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站著的‘袁崇’抬手從臉上撕下一張假皮,露出自己原本的臉。
假袁崇不是別人,正是梟三郎。
袁崇看見梟三郎依舊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他看著梟三郎動作,說話,好一會兒才敢相
信,梟三郎真的不是鬼。
他不僅沒死,還活著回來了。
不僅梟三郎回來了,趙清羽也回來了。
袁崇看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兩人。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梟精忠會如此放心的離開,因為他們都回來了。
因為,他們代替梟精忠鎮守在宛丘縣。
可他不甘心啊!
就差一步……
就一步,就能讓他的兒子,讓他袁家世代子孫都脫離賤籍了啊!
都怪他們!
袁崇憤怒的掙扎起身撞向梟三郎。
梟三郎輕而易舉的扼住了他的喉嚨,并卸下他的下巴。
這時,趙清羽將一顆藥丸遞過來。
梟三郎接過,直接塞進了袁崇的嘴里,隨后又接回了他的下巴。
袁崇立刻捂住喉嚨。
梟三郎居高臨下,冷眼看著他:“放心,我們不會殺你這個白眼狼。殺你,臟我的手。”
隨后,霍刀押著真袁崇去了牢房。
梟三郎和趙清羽則離開了。
“你都不知道我的演技有多好!短短時間,我都沒有說話,就讓在場的老百姓都對杜逸之猜忌起來。”梟三郎湊到趙清羽跟前炫耀。
趙清羽避開。
梟三郎又湊上去,開始對著趙清羽飆演技:“不,不,都是我一個人干的,真的沒有人指使我……”
趙清羽握著長劍的手緊了緊,額間的青經隱隱凸起。
一會兒,梟三郎又換了戲。
“趙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出賣你。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梟三郎深情的搭上趙清羽的肩膀。
咔!
趙清羽忍無可忍,一個抬手,卸了梟三郎的右臂膀。
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梟三郎捂著垂落的右手,幽怨的望著趙清羽的背影:“趙郎,你好無情,但,我無悔……”
啪!
趙清羽拔出了劍。
……
城外。
宣慶帝與眾人趕到時,看著眼前的場景都愣住了。
就連白夙也是狠狠一滯。
只見,梟楚躺在一輛簡陋的木板車上,右手右腳都斷了,尤其是那右腳,白森森的骨頭都露出來了。
鮮紅的血跡更是染了一身,整個人瞧著都千瘡百孔,體無完膚了。
而梟精忠,梟絕,梟丹青等人也都遍體鱗傷,身上的鎧甲都沒一處是好的。
尤其是梟精忠,鼻青臉腫,是除梟楚外傷的最重的。
身后的梟家軍們亦是模樣憔悴,看得出已經好久沒好好休息,吃飯了。
“國公爺和各位將軍不是去封鎖病情,幫助平涼府百姓們,怎么會傷的如此之重啊!”
“是啊!國公爺都一把年紀了,這,這骨頭都……”
百姓們都不忍看了。
這時,梟楚看見宣慶帝,掙扎著從木板車上坐起來,怒聲苛責方才去喊白夙的護衛:“不是跟你說,不許驚動皇上和百姓嗎?”
護衛連忙跪下。
宣慶帝走向梟楚:“是朕非要來的。”
“皇上……”梟楚掙扎著要下木板車,行禮。
結果,整個人都摔到了地上,本就沒愈合的傷口被撕裂的更大了,血瞬間流了一地。
“祖父。”
“爹!”
梟絕等人趕緊下馬。
但離最近的宣慶帝已經一把扶起了梟楚。
梟楚順勢牢牢的握住宣慶帝的手:“皇上,老臣不負所望,已全面控制住了平涼府爆發的瘴氣,所有患病的平涼府百姓也皆已經被治愈。”
“有勞愛卿了!但愛卿這傷……”宣慶帝看向梟楚身上慘不忍睹的斷手,斷腿。
“小事!”梟楚言簡意賅。
根本不愿提。
梟丹青等人將梟楚扶到木板車上。
杜逸之若有所思的看著木板車上的梟楚,神色關切的開口:“兩位御醫趕緊給國公爺療傷吧!”
兩位御醫趕緊上前,但看完面露難色:“皇上,首輔,國公爺傷的實在太重,微臣只能盡力救治,但,日后國公爺怕是要留下足患了。”
足患是隱晦婉轉的說詞。
但在場的人光看梟楚的斷腿就知道了。
這腿,是廢了。
別說練武,怕是行走都不便。
聞言。
老百信們不禁都紅了眼。
國公爺都傷成這樣了,卻清廉無私的連半分功都不邀。
這也就是他們跟著過來,才看見。
這要是不過來呢!
