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3章
試煉之地……
不僅僅是隋靈歸,白發(fā)蒼蒼滿身疲憊的七族老聽到這個話,亦是熱淚盈眶,復(fù)雜地望向東陵鱈。
現(xiàn)在的青蓮一族,終究是外強中干的紙老虎,急需一個能震懾青蓮內(nèi)外的王。
東陵鱈過于感性,也是從最近才開始側(cè)重青蓮事務(wù),他已經(jīng)很盡力了,始終吃力,自是不如當(dāng)年的青蓮?fù)酰踔吝B攝政王帝師都比不了。
青蓮上下已有諸多臣子族人怨聲載道,抱怨青蓮?fù)醪蝗鐢z政王,至少攝政王在位的時候,青蓮?fù)醪磺笥挟?dāng)年的輝煌,卻也不至于衰敗沒落。
他們早已忘記了,青蓮腹背受敵,千族岌岌可危的時候,是這個青蓮?fù)跞急M了自己的生命,只為守護天下的太平。
世俗中的人們,多是捧高踩低,只知虎落平陽時,誰知當(dāng)年大恩?
隋靈歸別過頭去看向別處,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淚痕,旋即咧開笑。
隋靈歸的這個姿勢角度,恰恰能與坐在城墻邊沿享受晚風(fēng)的輕歌對視,隋靈歸抿唇微笑,眸光眼神里夾雜了諸多的感激。
是了,隋靈歸身為青蓮族長怎會不知忠言逆耳的道理,若非魔淵五長老冒死說的那些話,隋靈歸依舊會執(zhí)迷不悟,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東陵鱈身上。方才隋靈歸若是阻止了東陵鱈的決定,只怕東陵鱈此生不入試煉之地。
隋靈歸激動不已,滿臉的興奮,心里已經(jīng)勾畫好了青蓮未來的藍圖。
等東陵鱈進了試煉之地,一步一步修煉,再進武道登天烽火,假以時日,青蓮必重回巔峰。
隋靈歸一直都知道,青蓮在千族的地位,已經(jīng)開始顫動了。
中南幽族和血族,兩大通天族籌備了萬年,暗中勾結(jié),不停地給青蓮使絆子。
若非長生界的天地婆娑陣已被撼動,邪殿又復(fù)出了,這兩大種族知道青蓮?fù)鯖]有實力后,一定會發(fā)動可怕的戰(zhàn)爭。
現(xiàn)在之所以任由青蓮穩(wěn)坐千族之首的位置,絕對是沒安好心。邪殿若是暴動,對付的便是千族之首。
中南幽族和血族打算靜觀其變,等青蓮與邪殿的戰(zhàn)爭結(jié)束后,再坐收漁翁之利。
這些位于人間頂層的權(quán)力者,沒有幾個是愚昧的,都是人精兒。
而這也是隋靈歸不敢與邪殿族老再戰(zhàn)的緣由之一。
她不能戰(zhàn)!
許久過去,隋靈歸的心情才漸漸平復(fù)下來。
隋靈歸單膝跪在地上,抹去面頰的淚痕,仰頭深深地望著東陵鱈。
深吸一口氣后,隋靈歸垂下了頭,輕聲說:“回到族中,召集諸位長老,靈歸便為吾王打開試煉之地的門。”
召集族老……
輕歌皺眉,不由問道:“需要集合族老之力,才能打開青蓮試煉之地的門嗎?”
隋靈歸點頭:“為了防止他族內(nèi)奸進入試煉之地竊取力量,要集合族老之力才能打開,這也是大帝姬為了以防萬一立下的規(guī)矩。”、
輕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腦海里出現(xiàn)了個只有過一面之緣的老人。
那便是青蓮的三族老。
輕歌始終記得,在武道登天烽的時候,那三族老的表現(xiàn)實在詭異,處處護著李翠花。
攝政王尚未露出狐貍尾巴的時候,輕歌甚至懷疑三族老是李翠花的奸.夫。
如若三族老不是那個奸夫,又何必一直護著李翠花?
