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絕殺
熊目發青,死死盯著血千葉;虎唇暗紫,斷斷續續咒罵;沉重的身子由抽搐變得僵硬,那伸出的右手無力摔到了地上。
女人倚著房門撕心裂肺的呼救著,可是,眼中卻滿是血腥與狂笑。
那到死也不肯閉上的熊目,好似在跟血千葉要答案,她如何當著他的面做了手腳,又是下了何種毒藥,藥從何而來。
血千葉冷酷的看著爆睜雙眼的黑風,她的小手指甲就往那杯酒中輕輕一泡,早已粘在指甲里的砒霜全數浸入酒中,至于砒霜何來?哈,當初到藥鋪籌硝石粉與琉璜時,她順道打了些回來,還真是派上的大用處。今晚之事的答案,只要她不解釋,將會成為永遠的迷,一個可怕的迷。門外雜亂的腳步聲,喊叫聲,越來越近。
夜狼一腳踢開了房門,其身后站滿了好事之人。此時此刻一幅陰邪恐怖的畫面展現在了眾人面前的。
“大哥!”刀疤驚吼,推開身前一切障礙沖了過去。
那恐慌驚懼,慘兮兮的女人,任誰看了都想將其擁進懷里好生安慰一番,可夜狼的雙眸卻聚焦到了女人的眼中,那里哪有半分怕意,莫非?
“是誰,是誰要殺我跟大當家的,給我站出來!”終見人來,而且越來越多,稍平靜下來的血千葉雙手抱胸,怒視著在場每一個男人,好似兇手真的就在他們中間,而她,定要揪出兇手,為大當家的報仇血恨。
女人的一句話,炸開了全場,人看人,人問人,紛紛發誓以表清白。
“是誰?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怎么不說是你,是你將我大哥毒死,是你要取代我大哥的位置,是你?”
“夠了,刀疤此事未查清前,誰都有可能,找人守好大當家的尸首,明日忠義堂上,此事必有了結!”夜狼冰冷更不容反駁的話,得到了除刀疤外的,所有人的贊成。
“你這只忘恩負義的死狼,等明天?你們這對狗男女好趁夜里做手腳,休想!”
“那刀疤兄弟親自守護,我想大哥定然欣慰!”清淡中好似帶著嘻笑之味,這便是假郎中一慣的說話腔調。
如此鬼哭風嘯的漫漫夜,誰想守著個瞪目張口滿臉青紫的死人,不嚇死也得晦氣一輩子。假郎中的話,不但及時更得眾意。
正待眾人護衛著二當家漸漸散去時,刀疤突然又是一聲吼,“猴子,你給我留下來,我有話問你!”
猴頭身子猛然一頓,隨之雙腿開始顫抖,一雙眼睛滴溜亂轉了起來,哭哭嘰嘰的說道,大哥生前最為照顧他,此時正是他回報大哥,表孝心的時候,可是,老天不讓啊,他不知吃了什么吃得他上吐下瀉的,大晚上的也不給他安寧,這樣不凈的他怎能給大哥守夜,這不污了大哥一世英明嗎,待大哥發喪時,他定要盡份孝心。說完,連叫數聲痛,捂著肚子便跑,身后刀疤的咒罵聲不絕于耳。
二當家的受了如此大驚嚇,理應護送回逍遙居,這份差事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夜狼頭上,提著夜燈,夜狼走在前頭,血千葉仍是雙臂抱胸跟在后頭,青絲羅裙被風揪扯著。
“明天我該如何做?”
身前傳來了夜狼極低卻足夠血千葉聽清楚的聲音,看著那繼續前行的背影,血千葉臉上微現笑意,聰明的狼,不問今晚到底發生了何事,不問這事是否與她有關,或是,就是她一手為之,卻問起了明日。不錯,可造之材也。
“不知道,我心里好亂,你不是說,明日一切定有個了結嗎!”
身后傳來女人唯諾膽怯的聲音,回應女人的,是狼低低沉沉的笑聲。
“你笑什么!”女人那份柔弱不在,變成了此時霸氣的血二當家。
“女人原來這么可怕,尤其喜怒無常、嬌美嫵媚、口心不一、冷然霸氣的女人!”
“呵呵,狼現在也開始變得羅嗦了,你不如直接說我不就得了!明天很簡單,既使我們不揪兇,刀疤也會死咬不放!”
“你已有應對之策?”
“算有,算沒有,事事多變,見機行事吧!好了,我到了,你回吧!”
