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乘風的第二十七天
周圍陷入一片黑暗,眼前還在隱約浮現著綠色的光斑。
宋人尋的耳朵有些癢。
耳麥中仿佛傳過細小的電流,滋滋啦啦地響了兩聲。她把耳麥往耳朵里推了推,重新戴緊,一雙眼在黑暗中仿若發著微亮的光。
房間不大,四周有滿滿當當的柜子,地板上也堆滿了東西,也只有門口這處稍微空泛些,讓他們不至于進屋就被絆倒。
也幸好是人少。
小房間的門開關得都很突然。
不僅把鄭嘉老師關在了外面,也把他們三人的followpd關在外了。
宋人尋謹記工作人員小姐姐跟她說的,和攝像走丟時,用自己的gopro拍攝。現場有隱藏的固定機位,她不知道在哪里,就用手持拍攝兩位同伴的特寫。
黑暗中的朱修腳尖踢到一個硬物,試探著蹲下身子去摸,伸手時聲音發顫,“這里只有咱們三個吧?不會摸到別人吧?”
比起咋咋呼呼的游思遠,小寶石聞得清晰,朱修老師是真怕。
她把鏡頭對準朱律師,輕聲回答,“不會,這里只有我們三個。”
大家眼睛適應黑暗了,鄒默也開始借著物體的輪廓,四處摸索起來。
地方本就不大,宋人尋沒再向前,先打量整個房間。
鄒默指尖撫著柜子,貼墻在整個空間內轉了一圈,用身體把他們所在的空間劃出來,“這好像是個雜物間。”
朱修被他嚇一跳,“默默,你下次說話之前能不能先打個招呼。”
鄒默:“……我應該摸到門了,咱們還是得先開燈,朱老師你有沒有摸到什么照明的東西,他們不可能一點光源都不給。”
“我正找呢。”
朱修答完,就聽電子按鍵音響起,在黑暗中閃爍微弱的熒光。
“是八位數密碼鎖。”鄒默道。
“誒誒默默,你再按一遍給點亮,我剛好像看見燈了!”
一直在旁圍觀的宋人尋順著朱修手指的方向看去,提裙跨過腳邊的小書塔,加入戰場,“朱老師,在這里。”
她把電“油”燈點亮,光線微弱極了。
玻璃罩里,塑料的蠟燭模型只有拇指高,顯然支撐不了多久。
朱修和鄒默倆人看到這油燈連聲發笑,不知道是在笑這可憐的蠟燭,還是在笑他們可憐的境況。
但現在總算能看見了。
果然是個雜物間,陳年已久,書本文具小雕塑、孩子的玩具,還有大件兒的搖搖木馬,甚至還有些舊衣服和打掃工具,都在這里堆著。
光源只有一個,三人無法分開太遠,都聚在一處翻看。
宋人尋一手拿鏡頭,一手從朱修老師手里接過提燈,幫他們照明,看見鄒默從書堆里翻出日記本,問是不是她寫的。
文字稚拙,還有拼音和圖畫,一看就是孩子的手筆。
但上面只有日期,沒有署名。
宋人尋臺本里沒有這個信息,探頭仔細看了看鄒默隨便翻開的一頁內容,靠猜測道:“不記得了,應該是我吧。”
“這個家除了你,還有別的小孩嗎?”
她搖頭,“沒有,只有我。”
朱修在旁邊查看柜子吐槽道:“正經人誰寫日記啊,我小時候周記都是星期一早上上學前編出來的,欸?這有箱玩具,哇,好重,默默你屁股往前一點,給我挪點空。”
地方實在是太擠了,鄒默往前挪一點,宋人尋也得跟著往后退。
背抵到搖搖木馬上,把提燈掛在了那里,騰出手在手邊的書堆里拽出本畫冊。
看見上面有日期,她便把送到鄒默面前,問這個有沒有用。
鄒默道謝收下了,看幾眼后問她,“你今年多大?哪一年出生的?”
“17歲,111年出生的。”
“111年……”鄒默共享信息,“日記不是每天都記,但基本上一年一本,從117年六歲開始,一直寫到124年,就是……”
“十三歲!”朱修搶答,拿著一匹小木馬,嘴里“駕駕”有聲地晃到鄒默眼前,被他嫌棄地避開,說不要鬧。
朱修沒有得到回應,又把木馬駕到宋人尋眼前,逗小姑娘,“尋尋你看,這是不是你小時候玩過的?”
