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哥也聽明白了，這個靚妹跟阿蓮沒關系。他們也沒有急著離開，大眼哥將阿蓮扶起來，“那個靚妹是誰？”

“不知道。她腦子不好，學人算命。”阿蓮從地上爬起來，雖然她盡量護住自己的腦袋，但是嘴角還是被打出血，頭也有些暈。

另一頭，顧靈希跑向取款機，取到2600塊錢，再加上剛剛收到的一百塊錢，總共有2700塊錢。阿敏和阿飛給的卦金總共一百塊，她得留手里吃飯。

取錢時，她有點不舍，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錢就當買斷對方的恩情，以后她們就兩清了。

顧靈希不喜歡欠人情，她沉重地嘆了口氣，到了那巷子口，他們沒有離開。她也不敢過去，就示意阿蓮過來拿錢。

見她膽子這么小，大眼哥幾人臉上帶了幾分玩味，示意阿蓮去拿錢。

阿蓮走過去，不可思議打量她，“你真要給我錢？”

“之前你救了我，這是謝禮。我很窮，給不了太多酬金。這2700塊錢，你拿著吧。”顧靈希將錢塞到她手里，“希望你好自為之。”

阿蓮握緊手里的錢，眼淚落下，“我當時只是順帶拉了你一把，那刀也快砍到我了。我不值得你給這么多錢感謝。這錢就當我借你的。”

顧靈希也沒有說什么，阿蓮欠高利貸那么多錢，以后能不能還完還兩說，她沖對方笑了笑，轉身就走。

阿蓮拿著錢走到大眼哥身邊，“我一定會還錢。只要你們寬限兩日。”

大眼哥接過錢，用鈔票拍了拍阿蓮的臉，“這錢就當這兩天的利息，剩下的錢，兩天后我再過來拿！”

他拿完錢轉身離開。

顧靈希沒有回興旺冰室，而是在附近買了兩個叉燒包，就坐在樓梯口，看著街上的人群。

她這幾天一直悶在屋里，就想看點煙火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阿蓮突然坐到她身邊，“多謝你！”

顧靈希搖頭，“你為什么欠他們這么多錢？”

香江有一樓一鳳政策，阿蓮長得不差，身材也好。她應該能賺不少錢。而且她身上也沒有昂貴首飾，應該不是虛榮心導致她欠債，為什么要跟高利貸借錢？！

阿蓮看著熱鬧的人群，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不是我欠的。是我老豆！他從小到大就喜歡賭錢，一開始跟街坊四鄰打麻將，玩得很小，贏得次數多，可是他不滿足，跑到地下賭場，欠了一屁股債。為了幫他還錢，我只能做這一行。”

顧靈希懂了，“你這是無底洞啊。你每天賺的錢不夠他輸的。這樣的爛人就該趁早擺脫。”

阿蓮突然就哭了，“可是我媽和我妹怎么辦？！她們是我的親人，我不能不管他們。”

顧靈希問她，“你媽不能跟他離婚嗎？賭博欠的債應該由他自己還。”

“可那些高利貸才不管那么多。他們有的是手段。警察也有管不到的地帶。”阿蓮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我不想生不如死。”

顧靈希積極替她出主意，“你的路其實只有一條。逃離香江，開啟新生活。”

高利貸都有社團作背景，利滾利根本就還不完。逃到外面，當老賴都比留在香江來得強。

“出國？我沒錢。”阿蓮也不是蠢人，當然知道自己的路不好走。可是她沒有文化，空有一張漂亮的臉蛋，逃到了國外當黑戶，語言不通，她的日子只會比現在更差。

顧靈希想了想，“你可以攢點錢到內地，那邊語言相通。當然日子是苦了點，可至少你們一家人的安全有保障。沒有高利貸追著你。”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更好的主意。

