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多花一倍的價錢嘛，出來旅游的多是不差錢，能滿足一下饞蟲就成。

　　又是一陣哄搶，連鍋里的湯水都沒多少。

　　“真是一滴都沒了！”老板拱了拱手，向不少沒能嘗到鮮的食客道歉，“明天我還在這兒，還請各位多捧場。”

　　“不就是涮鍋嘛，怎么他那里這么多人，我這就小貓三兩只呢！”離得不遠的小攤老板抱怨道。

　　隔壁炸串的老板笑道：“東西差不多，可人家有秘方啊。多半是沖著那鍋底湯去的，你沒人家的秘方，當然是沒人家生意好了。”

　　“涮鍋能有什么秘方不秘方的，不都是這些調料嘛！”小攤老板有些不服氣，“該不會是他放了什么上癮的玩意兒吧？”

　　食物中放入植物殼也不是什么新聞，隔著不久就會曝光出來。實際操作中，那么低的含量想要讓人上癮是很困難的，最多是增添了一些香味和味道罷了。

　　搶人生意，如殺人父母，其他攤子的老板眼紅過癮，商量著是不是把秘方給搶過來。

　　夜市里頭混的，怎么可能少了些狠人。看著秘方如此吸引客人，不得不讓他們心生歹念。

　　璐璐對老板收攤有著極大的怨念：“我還沒有消化完呢，他怎么能不賣了呢？”

　　韓佳瑩在一旁安慰道：“那老板也說了，明天還會來，我們又不急著回去。”

　　“那……那明天還要帶我來這！”璐璐知道徐其琛才是說的算的人，趕緊拽進了他的胳膊。

　　徐其琛笑了笑，拍了拍她的頭：“行，明天我們還來這。我去問問老板明天什么時候開張，明天我們早一些。”

　　老板40多歲，歲月的痕跡雕琢了臉龐，粗糙的手正在把桌椅折疊起來放到大三輪車上。

　　徐其琛再次確認了一下，他確實不是修煉者，搬冰柜的時候都有些吃力。

　　老板憋紅了臉，一點點把冰柜往三輪車后挪。

　　徐其琛快步上前，拖住了冰柜的一段，使了點力氣。老板感覺冰柜輕了一些，看到有人上前幫忙，憋了口氣，才算是把冰柜拖上車。

　　“謝謝哈！”老板從褲兜里掏出一盒煙，挑了根完整些的遞了過來。

　　“舉手之勞罷了。”徐其琛婉拒了煙，等會還得陪璐璐回去，一身煙味肯定會被她嫌棄的。

　　“就想過來問問，明天什么時候開張？”徐其琛指了指璐璐和韓佳瑩坐著的長椅，“我女兒，嘗過之后就念念不忘，囔著明天還要來。”

　　“這好辦吶！”老板笑了起來，額頭上的皺紋舒展一些。

　　他在一個破舊包裹里找了好久，掏出一個茶包大小的袋子。

　　“這里頭裝著的就是我涮鍋的秘方，回家您呀，自己就可以燉給孩子吃。”

　　徐其琛半信半疑的就過了小袋子，里面確實有濃郁的靈氣。

　　“這不合適吧？”

　　老板揮揮手：“沒什么合不合適的，孩子想吃，做家長的這點簡單的要求還是要滿足的。要不是今天實在太累，我再給她做一鍋都成。”

　　徐其琛看著北方大漢憨實的笑，不覺得有虛假成分。

　　“這么重要的秘方，說給就給，萬一我是壞人怎么辦呢？”

　　老板呵呵一笑：“哪有壞人說自己是壞人的，你吶肯定是個好人，不然剛才也不會過來幫我抬那么一下。”

　　“這冰塊忒重了，要是沒您剛才抬拿一下，我這老腰肯定是吃不消的！”老板說著捂了捂后腰，看樣子剛才站了好久，是真不舒服。

　　突然被發了張好人卡，徐其琛也有些懵，他看著手里頭的調料包有些恍惚，靈氣那么濃郁的東西說送就送，小攤的老板是不是太大方了點。

　　掂量了下調味包，徐其琛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走過來的幾個人。

　　不管怎么說，老板都表達了足夠的善意，徐其琛沒道理恩將仇報。他也不喜歡欠人情，幫忙趕走幾只煩人的蒼蠅，就當是付了調味包的錢。

　　老板將三輪車兜里的桌椅冰柜都用繩子綁好，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聊來聊去，染著黃毛的年輕人擋在了他車前面。

