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一章 平反小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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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謙益還是有些名聲的,一看連錢謙益都站在李信一邊攻擊路振飛,吏部侍郎林棟隆也哼了聲:“錢尚書所言甚是,朱熹納妾為尼確有其事,此關(guān)乎氣節(jié)人品,連朱熹都坦然認(rèn)之,怎還有人視若不見?老夫不明白,是故作不知,還是發(fā)現(xiàn)了有利于朱熹的證據(jù)?若是后者,還望指出。”
楊廷麟辯道:“因慶元黨案,朱子被彈劾掛冠,理學(xué)威風(fēng)掃地,被斥為偽學(xué),朱子被斥為偽師,學(xué)生被斥為偽徒,寧宗又進一步下詔,命凡薦舉為官,一律不取偽學(xué)之士,似乎一夜之間,理學(xué)被打上了歪理邪說之烙印。
不過孟子有云:盡信書,不如無書,歷史真實與否,我們沒法探究,在朱子過世九年之后,寧宗為之平反昭雪,恢復(fù)名譽,聲明其學(xué)說非偽學(xué),理宗更頒詔追贈朱子為太師、信國公,把朱子列入孔廟從禮,并把他的《四書集注》列入學(xué)官法寶之教科書,倘若朱子真是那般不堪,寧宗理宗父子為何態(tài)度大變?”
錢謙益道:“寧宗理宗為朱熹平反,蓋因帝王之術(shù)所需,南宋年間,人心浮動,朱熹主張存天理,滅人欲恰可作安定人心之用,況且?guī)装倌陙恚韺W(xué)弊端日益顯現(xiàn),故才有心學(xué)興起,攝政王爺順應(yīng)天時,移出朱熹像,有何不妥?”
路振飛冷哼道:“再是帝王之術(shù),也不能枉顧道德,寧宗理宗為朱子平反,正是說明了朱子在私德上并無瑕疵,只是無端被人污蔑罷了。”
這就是不講理了,路振飛仗著年紀(jì)大,擺出一幅不講理的模樣,反正歷史這玩意兒,自李世民強索起居注起,就失去了古史官秉筆直書的公正立場,史書的記載,未必真實,沒記載的事,也未必沒發(fā)生過。
“好了,好了,莫再爭論了!”
李信一看楊廷麟一派開始撒潑打滾,就知道講理再無必要,事實上明朝官員經(jīng)常使這招,胡攪蠻纏,不達(dá)目地誓不罷休。
眾人紛紛向上看去。
李信道:“朱子私德是否有虧,尚無定論,也就是說,是個爭議人物,諸位可有異議?”
楊廷麟等人相互看了看,李信給的結(jié)論,看似還是挺公正的,宋史明確記載的事情,在沒法否定宋史之前,他們不好否認(rèn),只得紛紛道:“無異議。”
“好!”
李信點點頭道:“爭議人物,有言好者,有言過者,既便不論功過是非,也不適宜供于文廟中,受天下學(xué)子祭拜,朱熹像應(yīng)即刻移走,俟日后為之證得清白,再行商討是否將其移回。”
“攝政王爺……”
楊廷麟還要說什么,李信已打斷道:“你既然認(rèn)為朱嘉受人污蔑,那本王就命你與路振飛及沈迅三人成立朱嘉平反工作小組,只要你們的小組能拿出真憑實據(jù),令天下人信服,本王可下令,恢復(fù)朱熹名譽!”
“這……”
滿朝文武面面相覷,真是好手段啊,幾百年前的舊事,上哪兒去找證據(jù)去為朱熹恢復(fù)名譽?這就等于把楊廷麟、路振飛與沈迅指派去做一個永遠(yuǎn)也完不成的差使,三人的仕途從此斷絕,還不好在這事上挑李信的刺。
因為李信是順著他們的意思啊!
他們想為朱熹翻案,行,讓你翻,你去找證據(jù)來!
三人的面色剎那間蒼白如紙!
曹化淳也是見識到了李信的手段,越發(fā)的不敢造次,低喝道:“還不快向攝政王爺謝恩?”
“謝……謝過攝政王爺!”
三人昧心施禮。
“還有何事要奏?”
李信向下面問道。
實際上今日重開科舉之議屬于突發(fā)事件,正常情況下,誰也不會在大朝會上奏事,群臣相互看了看,無人說話。
“退朝!”
