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感悟
關(guān)上“廚房”天花板的房門，陸離握緊很可能關(guān)系自己在這條船上能否安全的撬棍，沿著海風(fēng)吹來的方向，原路返回到上一條走廊。
沒有再出現(xiàn)額外的插曲，陸離順利地來到長廊盡頭，看到一條通往上層的樓梯。
但在樓梯上層，一坨怪影守在那里，頭部位置頂著維京人一般的牛角頭盔。
陸離難以形容這坨怪影的形態(tài)，它無時無刻不在發(fā)生變化，只有牛角頭盔的位置不曾改變。
略微一停頓，陸離邁步踏上第一層臺階。他微低下頭，眼眸低垂，用余光留意樓梯最上方的看守。
陸離踏上臺階之后，牛角怪影轉(zhuǎn)動頭盔，似乎是眼睛的位置轉(zhuǎn)向陸離方向。
他繼續(xù)邁動步伐。
邁過十幾層臺階，陸離來到樓梯中層位置。
牛角怪影不斷變幻的形態(tài)突然產(chǎn)生固定變化，它的體形開始拉長，肢體從拉長的軀干里延伸出來，變態(tài)成一只頭頂牛角頭盔，身材魁梧的黑影。
似乎是某種警告與戒備。
無法前往上一層么……
陸離的方向發(fā)生變化，他轉(zhuǎn)向右前方，在牛角怪影的凝視下又走上幾個臺階，來到邊緣，舉起撬棍，砸下樓梯上一處木板凸起的鉚釘。
鉚釘被砸進(jìn)木板里，恢復(fù)如初。陸離就像為此而來一般，徑直轉(zhuǎn)身朝下方走去，轉(zhuǎn)頭瞬間的一瞥讓陸離注意到，樓梯上的空間依舊是船艙。
咕嚕嚕……
卻在陸離轉(zhuǎn)身的時候，樓梯最上方的牛頭怪影發(fā)出含糊嘟囔聲。
陸離沒有第一時間停下，繼續(xù)響起的嘟囔開始變得急促和不滿。
陸離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樓梯上方。
牛頭怪影的胸口鉆出一條觸須，它不斷延伸而出，落在下方一層臺階上，觸須化作箭頭模樣，指向樓梯木板。
那里似乎有一顆同樣凸起的鉚釘。
明白牛頭怪影意圖的陸離重新返回樓梯上，用撬棍砸下那枚凸出的鉚釘。
陸離低下頭，他看不到的位置，牛頭怪影的胸口再次分出數(shù)條觸須緩慢向下方蔓延……
砰！
最后一下，釘子被完全砸入木板。陸離抬起頭，看到牛頭怪影的數(shù)條觸須分散指向樓梯的各處角落，化成箭頭。
“……”
陸離沉默著，繼續(xù)扮演維修工的身份幫助牛頭怪影，修理可能會刮到它的身體的木板。
砰！
在最后一塊木板砸下最后一擊，陸離抬起頭，看到牛頭怪影的觸手又換了一批位置。
這次它指向的木板只有留下的釘眼，而不見釘子。
陸離直起身，注視著牛頭怪影。在他用動作表達(dá)什么之前，牛頭怪影胸口“吐”出好幾枚釘子，用觸須捧著遞到陸離面前。
材料牛頭怪影自備。
遞到陸離面前的幾枚釘子里夾雜一條銀色項鏈，不知是此次工作的報酬，還是牛頭怪影沒有區(qū)分。
陸離不動聲色的拿起包括項鏈在內(nèi)的所有釘子，將項鏈?zhǔn)掌穑职厌斪忧眠M(jìn)它們本應(yīng)該在的位置。
做完一切的陸離重新抬起頭，樓梯上的牛角怪影重新變成不斷變換形態(tài)的模樣。
陸離以為自己或許有資格前往上一層船艙，但在他接近走到樓梯中層時，牛角怪影再次轉(zhuǎn)變?yōu)榭嗪谟啊?br />
此路不通。
牛頭怪影的注視中，陸離用撬棍隨意敲打了幾下木板，轉(zhuǎn)身走下樓梯，回到走廊。
走出十幾米，陸離停下腳步。他取出從牛頭怪影那里得到的銀色項鏈。
覆蓋在上面的黑色物質(zhì)幾乎讓它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僅能勉強(qiáng)判斷出是女性款式。
撬棍，項鏈，身份，密室解謎……
陸離將現(xiàn)在有的線索關(guān)聯(lián)在一起，這沒能讓他獲得新的線索，但他有了新的思路。
陸離原路返回，經(jīng)過章魚怪影的房間，來到最初的停尸間。
推開雕花木門，這里還保持陸離離開時的樣子。
繞開地面一大攤粘稠黑色物質(zhì)，陸離來到之前被他忽視的腐朽木箱前，抬起撬棍砸下。
長時間侵泡的潮濕木板多出一些韌性，即使用上撬棍陸離也花了兩分鐘才將它鑿出拳頭大小的破口。
在破口外觀察一圈，陸離伸手探入木箱，十幾秒后，他手指抓著一枚鑰匙伸出木箱。
這是一枚小巧的黃銅鑰匙，它更適合開啟一些房門而不是鎖頭。
陸離撿起門邊的鎖頭比對，果然兩者并不配套。
這枚鑰匙有其他用途——或者毫無用處。
所以如果按照密室解謎的思路，開啟停尸間房門的是其他道具。
陸離看向周圍的停尸柜。
……
幾分鐘后，停尸間所有未被鎖上的停尸柜都被打開。里面大多是空的，就連填充滿黑色物質(zhì)的柜子也只有幾個。
算上陸離最開始發(fā)現(xiàn)的假牙，放著東西的停尸柜只有四個，剩下的三具停尸柜分別放著一雙鞋、一縷頭發(fā)、一枚用途不明的印章。
比起這些東西，撬棍與門的關(guān)聯(lián)性更大。
叮！
叮！
叮！
急促的敲鐘聲忽然從門外走廊的幽暗深處回蕩響起。
敲鐘聲持續(xù)了幾秒，不再響徹。而走廊兩旁，那些緊閉的門中，詭異怪形的各種漆黑輪廓從門內(nèi)走出，向同一處方向挪動而去。
雕花木門敞開的縫隙漸漸閉合。
觀察到門外經(jīng)過的怪影們，陸離覺得加入其中，跟隨它們。
沒有帶上停尸柜里這些意義不明的遺留物，陸離握緊撬棍，拉開門走出房間，混入喧囂雜亂的走廊。
各種奇怪的嘟囔聲從周身傳入耳中，陸離目不斜視，跟隨移動的隊伍。
他在這群怪影中顯得矮小與特殊。
陸離在隊伍中看到了章魚怪影，它在與身旁一只酒桶下伸出兩只腳移動的怪影交流。也看到了從拐角走廊第二扇門里，陸續(xù)跳出的“廚師們”。
整個船艙的異形怪影似乎都離開了各自的房間，加入“游行”隊伍。
就是陸離所期望的那樣，隊伍一路向前，踏上沒有看守的樓梯，來到第二層船艙。
陸離從隊伍的中心悄無聲息挪動到邊緣，然后看到深色墻壁上，每隔一段距離都生長著一只手掌大，像是青蛙眼球的豎瞳眼珠，盯著這條隊伍上的所有怪影。
陸離又安靜地回到隊伍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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