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一章 戰前的寧靜
當驛站中的雞鳴聲響起時,被夜幕籠罩的大地終于有了一絲光亮,而此時,譚初望也率領著三千郡兵來到了驛站外圍,趁著天還沒有大亮,譚初望命人先歇息片刻,吃些干糧,喝點冷水充饑,以補充行軍一夜所消耗的體力。
譚初望看著身后疲憊不堪的兵馬,自己也顧不得吃飯喝水,在人群中一邊走動著,一邊對眾人說道:“兄弟們,在前面兩里左右的驛站中,只有不足五百人的東遼軍,在驛站中那東遼公攜帶了大批的珍寶,都是價值連城啊!大家伙趕緊補充體力,待到天亮之時,隨我沖殺進去,我與兄弟們平分所得一切珍寶。”
這清河郡的郡兵經過譚初望這么多年的經營,早已成為了他譚初望的私兵,都只聽從他的號令,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截殺皇室宗親是十惡不赦的重罪,即使不被誅滅全族,也要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但是這么多年以來,這些郡兵早已是無惡不作了,哪個人的手上沒有幾條人命,他們手上的人命都是清河郡百姓的無辜性命。
因此所有人對此都已經麻木了,他們知道雖然自己明面上還是官府之人,但實則已經與匪無異了,三千多人的兵馬在一起沒有其他的聲音,能聽到的只是嚼干糧和喝水的聲音,譚初望很滿意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看到不遠處的驛站,只是亮著幾處火把,其余的地方一片漆黑,看來這東遼還沒有意識到他們的速度會如此之快,甚至在已經知道他即將率軍來襲的情況下,都沒有做好充足的防備。
但是此時譚初望麾下的門客上前提醒說道:“大人,屬下覺得還是小心為妙,這驛站安靜得太過詭異了,他們明知道我們要來攻打他們,為何這驛站周圍只有這幾處光亮,不符合常理,要知道這東遼地處塞外,也是經年與北方蠻族作戰的,他們將領不應該犯這樣的錯誤。”
譚初望看了一眼身旁的這個門客,但是一時卻想不起他的姓名,這譚初望雖然在清河郡內無惡不作,但是卻也知道一個好漢三個幫的道理,所以在清河郡內的這些年里,他也搜羅了不少的能人異士充當自己的門客,只是由于他的行徑實在是過于惡劣,所以清河郡境內有名望和才干的人都不愿意為他效力,所以譚初望帳下的門客多是些酒囊飯袋之徒,不堪重用。
不過譚初望還是對此人有些印象的,此人并未清河郡人,而是從東面徐州流落到清河郡的,當時譚初望第一次遇見他時,此人衣衫襤褸地跪在清河郡城的街道上,身前擺著一具已經僵硬了的尸體,當時譚初望剛剛和張旋風劫持了境內一家富戶的公子,經過一番盤剝敲打之后,這個富戶的一半家財都進了譚初望的口袋,所以譚初望當時心情大好,所以便派人上前詢問是何情況。
后來才得知,那具尸體是此人的父親,兩人從徐州逃荒流落至此,可惜他的老父因為實在是太餓了,當他從城內乞討來了飯食回來時,他的老父就已經沒有了氣息,因為身無長物,一時間連安葬老父的一口薄棺材都沒辦法弄到,這才使得他跪在街頭,賣身葬父。
他的這一舉動竟然讓譚初望一時心軟,破天荒地發了一次善心,命人去買來一副棺材,將他的老父親埋葬在成為的亂墳崗中,而這個人也被譚初望以奴仆的身份帶進了郡守府中,后來譚初望發現此人頗有才華,每次當自己遇到難處時,此人都能夠為自己出謀劃策,讓自己安然度過了難關,但是每次他都會趁機勸自己收手,這就搞得譚初望很不耐煩,后來隨著郡守府中豢養的門客越來越多,譚初望也就漸漸地將此人疏遠了。
譚初望不好意思讓別人看到自己連門客的姓名都叫不上來,所以故作鎮定地說道:“這有什么奇怪的,正是因為東遼軍與蠻族作戰經驗豐富,所以他們才會輕視我們清河郡的郡兵,故此沒有多加防備,待會我們一鼓作氣直接沖殺過去,定然能夠出其不意,如果還要派人偵查,若是被東遼軍給察覺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一個絕好的機會。”
見門客還要繼續勸阻自己,譚初望揮手說道:“好了,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傳令下去,所有人列陣準備進攻!”
“唉!”見譚初望絲毫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話,那個門客只得嘆息一聲,他明白此次譚初望必敗無疑,雖然這次譚初望親率三千兵馬前來,而且其中還有五百馬軍,但是此時已經失去了先機,張旋風已經身死,東遼肯定察覺到了他們的動機,他也知道東遼雖然只建國三年有余,但是自建國開始就不停地與周邊藩國以及蠻族交戰,而且每次都能夠大獲全勝。
這一點就連朝廷都沒有注意過,但是這個門客卻記在了心中,這樣的藩國主君的衛隊必然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以一敵十都不在話下,而且他們的將領定然也不會是剛愎自用之人,所以這個門客敢斷定,在驛站周邊必定有埋伏等著他們呢。
但是奈何譚初望根本不相信自己,門客望著正在列陣的郡兵,搖頭無奈地笑道:“罷了,這么些年為虎作倀也算是報了他的恩情,今日我也算是盡力了!”
不一會的功夫,譚初望已經將兵馬列隊完畢,而此時在天邊,太陽正在緩緩升起,光亮從遠處不斷傳來,譚初望此時望去驛站,依然是一片寂靜,他心中其實也十分認同門客的看法,但是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知道楊行熙除了固守驛站之外,是不會坐以待斃的,他必然會派人前去周邊的郡縣以及朝廷官軍駐地去求援。
雖然自己以出境剿匪的名義可以迷惑一陣時間,但是自己也必須要速戰速決,只要多耽擱一會,自己的所做的一切就極有可能敗露,那么自己就真的要完了。
東遼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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