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懷疑
“從前你和現在的你區別不大,可是兩年前,你忽然性情大變,整個人籠罩在巨大的悲傷里,再像從前一樣灑脫愛笑,那段時間,你總是很沉默,喜歡一個人坐在廊下喝酒,和從前很不一樣。”想了想她補充道:“甚至有些頹唐。”
“后來呢?”
“我和云師姐他們照顧了你許久,你才慢慢好了一些。”江鎏道:“后來你看出我想放棄考核,主動來找我勸我去參加,我通過后,你安排我來曌都紅樓做了樓主。”
各處的紅樓都有攬務閣、行動組和情報組,但這里面的人,有許多是半路招進來的,比較混雜,只有紅谷里的人是從小培養的。
因此紅谷規定,紅樓的樓主只從紅谷的任務執行組出。
這也是為了保證各處紅樓的絕對衷心。
“臨走前你來尋我并將這個盒子交給我,讓我在平合四年在寧王回府后交給你。你還告訴我,若是那時你失憶了,一定要告訴你,謝靳是很重要的人,必須救他。”
她只將童聞囑咐她的告訴她,并沒有多問,為何她會知曉自己將來會失憶,又是如何知道寧王在平合三年離開曌都又在平合四年回府。
童聞聽著江鎏的話,漸漸皺起眉頭。
按照江鎏的意思,原主相當于知曉了未來會發生的事情。
她思考著江鎏說的兩年前性情大變,又想到預知未來,這有點像兩年前原主就被魂穿了,而且這里可能是本書,才能被穿越后的人知曉未來的劇情。可是她怎么解釋?總不能穿過來的那人出了意外,她又穿來了吧?這也太扯了。
不過旋即她又想到了江鎏說的,原主性情大變后,很悲傷很頹廢,這又有點像是原主重生的設定,也能解釋知曉未來這一點。后來可能是因為那次受傷沒挺過去去世了,而后她穿過來。
但是她又想到賀攸提過的現在的她和最開始的原主的性子一樣,江鎏也說過類似的話,難道她穿越的是她的前世?中間那兩年變化是因為她恢復了關于前世的所有記憶?而后又因為服下了幽蘭叒導致失憶不記得了?
她天馬行空的想了許多,但是最后她開口問了一個跟思緒毫不相關的問題,“你剛才說的指定的私人任務是什么意思?”
“是紅谷任務最特殊的一種,只有紅谷谷主和少主才有資格,只有一次機會,直接交給紅樓的樓主,由紅樓樓主交給被指定的人。”江鎏道:“是可以下達給紅谷任何人的強制任務,被指定的人若是完不成,只能拿命賠。”
江鎏抿唇道:“你把這次任務下給了自己。”
童聞:“……”
不過隨后她抓住了中間說不通的地方,“我為什么給自己下個任務?直接交給你,日后再轉交給我自己不一樣嗎?”
“當時你狀態并不好,我便沒多問,因此也不知曉。”
童聞不死心又問:“我為什么會讓你來保存這個任務?”
“大概是因為我是你除了四個師兄姐關系最近的?”江鎏也有些不確定。
童聞性情大變之前,她倆經常混在一塊,關系很好,后來童聞性情大變,也是她幫著云晗他們照顧她。
她本來都打算放棄樓主考核,留在紅谷照顧童聞的,但是童聞把她送去了曌都。
“我知道了。”童聞道:“現在紅樓有寧王的詳細信息嗎?”
“有。”江鎏喊來一個侍從,“去將情報組送來的關于寧王的信息拿過來。”
而后又從另一邊的暗格里拿出來一個小筒。
“你當年提到了寧王謝靳的名字,我猜想日后你可能用的到,便提前查了查他。”
“樓主。”派去拿寧王資料的侍從很快拿了過來,交給江鎏。
江鎏接過后交給了童聞,“這是前些日子,情報組的一個人送過來的,我掃了一眼,也是寧王的資料。”
“兩份資料你回頭都看看吧。”
“嗯。”
她這趟過來,主要便是要拿謝靳的資料。
今日發現了謝靳府里的連廊就是夢里的,她想看看同謝靳走的近的有沒有叫冉暄的。
雖然問過了閻封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但是她不死心,若是是閻封都不知道的呢。
童聞離開之前,又轉身問江鎏:“我有沒有和你提過一個叫做冉暄的人?”
她本是隨口一提,沒抱太大希望,卻沒想到江鎏竟然聽過。
“兩年前你剛醒來的時候提到過他。”
童聞想起來,當時她在紅谷問原主的二師姐時,云晗也是這樣說的,但是后來她問但是她說了什么,云晗卻告訴她,有些久了,記不清了,而后她便沒再多問。
“我當時說了什么?”童聞問道。
江鎏定定的望著她,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她輕聲道:“當時你昏迷了好幾日,醒來后第一句話便是阿暄死了,你對云師姐說,你親手殺了他。”
話落,童聞手里裝有資料的盒子驟然落在地上,里面的資料散了出來,她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大的悲傷。
“阿暄……死了?”
“是我親手殺了他?”
童聞不敢置信地笑出聲。
怎么會?