這依舊不在她證據里,“沒印象。”
她接過巴掌大的小木馬,兩人伸手交接時在下方投出陰影,讓鄒默不是很耐煩地朝旁邊又挪了挪。
宋人尋注意到他動作,扭著身子收回手臂,管好自己的影子。
小木馬肚子上有條縫隙,里面好像有個很小的三角形。
她把小木馬肚子朝上,遞到鄒默眼前,剛想問他這里是不是有東西,就被鄒默無聲望著,沉沉嘆了口氣。
宋人尋收聲,自己抱著小木馬坐回原地。
鄒默簡單解釋一句,“我先看日記。”
宋人尋連連點頭,說“好”。她對著光隱約看到個紙條,從頭上摘下發卡,湊到光前,想要把紙條勾出來。
然后又聞到身后傳來厭煩的氣息。
還是鄒默。
宋人尋趕緊說了聲抱歉,干脆坐到光源后面去,縮成一團,乖巧坐在搖搖木馬的馬背上,將紙條勾出來。
“117年6月16日寶貝生日快樂hw。”
她念著紙條,鄒默反應過來,立馬翻到日記中對應日期,“有記錄,‘6月16日我六歲了,爸爸送我一匹他親手雕刻的木馬送給我,說等我長大了,要教我騎馬……我要快快長大’。”
朱修仔細看其他玩具,也應聲道:“恩,幾乎每個玩具上都有。hw就是老伯爵的名字縮寫,這些都是他送的。”
他又遞過來有紙條的另兩個玩具給宋人尋,讓她把紙條勾出來看看,是不是也都有親筆贈語。
果然也都是如此。
朱修翻看其他東西,似有不解,“老伯爵親手做的玩具,還是送給女兒的生日禮物,應該很珍惜啊,怎么會就這樣放在雜物間底柜?像不要了似得。”
宋人尋不理解這句話。
她翻著身邊就近的東西,余光瞟向鄒默身前的日記本,覺得也沒什么不對。
這些日記不也同樣堆放在這里么。
光線暗到快消失了,宋人尋把gopro戴回胸前,拿著提燈,往兩位老玩家前面湊了湊,精準投放光源。
這期除了她都是老玩家,朱修和鄒默更是堪稱腦力擔當的存在,一進屋就開始腦力全開。
好像都沒想過讓她幫忙,自己就能解決。
她隨意看著周圍,還是想找些有用的,沒發現鄒默在看她。
小姑娘乖巧地在搖搖木馬上坐著,穿著漂亮的白色長裙,手中捧著一團微弱的白光,快要消失了。
但她好像比那團光更亮,柔和瓷白的小臉在昏暗中瑩瑩潤色,像是黑夜中蒙在薄薄云霧后的月亮。
鄒默不自覺軟和了神色,忽然開始反思。
他剛才臉色和態度并不好,小姑娘一步步被他的態度退到墻邊,不添亂,還盡可能給他們照明。
新人雖然幫不上多少,但有這份心很正常,他不應該覺得對方沒用,就連話都不讓人說。
只是現在說抱歉也挺奇怪的。
小月亮忽然笑起來,鄒默趕緊收回視線,一頭扎進手上的畫冊里,緊接著一皺眉。
宋人尋從書冊最底下抽出一疊a4紙,喊鄒默和朱修老師,“這信紙上有玫瑰圖案,是我母親用的信紙。”
朱修立馬起身繞過來看,鄒默則是沒動,快速翻到一頁日記,很快轉身到玩具箱里,撈出了一個八音盒,“你那個等一下,這里不對。”
朱修接過信紙,又被鄒默吸引回去,“什么不對?”
燈光微弱到幾近于無,大家都在搶時間,就在朱修剛看幾頁信紙時,光源徹底消失。
黑暗中,聽鄒默回答,“這個日記不對。”
“完了,光沒了,咋整吧現在。”朱修在黑暗中嘆氣。
鄒默從地上起身,跨過玩具箱,在朱修問他干嘛的聲音中流暢地輸入八位密碼,推門而開,在黑暗中展開雙臂,無聲炫耀著轉了一圈。
朱修還什么都不知道呢,“我怎么感覺有風?”
小寶石拍拍前輩的胳膊,指著門口,“朱老師,門開了。”
“啊?這么快啊?年輕人,視力這么好的嘛?門真開假開啦,我什么都看不見啊。”
回答他的,是鄒默向另一個空間走去的腳步聲。
小寶石攙扶著老年人朱修,避開一地的障礙物走到門口,在進入新空間前,被他拉在門框處,不動彈了。
連手都不敢伸過去。
拽著小姑娘,也不讓她走,在黑暗中猛猛搖頭,嘴上卻在說:“尋尋,那邊可能有危險,你別去,我在這兒保護你。默默,那邊有燈嗎?”
