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相認
逯迦掃了一眼旁邊那兩桌。
她倆鬧這一會兒,旁邊的人已經換了新的客人了,她想了想,還是帶著童聞上了樓。
畢竟又是穿越,又是重生,都是駭人聽聞的事。
臨上樓前,囑咐小二送些水上來,還特意囑咐了不要茶水,她記得童聞不喜歡茶水。
小二的動作很快,兩個人剛坐到矮桌旁,便端著水上來了。
“東家,您的水。”
“嗯。”
待小二離開,逯迦給童聞倒了一杯水,“這封信是自己寫給自己的?”
童聞苦笑著點頭,“我服用了幽蘭叒,忘記了許多事,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不過你倒是聰明,知道自己什么性子,還特意給自己寫了封信告訴自己。”逯迦輕笑,“若不是這封信,你明日進宮后亂講一通,真被殺死就冤了。”
童聞捧著水杯,莞爾一笑,“我好聰明。”
“你現在對從前的事記起多少?”
童聞放下水杯,思索片刻道:“只記起阿暄和你。對于阿暄還總是悲傷的,對于你就更悲傷了。”
逯迦想到信里說的,她在上輩子應當是死了,不過對于自己會死這件事她沒多大難過,去做土匪的那天,她就做好了準備。
“童姑娘,請收起你的難過,我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呢。”逯迦屈指敲了敲童聞面前的桌子,而后道:“你信里不是說了嗎?事情發生在平和五年,現在才四年,還有一年呢,再說了,誰能保證兩輩子一樣呢,我現在可沒有做將軍的打算。”
“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小酒館老板。”
童聞雙手撐著下巴調侃,“穿著云錦蘇繡的小老板,確實平平無奇。”
逯迦輕笑,又問:“那你現在是什么感覺?”
童聞覺得逯迦是真的了解她,明明這輩子他們才處了這么短的時間。
“稍微有些割裂,但是比之前好些,至少一直都是我。”童聞道:“緩緩就好了。”
逯迦點頭,上面說的其他的事情沒有多問,而是問道:“既然早就寫了信給自己,怎么現在才送到你手上?”
“我也不知道。”童聞說:“不過我猜是我自己的安排。”
就像是安排自己去救謝靳一樣。
就是不知道謝靳對失憶前的她意味著什么,竟然不惜把自己的命同他綁在一起。
“你這里有火折子和火盆嗎?”
“我去給你拿。”
逯迦很快把兩樣東西找過來,童聞吹開火折子,點燃信封將其扔進了火盆里。
這封信上說的穿越和重生都太過驚世駭俗,還是燒了保險。
望著火盆里的灰燼,童聞揉了揉臉。
“逯迦,日后我既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了。”童聞道。
逯迦挑眉,“所以?”
“所以,恩人要你辦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童聞拖著長腔,看著逯迦的衣服,尤其是肩膀那塊被她蹭上眼淚的,“之前的事一筆勾銷。”
逯迦好笑道:“比方說?”
童聞正色道:“比方說你的衣服。”
“不想賠就直說。”
“好吧,我不想賠。”童聞裝作可憐的樣子,“我還欠著十八萬兩的巨額債務,還要在曌都這寸土寸金的地方買鋪子開醫館,逯老板,開個恩吧。”
“這個也不是不能考慮。”逯迦往后一靠笑道。
童聞一看有戲,連忙道:“說說看。”
“把太子介紹給我。”
童聞瞪大眼睛,“我拿你當朋友,你卻想做我嫂子!”
雖然說記起前世那些后,她也確實想讓逯迦做她的皇嫂,可現在進展的也太快了。
“想什么呢。”逯迦道:“雖然說你那個信上,我肯定和你哥有些關系,但是現在我連他面都沒見過。上哪做你的嫂子去?”
童聞笑出了聲,“我其實實在無法想象你們倆在一起的樣子,同樣的冷漠剛硬,你們會不會凍死對方啊。”
“你敢背后編排太子,童大夫,你這是不敬。”
童聞戰術性清嗓,“逯老板,請問你想找太子是為了干什么呢?”
“聽聞宮里有一個很厲害的釀酒師,我想讓太子引薦一下,我想學著釀酒。”
“你怎么忽然想學釀酒?”
逯迦道:“某人那日不是說想喝最好的逍遙釀嗎?你這么窮,哪有錢去買最好的。但是我就不一樣了,等我學出來,那必然是世間最好的,到時你想喝多少有多少。”
“哇!逯老板,你真是,你和謝靳沒點血緣關系我真的很難相信。”童聞笑出聲來,嫌棄道:“一樣的不要臉,我真沒見過能自己夸自己,還把自己夸出花來的。”
逯迦端起白水喝一了一口,“那是你見識少。”
“我所有的見識都在你倆身上了。”童聞夸張道。
逯迦悠然道:“我的榮幸。”
“不過,逯迦。”童聞往前湊了湊,“放在我以前的那個地方,你絕對超級無敵受歡迎,有你這樣的閨蜜根本不需要男人。”
“閨蜜?”
