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不離不棄
“紀(jì)南是個性情人。”歐陽瞇了瞇眼,接道:“你現(xiàn)在病還沒好,身體還很虛,這幾天便好生養(yǎng)著,劉擎蒼和唐之行那邊,先晾一晾,這兩人,雖然一個想謀財,一個想謀命,但還不足以為懼,當(dāng)務(wù)之急,是想辦法穩(wěn)住葉霄。”
劉玲咬了咬下唇,沙啞的道:“如何穩(wěn)?”
“不能讓他休掉你,只有在他身邊,才能喚醒他對你的情意,也就是所謂的相生相克。”
“若他執(zhí)意要休,那我該如何?”
歐陽定定看著面色蒼白的劉玲,喟然一嘆:“那就要看你,有多愛他。”
劉玲緘默的闔上眼,良久過后,嘴角輕揚的笑了笑:“他說過,我就算是死,也要在奈何橋上等十年,只要他還是他,那他就是我的夫君,不論他嗜血還是不嗜血,無情還是有情,我都會留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好!我當(dāng)初沒有看錯人,只是,往后的日子,要苦了你。”歐陽眼中一亮,心底松了口氣。
這兩人,向來緣淺,但奈何情深啊!
命數(shù)!
苦么?劉玲笑了,情字上面,誰能分得清誰苦,誰又甜?知道癥結(jié)所在,總會有辦法,解開那無情散。
她這里蠕了蠕唇,正要說話,門外就傳來曹勇的聲音。
“夫人醒了嗎?老將軍來看你了。”
歐陽立馬站了起來,立到一邊,小聲的道:“葉霄中無情散的事,老將軍還不知道,此事多一個人知道,不如少一個人知道,你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勸服老將軍,暫避葉霄。”
劉玲蹙了蹙眉,心知歐陽說的沒錯,既然這無情散沒有實質(zhì)的解藥,那告訴老將軍,又有何用?同時心悸的想著,葉霄對她都如此無情了,那對老將軍,必然也是無情的。
她確實應(yīng)該想辦法,先安撫老將軍暫避葉霄,省得被葉霄的無情所傷。
思緒飛快而轉(zhuǎn)中,虛掩著的門,就被曹勇推開,葉哲瀚撐著一支棕紫藤竹拐,慢慢的走了進(jìn)來。
看氣色,葉哲瀚的精氣神還不錯,只是因上次被葉瑾瑜氣病后,四肢還有些無力。
“玲子見過祖父,恕玲子不能下地請安。”劉玲掙扎了幾下,可奈何,身上半點力氣也沒有,只能睜著無奈的眼睛,看著葉哲瀚壓了壓手,忙走到榻前道。
“別亂動,病了還請什么安,趕緊躺好,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聲音怎么沙啞成這樣?”葉哲瀚一臉擔(dān)憂看向歐陽,邊上曹勇趕緊搬來春凳,讓其在榻邊坐下。
劉玲病懨懨的笑了笑:“我還好,只是得了點風(fēng)寒。”
邊上歐陽也跟著接道:“玲子風(fēng)寒入體,又中了毒,聲音一時沙啞無聲,實屬正常,養(yǎng)幾日也就好了。”
葉哲瀚聞言松了口氣,重新望著劉玲一臉肅色的道:“前些天的事,我都聽說了,玲子,你和劉寶,真的只是劉致遠(yuǎn)的養(yǎng)子養(yǎng)女?”
劉玲搖頭,心中微嘆:“不是,我和阿寶,是爹的親生骨肉,那天在公堂上那么說,只是因為我和阿寶,都不想認(rèn)祖歸宗,而且我隱隱中直覺,劉擎蒼想要的,不單單是我爹留下的錢財,可能還有別的東西。”
比如說,那幅嘉興王的《山中遇仙圖》,回想那天,劉擎蒼單獨點名指出這幅畫,她心里就梗了很久。
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葉哲瀚自然知道,劉玲不想認(rèn)祖歸宗一事,再說了,女子出嫁便離宗,劉擎蒼若想再借題糾纏下去,那就別怪他,不惦記當(dāng)年葉劉兩家的情份。
“我明白了,以前我總覺得劉擎蒼這個人,有勇無謀,是個匹夫,現(xiàn)在看來,他是有幾分城府的,到是唐之行進(jìn)來摻合,有些讓我費解,玲子,北都的情況,你知道多少?”
葉哲瀚避而不談她被白浩帶出新城縣的事,只是睜著睿智的目光,反問她北都的勢力劃分。
劉玲感激的輕咳了一聲,心里明白,葉哲瀚是體貼的給她保全名聲!
畢竟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想瞞住葉哲瀚,根本就不可能,在趙氏王朝,女人的名節(jié)重如生命,更何況,她現(xiàn)在還是有夫之婦。
“知道的不多,我也是從五居士那里聽來的,那唐之行是趙相爺?shù)拈T生,而趙相爺應(yīng)該是站在太子那一邊,這次借機(jī)前來攪混水,應(yīng)該是沖著葉霄來的。”也就是站位了,劉玲說的很艱難,聲音細(xì)如蚊呤,好在吐詞還算清楚。
她和葉霄都知道,太子趙志杰,并不是真龍?zhí)熳樱?dāng)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擇位而站,葉霄的中立,引來太子猜忌,并提防著葉霄,想殺之以絕后患,是預(yù)料之中的事情,只是這手法太過粗略,就像歐陽所說,不足以為懼。
葉哲瀚看她說的一針見血,話中有話,滿目欣賞的點了點頭:“那你覺得,霄兒應(yīng)該站在那一邊?”
劉玲笑了笑,神色有幾分坦然的道:“局勢不明,先持中立。”
從葉哲瀚的目光里,劉玲明白,他問的不是她,而是站在她身后的五居士,因為很多人都心如明鏡的知道,但凡是大儒學(xué)者,目光慧長,能達(dá)到一定境界的大儒,他們的大局觀,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提并論的。
葉哲瀚似有所悟的捻了捻胡子,沉思了片刻,又轉(zhuǎn)話而談其它的道。
“這些天,我瞧著霄兒,好像有點不太對勁,眼睛比起以前,更加清冷,公堂之上,又揮毫寫休書,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知你病重在床,不應(yīng)該提這些,但我已有兩天沒看到霄兒來請安,總有些忐忑。”
“咯噔”劉玲心突了突。
“祖父,切勿多心。”說到這,劉玲眼神清明的看了看歐陽,歐陽心領(lǐng)會神的看了眼外面,然后沖她點了點頭。
葉哲瀚看她和歐陽警防有人偷聽,睿智的眼芒便是一閃。
“昏迷之前,夫君還與我商量,要不要先送祖父去安北都護(hù)府養(yǎng)病,眼前時局未明,祖父的安危對夫君來說,是很重要的。”
晦澀不明的話,還有劉玲一臉的小心正色,葉哲瀚就心有所悟的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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