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看一眼顧念，也不否認。

        “說實話，這個合作項目我們看中的也只不過是一個名號而已，但是動輒上千萬的預算……”

        顧念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預算上確實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但是我們所有的流程都可以保證讓貴公司滿意。”

        男人喝了一口茶，包廂里的氣氛有些壓抑。

        張奕有些納悶，顧念明明已經做好了第二個策略，為什么不直接提出來。

        “你們的方案我已經看過了，方案很好，也確實沒有什么好挑剔的。”

        對方的話說到這里完全沒有了要再繼續下去的意思，張奕頭皮發麻。

        對方的人也不慌不忙，等著顧念說話。

        顧念從包里拿出了文件，放在了桌子上，“我這里倒是有一個辦法能夠降低幾百萬的預算，只是不知道會不會通過貴公司的決議。”

        男人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顧念。

        公司里一早就已經開過會，他們把成本壓了許多，最后也只不過壓下去了幾十萬。

        顧念開口就能夠降下來幾百萬，不要說傅氏根本就賺不到任何錢，恐怕還要往里頭貼錢。

        “顧小姐說的這話怕是在給我開玩笑。”

        顧念也并不介意，伸出一只手，“我是不是在開玩笑，您先看看就知道了。”

        男人拿起文件，隨意的翻看了兩頁，發現除了展覽場地之外，其余的一概都沒有動。

        瞬間明白了過來，合上了文件，看了一眼顧念。

        “場地改在了奢侈品牌的商場？”

        顧念眉眼彎彎，始終都是一副禮貌且謙虛的態度，“對，我們反復想了好久，只有在奢侈品牌的商場才是最合適的。”

        男人凝眉，神色也認真了起來，“可是這樣一來無疑就降低了我們客戶的質量，雖然場地費用的確是降低了，可是我們得不償失。”

        顧念搖了搖頭，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問題。

        “我們選在了奢侈品牌的商場，而不是普通的商場。奢侈品牌的商場就意味著能夠進去商場的都是上流人層，李總您知道的，能夠消費的起奢侈品牌的生活質量向來不會太差。”

        男人一只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再抬起頭來，眼睛里也多了幾分對顧念的欣賞，可心里依舊有些疑慮。

        “可是出現在商場的大部分都是女性，我們所需要的客戶能夠做決定的是男性，這和我們的理論有悖。”

        方法的確是個好方法，成本也很完美的控制在了他們的預算之內。

        可是，最后的結果未必能夠盡人如意。

        顧念剛想要說話，服務員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點的菜一一上齊，桌子上也終于不那么空蕩蕩的。

        張奕配合顧念給對方倒了酒。

        顧念開口，“這就是李總的不是了，李總工作繁忙，應該很少陪著太太去逛商場吧？”

        為了能夠順利的拿下這單，她特意做了課外的功課。

        今天負責這個項目的是對面企業的總經理李成，雖然工作上有些能力，可以正是因為工作和家庭不可兼顧，所以他很少有時間能夠陪在妻子和孩子身邊。

        李成不知道顧念為什么忽然提起了這個問題，可想了想，確實如此點了點頭。

        “現在啊越是成功的男人就越是會抽出時間來陪著夫人一起逛街，有時候決定一個項目能不能成的并非完全在于本人，也有可能是取決于家庭。”

        顧念說的這話，李成是絕對贊同的。

        當初他也是從一個小員工一點點的爬到了現在的位置，這其中的各種苦楚他自然是明白，如果沒有妻子的全力支持，或許他根本就走不到現在。

        顧念看到對面的人沒有反駁，又繼續趁熱打鐵。

        “再者，地點到底選在哪里，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形式主義，如果只是為了面子上做的漂亮，多花出去了幾百萬確實不值。”

        張奕也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后拿出了一份數據遞給了對方。

        “其實奢侈品商場的客人和瀏覽博物館的客戶也并沒有本質上的不同，只不過是區分與學歷層次。學歷越高的可能會追求精神上的滿足，但是根據數據顯示去博物館的人也會常常出沒在奢侈品牌商場。”

        兩個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無縫。

        男人仔細都看了看，最后還是把他們的資料收了起來，放進了包里。

        “這件事情關系到公司日后的發展，所以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決定的，不過這次的方案我個人很滿意，等我回了公司會和上層反應的。”

        顧念微微一笑，拿了早就讓人放在一旁的梔子花。

        “早就聽說李總年輕有為，家里又有個貌美如花的夫人，不知道夫人喜歡什么，我自己養了兩盆梔子花，當做是送給夫人的禮物吧。”

        她是一早就做足了功課的。

        李成的夫人是個十足溫婉的女子，沒有什么特殊的興趣愛好，也不像是那些尋常的富太太，喜歡逛奢侈品的品牌，只喜歡沒事的時候養一些花花草草的，尤其鐘愛白色的梔子花。

        顧念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里一喜。

        幸好這位太太喜歡的不是那些金銀首飾。

        一來買那些東西的代價太大。

        二來送過去李成也未必會收，畢竟這很有可能會被扣上一個私收賄賂的帽子。

        這兩盆梔子花是她自己養的，就算是這么正大光明的送了出去，別人也說不出來半句閑話。

        果然，李成眉間一喜，就連說話也沒有剛才那么古板。

        “顧小姐有心了，我太太最喜歡的花就是梔子花，我正想著過節的時候去買兩盆。”

        顧念舉起酒杯，“那看來我和李太太還真是有緣，有時間我得登門拜訪了。”

        張奕對顧念的這一張牌佩服的五體投地。

        果然，想要談合作呀，還是得要治標治本的。

        這李成的本就在自家夫人身上。

        一頓應酬下來顧念心里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

        張奕興高采烈的跟在顧念身后。

        “果然還是顧小姐更高明一些，我覺得呀，這合作應該十拿九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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