　　“老頭，付保護費了嗎？你就在這擺攤子！”

　　對方兇神惡煞，胳膊上紋著身，一看不是好惹的人。老板是個老實人，不愿招惹這些混子，趕忙擺起了笑臉。

　　“才到這塊，沒聽說過這里的規矩，您說個價就成。”

　　伸手不打笑臉人，老板還是懂到哪要講哪的規矩，千萬不能惹了麻煩。

　　“早些時候看著攤子的人就很多，我們的規矩很簡單，收了多少錢，給我們一半就行。”

　　老板一聽獅子大開口就急了：“哪有這樣的規矩？營業的一半？我這還有成本在，給你們一半，我不就一天等于白干了。”

　　黃毛冷笑一聲，把兩個同伙都招了過來：“你白干我不管，在我們的地盤上就得守我們的規矩！”

　　“這錢，你給也得給，不想給也得給，由不得你！”黃毛面露兇相，扭了扭胳膊，一言不合就準備動手。

　　老板急了，跺著腳：“哪規矩也不能這么狠吶！”

　　黃毛圖窮匕見，談起了條件：“不交保護費也沒關系，我們還是尊重有本事的人的。”

　　“你鍋里的秘方告訴我，回頭你在這一塊就由我們來罩著。”

　　老板的頭搖成了撥浪鼓：“哪有……哪有什么秘方啊？就和其它攤子用的一樣的調味！”

　　“嘿呀，還敢騙我？”旁邊的小個子不爽道：“怎么可能一樣，吃起來完全是兩種味道！”

　　秘方是老板賴以生活的根本，交出去以后自己就別做生意了，怎么可能會輕易給旁人？

　　黃毛見老板不到黃河心不死，揮著拳頭就過來了。

　　老板也是心一橫，雙手交叉擋在面前，哪怕是被打死，也絕不把秘方交出來。

　　預想當中的拳頭沒有砸過來，半途就被徐其琛攔住了。對付這么幾個小拉機，徐其琛連靈力都不用，光靠著他強化后的身體隨隨便便就全打趴在地上。

　　“還不滾，等著我請夜宵嗎？”徐其琛威風凜凜地站著，俯視著痛苦呻吟的三個小癟三。

　　小癟三們連滾帶爬，很快就離開了現場。

　　“這可如何是好？”老板一臉焦急，“你把他們給打了，我是不能再過來擺攤了。”

　　徐其琛感慨老板的軟弱，心里面搖了搖頭，哀民生之多艱。以老板的體格，真要是打起來，對方三個小癟三不一定占得了便宜。只是歲月抹去了他的棱角，能夠茍且著，絕不會愿意出頭。

　　回過神來的老板也覺得自己說的話讓人感覺心涼，朝著徐其琛千恩萬謝了一番：“還是感謝您出手，免得我吃頓苦頭。”

　　“這就不必了，你給我這個料包，我女兒得開心好久呢。”

　　“不過我還是得問一句，為什么你的秘方中有如此濃郁的靈氣？”徐其琛試探地問道。

　　老板一臉懵：“靈氣是什么？”

　　“沒什么。”

　　如果老板是個城府深厚的人，必然是不會在大庭廣眾下售賣含有靈氣的涮鍋。只可能是他并不了解靈氣為何物，機緣巧合下添加了某種東西，才形成了他的秘方。

　　周諺有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在旁人看來，擁有一份受到追捧的秘方，卻沒有保護能力的老板就像是一只下金蛋的雞，任人宰割。

　　徐其琛能夠幫他一次，幫不了無數次，除非老板以后將秘方深藏，不再顯露出來。

　　他靠著這個秘方過火，不拿出來用顯然是不可能的。

　　“以后有什么打算？”

　　老板有些沮喪：“還能怎么辦，換個地方歪，找個人少點、事端少點的夜市再來。”

　　“海島那么大的地方，我就不信他們能找得到我。”

　　“你要想清楚，沒有他們，還有張三李四，空抱著一個秘方，必然是會遭人覬覦。”

　　老板陷入了沉默，他也不是第一次遭遇這般的威嚇，只是之前裝作駱駝，把頭埋進沙子，不去正事而已。此時被徐其琛挑明，頓時就唉聲嘆氣了起來。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弄這么個方子出來。”

