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指揮臺，秦玥，迅速退出著艦模式并且拉升！”指揮臺突然發來了通信，聲音特別急切，“總部發來的信號，他不是滄，是間諜！”

　　“？？凎！”

　　她來不及撥動拉桿，只能給自己的意識接進飛機，迅速下達了一個爬升指令。

　　視角頓時變得特別奇怪，就好像飛機上的那些探測器全部變成了自己的眼睛一樣——反正是個幾乎無法描述的場面。

　　指令和直連完全不一樣，指令沒準就是一行英文字符。

　　“不行——動力系統損壞，機翼副推進器遭到人為破壞……飛機可能會墜落在上層甲板，麻煩啟動模擬重力場！”

　　“收到，重力場已經啟動，可以嘗試降落。”

　　她操縱著推進器試圖降落在上層甲板上，卻發現她原本的System在這架飛機里面被覆寫成了Guest……然后又瞬間全被降級成了Stranger。

　　這權限描述也太現實了吧……不過覆寫權限的是誰？

　　秦玥失去了全部的視力以及操作權限，她迅速退出系統，以防止最后系統給她的鏈接鎖死在這個里面，那就完蛋了。

　　這種連接不同于握手這類的，不是想斷就斷的……

　　然而此時此刻飛機已經頭朝下朝著上層甲板栽了，明顯是失速狀態，而且還只有一千多米的距離。

　　要涼涼的節奏。

　　沒有聲音，周圍沒有什么導音性足夠的物質，只有爆炸……而上層甲板的材質，這個爆炸并沒有什么影響。

　　什么都沒發生，只留下一個戰斗機的殘骸，以及一個衣服被炸干凈的男性尸體。

　　身體一點事都沒有。

　　……

　　UNACAS，星云。

　　依舊是一片白色的空間，秦玥已經在那兒躺了將近半個多小時了。

　　主系統非常準確地報告了時間，但是虛數空間的連接卻出了點問題——可以聯系，可以讀取，不可進行空間連接。也就是說，只能傳輸數據。

　　好奇怪的地方……但是，沒有斷網……

　　“秦玥！你還好吧……”一個白色的身影抓住自己的手，她抬起頭來，只見前面一個白發的妹子正滿臉擔憂地盯著她——除了秦悅還能是誰。

　　“怎么了……發生了什么……”記憶有些模糊，Library遇襲……然后呢？

　　“沒怎么……放心吧，很快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秦悅苦笑著，她的語氣輕柔，安慰著秦玥，“但是一時半會兒你可能出不去……所以我來陪你了。”

　　“這里是哪兒？”

　　“類似于意識空間吧，我們現在在星云里面。”秦悅說道，“所以……能不能跟我講講你遇到的事情？”

　　“我么……也沒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大概就是……嗯，怎么說呢，走到哪兒被打到哪兒……在總部里面簡直是個眾矢之的。”秦玥滿臉的無奈，“我……很累。”

　　“累的話就休息一下啊，正好現在也能給你個休息的時間，對吧？”秦悅一邊摸著秦玥的腦袋一邊笑著，“休息好了，我們一塊回去，到時候該上學上學該怎么辦怎么辦，不是很好么？”

　　“我……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我應該過不回正常的生活……”秦玥給腦袋縮到了秦悅的懷里，臉上的神色布滿了憂愁，“我現在已經不是正常的人了……”

　　“為什么這么想？你只是身體的一部分和正常人不一樣而已，大可不必擔心，沒人會排擠你的……”秦悅安慰道，“再不濟，我們永遠都是你的好朋友。”

　　“同性相吸么……”秦玥擠出了個苦澀的微笑，“抱歉，讓你擔心了……”

　　“沒事沒事……你還在就好……你知道當我看——聽到阿斯卡說你出事的時候我有多著急么……”

　　“看？”她皺了皺眉，“能不能麻煩告訴我一下，我怎么了？這里是哪兒？為什么你要跟我說這些？”

　　“這里……這里是星云……”秦悅有些不知所措，“星云主系統，暫時作為你主意識體的載體……但是為了怕你一直在那兒躺著被憋出病來，我就來陪你了。”

　　“……那我呢？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請告訴我，我可以接受，但是我不想接受被隱瞞著的，自身的情況……”

　　秦悅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她，隨后嘆了口氣，伸手命令星云投射出那個照片。

　　她就知道秦玥會這么問，也知道秦玥絕對不會不堅持，于是干脆直接把東西放出來，讓她看看就好……畢竟是她的選擇。

　　畫面里是一個看不出來模樣的少女，頭發已經被弄得稀稀疏疏的，僅存的那點頭發能勉強看出這人是白發的。但是就這么僅存的一點頭發，也被黑紅色的血污給包裹住。

　　少女渾身上下布滿了猙獰的傷口，甚至腦袋都被削掉一小段，露出下面「數據刪除」。

　　同樣的，其他的地方也一樣，慘不忍睹。

　　“這這這……這是什么？”秦玥深深吞了一口口水，雖然現在是在計算機里面，但是星云忠實地模擬了這個動作和感覺，“你跟我說……這人是我？”

　　“對，她就是你，所以我說你可能會接受不了。”秦悅說道，“你當時傷的很重……等被救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雖然照片是我找其他人要的。”

　　“……不，沒有接受不了的，我能接受……反正我的最壞的想法就是轉職成為龍騎士，沒什么的。”秦玥說道，聲音隱隱帶著一絲顫抖的感覺，“那個……秦悅啊……我要怎么辦……”

　　“我不知道你要怎么辦，這不是我能決定的……現在只能看外面的醫生能不能給你救回來了。如果你活了，那么萬事大吉，如果死了的話還有好多種方法能給你救活，反正他們絕對不會放棄你的。

　　“醫者都這樣，”秦玥說道，“誰不想干好現在自己在做的工作呢？救好自己首批的人……差不多就是他們的行為準則了。”

　　秦悅點了點頭示意她知道了，她本來以為秦玥會害怕，會接受不了，但是她還真沒想到這家伙竟然如此淡定，淡定到看到自己慘不忍睹的樣子也沒被怎么嚇到。

　　她一定經歷了好多吧？

　　“不用擔心……你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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