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24.4-B章:失敗的逆光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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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大規(guī)模暗殺一戰(zhàn),你已升8級,法術不僅變多也變得更加強力,再加上資深后排教官的提點,客觀的講,你作為8級法師來說天資與進益都不同凡響。
比如自創(chuàng)的4級奧術「次等泥化為石」,以眾所周知的5級奧術「泥化為石」為基礎進行改變,用永效降為暫效為代價降了一環(huán)。
歷史上許多傳奇大法師都曾自創(chuàng)過極符自身風格的多種新法術,雖然暫時你尚未達到這種爐火純青的境界,但,既然奧克塔維亞都能改寫現(xiàn)有火系奧術,你沒道理做不到。
本打算拿這個「次等泥化為石」應對大面積沼澤阻路,或救急用,豈料最終卻用在了囚禁。
你雙手高速舞動,隨著咒語念誦完畢,愛德華男爵深陷的無底泥潭極快硬化。
他大喜“哈,我得救了!”
他驚愕“咦?我出不去了?”
如今的領主大人,自胸口以下被埋在堅固巖層內,運氣不好,連左肘也被封在其中。揮動右臂,比劃十指,喘氣說話——他能做到的只剩這些了。
靠?你干嘛?快拉我出去吧!別讓你召喚的狼舔我耳朵,好癢!——愛德華叫喊一番之后,最終被你堵住了嘴。老老實實卡在石頭里吧,大約八個小時奧術就失效了。
帶他回城堡始終不妥。無論私兵還是暴民都很難對男爵束手旁觀,城堡里機關暗門太多也容易被他再次逃脫。
莫再節(jié)外生枝,就這樣困住他,等待天黑吧。
不久,
你的隨行也陸續(xù)趕到,沒有私兵或暴民跟蹤。
以蕾婭為探路先驅,離開城堡,繞行至郊外樹林直奔你而來。她在一定距離之內能夠與你以念話溝通。在皮克精的眼中,主物質位面的事物自有另一番光景——土即是土,泥即是泥,草即是草,哪怕人類看起來四周全都是布滿雜草的泥濘之地,相差無幾,她也能準確分辨,何處是水元素稠密的深泥潭,何處是土元素居多的尋常草地。
眾人發(fā)現(xiàn)你已經擒住搞事的愛德華男爵,于是原地準備露營事宜,只等天黑。
盡管很確定蕾婭無傷,但她剛才究竟怎么了?
我被突然轉移到了城堡房頂,置身籠子里,可是,給人類用的大籠子怎么可能關得住我——蕾婭很輕松的從籠子縫隙里飛了出來。
伊麗莎白和安妮特倒是無恙,只是珍娜大小姐被嚇得不輕,至今仍面無血色,眼神發(fā)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又怎會知道府邸外,人命真實價值究竟有多低呢?今天之事真的算是輕的。
安妮特施展3級奧術「露營小屋」,包括在愛德華男爵在內所有人籠罩在半徑6米的球狀力場之中,里面穹頂正方有個光源,溫度也宜人。人可自由出入,從里往外看罩子是透明的,從外往里看卻是防偷窺的黃綠色迷彩。
在場沒人會野外求生,也不便在沼澤地亂跑打獵,于是原地露營,用的大小姐兩名隨身侍女帶來的水果糕點魚肉鮮貨。
外面淅瀝瀝的下起了蒙蒙細雨,
雨淋不著風吹不著,仍可在林間悠閑欣賞雨景,倒也愜意。有的人打盹,有的人閉目小憩。
安妮特看著老老實實半身卡在石頭里的愛德華男爵,向你問道“您真的不打算審審他?”
并非嫌犯,打罵不得,而且滿嘴胡言亂語,只要等日落夫婦相見便一切真相大白,免得還要費心力辨別是非。
珍娜抱著本書,不時會偷瞄堵著嘴的男爵。她當然從最初就知道,對方就是自己被迫要嫁的人,卻至今沒有表示過什么。
聯(lián)系過愛德華夫人,這位吸血鬼未能等到太陽徹底落下,就裹著厚厚的麻布迫不及待跑了過來。當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丈夫被困在石頭里,急匆匆沖到前,雙膝跪地,伸出被太陽灼爛的雙手,愛憐的撫摸著男爵的臉頰。
她聲音哽咽著“……事情怎么會搞成這樣,你受委屈了。”
盡管已是黃昏又是林中能夠避免陽光直射,但想必此刻最痛苦的是她吧。她摘掉丈夫嘴里塞著的破布團“有沒有受傷?”
