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替）

　　《同桌的你》劇組。

　　距離《鋼的琴》這一部電影上映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月。

　　楊嚴把該忙的都忙完了，回到劇組專心拍戲。

　　他打算給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都做個減法，慢下來，今年下半年應該是不會再接電影了。

　　早上，楊嚴洗漱之后到二樓餐廳吃早餐。

　　劇組包下了酒店這家餐廳早上的一個時段，餐廳可自助也可點餐，所以大早上的會來這個餐廳用餐的，全是劇組的人。

　　他剛到酒店餐廳，就見周冬魚在靠近后窗戶的一桌朝他拼命揮手。

　　楊嚴走過去：“大清早的，你可真有活力，不困嗎？”

　　“困，那是什么？”周冬魚咧嘴笑，她把杯子遞給楊嚴：“幫我續(xù)一杯豆?jié){，謝謝！”

　　“你覺得我會幫你嗎？”楊嚴不接杯子，轉身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外邊的街道，七點半，人就很多了。

　　“啊！你當然會。”

　　周冬魚把杯子湊過去一點，“畢竟你是那么好的一個楊嚴。”

　　“嘖。說話真是越來越好聽了。”

　　“那是。”

　　楊嚴回過視線打量周冬魚，她不拍戲一般不化妝，但很精神，完全沒有一點睡眠不足的表現(xiàn)。

　　“我昨天晚上到的時候你就在拍戲，聽說要拍到半夜三點吧，你這可沒有一點熬了大半夜的樣子。”

　　周冬魚笑：“畢竟我年輕嘛。”

　　“熟悉的臺詞。”楊嚴把杯子接過來：“忽然想起來，你前幾年還是個未成年少女來著，我很樂意為小女孩服務。”

　　“我長大了！”周冬魚聽楊嚴這么說就不開心了，她把被子奪回來，自己跑去裝豆?jié){。

　　“她怎么了？”高曉松迷蒙著眼睛走過來，扶著楊嚴的肩膀，幾乎把全身的重量壓上去。

　　楊嚴聳肩：“炸毛了。高編劇，你天天呆在劇組干什么，不去做你的節(jié)目嗎？”

　　高曉松嘆氣：“比起天天寫稿子，上節(jié)目說話，我還是喜歡呆在劇組。就是郭帆這家伙完全不愿意讓我參與電影的拍攝。”

　　郭帆從不遠處過來，“因為這是我的工作室接收注資之后的第一部作品。”

　　“我拍的電影也沒有這么差啊。”高曉松反駁一句，拉著楊嚴往另一桌去。

　　兩人相對而坐，點過餐之后。

　　高曉松一臉高深莫測，“你最近賺了不少錢吧，有沒有什么投資理財?shù)南敕ǎ俊?br />
　　楊嚴沉吟：“你要介紹給我什么好的投資項目？”

　　他倒是聽說過一些，現(xiàn)在人有自己的小圈子，經(jīng)常組團做一些投資，一個帶一個能找到比較可靠的投資項目。

　　“嘿嘿嘿。”高曉松笑道：“還真有一個，低投資，高回報，無風險。”

　　楊嚴聽到這三個形容詞，立刻就想到各種投資騙局……

　　他微笑，對高曉松道：“具體說說看。”

　　高曉松朝楊嚴勾了勾手指，楊嚴身體前傾，認真聽他說。

　　“我最近想到一個很好的本子，既然你投《鋼的琴》，那也一定能投我的電影吧？只要1000萬。”

　　楊嚴無語地看高曉松一眼，他真以為是什么投資項目呢。

　　服務員上了餐，楊嚴道謝之后，又看高曉松一眼。

　　他反問：“低投資，高回報，無風險？”

　　“當然。比起人家上億的電影投資，我這難道還不算低？再說高回報，拿一個億的票房，我還是能夠保證，十倍的回報不高嗎？再說無風險，看看我再看看你，我們什么關系？”

　　高曉松一臉真誠：“我還能騙你？你是圈內人，我拿什么騙你，對不對？我的事情你了解的一清二楚。”

　　楊嚴：“……”他并不想再和高曉松說一句話。

　　楊嚴端著自己的盤子起身，見郭帆單獨坐一桌就去找他。

　　每一次和郭帆交流都能有很多不同的感悟。

　　郭帆是一個非常懂得生活非常有智慧，并且閱歷豐富的人。

　　郭帆見楊嚴端著早餐在對面坐下，慢慢地剝好盤子里的水煮蛋，然后遞給楊嚴：“早上還是要吃一個雞蛋，營養(yǎng)豐富。”

