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希有些疑惑，“交通事故是交警的事。跟你們刑警大隊沒什么關系吧？”

“案子跟我們警隊沒關系，但人跟我有關系，司機是我的表弟。我剛給他找的工作，剛上任三天就出事故，現在人被帶走了，我也見不著，我姑姑天天找我哭訴，我實在受不了了。我這么晚還沒回家，就是不想面對她。”程隊長連連嘆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顧靈希想了想，“你表弟人呢？我可以給他算。”

“我也不知道啊，國安部跟派出所是兩個部門，我也要不到人。”程隊長也是實話實說。他要是能見到人，何必躲著姑姑呢。

他都見不到，顧靈希一個港商就更不可能見到了。

程隊長遲疑問，“算我姑，不行嗎？”

“你姑關心死者是怎么死的嗎？”顧靈希反問他。

程隊長被問住了，他姑只關心表弟什么時候放出來。她跟死者沒關系，未必能算出來。

顧靈希想了想，“這么晚了，反正也不可能見到你表弟，就去你家算你姑吧。”

死馬當活馬醫，萬一算不出來，她也盡力了。

程隊長點頭答應，“那我們快點去吧。”

出了酒店，阿敏以為他會給她們安排出租車，可是沒想到只有一輛自行車。

“不好意思啊。天太晚了，你倆單獨坐出租車，我不放心。我家離酒店不遠，咱們走著去吧。”程隊長沖兩人討好地笑。

顧靈希沒什么意見，“行！那就走吧。”

程隊長又跟顧靈希聊明天給丟孩子的父母算卦的事，“之前一直盼著呢。許多人都申請去香江，但都被打回來了。沒去成。這下你來了，他們肯定會欣喜若狂。”

顧靈希想了想，“只靠我一人算有點困難。我想問一下，咱們能不能反其道算卦？”

程隊長沒聽明白，“怎么反其道？”

“我可以給人販子算嗎？一個人販子不可能只拐一個孩子。只要賺一次快錢，他們就會上上癮。”顧靈希覺得從人販子這邊入手，算出來的受害者更多。

雖說人販子可能記不住他們賣了多少兒童，但他們一定記得自己賣錢時的快感。甚至是殺人時的感覺。只要有強烈的感覺，顧靈希就能算出來。

“好啊，那當然好！”程隊長明白她的意思了，“那我明天就帶你去監獄給人販子算卦。前陣子剛抓幾個過來，正在服刑，就是你之前給算出來的那個人販子。”

顧靈希有點疑惑，“那你們抓到人販子，審他們，他們有沒有招認更多拐賣人的信息？”

“多拐賣一個，他們的罪就加重一分。所以人販子咬死不認。但是據村民們交待他們每次都會帶好幾個人過來。”程隊長苦著一張臉。

顧靈希有點失望，她還以為內地警察審案簡單粗暴，能撬開人販子的嘴，沒想到這些人販子的嘴那么能緊。

程隊長大概看出她情緒低落，不過緊接著又補充，“也不是所有人販子都這么有骨氣。我們也撬開不少人的嘴。”

他舉例之前她算的一個拐賣婦女的人販子，由于是團伙作案，兩人的罪都很重，所以不肯透露，但他們只負責拐孩子，賣孩子還得找中間人幫忙賣出去。中間人為了立功，就會把自己知道的內容都說出來。

“你看似是幫忙算一個，但是抓到一個人販子，還能牽扯好幾個拐賣案。”程隊長嘆了口氣，“有些婦女死了，有些活著回來了，還救了幾個兒童。”

顧靈希心情好了一點，“那就好！”

程隊長還提及一件事，“我們去別的省市辦案的時候，他們也問我們怎么找到的。我提及你的名字。有的人可能信了，如果他們有需要，你這邊接不接？”

程隊長擔心路途遙遠，她不愿意坐車過去，又補充一句，“可以讓當事人過來。”

顧靈希頷首，“可以啊。”

程隊長松了口氣，“那就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很快就到了他家。

剛走到門口，還沒開門，他姑姑迫不及待從堂屋出來，握住程隊長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你一定要救救你表弟啊。當初可是你給他找的工作，才干三天就被抓了。這哪里是工作，分明是斷頭臺。我們家可就指著你表弟傳宗接代呢。”

她這一番唱念作打把程隊長整得很尷尬，他朝顧靈希苦笑一聲，而后招呼他媳婦幫忙端茶倒水，“這是我請來的客人。”

怕他姑出去亂說，程隊長也沒有介紹顧靈希的真實身份，“這是個醫生，姑，昨天你不是說身體不舒服嗎？我請她回來，讓她給你把把脈。”

程姑姑哪里想看醫生，她身體好得很，現在只想自己的兒子回來，“你去找那個國家部，讓他們把你表弟放出來，我立刻生龍活虎。”

程隊長挽著他姑的胳膊，將人請進屋，“姑，我就是個分局的小隊長，國家部那可是中央部門，我沒那個能耐，你就別為難我了。”

程姑姑哪里肯聽，“我不管！你表弟去上班，我可是求了好久，你要是不把他帶回來，以后他肯定就不出去工作了。全指著我和你姑父養。我們能養他一輩子嗎？那些人可別把他嚇住了。”

程隊長說不通，他感覺自己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姑，我一定想辦法。不過先讓醫生給你算個卦，你看你都有點上火。”

聽到侄子愿意幫忙，程姑姑自然也給他面子，乖乖伸出手。

顧靈希戴上白手套，讓程姑姑想著自己兒子當時有沒有撞死人。

程姑姑一頭霧水，“醫生還管這個？”

“姑，她讓你怎么想，你就怎么想。好好想清楚，如果表弟沒撞人，那咱們就能把他撈出來。”程隊長在邊上提醒她。

程姑姑不理解，但她照做，真就在腦海仔細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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