“原來他們是你雇傭來的!你這婆娘實在可惡!快把我放出來!”
嗯,愛德華夫人等不及法術時限便對巖石地面施展了「解除魔法」,讓巖石頃刻間重新化為泥潭,然后單手將丈夫拎了出來,輕巧溫柔的放在地上。
她俯身用昂貴的法袍袖子給丈夫鎧甲擦拭泥濘。
“別這樣!”男爵抬臂將吸血鬼撥開,“我們不是離婚了嗎?你為什么又回來,還雇傭外人幫忙?”
愛德華夫人正襟危坐,低垂著頭,嘟囔著,“我……不同意,便不算正式離婚……”聲音比蚊子聲還小。
“你到底想怎樣!”
“我們重歸于好吧……你以前花心的事我可以全都不計較。”
“你行行好吧,大姐,祖奶奶,就不能放我一條生路嗎?我是人,你是吸血鬼,彼此本是殊途,分開對大家都好啊,不要來繼續(xù)糾纏我。”
“你原來不是這樣的,都是那個壞女人蠱惑了你,你醒醒好嗎?曾經,你是多么愛我,難道真的不記得了嗎?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離婚的。只要給我機會——我認識了一個可以幫忙給你施展「解除魔咒」的牧師(朱麗安),跟我一起走吧,你一定可以從迷惑狀態(tài)清醒過來,我們也,一定可以回到從前。”
夫婦倆一來一往,言語之間聽得你糟心,隨即伸手將安妮特推上前。大殺器海瑟薇不在,小特也可湊活頂用。
安妮特比你還暈頭轉向,心中疑慮眾多,問道“有點亂,請容我從頭捋捋啊……你倆究竟是如何相識相愛的呢?”既然如今覺得人鬼殊途,當初又為何會結婚呢?
兩人皆沉默。
愛德華夫人回首往事“我原本是來自很遠的地方的普通小村姑,被當?shù)貦噘F迫害,因當時年輕也生得模樣不錯,又被一名高等吸血鬼看上,收為部下。主人他既高貴也強悍,但因為行事作風過分張揚,最終死于高等圣騎士之手。我們寥寥無幾的余部過上了刀口下掙扎求生的日子,被漫長追緝。”
“我無力也無心替主人復仇,低調茍且偷生,躲藏在這附近。當時,寂雨沼澤領只有兩戶人家,連個小小營地都算不上。當其他同伴都各自被圣武士獵殺之后,也就輪到我了。我極力隱藏蹤跡,某日,最終還是被圣武士找上門了。”
“是我的丈夫挺身而出,贏得了他們的憐憫,才饒我一命。當時我曾立下奧術契約,終生不濫殺無辜,僅吸自愿者的血并不傷其性命。至今也嚴守。”
“當時的丈夫,才……剛過了四歲的生日。”愛德華夫人說到此處,眼圈濕潤的望著男爵。
時過境遷,這支強猛的圣武士團盡數(shù)死于政治內耗,愛德華夫人安全了,但也養(yǎng)成了挑食的習慣——她只能接受愛德華的血,其他人的則入嘴即反胃。這其中的緣由有她渴望物種進化故刻意為之,有愛德華被靜心照料飼養(yǎng)血液優(yōu)質,更有當初簽訂魔法契約不可胡亂吸血的多重緣故。
時過境遷的不止是她,還有他,出落得相當俊俏美形。
當你以為這是一段吸血鬼報恩的佳話時,愛德華男爵也開始解釋了,卻用完全不同的視角“當時我才多大啊,四歲!正是憧憬傳說中的英雄的年紀。突然附近有一群兇惡的壞人沖進隔壁寡居大姐姐的家里,還出手傷人,我能怎么辦?爸爸出去打獵了,媽媽也采草藥了,平日都是這位大姐姐照顧我!我——只能挺身而出,高喊「放過大姐姐!」他們說什么吸血鬼,邪惡啥的,我根本沒來得及聽懂,只能繼續(xù)高喊「大姐姐一直照顧我,是個好人!」”
看來這家伙從小就夠勇的……不,夠莽的。
“后來我才知道吸血鬼是啥,但她只能吸我的血維持性命,我能說「不給」嗎?爸媽也瑟瑟發(fā)抖不敢違抗,只一心想著不要刺激怪物,如常平穩(wěn)過日,所以,竟一切保持日常。爸媽去世早,我當時僅有七八歲無法自立,順理成章的和她一起生活,我給她食物,她也養(yǎng)我,恐怕這就是孤苦之人相依為命吧。”
“村里沒有年紀相仿的姑娘,她又似姐如母,朝夕相處,時間久了——好吧,是怪我年少頭腦發(fā)熱把持不住,跨了界限。我也不能不負責任對吧,后來事情漸漸就演變?yōu)榻Y婚了。”
也就是說,當初愛德華夫人無心相愛結婚,一開始只是為了隱藏蹤跡所以才照顧鄰家小孩,后來又感恩救命之恩哪怕被推倒也僅是順從。愛德華則是無心插柳,年少血熱一時做錯,后來覺得愧疚只能負起責任來。
安妮特皺眉歪頭“既然如此,重修舊好不行嗎?你一時花心,她也愿原諒,還有什么問題?”
