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天際戰(zhàn)爭 七
風聲鶴唳,戰(zhàn)火紛飛,堆積如山的尸體在空氣中散發(fā)著惡臭,然而即便是貪婪的禿鷹和野狗,也不敢在此刻貿然沖出分享鮮美的食物。
刀與斧,在半空中揮舞著撞擊,鋼鐵的摩擦聲響,是大地上唯一的旋律。
高奏的凱歌,吶喊的沖鋒,嗜血的喊殺,已經漸漸的變得嘶啞,黎明殺至黃昏,要么死去,要么像是機械一樣的揮舞著手中的武器。
天口中爆裂的各系魔法元素,如同禮花一顆顆的炸裂著,火星,冰霜,碎石在半空中不停的澆灌著大地。
戰(zhàn)爭已經從激烈走向了白熱化,慢慢的耗盡著每個人最后的一絲體力。
無論是頑強抵御的雪漫,還是長驅直入的風暴斗篷,都在經受著最艱難的考驗,就像是兩個龐大的巨人,明明已經沒有了力氣,但是誰也不想先一步倒下。
召喚師的傀儡完全可以就地取材,那些已經死去的尸體就是最好的攻擊利器,在他們的魔法加持下,那些已經失去生命的士兵再次的拿起了武器,像是一個個喪失了靈魂的木偶,仍舊頑固的拿著武器砍殺著。
每個人都在經受著戰(zhàn)火的洗禮,那些雪漫城中的原住民,從開始的興奮依靠著一絲勇氣和熱血,慢慢的精神上出現了疲憊,或死于敵人的刀鋒下,或者榨干了最后的一絲體力。
傷亡在不斷的增加,但是每當看到他們的領主仍舊拿著那把寒冰斧在城墻上廝殺,他們就會拖著疲憊的身體,機械的向城墻下方推下又一顆巨石。
一個六旬老者,似乎已經耗干了最后的一絲力氣,他的一只耳朵已經被削掉了,因為沒有足夠的醫(yī)療人員,他只能依靠凝固的鮮血來止住傷勢。
佝僂著身軀用盡了最后一絲體力,他推動了巨石,然而自己的身體也隨著巨石一起跌落向了城墻的下方。
半空中。聽不到他的喊叫,他的眼神早已經呆滯,仔細看去才發(fā)現,早在他跌落的前一刻,他的生命就已經走完了最后的足跡。
一將功成萬骨枯。
戰(zhàn)爭是將領的一份赫赫戰(zhàn)功,是一個個將軍書寫下來的光輝榮譽,卻是黎明百姓多少無辜的身軀所鑄造出來的一份血淚史。
這讓人不由的想起了。三十年前的白金協議,或許他們的皇帝不是懦弱。僅僅只是不想讓他們生活在血火當中而已。
和平,直到此刻,他們才發(fā)現,原來諾德人的驕傲和信仰,在生命的面前竟是這般的微不足道。
旅行者的隊伍也死傷大片,這一場戰(zhàn)役當中,截至目前,至少已經有兩千人失去了生命,或是死在對方的炮火中。也或者是死在了旅行者的刀鋒下。
亦或者,是因為搶奪某個將領人物的積分,而死在了自己臨時的同伴袍襗手上,這些都已經無人顧忌了。
雪漫城的領主,巴爾魯夫,那金色的胡須已經凝結成了一個疙瘩纏在了一起,原本有些飄逸的金發(fā)。也早就不知道被哪個敵人的刀鋒削去。
一身銀色的盔甲早已經鮮血淋漓,即便是火焰燒烤后的灰燼都不那么的明顯了,手中的寒冰斧早已經失去了附魔的加持,但是鋒刃卻仍舊凌厲。
“叮”
一聲脆響,巴爾魯夫又耗盡了一顆靈魂石,寒冰斧黯淡下去的光芒再次在太陽的余光中精芒四射的閃現而起。
伊瑞萊斯已經被巴爾魯夫強行的下令撤向了后方。一旦發(fā)生近身肉搏戰(zhàn)的時候,他是非常了解自己這位貼身侍衛(wèi)的秉性的,如果不能手刃敵方的士兵,她寧愿結束自己的生命。
