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霄不重不輕的冷斥，傳進他的耳里。

　　紀南哼了一聲，正要走，就感覺后腦微微發麻，如同被一只寒冰巨獸盯住一樣，頭發一根一根的豎了起來。

　　再次回頭，果然就對上，葉霄半揚的冰冷目光。

　　歐陽等人，還沒察覺到，后面的房頂站著紀南，三人對視了一眼，歐陽摸著鼻子清咳道：“你聽見多少？”

　　“沖喜，嗯？”葉霄寒沉的雙眸滑過一絲冰藍的火焰。

　　好他個紀南，居然敢擅闖葉府，他是該說劉玲私會情郎，會到了葉府，還是該說，他紀南視葉府為紀家的后花園，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歐陽干笑了兩聲，極不厚道的瞄了眼呆若木雞的胡小飛，再度清咳的道：“既然都聽到了，那就坦白說吧，所謂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這嫡長子，還是你和玲子生出來的，最為合適，胡小飛，你說是吧。”

　　胡小飛呲牙咧嘴，心想上次受了杖刑，這次葉霄又會怎么折騰他？

　　“呵呵呵，是，怎么著，也不能讓另娶的平妻，先有喜吧。”

　　張嚴一頭冷汗的不吭聲……

　　“什么時候，還要你們操心我內院的事了。”葉霄冰冷的雙眼，半瞇了起來，若他想的不錯，剛才，劉玲應該在墨園沐浴更衣！！！！

　　而紀南是從墨園飛出來的，找死！

　　歐陽訕笑了兩聲，豁出去的道：“該關心，還是要關心一下，玲子的身體嘛，也確實要調養一番了。”

　　紀南冷哼，可以的話，他是真想以武力來解決一切，贏者，可以帶玲子走，輸者，自愿退出，可轉念一想，這樣做，豈不是把玲子當成了物品，那樣的女子，應該要得到所有的尊重。

　　緊咬牙關下，紀南撇開視線，頭也不回的飛離屋頂。

　　葉霄克制住自已不要追，冒著無數寒氣的目光，落到了歐陽頭頂，定定的道：“前后判若兩人，是遭何物暗算？”

　　歐陽頓時神情一肅，眼中微微亮了亮，沉默了片刻，對邊上的胡小飛、張嚴和袁海寧道：“你們先去看看玲子準備好沒有，我跟葉霄單獨說兩句。”

　　果然，玲子就是他的解藥，能讓他意志搖擺，再到狐疑，這里面，玲子功不可沒，也只有用情至深，才會瓦解那無情散的意志堅定。

　　葉霄抿緊了薄唇，靜候歐陽。

　　確定只有他和葉霄兩人后，歐陽圍著葉霄渡了兩步，輕描淡寫的道：“兩方拉劇，如同腦裂？”

　　葉霄雙眸一沉……

　　這個時候，不說話，那就已然是默認，歐陽松了口氣，又懶洋洋的道。

　　“開始錐心刺骨之痛了嗎？”

　　“中了何毒？”葉霄鎮定自若的反問。

　　“聽過無情散嗎？”

　　驟然，所有不符合邏輯的東西，在無情散三個字面前，全部得到了解釋！

　　怪不得，他會對劉玲，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舍！

　　原來，他娶她為妻，并不是因歐陽自作主張，贈她的青玉，也不是因為她是同類，那句：奈何橋上等十年，確實是發自已他內心的話，他對她，正因為有情，才要忘情！

　　“葉霄，你確實遭人暗算，中了無情散，所以，你才會斷情斷念，想用殺戮來沖破武道，達到大乘虛無，可你卻不知道，真正的大乘虛無，并不是靠斷，而是渡和知天順命，才是唯一正確的途徑。”

　　歐陽收起慵懶，正色的緩道，當看見葉霄神情有所觸動，長吁了口氣又接道。

　　“還記得，當年我第一次見你，跟你說過的話嗎？”

　　“戰神賦。”葉霄沉呤，他當然記得，也當然知道歐陽的身份。

　　“沒錯，趙氏王朝還有百年基業，有你在，便可穩固百年，這是你的責任和義務，若你逆天而為，便會遭到反噬，就算你因無情散，真的達到了大乘虛無，也斗不過天道。”歐陽高深莫測的指了指頭頂的蒼穹，無可奈何的搓了搓大拇指。

　　“什么反噬。”葉霄冷哼。

　　“惡夢循環，永無休止。”歐陽沒有再隱瞞，淡淡的吐出八字真言。

　　這八個字一落地，葉霄的冰冷的瞳仁瞬間收縮：“何為永無休止。”

　　歐陽不答反意味深長的道：“人生輪回，生就是死，死就是生，想跳出輪回，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順應天命，葉霄，你應該明白的，我言盡于此。”

　　葉霄冷俊的臉慢慢繃成一線，歐陽的話，說的很隱晦，通俗的說就是，他若不扶助六皇子平安登基，守護趙氏王朝百年，那么，極有可能，他還會再死在東都荷橋兵變，從那里又回到生，這樣的循環，將會永無休止，至到他順應天命。

　　若是劉玲聽到這番言談，肯定會看怪物一樣看歐陽。

　　人生若真有輪回，而這個輪回又這樣詭異，那葉霄的重生，豈不是像開了外掛，中間可以逍遙十幾年，就算他搞到生靈屠炭，也可以重頭再來？

　　“那我到要試試，是不是真的永無休止！”葉霄雙眸再次瞇成了一線，這一瞬間，以他為圓，四周開始冰凍三尺……

　　歐陽搖了搖頭：“有些人，只是棋局中的棋子，但有些人，他不一定就是棋子，你若想試試，那你下次生還之時，我不一定會出現在你面前，而玲子，會消失于天地，因為，她本就不屬于輪回。”

　　前面的話，葉霄冰冷的眼里還充滿不削，后面那句，劉玲不屬于輪回，驟然讓他心臟揪成一團，一道前所未有的不舍，猛的沖擊他的大腦，剛才那種兩軍對峙的裂腦之痛，瞬間彌漫全身。

　　歐陽緊張的注視著葉霄，當看到他面容有些猙獰，額上的青筋也在根根彈跳時，高懸的心，終是落了地。

　　只要他有羈絆和軟肋，那這無情散，終是能解開，只是這個過程，會苦了玲子。

　　天人相交的葉霄，痛苦萬分的捏起鐵拳，骨關節嘎扎嘎扎的作響，

　　“無情散如何解？”

　　歐陽又是一次重重的松了口氣，故意無視他的痛不欲生道：“無藥可解！”

　　“……”葉霄猛的抬頭，那冷刀子咻咻的往歐陽身上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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