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預(yù)言錯了嗎……”


　　普修斯晃動的尾巴停滯。


　　“也許……不是……現(xiàn)在。”奧菲莉亞說。


　　普修斯連忙安慰狀態(tài)發(fā)生變化的陸離：“是的陸離先生，還記得先知說的不會是壞結(jié)局嗎？我們要相信他。”


　　“地獄里有水嗎。”


　　陸離目光落向哈德斯手里的水盆，轉(zhuǎn)移注意。


　　“我不問你的秘密，你也別問我的。”哈德斯不打算告訴他。


　　普修斯既然蘇醒，他們打算帶他離開。得知普修斯要走，哈德斯罕見露出不舍：“你們應(yīng)該讓小家伙在多休息一陣。”


　　“我要跟著陸離先生！”普修斯喊道。


　　“好吧……孩子長大一些就總是抗拒長輩為他好的安排。”


　　哈德斯似乎很難過，像是個失望的老人，這種時候會讓陸離能夠更清晰感受到現(xiàn)在是二十四年之后。


　　普修斯又去安慰他，但不只是安慰，它希望哈德斯能以驅(qū)魔人的身份回到地面幫助他們。


　　“回去？我才不要。而且我早就不是驅(qū)魔人了。”哈德斯表示拒絕，哪怕有普修斯陪伴。


　　陸離詢問目光看向商人安東尼，商人能分辨出誰是驅(qū)魔人。


　　“他不是驅(qū)魔人。”商人安東尼回答。


　　“看到了？商人都這么說。”


　　隨后陸離提出購買一些子彈。


　　維納不凍港有流水線工廠，但沒有子彈的圖紙。想要做出能供通靈槍使用的鍍銀子彈仍需一段時間。


　　“地面還在用這種老舊的武器？算了不關(guān)我事，也別告訴我上面的事，一枚100先令。”提到交易時哈德斯總是習(xí)慣性露出他的金牙，并怕死的主動屏蔽上面的任何消息。


　　“成交。”


　　存放在干燥炙熱的地獄的子彈仍能使用，也許。哈德斯不讓在這里使用，并且一旦售出概不負(fù)責(zé)。


　　陸離仍然用對他而言一分不值的先令向普修斯購買兩盒鍍銀子彈。


　　“陸離先生，你們找到對抗詛咒的辦法了嗎？”普修斯帶著期盼問。


　　“等等！你等我離遠(yuǎn)一點你們再說！”


　　哈德斯帶著驚呼，搬起陽傘遠(yuǎn)離陸離他們。


　　“沒有。”


　　“那怎么辦？”


　　“還……不能……告訴你。”


　　離開地獄，普修斯的意識會繼續(xù)被異教徒蠱惑，陸離他們的計劃要隱瞞那些異教徒。


　　“那……我要怎么做？”普修斯問。


　　“保持無知。”陸離說。


　　“噢……”


　　普修斯好像懂了。


　　商人不久后離開地獄。陸離等人還要再地獄逗留一段時間——等到商人安東尼歸來，帶回的消息將決定他們的下一階段行動。


　　“為什么……這個人……住在……地獄。”


　　奧菲莉亞觀察遠(yuǎn)處的哈德斯。他爬上城墻監(jiān)工搬運石料的劣魔。


　　“他認(rèn)為地獄比上面安全。”


　　從目前結(jié)果看，這不是個錯誤決定。


　　哈德斯的身上顯然埋藏著秘密。比如對他們世界毀滅的堅定，還有能抵擋地獄無處不在侵蝕靈魂的力量。


　　不過哈德斯不想說出來，陸離也無意了解。


　　商人不久后帶回好消息。


　　他們該離開了。


　　眺望遠(yuǎn)方暗紅色大地，裂谷盡頭的山峰如世界背脊山脈般宏偉，背后巖漿海升騰的熱浪涌入云層，形成瑰麗畫卷。


　　他在地獄還有些恩怨沒有解決。


　　但不是現(xiàn)在。


　　把商人帶回的能讓普修斯陷入昏睡的藥給他服下，他們穿越地獄之門從炎熱回到嚴(yán)寒。


　　街道上已經(jīng)不見陰影教會成員的身影，通往貝爾法斯特的蟲道就在腳下。


　　……


　　貝爾法斯特的落雪猶如海浪聲，不曾停息。


　　同樣不曾消失的還有在積雪留下足跡的霧中存在。


　　陸離他們離開蟲道，繞過瑪瑙湖周邊進入貝爾法斯特。


　　扭曲藤蔓教會沒有派來信徒護送他們，或者說，沒為計劃派來信徒護送——但有一位藤蔓教會信徒在街道等待他們。


　　那位幾天前將他們送出貝爾法斯特的木訥信徒。


　　“你一直在這里等我們？”


　　陸離發(fā)現(xiàn)木訥信徒身后從房屋延伸出的足跡。


　　它應(yīng)該在這里呆了足夠長的時間。


　　“先知……知道……會回來，也知道……我們……此行……結(jié)果，對嗎？”


　　“祂讓我交給你們。”


　　木訥信徒?jīng)]有回答，只是遞向陸離羊皮紙。


　　油燈照耀下，邊緣泛著光澤的羊皮紙顯露已經(jīng)發(fā)生，或尚未發(fā)生的對話。


　　【陸離：你一直在這里等我們？】


　　【“就是你想的那樣”】


　　【奧菲莉亞：先知知道會回來，也知道我們此行結(jié)果，對嗎？】


　　【“我在時間的長河窺見一切”】


　　【奧菲莉亞：為什么不告訴我們】


　　【“知道未來意味未來的改變，那只會讓結(jié)局變得更糟”】


　　【奧菲莉亞：我不這么認(rèn)為】


　　【“本該邁出左腳的你們會先邁右腳，每一次腳步的距離不再一樣，抵達的時間發(fā)生變化，遭遇變得不同，對話出現(xiàn)偏差……雪崩因最初一片微不足道的雪花而產(chǎn)生”】


　　【陸離：我們的計劃是什么】


　　【“你們懷疑蠱惑普修斯的存在與抓走卡特琳娜的同源，讓陰影教會跟隨你們?nèi)ナ赝��?zhèn)帶回普修斯，讓商人去扭曲教會尋求合作，一起引出異教徒，救回被抓走的卡特琳娜”】


　　【奧菲莉亞：結(jié)果呢！】


　　【“還記得前面寫的嗎？我不能告訴你們”】


　　【陸離：抓走卡特琳娜的是誰】


　　【“那同樣不能說”】


　　陸離的視線從羊皮紙末尾離開。


　　未曾發(fā)生的提問的確是他每次聽到前一個問題所產(chǎn)生的新問題。奧菲莉亞應(yīng)該也是。


　　陸離能夠理解先知的雪崩例子，就像“少了一顆馬掌釘”的故事，只是被隱瞞并操控的感覺并不好受。


　　盡管他們知道先知只會觀測，并因陸離曾經(jīng)的幫助而引導(dǎo)結(jié)局，就像一本書籍的作者。


　　他們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相信先知，祂與他們站在一起。


　　陸離現(xiàn)在只有一個問題。


　　“背面……還有。”


　　卡特琳娜忽然指向羊皮紙背面隱約呈現(xiàn)的文字。


　　陸離翻過羊皮紙，看向背面。


　　那是最后一個問題


　　【陸離：關(guān)于安娜你能告訴我什么】


　　【“我會再一次說，那不是個壞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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