愛德華大手一揮“我不樂意啊!干媽她……老婆她管的嚴,從未給我機會抱過別人,我也覺得花心不好沒試過,最近才知道!吸血鬼和人類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啊!冷冰冰硬邦邦,我還以為全天下都是相同的,是常理,誰家老婆都這樣!我倒要反過來問你們——如果吃了十幾年的黑面包又苦又硬,突然嘗過奶油蛋糕冰淇淋,你還能回頭繼續(xù)吃黑面包嗎!”
呃,
幾個女人忽然齊齊望向你,你卻默不作聲。
你真的很想說能,但太違心了……如果真有這么大差距,男爵還真是可憐啊。盡管看上去吸血鬼年輕貌美典雅誘人,但看上去和那啥上去往往是兩碼事——廣場上的美女石雕就挺好看的。
安妮特不便追問夫婦倆的私密事和不和諧,反倒是愛德華夫人泣不成聲求公道“這不能怪我啊……我本就是一具無生命之物,種族天生就憎惡活生生的美好,又活了數(shù)百年,連心靈都干涸了追不來什么浪漫,你們要我如何能夠侍奉好一個正值壯年精力旺盛的人族小伙子?我已經很努力在迎合他了啊……”
一個數(shù)百年的女尸究竟要如何「努力」,也挺可憐。
“他老是怪我無法生育,我有什么辦法?王國律法一夫一妻,大貴族才有特權,為了讓他能納妾,我也處心積慮的助他升為男爵之位,于情于心都不能是我的過錯吧?”
助他升貴族?怎么回事?
“其實助丈夫升為男爵并非難事,王國平民升男爵條件并不嚴苛,最佳捷徑是立下一些軍功即可。”愛德華夫人擦著眼淚,“因為我暗中鏟除周邊匪盜野獸,這里漸漸形成了小村落,而王國又遇到了小規(guī)模戰(zhàn)事,于是我便讓丈夫從軍,并暗中隨行保護。三件深夜奇襲敵營斬落敵將首級的軍功,讓他事后晉升為男爵,榮歸故里,執(zhí)掌寂雨沼澤領,成為一方領主。”
你看向安妮特,后者攤手聳肩。軍事資料大多不會公布于眾,雖然查到了愛德華軍功累累,卻不知具體是怎樣的軍功。合著,說白了,是吸血鬼冒著生命危險取敵將首級,再把軍功送給愛德華。其實愛德華本人什么也沒做?
男爵一聽就不高興了“我怎么會什么都沒做?每場戰(zhàn)斗我都浴血廝殺,擊敵無數(shù),好歹我自幼就力氣很大勇猛也不亞于成年人,只不過我自己賺取的軍功全都被領兵者拿去,且不足以晉升貴族。”
老婆先陪他練劍,到了戰(zhàn)場后又一路暗中保護,最后再送軍功。丈夫也算資質不錯,很努力也勇猛,欠缺的只是些時運,而且也不是天才。
他根本不是如資料所寫「首領級戰(zhàn)士」,只是精銳級,在家練到5級,沙場摸爬滾打又升到了10級,就再也升不動也沒必要升了,榮歸故里當了小村莊的領主。去年的鑒定資料是愛德華男爵身披昂貴裝備撐上去的,全副武裝后客觀講,確實比精銳級兇猛。
那他傻呵呵握劍面對法師,是怎么回事?