輕歌輕瞥了眼默不作聲的攝政王,慢條斯理地說:“帝師大人聽聞吾王去試煉之地,怎么不大高興?”、
攝政王原在沉思,輕歌飄飄然的一句話便把矛頭指向了攝政王,以至于隋靈歸、七族老等人全都看向了攝政王,眼神里略帶幾分狐疑和審視。
攝政王心臟猛地一跳,當(dāng)即跪下,字字誠懇,出自肺腑:“吾王愿意再次踏足試煉之地,是我青蓮之福,是天下百姓之福。只是臣有些擔(dān)心,上一次吾王進試煉之地險些丟了命,這次……”
“你在胡說些什么,我王福大命大,是青蓮太祖的傳人,怎會在青蓮試煉之地里丟了命?”隋靈歸面上的興奮被怒意取代,不悅地看向攝政王低聲喝道。
她倒是相信攝政王的為人,曾經(jīng)攝政王在位時也與攝政王把酒言歡過,東陵鱈復(fù)位時攝政王二話不說就把青蓮大權(quán)交去,讓隋靈歸甚是喜歡。但是自從知道是攝政王在幫助李翠花后,隋靈歸便對他厭惡至極。
最讓隋靈歸忌憚的是,她從來沒有想到,已經(jīng)把青蓮大權(quán)交出來的帝師,雖說已經(jīng)隱世山林,但輕而易舉就能差遣青蓮大臣和重要的骨干。這樣的一個人,若是想要謀朝篡位,以下犯上,只怕是東陵鱈的大劫。
隋靈歸亦是不知,李翠花那樣水性楊花的卑賤凡女,何至于讓攝政王不惜暴露自己的實力也要救下!
“隋族長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亦是為吾王著想,擔(dān)心吾王。”攝政王冷靜地說道。
輕歌微瞇起雙眸,猩紅如血的眼瞳里驟然泛過一道殺伐的光。
從隋靈歸和攝政王的對話之中,輕歌抓到了幾個非常重要不容忽視的信息。
“吾王已經(jīng)入過一次試煉之地嗎?”輕歌問道。
這是她不知道的事,沒想到東陵鱈還進了一次鬼門關(guān)。
誠然,此乃青蓮機密之事,旁人就算有心打聽都無法知曉。
聽到了輕歌的問話,隋靈歸和攝政王都已沉默。
輕歌倒也知趣,沒再問下去,畢竟心里已經(jīng)有了確定的答案。
輕歌走至隋靈歸的面前,雙手作揖,放低了幾分姿態(tài):“隋族長,在下有一事相求,還希望族長答應(yīng)我。”
“何事?”隋靈歸問。
“在下對青蓮試煉之地的事甚是好奇,打開試煉之門的時候,可否讓我陪伴在側(cè)?哪怕只在試煉之門的外面觀看也行。”輕歌道。
隋靈歸皺眉,“五長老,你似乎有些得寸進尺了?”
“讓她來吧。”東陵鱈說。
“王上,我族機密,使不得。”隋靈歸略急。
“我相信她。”東陵鱈微笑,側(cè)目看向輕歌,眼神溫柔如水,含著情誼。
陡然間,東陵鱈的視線里多出了一道身影,完完全全擋著他看美人了。
姬月妖孽的臉龐上堆著藏刀子的笑容,笑瞇瞇地望著東陵鱈:“青蓮?fù)酰谙乱蚕胍娨娛烂妫纯丛嚐捴T的樣子。”
“不行。”東陵鱈側(cè)過頭,斬釘截鐵地道:“你不能去。”
“哦?為何?”姬月好奇地問。
“你見過哪個挖墻腳的,還請主子來觀看的?”東陵鱈直接地說道。
城墻之上,風(fēng)來,卻是驟然凝固住了。
眾人面面相覷,掉落了一地的下巴,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七族老低頭垂眸,嘴角猛地抽搐了數(shù)下,我的王啊,這種事咱就別說出來了,你不要面子,青蓮一族和太祖還是要些顏面尊嚴的。
墨邪在旁側(cè)聽到這話,捧腹大笑,尤其的夸張,暗暗對東陵鱈豎起大拇指。
這廝把他心里想的話一并說了出來,實在是勇氣可嘉。
不過,這么囂張的事,恐怕也就只有東陵鱈能做得出來了。
