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希搖頭，“不是！你沒有病。你身體很健康。但是阿峰并不是愛你。他對你好，給你買吃的，給你買衣服，鼓勵你念書，只是因為你便宜，你劃算。”

她說得很直白，因為這個靚妹一看就很缺愛。

蘇語蘭像是沒聽懂似的，怔怔看著她。

“因為他花錢找援交妹一次都要三五百，而且那些人可能還不干凈，你就不一樣了，你沒有病！”顧靈希盡量把話說得殘酷一點，因為她怕這姑娘執迷不悟，根本不相信她的卦！

可是這樣粗暴的語言是蘇語蘭所不能承受的，她身體晃了晃，臉色慘白如紙，“這……這怎么可能呢！”

“他父母對你好，是因為他們家沒有錢，也沒有能力娶到媳婦。所以他們就花小成本哄你。你看看，你一分錢不用花，就乖乖嫁給他兒子，將來還會給他們生孫子。”顧靈希聲音如刺，“等你工作了，掙錢了，阿峰就在家躺平，讓你養！而你不肯給錢，他就會對你拳打腳踢，還會罵你‘怪不得你父母不疼你’。曾經你在娘家受過的苦，他十倍百倍還你。他曾經對你付出的那些卑微地討好，都會一筆筆把他的自尊討回來。”

阿敏聽著雙后捂住嘴，這姑娘也太慘了。這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她甚至連離婚都不好離，因為這樣的人渣不會放過她。

蘇語蘭眼淚終于控制不住落下，她想反駁顧靈希的話，可是從來沒有體會過愛的她是沒有力量反駁。她所依托的都是阿峰的愛，愛情是那么虛無縹緲的東西。

“連親生父母都不能愛你，你為什么會寄托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男人？他對你好，圖的就是你的生育價值。”顧靈希冷冰冰說出最殘酷的話語。

蘇語蘭脊背一寸又一寸壓彎，明明她沒有用任何力氣，可是她被這些話打擊得再也站不起來，直到她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顧靈希就這么沉默地拍著她的背，靜靜地等她恢復。

阿敏在邊上不停安慰她，“你攤上這樣的家庭已經很不幸了，更要對自己好。你馬上就畢業了，哪怕只是當個服務員，也能養活自己。可千萬不要入這樣的火坑。”

蘇語蘭依舊哭得厲害。

這靚妹年紀還是太小了，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卻發現對方是個豺狼。

阿敏同情地看著她，也更有耐心勸她，“我們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沒有人愛你，你就更要愛自己。將這人甩掉，找份工作。你現在也到了年紀，肯定能找到工作。我們大師算卦很靈的，她從來不說妄言，你一定要聽她的話。”

蘇語蘭哭累了，才終于抹抹眼淚，“我明白！我就是很難過。為什么他們都這么對我？我明明沒有做錯什么。”

顧靈希之前說話直爽，怕她再犯糊涂，這會兒就愿意放柔聲音，“你沒有錯，只是許多人看你只看利益。你父母覺得你是姑娘，將來沒法給他們養老，所以輕視你，不愿培養你。你男朋友一家看到的是你的勞動力和生育能力。其實你也應該看看你自己的優點。你很年輕，身體健康，只靠著這兩點，你就能找份工作養活自己。人不可能永遠靠別人。”

阿敏點頭，“是啊！別人是靠不住的。”

蘇語蘭站起來，朝兩人擠出一抹笑臉，“大師，我明白了。多謝你們的好意。”

她剛要轉身離開，樓梯傳來咚咚聲。

蘇語蘭抬頭就對上阿峰那張熟悉的臉。

阿峰上前，握住她的手，關切地說，“你要來算姻緣，怎么不帶我一起過來？！”

蘇語蘭甩開他的手，聲音平淡地說，“阿峰，我們分手吧！”

阿峰還以為她是因為家里，忙道，“是不是你父母又逼你跟我分手？你不要聽他們的。他們就是想讓你打工賺錢給他們花。”

蘇語蘭搖頭，“不是我父母，是我發現不喜歡你。我也想跟你結婚，可是我不能騙你！”

“你在跟我開玩笑？！”阿峰怔怔看著她，“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對，你突然要跟我分手？！”

“你沒做錯什么。”蘇語蘭搖頭，“我發現我還是得靠自己，我沒有錢，想先去找份工作養活自己。”

“你工作和拍拖又不沖突。”阿峰瞇眼打量她，“你是不是在利用我對付你父母？”

蘇語蘭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他會這么想，不可置信看著他。

阿峰卻以為她在心虛，他哂笑一聲，“現在的靚妹真的了不起，小小年紀居然就會騙人！你哄得我團團轉，給你買東西，現在利用完就扔？你當我是什么？垃圾嗎？！”

蘇語蘭剛剛還有點不相信顧靈希的卦，之所以分手，其實也是想試探一下他的態度，可她萬萬沒想到他這么快就現了原型，她搖頭，“我沒有騙你！”

“你沒騙我？你跟我分手！你以為我陪你過家家嗎？我從早到晚掙錢給你花，我圖什么？！”阿峰雙手扣住蘇語蘭肩膀，“你現在要跟我分手，我什么都沒得到。你憑什么耍我？！”

他用的力氣真的好大，蘇語蘭整個身體被他晃得頭暈，她胸口難受，只能道，“我花了你多少錢，我會還你！”

阿峰終于松開手，“好！你現在就給我！要不然你就跟我回家！”

蘇語蘭見到他的真面目，怎么可能愿意跟他回家，她搖頭，“不行！我可以寫欠條給你。我一定會還錢。”

阿峰當然不答應，雙眼迸發著吃人的怒火，蘇語蘭只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她哪里見過這種場面，嚇得一個勁兒往后躲。

就在阿峰捏住蘇語蘭胳膊，要將人拖走時，他胳膊被人握住，順著這胳膊，她看到一張好看卻又稚嫩的臉。

“香江是法制社會，你和她沒有關系，無權帶走她。”顧靈希抬了抬下巴，“她欠你多少錢，我替她還了！”

阿峰甩開顧靈希的手，“老子的事不用你管！”

阿敏憤怒地看著他，拿起電話，“你現在立刻松開她，要不然我就報警抓你！”

阿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終妥協，“好！你幫她還錢！”

他大馬金刀坐下，開始細數他給蘇語蘭花的錢。

事實上也沒花多少錢，蘇語蘭是個很缺愛的孩子，她還是個學生，也就是吃吃喝喝，買點文具。最大的金額不超過200，最便宜才兩港幣。

總共加起來是2187港幣。

顧靈希付了錢，阿峰拿著錢，看了眼蘇語蘭，見她真的不會跟自己離開，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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