“……丈夫缺少面對法師的實戰(zhàn)經驗……無論戰(zhàn)場還是與我對練,都未曾直面法師,我也不舍得施法。”愛德華夫人低垂著頭,“包括魅惑定身等吸血鬼擅長的法術也從未對他用過。一旦傷害過他,我擔心辛辛苦苦多年積累下來的信賴必將于頃刻間蕩然無存。人類,總是很難信任吸血鬼,我不得不謹言慎行。”
啊,
難怪這家伙自來了公會,從未有過半分狂妄言行,哪怕受到不敬對待也沒有拿出「老娘20級,殺光所有人易如反掌,都給我閉嘴」的態(tài)度,原來一直以來都謹小慎微的侍候著自己心愛之人,早已習慣。她因被追殺過所以深知人族強大,也因被嫌棄過所以明了人族對她的刻骨戒心。
難怪男爵抗性這么低,一發(fā)魅惑就中招,其實壓根就沒練過抗性。
暫時都懶得問暴民一事了,
那么,男爵為何不帶武器就伏殺暴民?
“……以前丈夫每次都有我守護在旁,不必自衛(wèi),估計是大意了。”一旁的男爵聽罷尷尬的低下頭。
那么,暗門里那么多針對吸血鬼的機關是?
“……一周時間怎可能是丈夫設置的?是我長久以來為了對付同族暗殺而設。黑暗世界很狹小,大家彼此天涯海角卻又如同咫尺之遙,稍有風吹草動就傳遍了。我進戰(zhàn)場暗殺敵軍將領,得罪了不少遠方的同族。”
所以就連關蕾婭的籠子也是為了讓其他吸血鬼被陽光曬死而準備的?那間祈禱室、銀管、圣水皆是如此?按時間來說,愛德華確實不具備設置如此精密陷阱的人力物力。
那他為何這么蠢,掉進自家領地的沼澤?
男爵扶額“都怪她。她總是說沼澤危險,從小時候就不讓我跑來玩,成了領主后就更是如此,簡直就是把我軟禁在城堡里!足不出戶!”
“我那是關心你,確實很危險!”
“我10級精銳戰(zhàn)士,怕什么危險!附近的哥布林野狼盜賊都不是我的對手,我特么需要的是自由!”
“那些敵人不都是一直由我排除嗎?我出手輕而易舉,領地也能坐享太平,你到底有什么不滿,非要離婚?”
“你看我哪里像個領主?連私兵都不是自己的!告訴你!你那六個私兵我都綁在太陽底下曬死了!一個沒留!”
“幾個下仆吸血鬼死了就死了,我再造就是。”
“我要用自己的私兵!領主是我,不是你!”
愛德華夫人驚訝了“我一沒私自下令,二沒斂過稅金,始終恪守本分怎么就擅權了?你就算養(yǎng)私兵也不能雇那些暴民和土匪啊,根本靠不住的。”
“趕緊離婚,我有自己的做法,不用你繼續(xù)教訓!”
“再多些時日我定能助你升為子爵,計劃我已經想好了,請相信我!”
“不必了!至少要到伯爵才可能納妾,我和某人不同,不是永生的。等到我能納妾生孩子了,孩子估計都要看我的白發(fā)直接喊太爺爺,況且那時候我還能不能有造人的力氣都未可知吧?”
嘰嘰喳喳吵個沒完,但大體上情況摸清了。
吸血鬼把一個正太養(yǎng)成丈夫,盡心竭力,但卻始終有做得到和做不到之事,無法生育也是橫在夫妻之間的一根刺,平民升伯爵談何容易?
愛德華隨著身份境遇都不斷改善,要求也越來越多,實乃人之常情。最初他僅需要一個半天的臨時保姆,后來需要干媽,然后是女人,愛人,賢惠得力的妻子,沙場上的有力后盾,如今有了領地更是和以前不同,必須有子嗣繼承家業(yè),看樣子他還蠻有錢的。
兩人很多價值觀都不同。
吸血鬼認為庇護愛人才是正途,而愛德華又覺得自己始終活在對方的陰影里。
他倆越吵越兇,一個20級吸血鬼過得真特么卑微,雙膝跪地正坐著給丈夫苦口婆心的解釋自己用心良苦,一個10級戰(zhàn)士被養(yǎng)歪了毫無危機意識實戰(zhàn)經驗偏頗不懂政務連領地郊外都不曾親自巡視,真特么悲慘。
勸架就由那幾個女性來做吧,你需要辦點立竿見影的實事。你打算怎么做?
a,勸和。愛德華夫人問題比較大,針對她想想辦法。
b,勸和。愛德華男爵問題比較大,針對他想想辦法。
c,勸離。想辦法讓愛德華夫人放棄糾纏。
d,勸離,并且促成誒利亞貝斯家與愛德華家的新婚。這樣吸血鬼會更痛苦,但也能更快走出這些污糟糟的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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