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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勝利在望


  在秦琬和裴熙眼中,魯王自是出了大大的昏招,落在一般人眼里,卻是極為正常的做法——爭儲固然你死我活,真弄到結果未明朗就執(zhí)行肉體消滅的,卻是極少數(shù)。這事放誰身上都怕,萬一像春秋戰(zhàn)國時代一樣,死士涂漆吞炭,給你來個“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光是想想都讓人忍不住打寒顫。

  魯王貴為天潢貴胄,一呼百應不假,可真要說他的府中是鐵桶江山,沒半點漏洞。莫說旁人,就連他自己也是不信的。再說了,真要刺殺,只要找對時機,譬如博浪沙,或者選對能人,來個彗星襲月,白虹貫日,生還的希望豈非渺茫?

  人往往會以己度人,自己是怎樣,便覺得別人也會怎樣。魯王不顧臉面也要保全性命的做法,雖讓他的名聲一落千丈,卻也讓很多人先入為主,留了印象,私底下看魏王的眼神忍不住就帶了幾分畏懼。

  魏王命人刺殺韓王,自然想了一連串栽贓陷害的好方法。誰料魯王竟這樣不走尋常路,突如其來的一招,將魏王的全盤計劃都打亂了——魏王的自污,多用在旁人身上,百般體現(xiàn)自己母、妹的愚蠢、自私和任性,以展現(xiàn)自己的無辜,塑造一個被拖累的形象,從中謀取好處。這樣的手段已經(jīng)被秦琬和裴熙想辦法揭破過一次,自然是不能再用了。魯王的自污,卻是實打?qū)嵉模瑳]人能說他從這件事中撈到好處。

  圣人的心思,大家都明白,通敵叛國的趙王庶女,圣人尚不愿對方遠嫁,何況魯王得力呢?國力鼎盛,卻將很可能未來真做公主的宗室女和親,大夏還丟不起這個臉?稍绞侨绱,大家就越覺得,魯王退讓得實在真實。畢竟,只要做了這么一樁事,魯王與大位基本上就無甚緣分了,卻也因為“和親有功”,新皇帝輕易動他不得。

  人家的女兒都去和親了,你卻著手對付人家的父親,往輕里說,這是給和親公主沒臉,讓對方?jīng)]后臺;往重里說,便是毫不在意兩國邦交了。碰上個氣性烈,手腕狠的,直接就投靠敵國,謀劃著怎么帶大軍攻打故國了,理由也很簡單,你都不在意我的死活了,我還管什么國家大義?

  真要魯王登基,莫說旁人,蜀王一系就第一個不依——他們怎敢讓真公主為自家孩子頂包?魯王一世不得意還好,一旦發(fā)達了,豈能不翻舊賬?宗室尊貴不假,哪能勝過皇帝?故他們堅定不移地相信,魯王真是怕了,寧愿做個孬種,放棄一直以來的好名聲,也不想死。

  如此一來,他們的心思就復雜了。

  魯王登基固然不好,可魏王……觀他行事,實在不是個東西啊!親弟弟說殺就殺,更不要說他們這些堂兄弟了。

  蜀王原配嫡出的那幾個兒子心想,咱們對魏王,實在算不得恭敬,誰讓他出身太低,皇子有個奴婢外家,始終是一件丟人的事情,看不上眼也正常。雖說沒人傻到明著對皇子表露鄙夷,不如對旁的皇子熱心、恭敬卻是肯定的,落在魏王眼里,若他多想,指不定就懷恨在心?至于那些蜀王續(xù)弦所出的,或者孺人、媵妾之子,心道我等雖不如幾個兄弟,這些年養(yǎng)尊處優(yōu),卻也不是沒脾氣的,不可能做魏王手中的牽線木偶,他讓咱們做什么,咱們就做什么。更何況蜀王一系多子多福,姻親也多,誰都不能擔保自己的姻親能半點不出事。萬一要是誰招了魏王的忌諱,讓魏王對他們動手,嫡支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命,他們這些旁支又該怎么辦?

  這便是魏王被褫奪了權勢的壞處了,若他還是之前那個隱形太子,知道弟弟受傷的消息再正常不過,又能出入宮禁,為自己申辯。一旦兩邊扯皮,就會讓旁人眼花繚亂,不知該聽信誰的,魯王的自污說不定還會有欲蓋彌彰之效。可魏王被圣人勒令在家里閉門讀書,江家雖然為他說了一次話,卻因為劉開歸來,鄧疆下獄而破壞殆盡。魯王又對魏王頗為了解,明白用正常手段是沒辦法辯駁的,心一狠,連名聲都不要了。

  這等魚死網(wǎng)破的無賴打法,也就是仗著圣人兒子少,只能從他們幾個人中選繼承人,若是兒子多,誰敢這樣不要命地折騰?

