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困局
回首一望,寧越眉頭一翹,抬手便要拔劍。
同一瞬間,圍堵他的四人同時出劍,動作配合幾乎一致,剎那中,寒光閃爍而止,勝負(fù)分曉。
后腰,側(cè)頸,小腹,三柄利劍抵住寧越身軀,寒意緩緩傳遞在他肌膚中。
最后的一柄劍,也是為首那人的劍,則是點在了他拔劍的手腕之上,再敢妄動一點,恐怕整個手掌都要被切斷。
“看樣子,你小子惹得麻煩還不少,竟然還有一批人追你。”
賞金獵人頭目冷冷一笑的同時,寧越也是識趣地放開了掌中的劍柄,再做抵擋只是無謂。
這個時刻,后方追來的章祁一批人也是終于抵達此處,不過也察覺到了似乎氣氛有些不對,在距離十余米處全部停下了腳步。
“老大,什么情況?”一名部下朝著章祁使了個眼色。
搖了搖頭,章祁回道:“先不要妄動,靜觀其變。”
見狀,賞金獵人頭目拱了拱手,喝道:“那邊的朋友,你們來晚了一步,他是我們早就看好的獵物,勞煩不要插手。”
話音落時,他的三名同伴兩人撤劍,冷眼望向來人,目光很是不善。賞金獵人的日子盡是追逐與廝殺,絕非善茬。
打量了幾眼,心中也有些明白,章祁點頭道:“人可以給你們,但是他欠我錢,可不能就這么算了。”
“嗯?”
頭目眼中浮現(xiàn)出一抹詫異,隨即也隱隱猜到了些,正欲開口,不料被寧越搶先一步。
“喂,那邊的那個,好像是叫章祁吧?你不就輸不起想要把錢拿回去嗎?錢袋里滿打滿算,最多合計一千銀幣吧?可是你知道,我又究竟值多少錢嗎?”
話音落時,他抬手一撥,斗笠斜起落下,露出了本來面貌,同時使了個眼神瞥向那頭目手中還沒有收起的通緝令。
“不如,讓他也借你看看那上面寫著什么如何?”
“寧越,生擒一萬,殺死七千。”
頭目沒有絲毫隱瞞,攤開了手中的通緝令,眼神中又多了一抹冰冷。
“我剛剛說了,他是我們的獵物,你不要插手。至于他身上的這些錢財,你可以全部拿走,然后就當(dāng)做今日在這里什么都沒看到,如何?”
頓時,章祁咽了口唾沫,有些猶豫不決,目光游走在那只錢袋以及通緝令上,雖然隔著些距離并看不清通緝令上的具體內(nèi)容,但是從當(dāng)前氣氛來看,斷然不會有假。
同時,寧越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他在賭,輸不起的章祁心里必然很貪,沒可能只單單滿足于收回原本只屬于他的錢財,面對一萬的賞金擺在面前,沒可能不動心。
只是他又究竟敢不敢動手?
顯然章祁也在猶豫,對于他而言一萬銀幣同樣不是小數(shù)目,但是從圍堵寧越四人的裝扮以及氣息上來判斷,他能得出結(jié)論,這些人是專職的賞金獵人,個個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絕對不好對付。
猶豫再三之后,他沉聲說道:“既然叫我們撞上了,就這么走了恐怕不太好吧?不如這樣,見者有份,一萬銀幣,我們對半分如何?”
“口氣可真不小,就怕你有命拿,沒命花。”
一名賞金獵人冷冷一哼,寒光閃爍的劍尖已是抬起指向?qū)Ψ健?br />
“滾,不然后果自負(fù)!”
“開什么玩笑,真當(dāng)我們怕你不成?”
章祁身側(cè)一人上前喝道,雙臂一抖,袖中各自滑出一柄匕首,倒持在身前擺好架勢,蓄勢待發(fā)。
確實,賞金獵人一向生活在追逐與鮮血廝殺之中,但是他們這些常年混跡廢城區(qū)的人同樣如此,想要在那樣的世界立足,必須有刀口上舔血的能耐。
“住手。”
為首的賞金獵人扭頭一喝,目光凝視在章祁身上,哼道:“三七開,不能再多了。另外,我們這樣爭斗,最高興的恐怕是這小子吧?”
“我當(dāng)然知道,他大概現(xiàn)在心里最希望的便是我們兩邊打起來,然后趁亂逃走吧?”
章祁狡黠一笑,盯著寧越,雙手十指按在一起發(fā)出噗噗聲響。
“如果連這點小把戲都看不出來,我在荒山城廢城區(qū)這十多年可都白混了。小子,你想得也太簡單了點吧?”
“被看穿了嗎?”
寧越露出一抹苦笑,然而,心里卻也是暗暗一笑。
依舊,還在他預(yù)算之中。
賞金獵人頭目也在此揮手下令,喝道:“尚青,卸了他的劍,捆結(jié)實了,你也寸步不離。如果他有妄動,無需猶豫,出手便是,反正只要活的,少一條手臂或是大腿,應(yīng)該無礙。”
而后,他大步上前,來到章祁面前,冷冷說道:“給你兩個選擇,要么三七開,要么和我打一場,單打獨斗。贏了,人你帶走。輸了,你和你的人趕快消失。”
商談不行,但就只能武力解決。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章祁咧嘴一笑,翻身一躍踩在了小道旁的屋檐上,抬手一指:“下面位置太小了,上來較量如何?”