清楚看見朱修搖頭的小寶石:“……”
拉扯中,燈亮了。
暖黃色的,盛大的光,瞬間驅散深不見底的黑暗,讓在場幾人都閉了閉眼。
朱修變臉極快,一臉正色,滿臉寫著“愛護晚輩”四個大字,拍拍小姑娘的胳膊,松開手,問鄒默,“你找到電閘了?”
“我沒有,可能嘉哥那邊推的吧。”
朱修詫異,“他們兩個都找到了?那我們這邊慢啦?不會吧?默默已經很快了!咱不到十五分鐘咱就出來了?都能破紀錄了!”
鄒默無聲笑著擺擺手,在新空間里兜一圈。
新空間是畫室,墻壁上滿滿當當掛著人物肖像,地上也撐開不少畫架,以及很多畫框落地疊放在一起。
鄒默還是先找門,朱修就隨手翻肖像畫,看幾眼就哆嗦著把畫放下了,“欸噫……嚇人,這背后有字,尋尋默默你們看!”
“什么呀?”宋人尋放下木桌上的圣經,跑過來撿起被朱修丟到地上的畫。
“不是,你不是他。”
“你也不是。”
肖像畫和外面旋梯墻壁上掛的是同一畫風,人物不同,但這里卻有很多張一樣的畫。
朱修看兩個小朋友翻畫,滿臉嫌棄,不愿意靠近,問宋人尋,“大侄女兒,這些畫、或者這些字,是你母親的手筆嗎?還是你的?”
宋人尋搖頭,“不知道是不是我媽的,但肯定不是我。我可能也就小時候畫過蠟筆畫了。”
說到這里,朱修就想起來剛剛的密室,問鄒默是怎么破的。
鄒默正和宋人尋一起,把十幾張畫翻過來背面朝上,整整齊齊地排列在地上,此時向雜物間去,說要再看看。
朱修就屁顛屁顛跟在他屁股后面轉,連聲追問,讓他講講。
三人又坐回了老地方,還是原來的位置,還是那堆日記本前,鄒默在回答之前,先讓朱修自己猜,他則開始盤問宋人尋,“你母親現在在哪里?真的在這個古堡嗎?”
宋人尋點頭,“當然在。”
“是活的嗎?”
朱修手中日記本“啪嗒”一聲落地,驚恐地看向鄒默。
“當然是活的。”
鄒默想了想,又問道:“你生什么病?從小身體就不好嗎?還是從哪一年開始身體不好的。”
“你要吃藥嗎?都吃什么藥?今晚我們到這么久了,你身體好像還挺好的。”
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拋過來。
宋人尋搬出這節目的常用說辭之一,“我身體不好,我好累,我記不清。”
板著臉的鄒默笑了。
她依次回答問題,“從我記事起身體就不好,總在房間里待著,房門都很少出去。藥都是我母親準備的,白色的藥片,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你們來之前我吃過藥了,所以今天精神還不錯。”
“平時都是你媽照顧你是吧。”
“是呀。”
他們這趴聊完,朱修見縫插針問鄒默,“密碼你給我解釋一下呢?怎么知道的?”
“我有我的推理邏輯。”鄒默推了下眼鏡。
“恩,知道,就是在問你的推理。”
鄒默掩在鏡片后的眸色意味深長,瞥了一眼還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回答朱修,“那你到時候投票,得跟著我投。”
“既然門開了,就驗證了我的推理是對的,對吧?”
整場錄制中,總共投票兩次。
玩家進入劇情記為“零點”。
零點到凌晨三點是安全期,三點時,每位玩家有一票投票權,“六點”時進行二次投票。
如果玩家中有兇手,且兇手活到了三點之后,則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可以“殺”掉其他玩家廢票,或引導投票給其他平民玩家,后者積分收益更高。
《請活到黎明之后》錄制時間長,一般分為上下兩集播放,上集結尾一般就停在第一次投票結束。
往期錄制中,也不乏只有嘉賓出演了上集,而在下集中以名字出演的情況。
朱修覺得有道理,但都是千年的狐貍,笑著搡他一把說:“你有道理我肯定跟你投啊。”
鄒默拿出伊麗莎白121年的日記。
“121年6月19日,這個月老伯爵要去l城,日記里寫‘路途遙遠,父親要一個月后才能回來,希望父親一路平安’,但你看伊麗莎白生日這天,6月16日的畫,畫上的小女孩和男人牽著手,畫上還有這只小兔子。”
兔子正是玩具箱里的。
他把小兔子遞給宋人尋,宋人尋依舊用發卡從里面勾出了老伯爵的親筆寄語。
“這不是孩子的想象,老伯爵真的在我們現在所在的a城,給女兒過生日,送了一只小兔子給她。”
解答很簡短,鄒默笑著撐住地面站起來,給朱修答案,“所以密碼很簡單!修哥!”