阿蓮卻是久久沒能回神，顧靈希吃完包子，就進了興旺冰室，正是高峰期，店內都是人。顧靈希上前幫忙收拾桌子。

一直等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店內重新恢復安靜，后廚才走出來，跟大家一塊吃飯。

顧靈希已經吃了一個包子。三人邀請她一塊吃，顧靈希也沒客氣，坐下來吃飯。

之后后廚請顧靈希幫他算卦。

顧靈希戴上手套，伸手握住他的手，眼前立刻浮現畫面。

阿敏和阿飛一左一右站在后廚身邊，見顧靈希表情變幻莫測，他們一顆心跟著提起。

阿飛忍不住嘴賤，“怎么了？他兒子考不上大學嗎？”

阿敏捶了他一下，這是啥人啊？別人喜歡說什么,他偏偏往反了說,也太招人恨了，她忙往回找補，“是不是考得特別好？”

后廚兩只手交握在一起，肩膀縮在一起，明顯很緊張，卻一句話都沒有問。

顧靈希松開手，沒有直接告訴他答案，而是問，“你兒子考試時是不是出了問題？”

后廚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顧靈希用同情的眼神打量他，“你前一個老婆去世后，又娶了一個老婆，對吧？”

后廚看向阿飛和阿敏，兩人秒懂，紛紛搖頭擺手，“不是我們說的，我們沒告訴她。”

顧靈希讓后廚不用看了，“他們沒告訴我，是我算出來的。”

再娶一個老婆也沒什么丟人的，香江男人更是以左擁右抱為榮。許多有錢人公然包二奶三奶。

后廚點頭承認，“對！我前一個老婆沒的時候，阿亮才六歲。孩子年紀小，沒人照顧。我又得忙著賺錢養家。所以就娶了現在這個老婆。她很賢惠。”

說到這里，他終于反應過來不對了，“這跟我兒子考試有什么關系？”

他忍不住往壞的方面去想。難不成他兒子沒考好跟老婆有關？！這怎么可能，他老婆那樣溫柔賢淑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

可惜怕什么來什么，顧靈希嘆氣，“就是你想得那樣。你兒子要念大學，學費一個月要好幾萬，你們家本來就要還房貸，還要養女兒，她又沒有工作。

日子就得過得緊巴巴。她就故意搞破壞，參加考試那天她故意在你兒子的飯菜里加了一點瀉藥，她下的份量不多，所以你兒子只以為自己著了涼。沒往別的方向想。”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阿敏見也見過后廚的老婆，怎么也沒想到那樣溫柔的師奶心思那么惡毒。

阿飛向來嘴上沒把門，張口就來，“田叔，你老婆人品不好！趁早跟她離婚吧！”

阿敏拍了他一下，沖他使眼色，人家老婆好不好，關他什么事，要他在這邊瞎出主意。田叔已經五十多了，還有個十歲女兒，跟老婆離婚，他要工作，怎么帶女兒？！

她往回找補，“田叔，阿飛沒腦子，你別聽他胡說。你和師奶好好商量，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田叔卻像石化似地，僵硬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阿敏和阿飛嚇了一跳，可別中風了！阿敏伸在他面前揮了揮，田叔這才有了反應，神色卻是說不出的苦悶，“我……我竟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

阿敏寬慰他，“估計她現在已經后悔了，更沒想到你會要送兒子去國外念書。出國留學要花的錢比香江貴多了。”

田叔苦著一張臉，卻像吃了黃蓮。

他很想現在就沖回去找老婆算賬，質問她為什么要這么惡毒，可現在是上班時間，他還得賺錢給兒子交學費呢，不能曠工。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對了，我兒子至今也沒收到Offer，是不是她搞得鬼？”

顧靈希搖頭，“那倒不是。你兒子沒有被錄取。”

這時候國外的好大學門檻很高，難度系數并不亞于香江幾所大學，田叔的兒子申請的大學都很有名，次一等的大學，他看不上，這就導致他想要念的大學不要他，而他夠得上的大學，他卻沒申請。

這等于是兩個噩耗，田叔苦笑，手撐著腦袋，顯然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阿敏避免尷尬，硬是拉著阿飛進了后廚清洗碗筷。

他們溜了，顧靈希也想溜，她只負責告訴真相，至于田叔要不要離婚，這就不是她能摻和的了。她雙手撐著桌子，就要告辭離開，卻被田叔叫住，“你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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