“正合我意。”
對方也是拔地而起,輕輕一落立足在對面的屋頂上,腰間長劍已然出鞘,同時還不忘再囑咐一聲:“把人看好了,不然的話,今天的晚飯可都沒著落了。”
下一刻,劍嘯已起,嗡鳴破空聲中寒芒劃動,進攻劍勢甚是凌厲。
雙眼微微一瞇,章祁弓步立在原處,右手握拳揮動一顫,翻滾的勁力在虛空中一爆,震擊出重重漣漪迎擊向襲來劍勢。
兩人實戰(zhàn)經(jīng)驗都不少,一出手便知道對方同樣不簡單,不得不凝重對待。一時間,拳風(fēng)劍光交織,穿梭變幻的兩道身影踏動在屋頂之上,每一次碰撞,矮舊的房屋都好像要被協(xié)力的余波踩塌。
“老大,加油!”
“武哥,可不能輸啊!”
兩邊的人觀戰(zhàn)之余也忍不住吶喊連連,都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上方那兩道人影的交手。
寧越瞥了眼身旁那喚作尚青之人,卻是發(fā)現(xiàn)他雖然也在觀戰(zhàn),但是余光時不時瞥上自己一眼,手中的劍就不曾放下,一直搭在他咽喉上。至于自己的雙手,則是用之前負(fù)著古劍的藤條捆緊了,很結(jié)實。
微微側(cè)了點身子,但就是這點動作,尚青驟然一喝:“你想做什么?警告你,別想亂來!”
“沒什么,這樣看的清楚些。”
隨意一笑,寧越不動聲色,但是在他袖子里,一枚生銹鐵釘已是滑入掌中,之前在廢城區(qū)一處斷壁上拔的。
屋頂上,揮斥風(fēng)聲更加凜冽,幾次更加劇烈的碰撞之后,章祁與那名賞金獵人同時一聲呵斥,嘯動席卷而下的勁風(fēng)也是墻上數(shù)分。
決勝的一擊,終于要來了。
淡淡的氣息壓迫縈繞在屋檐下的小道上,就連觀戰(zhàn)的幾人也是意識到了時刻的關(guān)鍵,屏住呼吸,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這邊之人的動作,生怕錯過最為精彩之處。
“凌風(fēng)斬!”
“虎嘯重拳!”
嘭!
嗤!
雙方壓箱底的招數(shù)轟然交鋒,這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剎那之后即將分出勝負(fù)的碰撞之處,就連尚青也是終于忘卻了自己的職責(zé)所在,注意力暫時轉(zhuǎn)移。
就是這須臾之間,寧越終于動了,手中鐵釘最后一用力,再雙掌一拽,硬生生扯斷了束縛的藤條。
唯一的突圍的機會,只有現(xiàn)在,稍縱即逝。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認(rèn)為自己能夠成功挑撥雙方的矛盾令他們互斗大打出手,但是既然這兩股人馬都是為錢而來,相遇之刻利益沖突在所難免。
那么,就有機可趁。雖說與他所預(yù)料的契機還有些偏差,但同樣在盤算之中。之前的被擒,不過是故意為之。
與此同時,尚青也是聽聞了一絲不對勁的聲響,目光一瞥的剎那,寧越已經(jīng)出手。
嗤!
鐵釘挑起一劃,這樣近乎貼身的距離,寧越偷襲的速度快得無法想象,尖銳的釘子驟然在尚青持劍的腕部一削,鮮血從割裂創(chuàng)傷中噴出的剎那,對方五指也是下意識松開,長劍墜落。
矮身一踏從尚青吃痛退開的身軀旁穿過,寧越順勢右手一劈,鐵釘飛射,釘在了最近距離另一人的腳掌上,同時腳尖又是一勾,一旁倚在墻壁上的古劍入手,對著反應(yīng)過來前來阻攔的第三人狠狠一削。
乒!
劍折,棕紅色的劍尖暢通無阻在那人胸膛上割出一道血痕。
在那人吃痛止步的同時,寧越不再繼續(xù)糾纏,轉(zhuǎn)身全力一蹬,縱身飛躍,身法武學(xué)飛燕梯云縱再一次發(fā)動,踏上不遠處屋檐再繼續(xù)借力掠出,其余的人,更是沒可能在來得及阻攔。
耳邊聆聽著呼嘯風(fēng)聲,他又回首一瞥,只見章祁與那賞金獵人的最后一擊確實決出了勝負(fù),章祁略遜一籌落敗,半跪在屋頂上,一道劍痕裂開在胸襟之上。
只可惜,他們定為賭注的戰(zhàn)利品已經(jīng)不在了。
“可惡,你們都在做些什么,給我追!”
取勝的賞金獵人頭目也終于看見了寧越遠去的背影,剛才的交手令他胸膛內(nèi)氣息翻滾不止,此刻消耗可不小,然而比起到手的賞金飛了而言,這點難受根本算不了,也不等同伴做出反應(yīng),自己一人先行邁出一大步,腳底發(fā)力在屋檐末端一蹬,掠出的速度竟然同樣絲毫不慢,瞬間就縮短了不少與寧越的距離。
這一幕,自然也是落在了寧越眼中,心中再次一凜,本身在他的預(yù)計里,那頭目與章祁實力差不多,兩人分出勝負(fù)之刻,應(yīng)該無力再追上搶先一步逃離的自己。但是現(xiàn)在看來,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同時,他目光一瞥,手中古劍劍尖之上,剛才斬?fù)魰r飛濺的鮮血有不少沾染其上,似乎正在被劍刃吸收。
“這一點,也在我預(yù)料之內(nèi)。條件既然滿足了,那么權(quán)且再試一下它的威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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