.cc/book/81633206/1988503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