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 下套
處處與人為善的君,運氣差的時候也難免會碰到個讓人無可奈何的惡鄰。
更何況國與國之間,那條捆綁著所有人的疆域之外,誰還能管得了?
在東方,華夏,這個曾經(jīng)輝煌的站在世界之巔的民族,傳承了5000年,一個又一個奇跡矗立在歷史長河之中,尤其是傳承的化,影響了這個世界上人口最密集的區(qū)域。
可即便如此,民國的政府和姓也不得不面對這樣一個事實:國家周圍有不少讓人一談起就氣不打一處來的鄰居。
用‘可惡’來形容,已經(jīng)無法囊括這個內(nèi)心卑微,外表高傲,卻天生侏儒的鄰居。
日本,作為一個先天不足的國家,缺乏資源,缺乏創(chuàng)造力,缺乏可以炫耀的化底蘊。就連他們的字,都是一種讓人無可奈何的符號和偷偷來的字的結(jié)合體,然后……在重要的件上,日本人習(xí)慣用他們鄰國的字書寫,然后用一種洪荒時期的口音詮釋的面目全非。
不過,現(xiàn)如今的時代,日本人抖起來了。
仿佛昔日那個島國上的狂人們終于看到了一個困居在島嶼上的民族,擁有了陸地,然后擁有大陸。貪心,狂妄,無法理解的不可一世,讓這個國家,尤其是這個國家的職業(yè)軍人熱血沸騰。
因為,在上世紀末和本世紀初的十年中,他們獲得了兩次關(guān)鍵性戰(zhàn)爭的勝利。
甲午戰(zhàn)爭,清朝的掌權(quán)們無疑是這個星球上最讓人無語的奇葩,從康熙,乾隆時期,就仿佛印證了這個東方的王朝最終會沒落。那幾個被吹的天花亂墜的皇帝,天真的認為,只要自己皇權(quán)下的民,愚昧,無知,落后。他們的皇權(quán)就能高枕無憂……以至于失去了火器時代最后的一張入場券。
在最近的一年里,戰(zhàn)敗,求和,割地一直籠罩在這個皇朝的上空。
對手愚蠢。讓日本獲得了崛起的機會。
輸?shù)粢粓黾孜鐟?zhàn)爭,對于清朝來說……習(xí)慣了。
當(dāng)然,這樣的成績,還不足以讓日本走進西方豪強的眼中。十年后的日俄戰(zhàn)爭,才是奠定了日本國際地位的一場戰(zhàn)爭。日本花掉了國庫里以后一個銀幣。獲得了戰(zhàn)爭勝利之后,卻意外的沒有任何賠款。就俄皇尼古拉斯二世的暴脾氣,會賠錢才怪了。在日本很多窮困的地區(qū),一個村、一個村的少女,被賣掉,用來換取茍活的食物……
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的恢復(fù),日本的國力才漸漸復(fù)蘇。這才有了‘八八造艦計劃’……
在統(tǒng)治者不切實際的宣傳攻勢下,讓日本舉國上下都有產(chǎn)生了一種暴發(fā)戶一般的優(yōu)越感。
當(dāng)然,這種優(yōu)越感之下,還是外強中干的內(nèi)虛。王謙知道。日本真正意義上的崛起是在全面吞并朝鮮之后,擁有了朝鮮半島北部吩咐的鐵礦、煤炭資源之后,才算是擁有了工業(yè)化最基本的基礎(chǔ)。別看,日本已經(jīng)完成了工業(yè)化的轉(zhuǎn)換,但是國內(nèi)的矛盾非常尖銳。已經(jīng)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此時,日本就算是在外交上強硬,但真要是大規(guī)模的軍事行動,是難以實現(xiàn)的。
就用一戰(zhàn)來說,英國和法國被德國壓的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天天盼著日本出兵。出兵歐洲。如果最后能夠戰(zhàn)勝的話,得到的好處將是無法估量的,可是出兵歐洲,日本敢嗎?
充其量。最后也就是以一個國家的實力去欺負一下德國在青島的一支聯(lián)隊級別的軍隊。這就是日本,一個外表狂妄,但在強者面前卻謹慎過頭的機會主義者。
不管怎么說,周作民帶來了日本人,對于王謙來說都是一個大麻煩。
日本人的韌性強大的到讓人無解,面對強者的時候。把下跪當(dāng)成誠意、尊重、赤誠之類的好詞來詮釋卑下的舉止。死纏爛打的做法,天天堵門惡心人,這種事情他們一直做的樂此不疲。當(dāng)然面對他們認為的弱者,他們也是‘計謀’出,下跪、鞠躬、懇求……這種手段當(dāng)然用不出來了。但是日本人還有別的手段——浪人。就是職業(yè)小流氓,天天穿著木拖鞋,腰里插把刀,戰(zhàn)斗力如何且說不清楚,可惡心人,嚇唬普通人已經(jīng)足夠了。就像是一貼過期了的老膏藥,貼上去,就要揭下一層皮來。
即便是再不喜歡,總不能為了躲清凈,而選擇逃。
王謙看了一眼洋溢的自信的歡喜,快步走來的周作民,身后兩個日本人跟的很辛苦。回頭看了一眼幾個朋友,開口道:“我需要一個日語翻譯!”