國公爺和各位將軍就這樣無聲的承受了所有傷痛,卻無人知道。
杜逸之再看向梟楚,眼底卻松懈了,還蔓著愉悅。
兩位御醫要給梟楚救治。
<div class="contentadv"> 梟楚指向白夙,有氣無力道:“此等小事不勞煩兩位了,還是讓我家夙夙來吧。”
白夙上前,對兩位御醫頷首,然后開始給梟楚消毒,包扎。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只是期間,白夙對著梟楚的傷卻不禁蹙了眉。
給梟楚包扎完,白夙開始給梟丹青等人清理傷口,包扎。
輪到梟精忠時。
木板車上的梟楚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臉腫的跟豬頭似的梟精忠忙拒絕了白夙,義正言辭道:“此等小傷,不必醫治。”
白夙:“……”
聞言。
老百姓們感動的一塌糊涂。
大司馬真是硬氣啊!
國公爺,各位小將軍就是憑著這樣的硬氣四處征戰,為守護他們,在疆場上受傷流血。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宣慶帝看著受傷的梟家眾人,再次問道。
梟家兒郎都沉默不語。
這時,白夙才開口:“皇上,我從祖父他們的傷推測都是從墜崖所致。”
老百姓們都一怔,隨即都顧不上宣慶帝,紛紛追問:“白神醫,這國公爺他們不是去封住病情,救治平涼府百姓,怎么會墜崖?”
“是啊?還傷的這么重?”
“白神醫,您可別瞞我們了,國公爺和各位小將軍為我們老百姓做了這么多,我們應該知道他們為何受傷啊!”
“是啊!”
老百姓們殷切的追問。
白夙深深的看了眼梟家眾人,才開口:“此次,平涼府爆發的瘧疾是由一種叫按蚊的雌性蚊蟲通過叮咬,將病傳到人身上的。但據我所知,在此之前,不管是平涼府還是南岳都從未出現過瘧疾,也就是說,在此之前,平涼府并沒有這種雌性按蚊的存在。”
“但這次平涼府的瘧疾突然爆發,還是大量的,所以,我猜測可能是有人偷偷將按蚊引進到了平涼府。但為了不被發現,他將這些按蚊藏在隱蔽處繁衍,比如有水的懸崖。”
聞言。
百姓們都怒了。
他們以為平涼府是天災,但沒想到竟是人為。
這次瘧疾,平涼府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哪怕是幸存下來的人,但他們面對至親至愛的離開,得多么的悲痛欲絕。
但幕后之人做這一切,就是為了栽贓污蔑國公府。
百姓們抑制不住的看向杜逸之,眼里的怒火藏都藏不住。
杜逸之死死的握緊袖口下的手,面上神色不變。
“沒錯!最后祖父帶著我們在斷背山的北面找到了按蚊的窩,現已將其全部燒滅。”這時,梟絕開口了。
老百姓們卻紛紛變了臉色。
“斷背山?”
“那可是萬丈懸崖啊!”
“想要上去的都是九死一生。”
“怪不得國公爺和各位小將軍都遍體鱗傷。”
老百姓們終于都明白了。
這時,有個梟家軍站出來說:“國公爺知道萬丈懸崖危險,不僅不帶我們,都不許我們跟隨靠近,只將各位將軍公子都帶上了。”
“是啊,國公爺就是怕我們受傷,父母傷心!”
后面的梟家軍紛紛站出來說。
梟楚呵斥,不許他們胡說。
但,根本阻止不了越來越多的梟家軍站出來說話。
這一刻,百姓們熱淚盈款,由衷的給梟楚,給梟精忠等人下跪磕頭。
士兵們會受傷。
但國公爺和各位將軍也是有血有肉,亦會受傷啊!
士兵們是為人子,為人父。
但各位小將軍亦是。
國公爺只想著不讓別人失去兒子,失去父親。
但卻從未想過自己。
他,已經失去了兩個兒子,為國慘死。
但萬丈懸崖,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帶上了梟家滿門兒郎。
“國公爺,各位將軍,謝謝你們一直不離不棄的守護我們。”百姓們砰砰的將頭磕在地上。
每一次磕頭,都發自內心。
亂世,是國公爺帶著梟家兒郎四處征戰,馬革裹尸,才守住這疆土,護住這黎明蒼生。
盛世,還是國公爺帶著滿門兒郎爬萬丈懸崖,默默沖在最前面,無聲的守護這他們。
他們和睦的日子,都是國公爺和各位將軍用血,拿命換來的。
杜逸之看著跪了滿地的百姓,死死的握緊袖口下的手。
他費勁心思計劃了平涼府這場瘧疾,就是想要國公府身敗名裂。
現在不僅計劃落空。
國公府還水漲船高,在百姓的心里分量更重了。
而他,反倒開始被猜忌。
杜逸之死死壓著眼底的怒火。
白夙看著他那模樣,不禁勾起了嘴角。
她回眸,卻對上了梟絕漆黑幽深的雙眸。
那眸里燃燒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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