“好,這燈給你!”
接過燈,女人男人毫無停留各自轉身而去,只不過,女人自語的那句,天黑風高,果然是個殺人夜啊!讓男人背過去的臉上,揚起了冷酷的笑。沒錯,這句話果真如此。
忠義堂的鼓聲,從未有過今日這般沉悶;寨眾,從未有過今日這般鄭重嚴肅。只屬于寨主的正位石椅上,卻穩穩端坐著那個神采奕奕的女人,寨人先是一愣隨后也默認,大當家的死了,由二當家的主持大局理所應當。可是,刀疤卻瘋狂的叫囂起來。
“賤女人,你給爺從那個位置上滾下來!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小人,你們全被這騷娘們迷瞎了狗眼,是她,是她殺了大哥,你們死的不成,拔出你們的刀,給我活剁了她!”面色赤紅,雙目噴火,黑大的粗手指罵著正位的血千葉。
可是堂下,鴉雀無聲,很是麻木的看著刀疤一人在那瘋舞狂罵著,而被罵的女人表情始終不變,笑始終掛于嘴角,身旁夜狼如往日那般雙手交叉于胸前,所不同的是,今日,夜狼的腰間多了把黑柄長劍。
越罵越下作,越罵越失去理智,那粗重的聲音,終在茶碗的破碎聲下,有了停歇。
狠狠將茶碗摔到了那唱著獨角戲的刀疤腳下,血千葉收起了笑意,冷冽、傲然隨之而來。
“刀疤你傻,我可不傻,明知大當家只請我一人,明知有那么兄弟知情,我會傻乎乎的下毒自打嘴巴。我到是深信,那人不是要將我與大當家一起害死,獨攬寨主大位;就是一直看我不順眼,嘴緊心不服的,借此機會,下毒害死大當家,再將這大屎盆子扣在我頭上。一射雙雕,他便可獨霸寨主之位。既然兄弟們都在,我們就徹底查個清楚明白。就算你刀疤不張落,我也不會就此罷休!”血千葉的話讓堂下變得活躍。
“二當家說的在理,好好的寨主怎會出這等歹事。”
“到底是誰用毒害人?以前可絕無此事啊!”
“這事?”
“這事啥了?”
“我是想說,那毒藥啊,你們幾時聽說,寨子里有過毒藥的,怎么唐官他們下趟山,不但出來毒藥了,大當家反而?”
“孫平,你說話可當心啊,什么叫唐官下趟山,我們可是一起下的山,一起采辦的東西!”
“我只是那么一說嗎!”
“給我滾蛋,人命關天,你個死小子敢胡說!”
熱議已起,血千葉看到,刀疤又怎會沒聽進心里,手已攀上腰間寒刀。此時,突然來的一聲驚叫,力壓眾人,換來滿堂安靜,紛紛向那大叫的唐官看去。
“我想起來了,我知道是誰了,是猴頭,是猴頭!”唐官大叫著,手已直指縮于角落中的猴頭。
“唐官,你胡,胡說個屁啊,我怎么了!”猴頭趕緊鉆出角落,理直氣壯的反駁著。
唐官不理猴頭,恭敬的將自己的憑據說了出來。那日下山采辦本沒有猴頭的份,他卻硬賴去的。都是自家兄弟,去了也多個幫手,在藥鋪給二當家的買血燕窩時,猴頭不但跟進去了,還跟小二咬耳朵,他們買藥的人都出來了,猴頭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唐官想起來,其他幾人也有些許印象,紛紛直指猴頭,整個局勢轉向了猴頭,而猴頭與何人最近乎,一個是死了的大當家,一個正是堂上囂張的刀疤。
面對無數眼光,猴頭越急切的辯解,越被無數灼灼目光逼視。
“刀疤,你快說句話啊,你,你最清楚了!”