他說著問一直乖巧坐著的小姑娘,“剛剛黑燈沒來得及問,密碼我是試試看的,121年的時候,你父親有沒有和你一起過生日?”
宋人尋似有追憶,點頭道:“我們一起過了。”
“對,所以這就是矛盾點。”鄒默攤手,“反正剛剛也沒有查到別的信息嘛,我就這么隨便試一下,沒想到真開了。”
他扶了把起身的朱修,總結道:“那咱們再在這個房間查查看,要是沒有別的信息,就去下一個吧。尋尋,你母親的信件呢,拿過來看看。”
宋人尋把信紙遞了過去。
雖是信紙,但都是伯爵夫人寫給自己的,每張紙上也就一行字,非常簡短。
[還有一年,好期待。]
[終于到那天了,我好幸福。]
[一年了,我的寶貝女兒出生了。]
[才一年!怎么會這樣。]
[五周年,就是這樣嗎?]
[十年,呵,就這樣吧。]
……
鄒默拿著十年的那張信紙,“對吧?那還是121年,女兒十歲的時候,應該發生什么事了。”
他問朱修,“你一直是他們家的律師嗎?你知道121年發生了什么事嗎?”
朱修嘁一聲,開始繼續翻找線索,一邊答道:“我怎么知道,我一直是,但我又不住這兒,我就管管他們家的財產嘛。這不老伯爵死了,也是我來念遺囑、管分配。”
鄒默也把信紙放下,邊翻邊問,“那你覺得他們夫妻感情怎么樣?”
“我個外人看,就鶼鰈情深唄。”
話題以夫妻感情暫時結束。
三人分開各自查看,宋人尋翻到一個木盒,里面是幾十顆頗有分量的銀色滾珠。
像是鐵質的,讓她想起隔壁休息座上的棋盤,拿著木盒就過去了。
一墻之隔,鄒默看她離開,立馬和朱修湊到一起,小聲道:“修哥,這回你真的要聽我的。”
“七年前,121年的六月,我在l城的聚會上遇見老伯爵了,他不可能在a城給女兒過生日。”
朱修一整個震驚住,看了看隔壁的小姑娘,同樣壓低聲音問:“真的假的?”
“真的啊!我記得的,你呢,你記憶里有這一段嗎?”
朱修又開始害怕起來,“七年前的事兒我哪兒記得清啊……”
只是他看著地上那堆日記和兒童畫,提出猜想,“現在有幾種可能性。”
“第一,最簡單的,女兒記錯了,小孩子嘛,可能會太想爸爸陪她過生日,把想象的當成真的畫出來了,然后記憶也記成了這樣;
第二,這日記和畫不是同一個人的;
第三,這可能是兩個時空的兩種可能性,一個爸爸回來了,一個爸爸沒回來。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兩樣東西會在這里同時出現。”
朱修說著,鄒默就露出贊許的神色,聽他繼續說,“包括那邊的畫,背面寫的這個也不是他,那個也不是他,我個人還是傾向于有多個時空,可能不止兩個。”
鄒默笑起來,附和道:“對,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才說要回來再看看這邊的信息。”
“而且我在想,我們零點進古堡,已經聽到兩次響動了,我在想,真的只轉了我們剛剛經歷的那一次嗎?會不會第一次響了咱們沒注意,以為是侄子進來的聲音,會不會在接下來,每小時轉一次。”
朱修思路更加發散,“如果古堡是一個定點,究竟是我們從不同的時空來,進入這個古堡,還是古堡還正在帶著我們,仍然在轉換時空。”
鄒默拍手,“就是這樣,而且這個女兒不對勁。”
“怎么說?”
“咱剛發現日記本嘛,問日記,她不記得,問玩具,她不記得,但老伯爵陪她過十歲生日,她記得。”
朱修反駁,“這不是她不對,是要看我們現在處在哪個時空,我們可能都是從不同時空過來的嘛。如果老伯爵在這個時空真的死了,要抓兇手,那就是要抓本來就在這個時空的兇手。”
“對啊,那這個女兒,她現在的父親是死了的,她母親傷心過度在床休養,不是嗎?”