人同時一愣。
倒是站在王謙身邊不遠的陸小曼張了張嘴,似乎有些躍躍欲試。
陸定是伊藤博的生,家淵源,陸小曼也是繼承家。就是很少用,說起來發(fā)音并不是準(zhǔn)。對于民國人來說,日語并不難,懂得漢語書寫的民國人,就算是日本讀寫入門了。唯一需要下功夫是日語發(fā)音。甚至沒有日語基礎(chǔ)的民國留生,去日本之后,一兩個月就能磕磕絆絆的和人交流。
原本,陸小曼想要讓王謙刮目相看,別以為留美國有多么了不起?
也有他不會的時候。
可是看到胡適、衛(wèi)挺生,還有長相靦腆,但是眼珠滴流亂轉(zhuǎn)的趙元任,她遲疑了?
這幾個家伙不會真的不會日語吧?
就在遲疑的時候,胡適開口了:“高,你知道的,我家鄉(xiāng)口音重,日語吃力!”
衛(wèi)挺生不樂意了,張口反駁:“你的口音重,難道比我的山里口音都重?”
最后,趙元任無奈道:“日語挺難的。”雖然表買上趙元任是一個工科博士,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語言家。習(xí)一門語言,或許對別人來說,很難。但是在他面前絲毫沒有難。
胡適的心底甚至揣測,只要給趙元任個月的時間,這家伙就能夠說上一口地道的九州方言,為什么要說是方言?日語對趙元任來說根本就不會有難,幾門日本的方言。才能顯出他的水平來。
和胡適、衛(wèi)挺生一起的時間還比較短,沒有完全被‘帶壞’的趙元任,表情揶揄的看著王謙略帶陰沉的側(cè)臉,小聲道:“高。我記得你昨天好像手里拿著《源氏物語》,我……”
王謙打斷道:“讀和看倒是湊合,但是不會說。”
王謙解釋,從側(cè)面反應(yīng)了他此時的心情,不爽。很不爽。
民國南北大銀行之間的對話,一群日本過來湊熱鬧,不管是誰,都不會高興。周作民的做法,已經(jīng)讓他心底惱怒不已。不過在外面,他還是壓住了心頭的火氣,象征性的往前走了兩步,擺出一副迎接的架勢,遠遠的就伸出手,表現(xiàn)的熱情了一些。
這讓周作民有些不解。一直以來,他和王謙之間都是不咸不淡的接觸,而王謙也不會表現(xiàn)出對他過分的重視。
不解王謙反應(yīng)的周作民,率先開口:“高,我?guī)Я藘蓚朋友,您不會介意吧?”
“哪里,歡迎之至。周會長的朋友,自然是王某人的朋友!”
看不出臉上有多么歡喜的樣,但至少沒有厭惡。但王謙的表現(xiàn)還讓周作民的心中輕輕的松了一口氣。只是他納悶的是,王謙為什么開口用英語?
難道這是賽馬總會的‘規(guī)矩’?
帶著這樣的疑慮。周作民開始介紹起來:“井昊先生,是井物產(chǎn)上海分部經(jīng)理。”
另外一個矮個的日本人,估計是秘書助理一類的身份,被周作民在介紹的時候忽視了。
“王先生!您的銀行是我們在上海非常期待的合作伙伴。請多多關(guān)照!”
不同于周作民,王謙面前的叫‘井’的家伙,顯然對賽馬總會不陌生。說話雖然很生硬,但也要看對象。真要是在利益面前,對于井昊來說,下跪也不是難事。
就像是清朝的官場。下跪已經(jīng)了禮節(jié)。
就算是高傲的狀元,再初入官場的時候,膝蓋該要彎的時候,絕對不會遲疑。日本人也是這樣,在絕對利益面前,下跪是勇氣的表現(xiàn),而不是懦弱。估計每一個給人下跪的日本都是這么想的!
周作民是民國銀行公會的副會長,民國的銀行業(yè)將迎來一場聲勢浩大的勢力劃分,中間包含的利益,讓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家超級大銀行都垂涎欲滴。井昊自然要表現(xiàn)的更有誠意一些,在他看來,畢竟和周作民的關(guān)系不錯,攙和一腳的希望,大大的!
周作民臉上堆著笑,熱心的招待道:“井先生在賽馬總會,租用了一個私人場所。高,您就不要推辭了!”
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了,王謙反對有用嗎?
只好跟著去了賽馬總會的紅色俱樂部大樓,不過他偷偷的給衛(wèi)挺生打眼色,叫上了胡適和趙元任。
陸小曼這才明白,王謙那里是不會日語,完全是裝的。或許說起來不好,但并非一定要翻譯不可。想起剛才自己還傻乎乎的想著要幫王謙解圍,自告奮勇的想要擔(dān)任翻譯角色。沒想到,這個家伙這么可恨!
