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黃雀在后
閔富謹慎地沒動,但有其他人動了。
在薛允和江亭嫣趕著牛車出村后半個時辰,有個鬼鬼祟祟的人避開所有人的注意,悄摸無聲翻進了院。
這人與閔富挖了一處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后就亂挖一通不同,他一翻進院里就目標明確地走向院中的石桌。
曹家人除了那個早死的女兒之外,沒人知道這院中的石桌,掀開上面的石板后,底下的圓柱挖空的中心里藏了東西。
那東西還是他和曹淑一塊兒藏的,現在也是時候來取走了,反正前頭已經有閔富他們作為替罪羊了,誰也不會知道東西實際上是他拿走的。
男人抬起石板時雙臂上的肌肉和青筋同時暴起,充滿了力量感,若閔富在這兒,絕對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他印象中那個酒鬼。
石板順利被掀開落地,露出底下空心的圓柱,里面最上表層上覆蓋著一層土。
這是防著有人不經意間掀開了石板,也只會認為圓柱中心這樣正常的,不會想到扒開上面那層土之后,底下藏著價值連城的東西。
他壓抑著自己心里的激動,可手上動作卻略顯急切,沒一會兒,表層上的土被扒到一邊,露出了底下藏著的包袱一角。
“到手了。”男人笑容滿面拽著那包袱的一角,將包袱從圓柱中心抽出來,并珍惜地拍了拍包袱上沾的土。
接下來,他只要帶著這個包袱,翻出這個院子遠走高飛,后半生的吃喝住行就都不用愁了。
這么想著,他便將包袱挎在肩上,奔著不遠處的院墻抬腳走去。
下一刻,原本緊閉著的院門被人從外邊打開,男人聞聲錯愕地回頭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毫不猶豫地拔腿就跑,眼見著院墻離自己就剩五步之遙,只要翻出去,只要翻出去……
“下來吧你!”薛允幾步上前,趕在這人蹦起來伸出的手堪堪觸碰到院墻上前,一把拽住這人右后肩上的包袱,連人帶包袱地將想逃的人給拉了回來。
隨后三兩下取下這人肩上的包袱,將人徹底壓住,讓他露出面容來。
面生,薛允禁不住皺眉,他可以確定自己沒見過這個人。
“包袱里有什么?”江亭嫣向薛允伸手示意。
薛允毫不猶豫地將手里的包袱遞給江亭嫣,“掂著還挺重,不知道里頭裝的什么。”
“還給我!”男人掙扎著想從薛允的鉗制中脫身。
然而,自認力氣也不小的他,對上薛允卻也討不到任何好。
不僅是沒能成功掙脫,還被薛允一記重壓,整個人跟地面更加貼近了幾分,他甚至覺得自己嘴里濺進了土!
江亭嫣挑眉沒管男人的憤怒和掙扎,徑直動手打開包袱看了看,反正有薛允在,這人是不可能掙脫的。
包袱打開后并不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里頭東西的真面目,那些東西在包袱里還被另外一層布包裹得嚴嚴實實。
“包得這么嚴實,想來這些東西應該很貴重吧?”江亭嫣瞥了男人一眼,不等男人開口,就再次動手拆。
不一會兒,灰布包裹著的東西露出了它們的真面目。
好家伙,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江亭嫣差點被這些東西給閃瞎雙眼。
如此之多的金銀首飾,且還是偷偷摸摸藏起來,現在又來取的,來路肯定不明!
江亭嫣深吸一口氣,將包袱合上,沉重開口道:“阿允,將人押去找村長問問他認不認識,再讓人通知曹家來認一認。”
東西是藏在曹家的院子中,此前還鬧出了那些事兒,說不準曹家當中有誰認得眼前這男人的身份也不一定。
“好。”薛允應聲就將手中的人從地上提溜了起來,推搡著他往外走。
男人臉色難看地持續掙扎,這些東西一旦捅出去,那可就沒他的份了!
“等等,萬事好商量,只要你們不把這事兒說出去,那包袱里的東西我分你們一半兒,怎么樣?”雖然平白失去了一半兒很心疼,但也總比全部都失去好。
他就不信,這世上有人能抵抗得住金銀首飾的誘惑。
果不其然,薛允推搡著他往前的腳步頓住了!
正當男人眼中爬上幾分得意之際,薛允開口說的話,卻是在瞬間將他的得意擊落沉底。
“來歷不明的東西我們可不敢要。”何況,誰知道這些東西有沒有染上人命官司?
所以,還是把事情查清楚的好。
薛允斂眸繼續推搡著人往外走,人是他們當場抓住的,還有那包袱里的東西為證,前幾日將他們家挖成那個樣子的人就是現在這人沒跑了!