“就是非常非常極度極度要好的朋友。”
逯迦優雅微笑,“你撿到寶了。”
童聞彎眸,“我這倒霉體質也總算幸運了一回。”
今日進宮之事,前日就托謝靳傳了信給太子,但是儲永頌從謝靳那里了解到童聞早晨喜歡賴床,每日臨近晌午才會出院子,因此今日臨近晌午,太子才來了寧王府。
童聞之前還有的那點別扭和忐忑在見到儲永頌的時候瞬間消失了。
一身輕松的時候面對旁人時會坦然自在許多,再加上她從前以為是原主殘留情感的原因,導致她面對原主的親人總是會下意識想親近,現在看來是她經歷兩世,這種親近已經刻進了骨子里。
因此她也不再壓制自己心里對儲永頌的親近,顯得自然了許多。
儲永頌見童聞神色如常,那日初見的尷尬和不自在蕩然無存,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他放緩了語調,笑著喊她:“阿聞。”
他這次的笑不是像上次一樣只是微微翹起嘴角,嘴角上揚的弧度和露出的牙齒都像是經過精心計算的。
童聞和出來送他們的謝靳皆是腳步一頓。
見他倆神色有所異樣,儲永頌疑惑,“怎么了?”
謝靳上前拍拍儲永頌的肩膀,在他耳側輕聲道:“太子殿下,你這笑是練了多久?”
儲永頌偏頭問道:“很明顯?”
“太子殿下,你笑的像個假人。”
“哦。”
儲永頌道:“嬤嬤教的。”
聞言謝靳一下子便猜到了,“是姨母讓你學的?”
儲永頌點頭,“母后說我冷著臉,妹妹會怕。”
童聞心里一暖,向前一步,眼里帶著笑意,“皇兄,我明白你與母后的好意,但是你以后可千萬別對未來的太子妃這樣笑。”
儲永頌一頓,問道:“真的很難看嗎?”
儲永頌不解,他聽了嬤嬤的教導后,回去照著銅鏡練了許久。
“不是難看。”謝靳拍拍他的右肩,“是嚇人。”
任誰看見一個紙扎人臉上的微笑,都會被嚇著,就算太子殿下長相英俊。
儲永頌偏頭看了他一眼,謝靳肯定的點頭。
寧王府離著皇宮并不遠,走了大約兩刻鐘便到了。
馬車從正門入,一路到了皇后的長安宮。
帝后早已等在外面,見到童聞下車,臉上俱帶著笑容。
童聞本以為皇上是不茍言笑的,卻沒想到這樣和藹,他看起來四十多歲,身形高大,相貌英俊,年輕時定然是曌都里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是她曾經幻想過的父親的樣子。
還有皇后,童聞將目光落到眼前笑意清淺的女子身上,她看上去三十多,雍容華貴,優雅大氣,歲月的沉淀讓她的美更有味道了,美麗又端莊,此時卻對她笑的和善,是位溫婉的母親。
她本以為自己會拘謹,卻在見到帝后時心中只剩親近和暖心。
“父皇,母后。”
她不記得自己在紅谷有沒有學過宮中的規矩,但是她現在確實不知道該怎么行禮,好在帝后見到她甚是熱情,皇后直接拉過她的手朝宮里走去。
皇后邊走邊道:“可算是把你盼回來了。”
皇上同儲永頌走在后面,兩人臉上都帶著一點無奈。
“你不要太熱情,會嚇到阿聞。”
皇后回頭冷漠瞪他一眼,“阿聞肯見我們,便是生了親近之意,我若是冷冷淡淡的,豈不是傷了她?”
皇上摸摸鼻子,“你不要這樣兇,我也是怕阿聞被嚇到。”
童聞屬實沒想到帝后會是這樣的畫風。
這跟她一開始的判斷完全不搭,帝后的相處也像是普通夫妻那樣,她的父皇甚至看樣子是個妻管嚴。
皇后繼續和童聞說話,“知曉你今日回家,飯菜早早就準備好了。”
她拉著童聞坐到桌前,童聞看著一桌子菜,確實都是她愛吃的,想來是皇后特意詢問過了紅谷,她心下更暖了,“謝過母后。”
“一家人,說什么謝不謝的。”皇后親自給她盛上湯,“快嘗嘗味道如何?”
童聞在皇后期盼的眼神中端起來喝了一小口,隨即眼神放光,“好好喝。”
“母后天不亮起來去小廚房做的。”儲永頌道:“熬了許久。”
童聞沒想到一國之后可以為了女兒親自下廚。
“我平日里在這后宮也是閑著無事,便喜歡鉆研些菜式,這湯便是新菜譜。”皇后解釋道:“你嘗著喜歡便好。”
童聞聽出來皇后這是不想讓她心里有負擔,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在現代父母早亡,對他們已經沒了印象,她是奶奶拉扯大的,奶奶對她極好,是她最親的人,從前身體硬朗的時候,總是喜歡親自為她做菜,皇后的舉動一下子就戳中了她。
“母后,您也吃。”她換了公筷,給皇后夾了菜。
“阿聞,父皇也想吃你夾的菜。”
童聞給皇上和太子分別夾了菜。
她本以為皇室中的用膳都是講究食不言的,卻沒想到這頓飯無比熱鬧。
帝后都是健談的人,太子偶爾也會插上幾句話,他們的度也拿捏的極好,她沒有感受到一絲不適,因此一頓午膳下來,童聞心中的那絲生疏徹底消除。
用完膳后,皇后讓人取來兩個盒子,打開第一個后放到童聞的面前。
童聞一眼便認出來那是她的玉佩,在紅谷時一直掛在腰間,后來出了紅谷,便被她揣進了懷里,臨行前大師兄還告訴過她,說那是代表她公主身份的玉佩。
但是后來她與謝靳一同落水,玉佩便丟失了。
不過……
怎么會出現在皇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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