　　“謝謝。”楊嚴見郭帆盤子里有一塊大排、一根香腸、一片培根、一碗海鮮粥，大早上吃的全是肉，禮尚往來把自己的水果蔬菜沙拉分享給郭帆，“導演這個職業(yè)雖然不用節(jié)食，但是多吃點蔬菜還是好的。”

　　郭帆停頓片刻，“如果沙拉里面那種綠色的蔬菜不是青椒的話，那我接受。”

　　“西蘭花。”

　　“那可以。”郭帆嘆氣：“就是像我剛才和高曉松說的那樣，這部電影雖然不是我拍攝的第一部電影，但對我來說至關重要。”

　　楊嚴理解地點頭，“類似于像演員那樣證明自己的商業(yè)價值。”

　　“嗯。”郭帆忽然問楊嚴：“以后，我是說以后，你有興趣投資一部科幻電影嗎？”

　　“……”楊嚴慢慢地抬頭，見郭帆一臉真誠，和高曉松剛才的神情如出一轍。

　　他沉吟：“因為我投資了《鋼的琴》？”

　　郭帆點頭：“拍文藝片的導演自己都不會投資自己的影片，更別說演員了。導演和演員想要撈錢，有的是方法，不會冒著風險去投資。而一些專門投資電影的影視公司，或者是圈外投資商，不是管理太多就是毫不顧忌。所以，導演或演員之類圈內人士轉做的投資人或者制片都很受小導演的受歡迎。”

　　楊嚴挑眉：“但應該不會受大投資方的歡迎吧？”

　　“我是小導演，你是小投資，就像這次的《鋼的琴》，沒有大資本會想要介入。”

　　“說的也是。”楊嚴感覺自己被上了一課。

　　他忽然就想起來，曾經(jīng)聽別人說過，有演員或者是導演自籌拍電影，如果是系列電影，估計他們也只有在第一部電影能賺到錢了。

　　一旦影片被證明了有投資價值，無數(shù)的資本大鱷就會聞風而動，逐腥而來。

　　郭帆笑笑：“我前段時間參加了一個聚會，聽一個導演抱怨說他再也不找圈外的投資商了。”

　　楊嚴：“為什么？”

　　“上一個與他談好了合作的投資商是個富二代，還沒談這部電影的發(fā)展前景，就開始塞電影學院的小姑娘進來。”

　　“額，這好像是常態(tài)。慘。”

　　郭帆又笑：“不知道誰更慘。這個導演運氣不大好，所有和他談好了的投資商不是被抓了就是破產，導致現(xiàn)在圈內的影視公司都不愿意投他的電影。”

　　楊嚴：“……是夠倒霉的。嗯，都慘。”

　　周冬魚走過來問：“楊嚴，喝不喝咖啡？”

　　她去倒豆?jié){的時候，忽然想喝手磨咖啡，所以回了趟房間，磨了一壺。

　　楊嚴剛想向郭帆多了解一下那個導演，被周冬魚打斷了，聳肩：“喝。”

　　周冬魚給楊嚴倒了，又給郭帆倒了一杯之后，右手握著咖啡壺把柄，左手托著下邊的棉墊，一臉興奮地繞著餐廳走了一圈，問：“同志們，正宗的超濃手磨咖啡，喝不喝？”

　　昨晚上熬到凌晨三點的眾人：“來一杯。”

　　一壺顯然不夠驅散所有人的困意，在場的工作人員和周冬魚都混得很熟，有人起哄道：“一壺不夠，再磨三壺。”

　　周冬魚得意道：“看到?jīng)]看到那桌子上沒？我把咖啡豆啊，磨咖啡的東西啊，全帶下來了，你們還要自己去磨。”

　　她說完，把最后一杯倒給了自己，滿意地喝了一口，在楊嚴和郭帆這桌坐下，問：“兩位尊貴的先生，我磨得咖啡好喝嗎？”

　　楊嚴和郭帆對視一眼，齊聲：“還不錯。”

　　周冬魚又喝了一口，細細的品了品，一臉陶醉，“你們應該說非常好喝。”

　　“對了，楊嚴你這次太不厚道了。”周冬魚忽然轉頭看向楊嚴，“你投資《鋼的琴》，為什么不帶我一個？”

　　楊嚴斜周冬魚一眼：“你有錢嗎？”

　　周冬魚鼓嘴，她沒錢。

　　最起碼距離她開一家工作室還差的遠。

　　她想起這個渾身上下都難受，有一種莫名的悲傷，簡直悲傷到難以自抑。

　　“希望我未來三年能夠發(fā)展的特別好，然后開自己的工作室！”周冬魚把下巴放在桌面上，長長的嘆息：“啊！總之，楊嚴你下次投資記著我點！”

　　楊嚴點頭，忽然問周冬魚：“你現(xiàn)在有多少存款？”