兩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宋人尋突然從隔壁冒出來,嚇了他倆一跳。
“朱老師,默哥,我好像找到隔壁開門的機關了,是休息桌上的那個棋盤,固定在桌面上,不能動的。”
兩個老玩家做賊心虛,本就怕她聽見,頭對頭地縮在衛生角小聲討論,此時朱修被嚇得隨手拿了個東西,鄒默則立馬掉頭,問她,“在哪兒呢?”
朱修長長吐了口氣,自言自語,“還真是不能背后說人,嚇死了。”
他定睛看到手上的紙,剛好是電箱說明書。
“欸,兩位,可能一會兒還要停電!我找到電路說明書了!”
三人在畫室休息桌碰頭。
地下室電閘只推一個,可以亮十五分鐘,只有兩個同時推上去,才能一直保持亮起。
如果只推上去一個,則還剩三分鐘時,燈光會閃爍提示。
“咱燈還沒閃過吧?我感覺亮有一會兒了。”朱修念完說明書后就問。
“恩,差不多有十分鐘了,咱們要快一點了。”鄒默也抬頭看看燈,催促道:“尋尋你這個是怎么弄的?什么意思?”
休息桌上放著一瓶花,一個木頭托盤,有茶水和點心,還有一本圣經,和一個像蜂窩似得木盒。
蜂窩孔剛巧和宋人尋找到的鐵珠大小一致。
她也是看過這節目前幾季往期作品的,對里面情節設置和機關大多了解,“只有這個木盒不能移動,應該是開門的機關,就是不知道怎么開。”
鄒默用鐵珠試了試,剛投進去兩個,頭上燈光閃爍了一下。
“嘉嘉那邊真的只推了一個電閘,我們只有三分鐘了。”朱修急得趕緊看畫室有沒有什么線索。
只可惜信息好像都在雜物間了。
畫室里除了畫,就是畫,似乎最重要的信息就是背面的文字。
鄒默投鐵珠試了幾次,終于摸出點門道來,順口和宋人尋解釋,“這應該是通過某種順序投鐵珠進去就對了。你之前就放過對吧?”
宋人尋之前是試過。
“剛剛第一遍,我投了三顆,就聽見聲響,落到桌子里面去了,第二遍投了十二顆,滾珠再次落到桌子里。”
他目光看向一盒鐵珠,不打算再盲目試第三次。
“珠子不能重復使用,應該就是要按順序投十二顆進去,這盒珠子用完,還沒開門,那我們應該就出不去了。”
他把沒頭蒼蠅亂轉似得朱修喊回來,問一路上有沒有什么信息能用,讓大家一起想,自己則好像有思路,連著試了兩三次,但都不對。
一盒鐵珠不少,但現在像是要見底了。
時間顯然不剩多少,燈光又是幾次顫動。
朱修是一點思路都沒有,他問鐵珠是在雜物間找到的,會不會解題信息也在隔壁,鄒默說不是,每次十二顆,他覺得和祈禱室有關。
但剛剛試了一下,都不對。
兩個人類的情緒都焦躁起來。
宋人尋看著兩位同伴,有心想說讓她試一試,鄒默又開始投第四次。
她欲言又止閉了嘴,在第四次正式投擲也失敗之后,她問鄒默,“默哥,我能試試嗎?”
此時燈光已經暗了。
視野范圍內又重歸黑暗。
朱修撲在機關門上哭嚎,“嘉嘉啊,思遠啊,燕燕啊,你們開開燈吧……放我們出去啊……”
鄒默把手心里剩余的鐵珠扔回木盒里,說:“好,你來試試。”
即便這么說,他一點也不抱希望,身上又開始散發出嫌棄郁悶的情緒。
只是這回,是對他自己的。
他聽見十二聲鐵珠撞擊木盒的聲音響起,但十二聲過后,鐵珠卻并沒有滾向桌底,朱修的哭嚎停止了,他回頭,沖同伴道。
“尋尋,默默,我好像把門砸開了。”
“開了嗎?”宋人尋從沙發上起身,語氣中一點欣喜和疑惑都沒聽出來,只是最簡單的確認了一下門是不是真的開了。
門果然開了。
一個圓形的傳送門,人進去后按下指紋,才會轉動到另一邊開門。對面是狹長的通道,顯然一次只能過去一個。
兩人背后。
鄒默猛然起身,膝蓋撞到桌角,“嘶”聲抽著冷氣連蹦好幾下,還身殘志堅地往機關門處走,發出了和朱修一樣的疑問,“宋人尋,你剛剛那個是怎么打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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