　　“你這方子是自己配出來的？”

　　老板看了看徐其琛，念著之前的幫助，也沒有隱瞞的意思：“以前我住的地方，門口有個小山坡，坡上長著不少的野菜，其中有一種野菜的味道特別鮮美，家里經常是采上一些當做是味精使用。”

　　“我這把年紀沒什么出息，上有老下有小，白天打打零工，晚上推個車出來賺點外快。為了吸引客人，我就把這種野菜曬干磨成粉，放進調味包里。”

　　靈氣充裕的植物，多半是物華天寶，它的種類很重要，生長的地方更重要。想必野菜生長的山坡，正是靈氣匯聚之地，野菜吸收了靈氣之后，才會如此鮮美。

　　“除了這種野菜之外，剩下的調味料和其他人沒什么差別，他們問我秘方是什么？這叫什么秘方吶。”

　　徐其琛自己喜歡做菜，經常把靈力融入到烹飪的過程中。之前只是關起門來成一統，自己玩自己的。現在經由老板一提點，頓時發現了商機。

　　“你看有沒有興趣到滬城去，我們合伙開家店？”徐其琛提出了個建議。

　　老板驚恐地看著徐其琛，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眼神中很是警惕。

　　怎么都覺得是徐其琛要把他賣了，還要讓他數錢的意思。

　　“剛才我提到了靈氣，其實就是野菜鮮美的根本原因，這種東西我有很多。”

　　徐其琛快步跑到一家燒烤店，用了幾根烤串。

　　“你嘗嘗什么味道。”徐其琛遞了跟過去。

　　老板腦子有些恍惚，癡癡地嘗了一口：“就是很普通的孜然粉的味道啊？”

　　徐其琛伸出手，掌心中冒出一絲火苗。

　　“這——”老板腿一軟，就要給跪下了，“你……你放過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與武力脅迫相比，突然冒出的火苗更讓老板心神崩潰。

　　“我要你幫忙吶。”徐其琛把剩下的肉串在掌心過了一遍，油脂劈啪作響。

　　“你再嘗嘗。”

　　老板是心驚膽戰，哪敢不從，戰戰兢兢地咬了一口，接著便愣住了。

　　“怎么……怎么變得那么好吃了？明明就是剛才那串是一起的啊？”

　　徐其琛找了張紙，擦了擦手心的油水：“這就是運用靈力烤出來的東西，和你的野菜是一樣的道理。”

　　“人力畢竟有限，靠我現在的能力，做幾頓飯已經很勉強，大規模供應根本不可能。”

　　“不過見了你，我就開了竅，其實并不需要全程使用靈力，只需加入一些富含靈氣的佐料，也能達到差不多的效果。”

　　老板只覺得腦子停止了運轉，被動地接受著徐其琛的說辭。

　　徐其琛也不強求老板能短時間內消化完，互留了電話后就不再勸說。

　　備注名字的時候，徐其琛才知道老板叫劉清。

　　“粑粑~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璐璐在長椅上等得有些倦了，眼皮直打架。

　　“剛才我求了好久，老板給了我一個料包，能做出來一樣的味道。”徐其琛晃悠了下料包。

　　璐璐伸手來抓的時候，徐其琛眼疾手快地收了回來。

　　“還想不想吃剛才的味道了？”

　　“想！”璐璐猛點頭。等了好一會，她消化得差不多，肚子騰出了不少空間。

　　“那你就得聽我的話，不聽話的話，就沒得吃！”

　　“嗚嗚~”璐璐撲到旁邊韓佳瑩的懷里，“小姨，粑粑欺負我，他威脅我！”

　　韓佳瑩笑著撫了撫璐璐的后背：“你爸爸和你開玩笑呢。”

　　“只是已經吃了很多了，再吃腸胃會不舒服的。既然能做出一樣的味道出來，我們就等明天再吃好不好啊？”

　　璐璐完美地演繹了什么叫做變臉，見小姨和爸爸都不支持自己，郁悶地從韓佳瑩懷里掙脫了出來。

　　“哼!你們合伙欺負我！”璐璐發起了小脾氣，“我回去向外公外婆告狀！”

　　徐其琛一臉無所謂：“向誰告狀都沒用，你外公外婆肯定是站在我和小姨這邊的！”

　　璐璐把頭撇到一邊：“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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