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還是有一些辛國的百姓的，我們也遇到了聚集在安全的驛站里的一些百姓，他們大多都是出門去探親，做生意，但是因為遇到戰事，回不去的百姓。我和丁凡在那里和他們躲了一天一夜，第二天，護送他們到安全的地方，我們才打算回來，卻被那些埋伏的鑰國士兵攻擊了。”
　　“那些百姓說，自打陛下您御駕親征后不幾天，皇宮就傳出消息，說是有好幾個鄰國的細作混了進去。”丁常頓了頓，又繼道，“那些百姓說，公主帶進來宮里的那幾個江湖人士，都會神功，神通廣大，不僅出了您身邊的天外玄女，還有好幾個戰神，他們和那些細作合作，里應外合，打算趁您不在宮中，攻下辛國。而公主，因為和其中一個是相好，便倒戈了，幫了他們，利用自己的權利，將皇宮封鎖，聽說那些大臣們，已她控制了，里面的太監宮女，若是聽從命令，便為他們所用，若不聽從，格殺勿論。聽說御林軍也不得不從了他們，血染皇宮。現在，莫說我們去打探的人兇多吉少，連陛下您……”
　　“如何？”伊澤黑著一張臉，冷冷地問。
　　“是說，連陛下您，也回不去皇宮了。”
　　伊澤冷笑，“還有沒有？”
　　“有！”丁常說，“據說，那些圍在西城外聯手作戰的是出其不意，導致黃將軍一時沒有準備，才會戰死沙場的。可幾個小國只是障眼法，其實真正想攻下我們辛國，坐享漁翁之利，并且這場戰事的主謀，并不是鑰國羽國和嘉國，而是戚國。”
　　“戚國？”伊澤思忖著這個名字，他不是沒有聯想到什么，但是并不覺得這是真的。尤其想到那些傳聞，憑他對他們的了解，傳聞反而顯得荒唐。然而，三人成虎，他縱然不信，也不愿信。但還是愿意聽一聽，“戚國放棄白石城，而從西城一個曠野上開始攻擊我們，這么荒唐的舉動，他們有何根據這樣傳聞？”
　　“因為……”丁常又一次躊躇猶豫，但未等伊澤恕他無罪，便說了出來，“因為駙馬。”
　　伊澤明白了，他看了一眼怕是有同樣想法的硯林，再回頭，“接著說。”
　　“京師里一直有個傳聞，說是駙馬其實是戚國現在國君的私生子。”丁常說，“說當年，駙馬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被丟在辛國的北方邊城白石城的。還說，戚國國君當年是出使祁國求并國，后來被在祁國的皇宮里就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當年他的父王戚國國王找了他大半年也沒找到，祁國的國君拿不出個說法來，也不承認那大皇子在他宮里失蹤，說他是自己走的，也并沒有和他們起過什么沖突。當年戚國力不強，實在惹不起祁國，那事就那么放下了。可這么一來，戚國也是決計無法再和祁國聯手了，更不要說求祁國收了他們戚國。于是，那老國王就一肚子委屈無處說，打落牙齒和血吞。不僅不敢追究自己皇子的失蹤案，還另立了別的皇子做太子。”
　　“窩囊成這樣？”伊澤也是知曉這事的，但只以為是傳聞，“那駙馬是怎么回事？”
　　“聽聞，那個太子呢，也并不是失蹤，而是被人陷害，卻九死一生，逃到了辛國的白石城，與一名女子相愛了。可當他帶著那名女子離開辛國，要回戚國之時，他們又一次落入了陷井，他們被囚禁在了一個地方，在那里，他們生下了一個兒子，并撫養了一段時間。當他們找到了辦法，想要逃離那個地方之時，因為帶著孩子不方便，又不能將孩子留在那里當奴隸。于是，就將孩子送了出去，送回了白石城。正巧被白石城的城主所救，撫養長大，被他培養成了他身邊的一名殺手。”
　　“這指的是清明吧。”硯林輕輕地說。
　　“再明顯不過了。”伊澤冷笑，“你可相信這傳聞？”
　　“寧可信其有。”硯林說完，看看丁常，“這些都是什么時候聽聞的？”
　　“也不長。”丁常搔搔頭，回憶著，“大概就是從……我記得，在我隨我軍出征之前就聽過了，但也不是很多人在議論。這一次因為戰亂，才會被傳得沸沸揚揚的，一提起，都會說是公主和駙馬搞的鬼。因為公主是自小被送出宮的，百姓中該有很多不認可。懷疑公主的身份，自然那駙馬就更值得懷疑了。可最初聽到這傳聞，應該是……”
　　丁常皺著眉，“反正不多時，最多的也就是從陛下您登基，并帶著公主和駙馬他們回宮之時開始有的吧。再之前，我們老百姓只聽聞有皇子寶藏的秘密，可沒聽說過公主寶藏的秘密。這一下，回來認祖歸宗的不是個皇子，而是個公主，百姓們自然會有議論。而這公主帶回來的駙馬，還是個江湖人士，又是與那判賊白石城成主有關系。太后娘娘不也是因他而死的，百姓們很擁戴太后娘娘，是以對他恨的咬牙切齒。可聽聞，他手下的人卻是公主招的駙馬，我們老百姓，包括軍中很多兄弟們，也是接受不了的。再加上，這駙馬又是孤兒，身世成迷，又有這些傳聞，現在西城失守，又聽聞有細作混進了宮里，宮中現在皇室中人又只有公主一人，皇宮又封了。百姓們岌岌可危，議論這些，也是有可能的。”
　　“你倒是伶牙俐齒！”伊澤冷眼看著他，“還有么？”
　　丁常一怔，自知說多了，嚇得一翻身，跪到地上。他腿上有傷，疼得呲牙裂嘴的，渾身打著的哆嗦卻是因為嚇的，“皇上恕罪，皇上饒命！小的我……”
　　“好了好了。”伊澤本也不是怪罪他，朝硯林使了個眼色，硯林便過去扶他起來了。
　　“你不用害怕，朕還有話問你。”
　　“是是！”丁常頭上腿上都在滲血，臉色嚇得蒼白。
　　“黃將軍戰死沙場，失的是第七道城門，剩下的呢？你可打探到了？”
　　“聽聞，小黃將軍已鎮守第六道，還給宮中放了消息。”丁常說，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對了，我還聽說，宮中雖被封鎖了，但陳玉將軍自己偷偷跑了出來，去西城助小黃將軍一臂之力。”
　　“陳玉嗎？”伊澤念念有詞，自言自語。
　　硯林聽聞，點了點頭，“陛下，陳玉和小黃將軍是拜把子兄弟。陳玉性格直爽，會做出這樣的事是有可能的。”
　　“嗯，朕知道了。”伊澤說完，又看了眼丁常，交待，“讓他好生休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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