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愛的升華
那個“病”字,蘇辛夷硬生生來了個急轉彎,換成了“傷”字。
不治好他的隱疾,她的非分之想,這輩子可能都別想達成了。
他如此驕傲的一個人,肯定不希望這種隱私被她發現,她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好。
可在衛無淵的眼里,她的那個小轉彎根本不可信。
可他能看出她眼神里的言不由衷,卻永遠無法猜到她跳脫的思維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依然不敢直視她太久,唇上的溫軟的觸感還在,她剛才那種義無反顧地撲過來地氣勢還在他腦海里徘徊,只要定睛去看她,體內的火便無法克制。
他不明白,他克制冷靜了二十多年,為何會因為一個笑容,一個吻便崩塌至此。
“你……你先回……”
他想讓她先回去,可一想到下次見面,又不知是何時,又莫名的不想開口。
蘇辛夷卻先他一步試探地開口:“那個……畫……我畫好了……”
衛無淵突然閉嘴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一個合理的理由留下人了。
那畫本就是她欠他的!
一書房的曖昧氣息,衛無淵覺得自己在這里沒辦法冷靜下來。
于是,他先走出了書房。
蘇辛夷見他出去,只好也跟出去。
他一路也不說話,看著背影冷硬又漠然。
有非分之想是一回事,陸光儀對她還有非分之想呢,可他這輩子也只能是想想。
所以,她倒也沒指望衛無淵立馬就能回應她,說不定人家這輩子也不會回應她。
之前衛淺溪誤會她對他有什么想法時,她就在想,他可能會因為身體上的隱疾而反感。
現在看來,可能還真是如此。
關鍵是,她也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從開始她就吃他的顏,只不過因為原書中對他的陰影讓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說不定她剛才就只是顏控在受到沖擊時的失控反應。
她試著想象衛無淵如果真的有一個愛而不得,始終不能忘的人,她會是什么感受?
嗯,有點遺憾,但誰沒個過去?
好像也不咋難受。
所以啊,做為一個顏控,太可悲了!
蘇辛夷把自己勸好了,面對著衛無淵的冷漠背影也就沒那么難受了。
等到了偏廳,她也沒敢多言,直接把畫拿了出來,在桌上展開。
畫作延續了她獨特的風格,整個大越朝可能都找不出這種風格的畫師。
衛無淵甚至已經可以做到,只看筆觸就可以看出是否是她所畫的境界。
只是這幅牛郎織女,他看了半天,卻看不出她到底想要表達什么?
傳統的牛郎織女,是隔橋相望。
淺溪曾讓她畫一幅美好的結局,她便在兩人中間畫了一座金橋,讓兩人隨時可以相見。
而當他想透過牛郎織女的故事,看她對男女之情的看法時,她卻給他畫了一幅橋斷鵲飛,兩人相背而離,陰雨滿天的畫面?
她想表達什么意思?
衛無淵的心有些往下沉,她該不會是看出他的想法,以畫暗示他——
“你的畫……是你心目中的牛郎織女?”
蘇辛夷點頭,卻沒抬頭看他,而是盯著畫,語氣有些唏噓。
“牛郎與織女的背景本就天差地別,一個天上仙女,一個地上放牛郎,從浪漫角度想,他們的相遇是唯美,可從現實來看,他們的相遇注定就是一個悲劇。”
聽到“悲劇”兩字,衛無淵的心頭一顫,驀地抬眸看她,她真的在暗示他什么嗎?
蘇辛夷沒注意他的反應,依然盯著畫,其實很早以前,她就有這種想法。
一個神仙,一個人,從壽命上就不相配了,如果兩人真正相愛,親眼看著愛的人老去死去,那種感覺恐怕比最后感情淡去,分道揚鑣還要難受。
“只是因為身份?”衛無淵問,他覺得她并不是想表達這個意思。
果然,她搖頭。
“不只是因為身份啊,背景造就了他們各自的性格,和為人處事的方法,相愛時的優點,當被生活瑣事煩擾時,可能就會成為缺點。”
“再者說,依然從現實考量,七仙女有六個姐姐,各自嫁給了六位身份不同的神仙,在天上過著衣食無憂,神仙眷侶般的生活,可是她卻要在人間經歷人間所有的苦難。開始時因為愛情還可以忽略這些,可日久之后呢?”
她歪著頭,看著有些悲傷的陰雨畫面,無奈地笑了一下:“愛情不是只有甜蜜,面前其實還有各種各樣,誰都無法想象的困難,以及甜蜜過后的生活瑣事。神話故事可以美化,但現實卻不能。嗯,我的畫一向是現實與浪漫共存的。”
衛無淵定定地看著桌上的畫,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她也在看畫,嘴角微微挑起,卻有種無奈唏噓的感嘆之感,好像對牛郎織女,她還有什么意猶未盡之意。
他再次轉頭看畫,突然發現畫中的一個小小的細節。
兩人在畫中是在橋的兩面,背離而去,都是側影。
而走得更遠,看起來更加決絕的牛郎,一邊側臉似有一滴淚落在眼角,可天在下雨,這一滴淚與雨水混雜在了一起,他甚至不敢確定那是不是他的眼淚。
他盯著畫許久,突然看向她:“可這些都不是他們分開的最主要的原因吧?”
蘇辛夷愣了一下,看向他:“衛大人為何這樣說?”
衛無淵手指向畫中牛郎眼角的那滴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的水珠,可最終,他的指尖卻點在了牛郎的一邊鬢發上,與頸后微微拱起的肩背上。
隨后,又指向織女,織女的角度看不到神情,但卻能看到她一頭烏黑的的秀發,以及依然俏麗如少女的背影。
“織女是仙,長生不老,牛郎卻是凡人,會生死病死。他不想織女看著他一天天老去病死。所以還不如在自己在她心目中還不那么狼狽的時候,讓她離開,至少在她的記憶里,留下了自己最美好的時光。”
他收回手,定定地盯著她的眼睛:“他們是分開了,但他們從來沒有因為凡間瑣事而真正的離心。相反,他們的愛升華了!”
他看著她,往前走了一步,如淵的黑眸映著她的影子:“所以,你心目中的牛郎織女,便是愛,就要放手?”
蘇辛夷愣了一下,她還真沒想那么多,這只是她從小聽牛郎織女的神話故事時,便產生的一種想法。
總被他催債,最后突然再次想起這個念頭,便連夜畫了下來。
還不等她做何回答,衛無淵突然背過手:“你的戶牒,我會想辦法讓戶部那邊重新補一份。”
蘇辛夷:“?”這話題跳得有些遠,怎么牛郎織女就扯上戶牒了?
話說她雖然不懂朝政,但大越朝的戶牒有多難搞,她還是清楚的,要不然老太君也不可能她一到侯府,便押下了她的戶牒。
“端靖侯府也不足為懼,你……”
他神情柔和下來:“不必怕連累我,端靖侯府并無可懼。”
蘇辛夷想說:我不是說你怕端靖侯府,原書中你們兄妹他們把整得夠慘了,我知道你有那個實力。
主要是戶牒真的不好搞,更何況她還是個罪人之后,如果他幫她去戶部補戶牒,說不定還會被牽連,畢竟原主那爹犯的罪可不輕。
還有就是,她真的不明白,為何牛郎織女的故事,就突然扯到她的戶牒上來了?
“呃,衛大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暫時還沒想離開端靖侯府。”
特么的,不整跨他們,她堅決不走,絕對要和衛淺溪平分了端靖侯府。
她小手握拳,眼神堅定,結果一抬眼,便看到衛無淵漸漸冷卻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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