  他們似乎忘了,圣人兒子雖少,卻不獨獨只有他們兩個。

  對自己的兩個兒子,圣人是真的厭煩了。

  魏王和魯王,一個說不清楚,一個本性涼薄。這樣的人未必治理不好江山,卻難以將大夏維持在正路上。路子一旦歪了,皇朝能延續(xù)多少載便很令人擔心了。故他拿定了主意,頻頻招秦恪進宮,順帶著,也經(jīng)常把秦琬喊上。

  圣人的這番動靜自然瞞不過旁人,消息靈通的一打聽,又有些迷糊——圣人召見秦恪,并沒有談任何朝政,甚至問都沒問一句。只是讓兒子陪他讀讀書,或者追憶一番過去。為此,甚至將秦琬也帶到了藏書樓,讓秦琬捧了很多珍本回去,無不是名家注疏,說是萬金難求也不為過。

  讀書與治國,終究是不一樣的。哪怕“書讀百遍其義自見”,也有“紙上談兵”的前車之鑒。圣人若要栽培長子,便不可能是這種樣子,再怎么說,也得讓秦恪帶個兒子進宮,而不是女兒,對吧?

  在絕大多數(shù)的人里面,無論是繼承還是輔佐,都是只有男人才能做的事情。圣人的舉動很好地麻痹了大家,包括秦恪,只有秦琬隱隱猜到一絲圣人的想法,心中激動不已,卻沒有和任何人說。當然,裴熙也猜了出來,順便提了一句,他能想到的事情,衛(wèi)拓也能想到。所以,秦琬千萬不要對戶部打任何主意,衛(wèi)拓可不是尋常人,裴熙都沒把握能瞞過對方,也不知道對方……究竟在想什么。

  匡敏見大勢快成,便依照秦琬的心意,對魏王遞了一條消息,指出——圣人已經(jīng)被各種線索給帶偏了,他覺得韓王之死是魯王做的,卻因為朝臣的看法,不好立刻令您復起,加上藍麗妃吹枕邊風,圣人的心思便有些動搖,越發(fā)認定魯王是被誣陷的。這等時候,迫切需要一個超然物外,身份足夠的人為您說話,您才能重回朝堂。

  不回朝堂,便沒有權勢,沒有權勢,便不能與魯王爭鋒。

  若魏王不似平日焦躁,定能明白,圣人并不是一個任由朝臣左右的人。但匡敏說得在情在理,也利用了一個大家對老年人,尤其是老邁皇帝的普遍認知,即日漸昏聵和愛惜羽毛。

  匡敏投靠魏王后,幫他做了許多事,尤其是懷獻太子一事,一旦揭露,兩人都落不得好。正因為如此,魏王對匡敏,只是懷疑對方為了保命,很多話不敢說,卻沒懷疑對方內(nèi)容的真?zhèn)巍?锩暨@么一說,他想著覺得也是,便命人將蘇彧喊了過來。

  夏日炎炎,春熙園卻一派涼爽,秦琬坐在葡萄樹下,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諷刺:“人送走了?”

  還不等陳妙說什么,常青從陰影出現(xiàn)身,義憤填膺:“縣主,這也太欺負人了!”

  蘇彧和鄧凝的交情已經(jīng)從“相顧無言”到“心意相通”,就差沒有裸裎相對了。若不是常青幫忙打掩護,處理證據(jù),還不知道他們要被發(fā)現(xiàn)多少次。他們的相處,常青縱沒看全,也目睹了十之七八,越發(fā)為秦琬不值——蘇彧對鄧凝,那是真心的好,真正的愛,滿腔情意傾注在她身上。就連常青這等局外人都看得出來,畢竟,熱戀與搭伙過日子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倘若他們一個不使君有婦,一個羅敷有夫,倒也能算天造地設的一雙。

  常青對紅杏出墻的女人本就有心結,目睹二人幽會不說,還要幫忙收拾爛攤子,心氣實在不順。如今見魏王勢弱,有求于長兄,蘇彧便來示好,偏偏還裝不出特別柔情蜜意的模樣,簡直想一刀劈在對方的臉上。

  你以為你是誰?略微放低身段,縣主就能與你和好如初?你給縣主提鞋都不配!

  義憤填膺的常青渾然忘了,這世道的男人,十之八九都是這樣,占據(jù)絕對的主動。哪怕委屈了妻子,略給個好臉色,妻子便會感動非常,即便是裝,也要裝出這幅模樣——對處于弱勢的女人來說,丈夫給了臺階就要下,否則便是不識抬舉,與當家做主的男人對抗,苦得還是自己。

  秦琬按著太陽穴,只覺反胃得很。

  蘇彧的心思,她一眼就能看穿,騙過對方也很容易,但魏王……想要麻痹住魏王,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可若不能將對方穩(wěn)住,就不能起到讓兩王同時徹底失去繼承權的效果。

  圣人的決定固然偏向長子,卻是能隨時更改的,秦琬要得,是斬釘截鐵,無可違逆的現(xiàn)實,而非圣人的一時興起。

  夫妻和好如初,就免不得要……一想到這里,秦琬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她咬了咬牙,郁郁道:“拿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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