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難以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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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寧越與韓景結伴而行,在兩名風揚殿弟子的帶領下邁進了城主府的別院。
對于別院中的布置,不得不說倒也有幾分風雅之韻,并非因為這里是宗武州強者林立之地,而一切粗獷簡易。
進入待客的大堂之刻,已經入席的眾人一起目光望來,落在寧越與韓景身上。自然,兩人也是借此機會打量了一眼堂中之人。那一剎那,心中皆是有些驚訝。
“似乎這一次問題真的有些大,風揚殿原來還叫來了其他的幫手。”
韓景沉聲一哼,在她雙眸所見之中,席位上顯然不止一處來歷之人。風揚殿的弟子長老裝束整齊統一,坐于右側。而在左側桌案前,那是幾名衣著比較隨意的武者,個個眉宇間都隱有一股暗暗的戾氣狠勁。
其中,最為叫她詫異的是,那批人中坐在最上座席位的竟然是一名女子,緋紅色的長發在側面梳理出一部分扎成一條麻花辮,面容姣好帶著一抹英氣,皮膚略顯麥色。一襲暗棕色的戰袍外還披著半副皮鎧,不僅完美勾勒出了女人特有的曲線,也在顯露著男人般的幾抹粗獷意味。
季節還在冬天,就算屋中有炭火取暖,但也不至于到春夏時分的溫度,可那名女子竟然扯開了雙袖,直接裸露出雙臂在這里喝酒吃肉,模樣豪邁巾幗不讓須眉。在她無意中握緊五指之后的手臂上,筋脈突兀,隱隱蘊含著強橫的力量。
瞥見了韓景的眼神后,那名女子冷冷一哼,道:“我最先聽說除了我們之外,風揚殿還請了另一批人幫忙的時候,還在猜想會是何方神圣。沒想到,竟然就這樣兩個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喂,你們確定,他們兩個不會拖我們后腿?”
“乳臭未干?那敢問這位姐姐,你今年芳齡啊?”
柳眉一翹,韓景眼中慍色彌漫。
“喂,你家里長輩沒教過你嗎?女人的年齡,可是不可以亂問的。這么說吧,我在戰場上見過的血,比你活到現在喝過的水還多。”
不屑一喝,那女子隨手端起一壇酒湊到嘴邊,仰首痛飲一口,而后抹了抹嘴,再將那壇酒遞出。
“若是不服,先飲上一口再說。”
沒有去理睬她,韓景扭頭望向在場的首座,律屬風揚殿的東道主,道:“不知這位如何稱呼?在下黎星閣之主小女兒,韓景。”
首座之人拱手回禮,道:“原來是韓大小姐,失敬了。在下風揚殿二長老段胥,目前擔任這玄煬城的城主。當然,你們想必也清楚,這座城中的城主,可不止我一位。”
點了點頭,韓景再道:“那么敢問段城主,剛才我的問題,你好像還沒有回答吧?宗門之間彼此援助,可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一次只許請一家出手相助。否則,必須實現商議好才行。之前你的人到客棧去找我們,好像沒提過還有另一批人也被風揚殿找來助戰吧?”
段胥點頭回道:“這個確實是我疏忽了。不過韓大小姐別太在意,這批人并非宗門之人,而是一批游蕩的傭兵,這幾個月恰好來到玄煬城,算我風揚殿半個門客,之前有別的事情請他們外出,不想一切順利,提早了行程,就在尋找你們助力的那兩人回來后沒多久,他們回到了這里。我想,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故此在這里設下宴席招待諸位,也實現聯絡熟悉一下,好在之后的行動中,彼此默契一些。好了,還請兩位先行入席。”
在左側,那名略顯粗獷的女子所坐席位上側,還留有四個位置。想必,是與寧越聯系過的那兩名弟子從掌柜處得知了他們一行四人,故此在這里特意留好了足夠數量的位置。
只是,蘇芊不愿意來,孟葉本身似乎有來的意思,卻被前者扯住,一同留在了客棧。
絲毫不客氣,韓景大步上前朝著左側首席走去,明面上她是黎星閣的少主,自然坐在寧越上席。
不過沒想到的是,那名還在飲酒的女子突然抬手一拍桌案,伴隨著一聲悶響,她整具軀體翻騰躍起,落下之刻正好側躺在左側首席的位置上,順手將酒壇重重一頓按在桌案上,近距離瞪著韓景。
“等一下,你有何資格坐這個位置?就憑你的出生?有能耐的那是你父親,不是你。”
“不要得寸進尺,段城主要找的是能夠幫忙的人,不是胡攪蠻纏的酒囊飯袋。讓開,不然我不客氣了。”
雙眼一瞇,韓景慍色更重,右手五指下意識一握。左腕上,靈器長槍幻化的手環絲帶感應到主人的戰意,泛起一絲淡淡銀光。
“不客氣,我正好想看看,你能如何不客氣。”
那女子咧嘴一笑,抬手離開了酒壇隔空一探。席位下方,她的一名同伴急忙將放在地上的一柄重劍捧起遞出,看他略顯吃力的模樣,這重劍分量著實不輕。
韓景應道:“你會知道的。”
劍拔弩張之際,進門后一直沉默不語的寧越終于開口了。
“段城主,宴席未開,先舞刀劍,是不是有傷和氣?”