他不僅僅是自己的護衛(wèi)那么簡單,同時也是曾經伴隨自己征戰(zhàn)四方的袍襗,如果此時讓她死在這里,巴爾魯夫的內心顯然是無法接受的。
而目前來看。唯一最好的消息就是雪漫城的城墻依舊牢固,外圍的壁壘仍舊完好無缺,雖然城墻上也出現了幾處塌方,但絕不影響大局。
魏東旭單手拉過了一名風暴斗篷的士兵,他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了,只是機械的抬著手臂揮舞著巨斧,還在不停的砍向前方。
摟住了他的身軀,魏東旭的刀鋒輕輕的抹過了他的脖頸,發(fā)出了一聲悶哼,沒有任何的慘叫,就像是一個玩具沒充電一般,緩緩的隨著巨斧,身體一起跪倒在地。
這已經是他們打退的第七次城墻上的沖鋒了,蒂法的身上也沾了一些血跡,容顏略微有些憔悴,但是卻掩飾不住眼神中的一絲竊喜。
戰(zhàn)鐮的積分在他們的努力之下,已經進入了前一百名,并且晉升到了九十左右的位置,只要再堅持一些時間,他們就會處于安全的地帶了。
背靠著城墻,魏東旭掏出了自己的酒罐,高高的將手臂舉起到了城墻的外側,嗖的一只弓箭穿過了酒壺,瓶蓋不翼而飛,竟是借著敵人的攻擊來打開酒瓶蓋,這種隨意的作風也只有他才干的出來了。
蒂法看著這個壯碩的漢子,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但是也多少有些欣慰,這證明他們雖然戰(zhàn)斗的慘烈,但卻并不會有什么致命的威脅。
只是,她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輕心,按照C.C.的推斷,對方中也是有最強八覺存在的,而且C.C.已經無比堅定的說過,這場戰(zhàn)役的最終勝利者會是風暴斗篷。
夕陽已經漸漸垂落了,直到此時,風暴斗篷還沒有準備好下一次的攻擊,一旦到了晚上,已經廝殺了一天的軍隊必然會進行修整,而明天,帝國的援軍將會趕到,那時候,真的還能攻打下雪漫么?
蒂法不知道,但是她選擇相信C.C.,所以直到此刻,她仍舊不敢有任何的一絲松懈。
“呃,你……你沒事吧,看來今天他們不會在做出攻擊了,不如讓艾拉帶你先回去歇息吧,放心,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維爾卡斯有些尷尬的來到蒂法的面前,他的胸口在剛剛的戰(zhàn)斗力已經被一只利箭貫穿過。幸運的是沒有傷及到他的生命。
“謝謝,我沒事。”
蒂法嫣然一笑,快速的扭過了身體,心有所屬的她會刻意的回避與任何異性的接觸。
維爾卡斯正猶豫著自己是不是還要繼續(xù)勸說,卻看到魏東旭在一旁捂嘴輕笑,好不尷尬。
風暴斗篷的大營中。
喬雷夫站在一眾魔法師的身后,天空的上方聚集起了一小片的烏云。其中夾雜著電閃雷鳴偶爾的掠過。
這些魔法師足有上千人之多,其中還有不少是從冬堡法師那里挑選過來的。雖然博爾蓋爾還不是實際的掌權者,但是調動一部分人員還是可以做到的。
因為梭莫的支持,也因為同樣不想在第一階段的初期與兩大同樣八覺中的強者對立,博爾蓋爾還是應允了對方的請求。
就連他自己手下的幾位首席魔法師,也來了其中的兩人。
“還需要多久?”
