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逼迫
姜舒讓楮玉去廚院找回了不白的毛皮,親自挖坑埋在了不白平日愛蹲的樹下。
埋葬好不白,姜舒凈手時(shí)聽到楮玉稟報(bào)。
“夫人,陸公子來了。”
姜舒詫異:“他來做什么?”
“陸公子說請夫人去壽永堂用膳。”
姜舒不愿去,可沖著那一巴掌,她也得給陸鳴珂幾分情面。
秀眉微微攏了攏,姜舒隨意換了身衣服,緩步下樓。
“大嫂。”等候的陸鳴珂拱手見禮,沒有絲毫不耐。
姜舒欠身回禮,態(tài)度冷淡:“陸公子請。”
陸鳴珂并不計(jì)較,能請動(dòng)姜舒便已心滿意足。
壽永堂里氣氛沉抑,連兩歲的陸星遠(yuǎn)也察覺到氛圍不對,安靜本分的坐著。
“姑爺和夫人來了。”婢女進(jìn)屋通報(bào)。
沈老夫人等人聞聲望向門口,瞧見姜舒同陸鳴珂一前一后走了進(jìn)來。
“舒兒來了,快坐,菜都要涼了。”沈母強(qiáng)擠出笑容招呼。
姜舒走到沈長澤右邊的空位坐下,陸鳴珂也坐到沈清容身旁。
沈老夫人滿臉不悅,壓著怒火道:“用膳。”
眾人拿起銀筷,默默用膳。
等了這許久,桌上的菜已有些冷了。大家都無甚胃口,象征性的吃了幾口。
陸鳴珂吩咐婢女,將三個(gè)孩子帶了下去。
“大嫂,今日之事是清容不對,我讓她給你賠禮道歉。”陸鳴珂打破沉寂,給沈清容遞了個(gè)眼色。
姜舒聞言擱下筷子,杏眸涼涼的看著沈清容,好整以暇的等著。
沈清容不情不愿的起身,敷衍虛偽道:“我錯(cuò)了,對不住,請大嫂原諒。”
沈老夫人等人看向姜舒,等著她表態(tài),將這事揭過。
迎著他們期盼的目光,姜舒櫻唇輕啟,一字一句道:“我不原諒。”
什么?
沈老夫人懷疑自己老耳昏聵聽錯(cuò)了。
可看沈母幾人滿臉錯(cuò)愕,沈老夫人便明白,她沒有聽錯(cuò)。
被當(dāng)眾駁面的沈清容,羞憤的瞪著姜舒:“你不要不識(shí)好歹。”
她肯紆尊降貴給她道歉,已是天大抬舉,她竟敢拒絕。
她憑什么拒絕!
沈清容感覺受到了莫大屈辱,欲發(fā)瘋時(shí)被陸鳴珂制止。
“大嫂,你要如何才肯原諒?只要我們能做到,絕不推辭。”陸鳴珂誠心相問。
姜舒譏誚道:“以命抵命,方顯誠意。”
她知道他們做不到,是以故意如此說。
“這……”陸鳴珂為難的看向沈母。
雪球是沈母養(yǎng)的,他不好擅自作主。
沈母一臉哀戚:“舒兒,你的兔子已經(jīng)死了,殺了雪球也無濟(jì)于事。能不能放過它,畢竟也是一條性命。”
“母親的狗命是命,我的兔子便不是嗎?”姜舒反唇譏問。
沈母啞然,語氣哀傷道:“可雪球陪我多年,感情甚深你也知曉。若沒了它,往后我可怎么過。”
“那母親可想過,沒了不白我怎么過?”
“還是母親覺得我養(yǎng)不白的時(shí)間不長,便沒有你對雪球的感情深厚?”姜舒冷聲詰問。
沈母張了張嘴,答不上來。
見沈母被刁難,沈長澤出面解圍道:“你若喜歡兔子,我再尋只一樣的給你可行?”
“侯爺怎么不問問母親,雪球沒了再尋只一樣的給她可行?”姜舒語氣冰寒,看都懶得看沈長澤。
沈長澤吃癟,羞惱的面紅耳赤。對姜舒當(dāng)眾羞辱不留情面讓他難堪,心生怨憎。
沈清容忍不下去幾次想出頭,都被陸鳴珂摁住了。
至于程錦初,她巴不得他們越鬧越大,讓沈長澤厭棄姜舒,她好坐收漁利。
最終沈老夫人看不下去了,端著長輩的威嚴(yán)施壓道:“你頂撞婆母,駁逆夫君,待客無禮,到底意欲何為?”
“我只想要一個(gè)公道。”姜舒迎上沈老夫人的目光,毫不退怯。
沈老夫人一窒,氣怒道:“清容已跟你道歉,長澤也答應(yīng)再尋一只兔子給你,你還要如何?”
“不過就是一只兔子,還能比過得血脈至親不成?”
姜舒被沈老夫人偷換概念的無恥氣笑了。
她不過是要狗償命,又沒讓沈清容償命。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不還她公道便罷了,竟還反過來譴責(zé)她。
話不投機(jī)半句多,她不想同他們爭辯了。
姜舒收回視線,眸光落在面前的魚上。
悠然一瞬,她頓悟了。
她與沈長澤就如這魚一樣,明明不是心中所喜,硬吃下去只會(huì)反胃作嘔。
從一開始,她就不該妥協(xié)委屈自己。
在這一刻姜舒終于想明白了,她要和離!
想通后,姜舒假裝退讓道:“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有一個(gè)條件。”
突然的轉(zhuǎn)變令眾人愕然無措,齊齊看向姜舒,好奇納悶。
“什么條件?”沈長澤問。
姜舒正襟端坐,清脆開口:“給我一紙和離書。”
“你說什么?”沈長澤懷疑自己聽錯(cuò)了。
陸鳴珂等人震驚過度,呆愣著忘了反應(yīng)。
姜舒面色平靜,從容不迫道:“侯爺歸府至今,與我相處不睦,長久下去恐成怨偶,不如趁此了斷,一別兩寬。”
“你可知你在說什么!”沈長澤盛怒,面色冷肅駭人。
沈母幾人嚇的不敢出聲,連膽大妄為的沈清容也有些懼怕。
“胡鬧!”沈老夫人到底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拿出長者威嚴(yán)。
“官宦世家之婦,從來只聽病死自縊,從未有過和離。你今日口出妄言,可想過后果!”
“便是非要離棄,也只有休妻,斷沒有和離的道理。”沈老夫人提醒警告。
姜舒緊抿著唇不說話。
她知道沈老夫人說的都是事實(shí),可她不甘心。
沉了沉眸,姜舒據(jù)理力爭道:“當(dāng)年侯府求娶時(shí)隱瞞了諸多內(nèi)情,與騙婚無異。然女子出嫁從夫,我為了夫妻各睦都忍下了。可侯爺是如何待我的?”
“新婚之夜丟我獨(dú)守空房,瞞著我在邊關(guān)另娶生子。回京后又以平妻辱我,讓她人入主攬?jiān)圃骸@樁樁件件,不如請兩族耆老評評理吧。”
姜舒同沈老夫人對視,毫不畏懼。
她既已下定決心,便不懼任何艱難險(xiǎn)阻。
沈老夫人氣的渾身發(fā)抖,哆嗦著手指著姜舒道:“瞧瞧,這就是商賈之家教養(yǎng)出來的,半點(diǎn)禮數(shù)婦德也無。”
說教不聽,沈老夫人氣的謾罵,甚至累及姜舒父母,毫無高門氣度風(fēng)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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