李信揮了揮手,轉(zhuǎn)身而去。
因他還不是皇帝,沒什么排場,大明由攝政王監(jiān)國也是獨他一份,從無先例可循,禮儀方面自然不用講究,也就是柳如是、王瑞芬、費珍娥與竇美儀,及曹化淳、王承恩領(lǐng)著一眾太監(jiān)跟著離去。
楊廷麟見李信走了,悲痛的大叫道:“我大明不僅兩百余年來傳下來的江山將易主,就連圣人也要移位啊,嗟乎,嗟乎,這天下到底是怎么了?”
這話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鳴。
朱熹在當(dāng)時人心目中的地位還是非常高的,李信強行把朱熹像從文廟中移走,并不是人人贊同,但是能留下來為李信效力的,本身在氣節(jié)上已經(jīng)有虧,直諫的底氣不足,而且李信有強兵,有威名,更重要的是,李信捏著錢袋子,一個人再食古不化,也很難和錢過不去。
李信在表面上,雖然作甩手掌柜,卻始終緊握著軍權(quán)和財權(quán)。
史可法瞪了楊廷麟一眼,冷聲道:“你等若是心系前朝,可往吳孟明處登記,將來隨崇禎皇爺同赴海外,攝政王并未強迫你們,去留自愿,如此寬厚還有何怨言?偏偏有人不知足,吃了碗里,還想著連鍋一起端,我奉勸各位,莫要得隴望蜀,還是多想想,眼下的大好局面從何而來!”
“嘿嘿!”
吳孟明看著楊廷麟,不懷好意的笑著。
司法系統(tǒng)改革,他是受益者,別看警察比錦衣衛(wèi)權(quán)限小了很多,但是錦衣衛(wèi)的掣肘也多,是皇帝監(jiān)察群臣的工具,受群臣敵視,如今則是專責(zé)治安,在名義不用再摻合亂七八糟的朝堂爭斗,獨立性與自主性大為增強。
他干的很滿意,唯一不足之處,就是原來的部下駱養(yǎng)性騎在了他頭上。
群臣聽到史可法那暗含警告的話語,紛紛醒悟過來,趕忙與楊廷麟、路振飛與沈迅拉開了距離。
“哎~~”
預(yù)期效果沒達(dá)到,三人搖了搖頭,失望的離開了皇極殿。
“三位請留步!”
剛剛出了皇極門,身邊就有一道聲音傳來,三人轉(zhuǎn)看過去,原來是左副都御史葉有聲與通政使李夢辰等十人。
“哼!”
路振飛怒哼一聲:“當(dāng)初出謀畫策時,你等群情激昂,今日在皇極殿內(nèi),怎不見仗義直言?一群小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這十人的官職不算太高,屬于朝廷里的中層,也是最有可能在未來部門調(diào)整中,被調(diào)沒了的人物,比如通政使,干的是書信及政令往來的活計,這個部門在李信看來,一點用處都沒有,事實上他的政令下達(dá),早已不用通政司了,這個衙門已經(jīng)上了他的黑名單。
李夢辰連忙道:“路老勿怒,攝政王勢大,又有史可法、錢謙益為爪牙,縱是我等齊出,亦是于事無補啊,又何必把大伙兒一起搭上,你說可是這個理兒?”
路振飛神色稍緩,卻還是不憤道:“我三人搭上了前途,你們卻不傷筋骨,這又是什么道理?”
葉有聲嘆了口氣:“路老此言差矣,我等之間,不過是五十步與百步之差,攝政王早于數(shù)年前,就著人教小孩子免費讀書識字,那些書我特意看了下,不見圣人綸音,盡是奇技淫巧,故而今日強令移出朱子像豈是無因?將來的朝堂,圣人之學(xué)將無立錐之地,我等也將成無用之人啊!”
這才是重點,李信的所作所為讓人恐懼,當(dāng)理學(xué)不再成為治國依據(jù),甚至考試都不考理學(xué),他們這些沉浸于理學(xué)大半輩子的人又有什么用處?
說到底就是一句話,他們的知識過時了,又沒法更新,只能被時代的大潮淘汰。
正如民國時期,無數(shù)教四書五經(jīng)的教書先生失業(yè),這些人五體不勤,心氣頗高,不愿干體力活,無力養(yǎng)家,很多人選擇了自殺。
孔乙己就是那個時代最真實的寫照。
楊廷麟、路振飛與沈迅默然,好一會兒,楊廷麟道:“各部堂官侍郎,自然會好生使用,而咱們這些人,免不了回家種田,事已至此,再提又有何用?”
“并非無計可使,三位聽我細(xì)細(xì)道來!”
葉有聲向左右看了看,便湊過去,小聲說了起來。
“嗯?”
三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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