她的夢里,阿暄明明是很重要的人,她怎么會親手殺了阿暄?
她怎么會……
“阿聞?”江鎏見她狀態不對,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
童聞有些恍惚的想,云晗或許不是忘記了,而是不忍心告訴她。
閻肆見童聞進了紅樓,便急匆匆地回到王府告知謝靳。
見他這樣急的闖進來,謝靳懶洋洋的打趣,“又被狗攆了?”
“是童大夫。”
聞言,謝靳驚了一下,執棋的手一頓,連語調也都揚上去了,“阿肆,你竟敢背著童大夫罵她是狗?”
“不是。”閻肆趕忙否認,“我是說童大夫把我支開,自己進了紅樓。”
謝靳眨眨眼,手中的棋子“啪嗒”一聲落在了棋盤上,撞散了旁邊幾枚棋子。
“她去拿資料了?”
臨近曌都時,他們拿到了最開始紅谷傳來的信,說是若是少主去紅樓拿資料,那就是可能要動手,讓他們注意防備。
他昨天睡覺前還覺得先稍微防著點就行,還沒到有生命危險的危機時刻,沒想到一覺醒來,就危機了。
閻肆不確定道:“看樣子是。”
若不是去拿資料,為什么要支開他?
謝靳將幾步亂了的棋子擺回原處,看向對面坐著的傅源清,問道:“難不成是我給的錢不夠多?”
紅谷給的兩封信說的都是他們少主不敢殺人,實在湊不夠錢才有可能被迫下手。
而且他也早就看出來童聞不敢殺人,所以才只是囑咐閻封幾個人防著點,甚至連童聞院子里都沒放人看著,主要還是心里并沒有太當回事,但是現在她已經去拿資料去了,這就由不得他不當回事了。
所以她想動手是因為他給的錢不夠多嗎?
難道她缺錢了?
“要不我提前把這個月的診金付給她?付雙倍的?”
傅源清來了之后,姜韞便去處理事情,換了傅源清來同謝靳下棋解悶,兩個人閑聊間也知道了這件事,他看了一眼閻肆手中還拎著的藥,道:“阿肆應當把藥方記下來了,不如先寫下來送去給郝太醫瞧瞧。”
“雖說童大夫現下行事可疑,但是她并不避諱阿肆同她一起去抓藥,或許是還未下定決心?”
謝靳決定先采納傅源清的意見,于是閻肆將藥方寫下來后,直接拿著寧王的令牌進宮去找郝太醫。
謝靳和傅源清繼續對弈,等著閻肆回來。
童聞回府的時候,在門口遇見了從另一個方向來的閻肆。
“阿肆?”
閻肆的臉色并不太好看,見到童聞的時候,更慘白了。
他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童大夫。”
童聞關心道:“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剛才被嚇著了。”閻肆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瞥了一眼童聞手里的盒子。
童聞理解的點點頭,而后問道:“買回來的藥,你放在了哪里?我去煎藥。”
閻肆一聽她提起藥材,臉色更白了,“交給韞韞了。”
“行。”童聞說:“我去找管家。”
不過臨離開前,還是關心道:“阿肆,要不我給你開個安神的方子?我覺得你嚇得不輕。”
“不用不用。”閻肆一聽童聞要給他開藥,連忙拒絕,“我緩緩就好了,童大夫,你去找韞韞吧,我先走了。”
說完,不等童聞說話,便一溜煙跑了。
他一口氣跑進了謝靳的院子。
謝靳一看他這臉色,就明白了了,他扔了棋子問道:“郝太醫如何說?”
“郝太醫說……”
他當時將藥方拿給郝太醫看,郝太醫便大驚失色,道:“這方子藥性極烈,殿下的身體扛不住這么烈的方子,三副藥下去,表面上氣色好起來,實際身子會一下子被掏空。”
“郝太醫囑咐我說,這方子萬萬不能用。”
謝靳手指輕輕地敲著棋盤的邊緣,沒說話。
閻肆又道:“剛才我在大門處碰見了童大夫,她手里拿著盒子,盛的應當是殿下的資料,另外還有一件事……”
“說。”
閻肆舔了舔有點干澀的嘴唇,“今早上,童大夫好像在觀察殿下的院子。”
他雖然是府中護衛里年齡最小的,但是能力卻不小,尤其是記憶力和觀察能力。
平時也是看起來跳脫,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但做起事來一樣干凈利索。
寧王府不養閑人。
謝靳聽了閻肆的話,心下分析道,童聞這像是想不動聲色的殺人,而后直接悄無聲息的離開。
“你打算怎么做?”坐在對面的傅源清抿了口茶問道。
謝靳捻著手指,垂眸思索片刻道:“阿肆,你去先把這個月的診金拿給童大夫。”
閻肆也不多問,應了聲便出去了。
“你這是,花錢養著要殺你的人?”
謝靳往后一靠,“沒辦法,答應了紅谷的人。”
“而且我把她的藥倒了便是。”謝靳分析道:“閻封他們在呢,她若是硬闖肯定殺不了我,只能在藥里動手腳,有郝太醫他們把關,問題不大。”
想通之后,他徹底放松了下來。
王府這么些人呢,還會防不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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