姬月的面色越來越差,“五長老是我的未婚妻,近日我們打算成親,恐怕她也沒時間去試煉之地了。”
“我反對你們的親事。”東陵鱈道。
姬月雙手環(huán)胸,戲謔地道:“反對無用。”
東陵鱈悶哼:“本王命你陪同進入試煉之地。”
“拒絕。”姬月懶洋洋地道。
“拒絕無用。”
“……”
輕歌眨了眨眼,眸光微閃,旋即無奈一笑,不由聳了聳肩,簡直這對倆幼稚男人無語了。
大庭廣眾之下,真是一個比一個幼稚。
不對,準確來說應(yīng)該是三個,墨邪只怕會更幼稚。
墨邪便站在旁側(cè),無端打個噴嚏。陪同在旁的林家姐妹,亦步亦趨守著墨邪 ,林紫藤雙手互相交叉搓了搓,兩眼冒星星,一臉花癡樣地看著東陵鱈。
“姐姐,青蓮?fù)鹾每蓯郏恚孟矚g哦……”林紫藤色瞇瞇的。
林墨水目光微沉,不由看向自家妹妹:“昨日不是還深愛著公子夜嗎?”
“可是東陵王好可愛哦。”林紫藤面頰微紅。
“可愛個屁。”墨邪一拳打在林紫藤的頭頂,看向林墨水,沒好氣地說道:“墨水,傳令下去,我殿凡是三心二意見一個喜歡一個的女人,就給本王拿去浸豬籠。”
林墨水:“……是……”
林紫藤瞪大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墨邪,她不過就欣賞美男而已,竟然還有浸豬籠的危險?
邪殿族老狐疑地看著墨邪,一度懷疑自己的眼光,這鬼王可是她給選出來的……
邪殿族老不由想到,墨邪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
“青蓮?fù)酰就跻蚕肴ピ嚐捴乜纯础!蹦肮V弊诱f。
“不行!”
“不行!”
兩道聲音不約而同地響起,東陵鱈與姬月異口同聲喝道,與此同時,倆人一同扭過頭沒好氣地看著墨邪。
墨邪滿面呆滯,頓感委屈,怎么他成了被懟的那一個?
邪殿族老望著可憐的墨邪,捋了捋胡須,思考等回到邪殿是不是得帶墨邪去看看腦子。
他一個邪殿的王,竟想去青蓮一族機密的試煉之地,看來得去吃點兒補腦子的丹藥才行。
……
城門前,除卻圣羽一族的隊伍以外,只有妖域軍隊了。
妖域軍中無將,群龍無首,戰(zhàn)士們在原地面面相覷,頓感挫敗。
數(shù)日以前,妖域還風(fēng)光無比,這會兒已是戰(zhàn)敗之兵了,將為魔族俘虜。
其中有骨氣的戰(zhàn)士們,煽動妖域士兵們,高聲喊道:“妖后被囚,冰帝已亡,我等縱是戰(zhàn)死此地,也絕不為魔族之奴!縱是自刎鮫魔城前,亦是豪杰!”
“我等絕不為奴。”妖域士兵高舉手臂,揮舞著手中鋒利凜冽的兵器。
有人帶頭后,都打算在鮫魔城門前自刎。
他們高舉起的兵器,不是想與魔族決一死戰(zhàn),只想死在此處。
他們是妖域的精銳,要么戰(zhàn)勝,要么死在沙場,沒有第三個選擇。
一個真正的士兵,是永遠都不會投降的,哪怕粉身碎骨頭破血流,也不會成為敵族的俘虜。
人活一口氣,妖域族人亦是如此,這錚錚鐵骨,永遠不會軟。
輕歌看著妖域軍隊的士兵們,紅唇緊抿。
在他們打算揮刀自刎時,輕歌淺笑一聲,淡淡地道:“吾身為魔淵五長老,擁有著魔族的最高話語權(quán),今日,我在此宣布,妖魔大戰(zhàn),到此結(jié)束,從此化干戈為玉帛,二族互幫互助,永不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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