　　“干什么？”周冬魚支起眼皮，警惕道：“我沒有錢！”

　　“……你都說我最近掙錢了，我至于坑你那點小錢嗎？”

　　周冬魚搖頭，“一千萬可不是小錢！”

　　“！”楊嚴對周冬魚刮目相看：“厲害啊，你這幾年不是沒做什么嗎？哪賺了這么多錢？”

　　“哼。”周冬魚神秘一笑，“你不帶我，有人帶我賺的大錢。”

　　“嗯？”楊嚴簡直好奇死了。

　　他問：“誰啊？你身邊的朋友，還有我不認識的人？”

　　“切，我談男朋友你都不知道，你還能認識我身邊的朋友啊！”

　　楊嚴瞬間就知道了，他皺眉：“你前男朋友帶你賺錢？”

　　周冬魚“嘻嘻嘻”地不回應。

　　“好吧。”楊嚴不問了。

　　周冬魚見楊嚴不問，自己就說了：“我那個前男友有內幕消息，隨便在股市里投點錢就能賺很多很多。”

　　郭帆原本一直沉默地品著咖啡，忽然聽到周冬魚說起她的前男朋友。

　　他打量了周冬魚片刻，對楊嚴道：“記得我剛才跟你說的那個倒霉的導演嗎？”

　　楊嚴愣了愣，反應過來郭帆說的倒霉的導演是指的什么。

　　“怎么了？”

　　郭帆一臉糾結，他看了周冬魚一眼，決定還是和楊嚴說：“那個倒霉導演和上一個富二代投資商談好了一部電影的投資之后，沒過多久，就因為經(jīng)濟案件，進去了。”

　　“嗯？”楊嚴疑惑，這段郭帆之前已經(jīng)講過了。

　　周冬魚眨眨眼，完全不明所以，她覺得沒什么意思，想去找化妝間的小姑娘玩。

　　郭帆見周冬魚起身，看著楊嚴說道：“那個倒霉的富二代，應該就是周冬魚的前男友。”

　　“咳。”楊嚴這一下真是被嗆到了，咳的撕心裂肺。

　　周冬魚沒注意聽郭帆講的話，見楊嚴忽然之間咳的這么厲害，趕緊把水杯遞給他，又給他拍背：“沒事吧！”

　　楊嚴深呼吸，吸氣呼氣，慢慢的把氣喘勻了，復雜地看一眼周冬魚：“你去自首吧。”

　　這下子，是郭帆和周冬魚被楊嚴的話給驚住了。

　　郭帆欲言又止，最后說了四個字：“不至于吧。”

　　周冬魚還是不明白，她問：“什么自首啊，發(fā)生什么了？”

　　楊嚴組織了一下語言：“總之大概就是你那個特別能賺錢，有小道消息，隨便買股票就能夠賺超多錢的男朋友被抓進去了。”

　　“抓進去？”周冬魚還是有點愣：“抓到哪里去？”

　　“——你猜？”楊嚴意味深長地瞥了周冬魚一眼。

　　“我——”周冬魚裝淑女裝了好久，太長時間沒有講臟話，這臟話一出口，忽然神清氣爽，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郭帆：“導演！這不是真的，對吧？”

　　郭帆搖頭：“如果你問的是關于你的前男友，是否卷入經(jīng)濟案件的事情，那么，是真的。”

　　“那導演，你干嘛要搖頭啊！”周冬魚求助地看一眼楊嚴：“我都跟他分手這么久了，大半年了，我應該沒事吧？”

　　楊嚴也不是很清楚，他道：“大事應該不會有，但你畢竟是個公眾人物，我?guī)湍阏覀�律師吧……”

　　周冬魚瞪眼：“！！！”

　　還要找律師！

　　在她看來，解決一件事情，要找律師，就算是很大的事情了。

　　她就談個戀愛而已，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周冬魚瞬間看向郭帆：“導演，我能請一天假嗎？”

　　郭帆點頭，他也沒想到這么巧。

　　楊嚴問周冬魚：“你要做什么？”

　　“我去自首。”

　　“你瘋了？”楊嚴捂著額頭，這叫什么事。

　　周冬魚蔑視地看一眼楊嚴：“我去自首是不可能的！我有這么傻嗎？我要先去找楊小妹，她不是學法律的嗎，我誰都不信，我就信她！”

　　說完，她飛快地離開了餐廳。

　　楊嚴見她走了，眉間有些擔憂，他問郭帆：“不會出什么事吧？”

　　他也不是很懂這方面的事情。

　　郭帆剛剛沒理清，現(xiàn)在倒是想明白了，他道：“那個富二代又不是周冬魚一個人的前男友。”

　　楊嚴秒懂，按照那個富二代的性子，不知道多少人因為這個賺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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