他敢斷定,段胥一直看戲不做阻止,必然是打算試試看韓景與他的實力。至于那名身為傭兵的女子是自己想要挑釁,還是段胥授意,就不得而知了。
誰知,段胥隨手捧起酒杯,笑道:“無妨。宴席上正好無以為樂,隨意切磋幾招助助興致,倒也不錯。武者之間,這樣的交流才能夠最快熟絡,不是嗎?”
無奈,寧越只好上前橫臂一攔,擋住韓景,輕聲喝道:“別太沖動了。我們是客,在這里動手不太好。”
“什么不太好的?剛才段城主也說了,無妨。怎么,是不是怕我傷到她,你會心痛?那么你來也行。”
傭兵女子再是一哼,單手倒持抓起重劍,已然準備好應戰。
就在這時,段胥再發話了。
“費渲,注意點分寸,別搞得太過。”
“放心吧,不會傷到他們兩個的,我心里有底。”
女子應了一聲,而后再望向寧越,道:“怎么,到底打不打?難不成,你還怕我一個女人?”
寧越回道:“說真的,是有點怕。在這么亂的世道上作為傭兵,討著刀口上舔血的勾當,無論男女都是狠角色。而你卻還可以統率一群男人,那就更是不一般的狠角色。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前提下,我不想與這類人交手。”
“哦?為何?”
“與這等狠角色交手,招招式式間都可能存在風險,我無法保證在不擊傷對方的情況下取勝。甚至,很可能必須擊殺對手才能夠結束戰斗。既然沒有舊仇,為何要下重手,甚至下死手?”
聞言,費渲仰首一陣大笑,將手中重劍往地上一放。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比那位宗門大小姐有見識多了。好,我不用兵器,這樣你總不至于還要下死手才行吧?”
“這個……”
“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做什么!”
突然間,費渲出手,如同豹子般從桌案后迅捷竄出一撲,右手徑直抓向寧越腰間暗煊古劍的劍柄。僅一剎,真叫她得手,五指順勢緊握持住劍柄就往外拔。
面對突如其來的進攻,寧越稍稍一愣,動作慢上少許,但也不至于就此讓自己的劍被對方一招間奪下。左手反手一按拍在劍柄末端,勁力驟然爆發,抵在劍柄中與費渲拔劍的力度暗中一撞。
轉瞬間,兩人身形同時一顫,彼此互望一眼,各有驚詫。
“不錯,不像表面上這樣瘦弱不堪一擊。”
再咧嘴一笑,費渲松開了右手一抽,卻未是全部收回,而是腕部一扭再次凝聚新的玄力順勢推出一震,正中在寧越按在劍柄末端的左手手背上。
嘭!
勁力沖擊一顫在虛空中泛起一圈漣漪,寧越應聲后撤一踏。同一刻,費渲再次躍起翻身一腳倒鉤劈下,狀若蝎尾。
咚!
右掌一翻,順勢接下對方的這一腳,出掌動作中,寧越招式再有變化,看似一掌迎擊,實則兩股力量重疊匯合,再擊向費渲劈落一腳。
但縱使是這樣,他還是在激撞中再退一步,右腳后撤踏地的瞬間,一聲清脆的破碎聲響起。地板上,數道裂痕浮現。
借助碰撞時的反震之力,費渲翻身回到席位上,嘻嘻笑著坐下,重新端起之前的酒壇,再飲一口,道:“不錯,能夠連接我兩招繼續站著,還過得去。合格了。”
“合格了?”
聞言,寧越輕輕一哼,松開了雙手,扭頭望向首座的段胥。
“這么說,是段城主授意的了?”
“真不是。費渲一直有些心高氣傲,剛才只是她個人在認同你而已,并非我的意思。對于黎星閣來得貴客,我當然是歡迎的。”
段胥一臉意味深長的微笑,看得人難以揣測真假。
索性,寧越朝向韓進使了個眼色,道:“入席吧,一直站著也不是個事。”
“行,聽你的。”
位置自然是費渲往下排,讓出了左側的上席,寧越看得出來,在韓景坐下的時候,還有些不太樂意。
不過,費渲似乎也太愿意坐在韓景的身旁,提起酒壇與她的重劍一挪,竟然又讓出了首座的位置,來到了寧越的下席,就此坐下。
“我說,你的反應與力量都不錯。但是,這一次我們要去的可是巨木森林,面對的是很多兇狠的魔獸。就你這么細的劍,恐怕是不行的。”。
說罷,她還抬起了手中的重劍示意一拄。
寧越不動聲色回道:“重劍有重劍的用法,我的劍也有我自己的用法。斬殺魔獸之事,我干過不少,無需閣下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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