喬雷夫的語氣有些不善,他不想在繼續(xù)等待下去了,一旦到了明天,帝國的走狗一旦加入戰(zhàn)場,那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加瑪爾已經死了。這位烏弗瑞克的副將在他的心理有著怎樣的地位喬雷夫非常清楚,如果還不能拿下雪漫將功補過,那么他就要回去承受烏弗瑞克的滔天怒火了,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的。
“大概還需要一刻鐘的時間。”
一個首席法師恭敬的說著,回答他的是喬雷夫的一聲冷哼,他實在不想給雪漫任何的喘息之機。
但是看著眼前的這位首席法師也是額頭上布滿了汗水,他知道。這些法師為了準備這個禁咒,也已經到了極限。
山峰上。
阿道夫已經和身后的幾個人在這里觀戰(zhàn)了一天了,他們的生活過的倒是非常寫意,身后還有在不斷沸騰的火鍋冒著絲絲的熱氣。
“你的了。”
一直閉口不言的阿道夫,突然對著城墻的方向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話是說給長空聽的。而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那里顯然就是戰(zhàn)友團的所在地。
“了解。”
長空答應了一聲,嘴角泛起一抹冷意,這一刻他似乎已經等待了許久了,盡管隱蔽的很好,但是對方中那個箭術超群的人,還是不能瞞過他的雙眼。
為了永除后患。現在正是出手的最佳時機,盡管他們在城墻上只露出了一節(jié)腦袋,但是這對長空而言,已經足夠了。
伸手從箭簍中掏出了兩只黑色的箭羽,隨著嘴角輕微的顫抖,似乎是在念動著某種咒語。
用中指將兩只箭的方向分開,以微小的角度分成了兩個方向,隨著瞳孔的一收一放,箭以離弦,帶著咆哮的吼聲飛速而出。
雪漫城內。
男人們已經大批的被征召上了城墻,街道上出了死尸已經空無一物,戰(zhàn)火下的蕭條躍然于目。
女人和孩子躲在吉娜萊絲神殿中虔誠的在為家人做著禱告,希望這場戰(zhàn)爭早些結束,希望自己的男人可以在晚上平安歸來。
有些昏暗的墓地里,從洞穴中爬出了許多一身黑衣的刺客,他們的手上都帶著銀色的手套,熟悉的這一點的人都清楚,這是靠著捕捉狼人皮而發(fā)財的銀手,他們的動作十分迅捷,但是卻并不害怕驚動任何人。
身處于戰(zhàn)火中的雪漫,早已經失去了最根本的防御,這個時候,他們就像是一把利劍,可以直插敵人的腹地。
月瓦斯卡照射在銀色星球下,克拉科老人安靜的凝望著上空,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出現了某個身影,他的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是男爵大人吧。”
沒有轉身,但是老人的話語似乎像是早有預料一般。
“不愧是先知。”
C.C.既然被人道破了身份,倒也沒有如何的慌亂,將手中的匕首插在了桌子上,優(yōu)雅的拿起了桌子上的酒輕輕抿著。
“男爵大人的野心還真是不小,你這么隨意,就不怕我在酒里放毒么?”
克拉科也笑著轉身走了過來,沒有絲毫的畏懼與害怕,就像是兩個老熟人一樣的與C.C.攀談了起來。
“得了吧,老狐貍,你早就知道銀手會在這個時候偷襲吧。想不明白你為什么明明知道還不選擇逃走,哪怕只召回兩個圓環(huán)的成員,他們也不會輕易得手的吧,自然,我也就沒什么可趁之機了。”
C.C.有些不解的疑問道,不過她看的出來,這個老人一臉的疲憊。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求生**。
“呵呵,先知嘛。知道自己的死期并不是什么太困難的事情吧,何況我知道的還不僅僅如此呢,話說回來,男爵大人既然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想必我那些圓環(huán)的小崽子們,你也早已經有了安排吧。”
克拉科的話語異常的平靜,但是這話卻讓C.C.不得不動容了,這個看似隨和的老人,原來一切都非常清楚。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C.C.有些詫異。她的計劃和密謀是昨天才定下的,在這之前,沒有任何人知曉,那么也就根本沒有泄密的可能。
“很早咯,大概是你們剛剛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開始的吧。”
老人一臉的玩味,似乎非常欣賞C.C.這樣吃驚的表情,這個心細如發(fā)狡詐如狐的少女。可是很難得的露出這樣的一面的。
竟然連使徒游戲都清楚么?這人到底是何方妖孽?使徒允許這樣的人存在么?