只要踏出這扇門,那么這事兒所有的責任就全都會落在他身上了。
男人眼珠子滴溜溜轉,他不好過,那同樣都動了心思的人也別想好過。
“我只是來拿我藏的東西而已,把你們家挖成這個樣子的可不是我,而是石樹村一個叫閔富的人。”
“實話告訴你們,就連這房子的傳言也是他弄出來的,裝神弄鬼嚇唬你們的也是他,你們找他去。”
“謝謝你這么好心告訴我們真相啊,你放心,我們會找他算賬的,但你,也別想逃。”江亭嫣沒想到居然還有意外收獲,彎唇笑出了聲。
怎么會有人覺得把另外的人牽扯進來,自己身上的罪責就會相應地減少?
男人:“……”
他們怎么會是這種反應呢?不應該是立刻去把閔富也抓來?
很快,薛允就將人押出門外,往村長家去,同時讓發現動靜的其他人去喊曹家人去村長家。
江亭嫣手上提著那個包袱,跟在兩人身后,時不時地還跟湊過來的人搭話詢問有沒有人認得薛允手上押著的男人是誰。
這么多人呢,其中總有那么一兩個曾經見過。
江亭嫣有足夠的耐心,就算是他們都不知道,等他們到了村長家,依舊能得知這個男人的身份,只不過是時間的早晚問題罷了。
被問到的都仔細去瞧了薛允手上那個男人的樣貌,可這人從前出現時應該做過相應的偽裝,他們第一眼并未認出來這人是誰。
直到男人被看得厭煩了,下意識地垂眸躲避,像是心虛不敢叫人繼續看的模樣,這似曾相識的動作一下子就勾起了某些人的記憶。
“哎你看,他像不像曹淑帶回家的那個男人?”
“你別說,這么看,還挺像的。”
兩人的談論并未刻意壓低聲音,男人聽得清清楚楚,臉色瞬間就變了。
江亭嫣一直有分心觀察男人的反應,故而一見他變了臉色,心下頓時就有數了。
只有曹淑帶回來的男人,才能出入曹家,做什么都沒引起懷疑。
“你們說的那個曹淑帶回來的男人,在曹淑死后,去哪兒了?”
“不知道,曹淑死后就沒再見過了。”
“那個男人叫什么?”
“戴青。”
再一次聽見戴青這個名兒,如今并不叫戴青的姚青臉色怎么都控制不住地變得越發難看了起來。
這些人怎么還記得他?
明明那個時候,他都已經盡力讓自己變得普通不起眼了!
按理過去這么久了,他們不該還記得他才對!
可惜,現實卻是不僅這兩個覺得他像戴青,等薛允將他押至大河村村長范明面前時,范明更是一眼就將他給認了出來。
沒辦法,戴青干的那事兒實在是令人印象深刻,范明就是想不記得都不行。
“好啊,你害死了曹淑不算,現在竟還敢回來,干下此等偷雞摸狗之事兒!”
“說!這些東西是不是就是你動手殺了曹淑的理由?!”范明一個激動,嘴快地就指著戴青的鼻子質問。
眾人皆驚:“不是說曹淑自個兒上吊死的?”
“對你們當然是這么說了,要不然不就引起你們的恐慌了么?”姚青冷哼了一聲,既然已經被看穿了身份,那就沒什么好否認的了。
當年動手的是自己,曹家那邊握有他動手的證據,以至于他這些年都不敢露面,更不敢冒險來取藏下的東西。
要不是不得已,他才不會利用閔富那個蠢貨。
本來他應該能更早拿到東西的,都怪閔富那個貪生怕死的蠢貨遲遲不肯動手,非要等曹家將房子的價格降下來再買。
結果不等他買,房子就成了薛允的,再然后,他今日冒險就被抓了個正著。
范明臉色一青,“你害人還有理兒了?”
“她要是順著我,現在我們早就不知道過上多好的日子了,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曹貴聞訊趕來就聽見這么一句,惱意瞬間上頭,他擠開圍觀眾人,沖進去一腳就將姚青踹翻在地,隨后揪住姚青的衣領子將人提了起來。
“我妹妹是開眼認清了你是什么貨色才不順著你!但凡你心里有我妹妹,就該聽她的,把罪都贖了,再好好過日子!”
“賺死人錢的玩意兒,你也不怕死后不得入輪回!”
江亭嫣眼皮子跳了跳,拿著包袱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聽這話的意思,這包袱里那些金銀首飾不會是他從死人身上扒拉下來,然后藏在曹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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