心中不甘的陸小曼偷偷的跟了上去。拉了拉走在最后面的胡適的袖,低聲問:“你們真的都不會說日語?”
“你怎么跟來了?”
“你想要趕人?”
“你是高的小姨,算了,要趕人也不是我開口。能讓我參加的會談,估計也不會說什么重要的事。”胡適倒是想得開,一副與己無關(guān)的口氣。
陸小曼氣鼓鼓的問:“我怎么看你好像會說日語啊!”
胡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想要笑,卻不敢張揚,強忍道:“你想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陸小曼張嘴就說。
“不可說!”胡適神秘一笑道。
陸小曼還接著問:“要是假話呢?”
“不會!”
看著胡適搖頭晃腦的背影,陸小曼氣的嘴唇都哆嗦了起來。進入總會大樓之后,在二樓侍應(yīng)生推開了一間雙開門的大門,其實是一個舉辦小型沙龍的場地,不大,但是聚上二十來個相熟朋友,倒也不會顯得過于擁擠。
有就餐的私人空間,還有聊天的沙發(fā)等擺放。
在賽馬總會里,還真的不是普通會員就能享受的,估計是哪個董事在賽馬總會的私人會客的場所。被井昊借了過來。至于周作民,不是王謙看不起他,他還沒有這個面。
坐定之后,王謙依然開口用的是英語。
這讓井昊非常納悶。不會是欺負他不會講英語吧?雖然他自認為英語并非他的長項,但是作為一個日本財閥家族出來的成員,去英國留仿佛是高身份的一個不錯選擇,他也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于是用英語反擊笑道:“其實在下也在英國的伯明翰大留過。雖然這些年在東方,不常用,有些生疏,但是簡單的交流還是可以的。要是王先生喜歡用英語的話,在下倒是可以不用翻譯和您聊聊。”
王謙眼神中帶著一抹喜色,驚嘆道:“井先生原來是伯明翰大的高材生,失敬,失敬!其實在下用英語,并非是故意為難的意思,而是井先生是日本人。我們幾個呢?是民國人。用自己國家的語言來交談,未免顯得不尊重對方,而英語作為第方語言,顯得我們的交談?wù)剑f重一些。”
井昊心中狂喜,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來:“那好了,正式好,正式好!”
反倒是周作民慌了,英語他不會啊!
本來他是拉虎皮,唱大戲。他應(yīng)該是這場大戲的主角啊!要是雙方的會談用英語作為交流語言,那他還折騰個什么勁?
“井先生,這個……”
井昊巴不得王謙用正式,尊重。這樣的態(tài)來和他談判,只要周作民?不過是銀行界倚老賣老的家伙,最多算是一個掮客,既然買賣雙方都見面了,要不要掮客,就不重要了。
王謙點頭道:“周會長。你不要擔(dān)心,我給你找了一個翻譯。”歲就看了一眼陸小曼,他也詫異于陸小曼的跟來,不過既然來了,趕人未免讓對方的自尊心受損,于是給陸小曼安排了一個活:“陸小姐,陸司長家的千金,外交總長顧維鈞特批的外交部雇員,這下周會長總該放心了吧?”
周作民尷尬的笑了笑:“放心,我放心。那就有勞陸小姐了。”
王謙擺出要談判的架勢,就是在談判之前最后的詢問:“既然井昊先生在伯明翰生活過,那么談判的語言就用伯明翰的方言好了,這樣也方便大家的交流。”
這下,井昊傻了,伯明翰大里的授課英語和當(dāng)?shù)胤窖杂兄蟮膮^(qū)別了……
陸小曼也傻了,吃驚的張了張嘴,用伯明翰方言?
反倒是胡適點頭道:“我和高在哥倫比亞的時候后,就有幾個伯明翰來的室友住在隔壁,交流起來應(yīng)該沒有問題。”
趙元任認真道:“我在伯明翰大參加過術(shù)交流。”
井昊頓時心中暗暗叫苦,他的英語水平僅僅停留在校聽課上,對于像他這樣的生來說,習(xí)語言就已經(jīng)很吃力了,能夠跟上習(xí)已經(jīng)很不容易。而講臺上的老師,也沒有用當(dāng)?shù)夭骱驳姆窖詠硎谡n的道理啊!
原本,井昊是在伯明翰住的時間最長,可忽然間,他仿佛像是有種被陷阱套住的難言之隱,涌上了心頭。
而在王謙的這個議題下,仿佛像是專門照顧他的情緒,按理說他應(yīng)該高興,可是井昊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可作為另外一個主角,王謙也高興不起來,沒想到對方會英語,他的辦法好像用錯了地方。早知道這樣,本著‘公平,公正,互相理解,互相尊重’的原則,他們的談話語言應(yīng)該用法語,高貴,典雅,符合上流社會的身份……(未完待續(xù)。)xh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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