“好了,那些人可是快要殺上來了呢,你再不快點動手,恐怕就沒時間撤離了。”
到得此刻,克拉科竟然關心的還是C.C.的人身安危。
“我不得不說,我很驚訝。但我還是想要弄清楚,你這么做的用意究竟何在,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C.C.并沒有選擇馬上動手,心中的好奇感讓她直覺的認為,事情恐怕并沒有她想的那么簡單,這其中肯定還有什么秘密。
“拿著。”
克拉科沒有直接回答C.C.的問題,反而是遞給了她一本紅色的日記。C.C.狐疑的伸手接過。
“每一代先知死去,都會去往烏斯拉德的地穴中凈化自己的靈魂,我不想死后還受著烏鴉鬼婆詛咒的控制,可惜這種狼人形態(tài),艾拉他們竟然還認為是一種榮譽。
當你來到烏斯拉德以后,你就會知道先知究竟是怎樣的存在了。“
克拉科自顧自的說著。
“我想你搞錯了一點,我可沒有幫你凈化靈魂的時間,坦白而言,我很忙。”
C.C.對此直言不諱,沒有任何一絲良心上的愧疚。
“不,你一定會來,因為這可是關系到美瑞蒂亞的信徒能否改寫歷史的時刻,你難道要放棄么?”
克拉科說著,一臉微笑的看著C.C.,這個一向冷靜到喜怒不形于色的絕美女子,騰的一下站起了身子。
美瑞蒂亞,這個魔神的名字或許別人會忽略,但是C.C.絕對不會,林秀的積分加成中是有著詳細說明的,獲得墮落破曉者的他,不正是美瑞蒂亞的信徒么?這其中一定有著某種關聯。
“好,我答應你。“
C.C.鄭重的點了點頭,她知道,更多的話,這位即將故去的先知已經不想再說了,一切的答案都在烏斯拉德。
“那么就拜托了,我的先知接班人。“
銀色的光芒下,老人帶著一種滿足的笑容靜靜的沉睡在了那張搖椅上,就像是熟睡了一般。
C.C.白嫩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撥開了日記,日記已經有些破損了,但是看得出來,老人十分的珍視這件東西,上面還有著他未曾完全散去的余溫。
“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孩子,對戰(zhàn)友團的神話充滿了敬仰……“
日記的開始,十分的普通,上面寫著的是老人一生的回憶,大抵上是從他剛剛加入戰(zhàn)友團開始,C.C.直接翻到了后面,對于別人的**,她現在沒有多少時間也沒多大的興趣。
“美瑞蒂亞的指示出現了,但是他的力量還太過薄弱,我必須要幫他一把。
戰(zhàn)友團來了幾個新人,我在他們的身上看到了勇氣與信仰,是那種純凈的靈魂,尤其一個美麗的女孩,哦,如果年輕的時候遇到他,就連我這個老家伙恐怕也會心動吧。
遺憾的是,他不是我看重的人選,而那位男爵大人,似乎對先知的位子非常在意。
她就像只狡詐的小狐貍,呵呵,當你打開這本日記的時候,想必我已經不在人世了,那么就用這個烏斯拉德的碎片,來證明你先知的身份吧。
快點來到烏斯拉德的沉睡地穴吧,我在這里等著你,這個夜晚是如此的美麗,預示著光明即將普照大地……
第六十九任先知,林茜茜。“
日記到了這里,像是一種傳承一般的落了筆,C.C.靜靜的合上了筆記,轉身離開,躊躇了一下,又折回了身子,對著那個安睡的如同嬰兒一般的老人——
對著這個戰(zhàn)友團的先驅,靈魂的指引者——
對著這個將先知的位置傳給他的前輩——
“愿您安息。“
銀色的光芒下,少女尊敬的鞠躬,對著這個逝去的老者,對著這個指引他的前輩——
唯獨這一次,少女的祝福充滿虔誠。(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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