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敬服
郁崢打馬經(jīng)過主街,見順城百姓看見大昭軍入城,皆嚇的驚魂失魄倉皇逃竄,仿佛他們是洪水猛獸一般。
一婦人背著一幼兒,手上牽著一孩童,懷里還抱著包袱,奔逃時過于慌亂,年幼的孩童又跟不上大人的腳步,不慎摔倒了。
“娘,娘……”孩童又疼又怕,急聲哭喊。
婦人聽到身后的馬蹄聲,扭頭看了一眼,嚇的面色大變,急忙彎身去拉孩童。
許是過于害怕,又許是摔傷了,婦人拉了幾次孩童都沒能站起來。婦人看看前面奔逃的人,又看看身后逼近的大昭軍,急哭了眼。
“吁——”郁崢當街勒馬,讓衛(wèi)宇下馬幫忙。
衛(wèi)宇剛要走近,婦人‘撲通’跪地,磕頭哀求:“求將軍放過我們,他們還只是稚子,什么都不懂,求將軍開恩……”
婦人不停磕著頭,額頭都磕破了也未停下。
她背上背著的幼兒和身邊的稚童,嚇的哇哇大哭。
郁崢擰眉,抿唇沉聲道:“不必害怕,大昭軍不會傷害百姓。”
兩軍對戰(zhàn),廝殺搏命無可厚非,但不論是戰(zhàn)敗還是戰(zhàn)勝,百姓都是無辜的,尤其是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
百姓沒有決定戰(zhàn)與不戰(zhàn)的權(quán)利,自也不該受牽連禍累。
婦人聞言,渾身哆嗦眼帶戒備的看著走近的衛(wèi)宇,不敢言語。
“起來回家吧。”衛(wèi)宇將婦人扶起,拉起孩童撿起掉落的包袱,一一遞到婦人手里。
婦人驚惶接過,牽著孩童退到街旁,給大昭軍讓道。
郁崢抬眸看著前方逃命的百姓,斂容肅聲道:“傳令下去,不可傷害順城百姓。凡有違令者,軍法處置!”
“是!”幾名侍衛(wèi)領(lǐng)命,調(diào)轉(zhuǎn)馬頭去各處傳令。
“駕!”郁崢策馬繼續(xù)前行,往順城軍營而去。
順城軍營空空蕩蕩,一片沉寂。
郁崢正要進去,秦易道:“王爺當心,屬下先去探探。”
說罷,秦易帶著一隊人進了軍營,分頭探查。
將整個軍營巡查一番,確認沒有危險后,秦易回來稟報,迎郁崢進營。
郁崢剛抬步,忽聽身后響起了駕馬聲。他回頭望去,是周泊序。
周泊序一身銀色盔甲,手持馬鞭昂首而來,眉宇沉肅威風凜凜。
郁崢負手而立,靜等著周泊序行近,翻身下馬與他共同進營。
“可還順利?”郁崢邊走邊問。
周泊序沉道:“順利,傷亡不大。你傷勢如何?”
“皮外傷,不礙事。”郁崢隨口應(yīng)聲,兩人一道往議事帳走去。
剛到帳中坐下,水都未來及得喝一口,追云來了。
“主子,南延傳信軍都已截殺,東門防守嚴密,無百姓逃出。”追云恭聲稟報。
早在發(fā)兵攻城前,郁崢便讓追云帶了一精銳,繞道去順城通往興義城的路上,攔截送信軍,防止蕭凜接到消息。
郁崢頷首道:“你帶人去接王妃,務(wù)必小心。”
“是。”追云領(lǐng)命離去。
順城雖被攻下了,南延軍也都戰(zhàn)死了,但軍營中一個人都沒有,過于反常。
不用想,定還有漏網(wǎng)之魚,潛逃隱匿在暗處,不得不防。
片刻后,各將領(lǐng)陸續(xù)到了,大昭將士占據(jù)了順城軍營,搜查清整。
郁崢聽完眾將領(lǐng)匯報,緊跟著議事,商討接下來的舉措。
攻下順城殺了左將軍還不夠,他們還要對付蕭凜和興義城的大軍。
商討至尾聲時,帳外突然傳來歡呼聲。
“發(fā)生何事了?”郁崢高聲問。
守在帳外的侍衛(wèi)進來回稟道:“王妃帶著吃食來了。”
眾將領(lǐng)一聽,面上流露出松快之色,由衷敬服道:“王妃賢良能干,實乃天下女子表率。”
郁崢聞言凝睇眾將領(lǐng),語氣冷冽道:“不覺得女子無用了?”
眾將領(lǐng)趕忙垂首拱手道:“不敢不敢,先前是末將等人見識淺薄冒犯了王妃,還請王爺恕罪。”
郁崢睨著他們道:“行了,都去用飯吧。”
打了一上午,大家都餓了。再則,晚上還有一場硬戰(zhàn),需得吃飽喝足養(yǎng)精蓄銳。
眾將領(lǐng)走后,郁崢也跟著起身,欲去迎姜舒。
他剛走出營帳,便見到姜舒迎面而來,眾將領(lǐng)恭敬見禮。
“王妃。”
姜舒點頭示意,繼續(xù)前行。
走了兩步看到郁崢時,姜舒面上露出笑意,但那笑在看見郁崢手臂上的傷時,瞬間消失,轉(zhuǎn)而換上急憂。
“夫君,你受傷了。”姜舒快步上前,抓住郁崢手臂查看。
郁崢側(cè)頭瞧了眼道:“小傷,不打緊。”
姜舒看著隨意包纏在衣袖上浸血的棉布,便知傷的不輕,也未仔細處理,不由皺起了眉。
郁崢知她擔憂,緩聲道:“上過藥了,也不疼了,進來說。”
姜舒跟著郁崢進了帳,一番仔細詢問檢查,確認郁崢沒有別處受傷后才稍稍放下心來。
周泊序坐在一旁喝水,默不作聲。
姜舒總算是注意到了他,關(guān)問道:“姐夫可有受傷?”
周泊序放下杯子道:“沒有,我很好。”
姜舒長舒口氣,同郁崢過去坐下。
追云端著吃食進來,擺放在桌上后退下。
運送不便,做的都是簡易糕餅,還有蒸至軟爛的芋頭。
也有少量饅頭,供有品階的將領(lǐng)食用,這都是軍中規(guī)制。
眼下他們桌上就有一盤饅頭,郁崢拿起一個遞給姜舒。
三人就著一壺水,吃著饅頭糕餅。
飯后,姜舒請來杜仲,給郁崢仔細看傷。
鋼刀厲害無比,郁崢雖沒傷到骨頭,卻也被劃的有些深,皮肉都外翻了。
重新上藥包扎后,杜仲叮囑道:“傷口愈合前不要碰水,也不可用力,否則會崩裂。”
姜舒認真記下,待杜仲走后,又囑咐了郁崢一遍。
仗還未打完,她不可能時時跟在郁崢身邊,只能多叮囑幾句。
為讓她寬心,郁崢順從應(yīng)下。
周泊序在一旁看著,唇邊浮起看熱鬧的笑意。
他比郁崢長五歲,幾乎是看著郁崢長大的,對郁崢的脾性再了解不過。
郁崢雖不是暴戾之人,卻也算不得平易近人。
以周泊序的了解,郁崢待人一向冷厲淡漠,讓人望而生畏。
可他在姜舒面前,卻像是收起了獠牙的猛獸,溫順的不行,深刻讓周泊序明白了,什么叫鋼鐵也能化作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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