“滾你娘的,我清楚個屁!”大吼一聲,刀疤一腳將推搪他的猴頭揣得老遠。
痛的喊爹罵娘的猴頭,坐在地上,一手捂著大腿,一看指著刀疤大叫著,關鍵時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無情無義,那就別怪他猴頭也翻臉不認人,刀疤是個什么東西,別人不知底細,他猴頭可清楚,還有這次他為什么下山,下山為了何事,你刀疤敢說不清楚,去他娘的,大不了一啪兩散,二當家的定會從輕發落他猴頭。
此番話雖不明,卻讓眾人揣摩出了那可怕的事實,更逼的刀疤徹底爆發。
“死女人,死妖精,怪不得這些猴崽子不肯給大哥報仇,定是你背地里給了他們甜頭吃了。死娘們,今天我就替大哥報仇,替黑風寨殺了你這個妖精。”話落,隨著唰的一聲,鐵刀出鞘,直奔血千葉而來。
而堂下,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攔阻,血千葉到也不氣,他們是要借刀疤之手,驗看她這個二當家的是否名副其實,是否配他們死心塌地的跟隨臣服,既然想看,那就讓他們瞪大了眼睛看清楚。臣服于她,不僅沒屈了他們,更是他們今生大幸之事。
女人果斷揮手,止住了要上前替其清理毒瘤的夜狼。揚威、服眾,無人能替。手迅速摸向腿腕,瞬間一把寒光閃閃,鑲著寶石的匕首握于女人手中,嬌柔的身子輕盈跳起,面對撲來的壯漢不但不敝不躲,反而迎了上去。
寶寶,容許娘妄為這一次,你要乖乖的,一定要乖乖的,娘不會有事,你更不可以有事,血千葉心中默念,右手持匕,左手迅速摟起裙擺掖于腰間,腳下步子不停分毫。
狹路相逢,勇氣最先壓倒一切,快與那沖來的健壯男人沖到一起時,靈巧的女人一個急臥,地堂刀法直刺刀疤大腿動脈處,想不到女人會如此輕靈,更使出直攻下盤的古怪招式,刀疤來不及改變方向,手中大刀趕緊翻轉,掃向腿前阻隔匕首,其不知,女人變的更快,刀影剛閃出,女人手中的匕首已撤離,就地一個翻轉起身已站于刀疤身后,匕首朝其后背猛劃過去,若不是刀疤由于揮刀向前移動了身子,那背上的刀口會更深更長,不過,那瞬間破碎的衣服、翻開的皮肉,滲出來的鮮血,二當家的先勝一式。
“今天,我就一刀刀的放盡你身上的血!”陰冷的話刺骨刺心,持匕首之人好似魔剎一般奪命催魂。
此時,刀疤哪還有心思叫囂,未等消化背上的刺痛,女人似輕蛇般纏貼而來。
近身肉捕,匕首的優勢力度遠勝那米長的大刀,刀勢剛擺好,不等出擊,血千葉鉆的空子便朝刀疤的軟肋上刺去,左手右手嫻熟精練的倒換著匕首,出手便見血,刺破再尋下個空隙,下塊完全的皮肉,刀疤使十招,而女人卻能變幻出不下二十幾個刀法,在其身前身后,前胸大腿處遍地開花。
刀疤一身蠻力,招招硬式,而那嬌俏的女人,好似一條滑膩的魚,一條口溢巨毒的蛇,不停的游動撕咬著。血,真如血千葉所說,已泛濫開來,不再是滴于地面,而變成了流的甩的到處都是。
“死女人,死女人!”血與痛逼得刀疤發瘋,更讓其丟棄手中大刀,掄開雙拳朝女人的前胸以及小腹打開。
已額頭滲出汗珠的血千葉,頓然機靈,已經夠看的了,徹底激起了刀疤的獸性,對她沒什么好處。不知她這幅小身子柔韌度如何?不如腹中寶寶能否再經得住她那絕美更奪命甩轉,眼前沒時間給她細想,兩腳瞬間分開,狠狠踏地,順著刀疤拳頭砸來的方向,身子向后仰,越來越低,在拳頭馬上砸落到胸口時,以雙腿為重心,以腰為軸,嬌柔的身子來了一個近九十度向右甩轉,聽得女人啊的一聲,身子已起,腳下瞬移,雙手合力握匕,由刀疤第三塊脊骨開始,來了個后背大開膛。
一聲刺破忠義堂的慘叫,刀疤的后背鮮血直呲,搖晃著身子將正臉轉向血千葉,女人噬血陰冷的笑了起來,對了,很好,這就是她要的。
“去死吧!”狠冽的三個字未等落下,匕首刺入刀疤心窩,在那沉重的身子放低時,血千葉猛然拔出匕首,又是那個絕美的弧度,血柱從刀疤的咽喉處涌出。
沒有罵聲,沒有怒吼,只有撲通一聲悶響,結束了,結束了!
而在千里外的東旭,在那東旭第一樓,一頭滿身烈火的爆獅,將摘星閣幾乎全數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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