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未來時和過去時
“老板,要幾間上房。”那護衛模樣的人走到柜臺前,啪的扔出一錠銀子來。
見著銀子自然動心,老板又瞧了瞧云戰等人,隨后道:“這上房已經被這幾位客官包下了,不過后面有個后院,那里十分清凈。幾位客官要是覺得可以的話,請移步后院。”便是后院有自家人居住,為了賺錢,也得轟出來。這么大一錠銀子,不賺虧了。
那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隨后點點頭答應。
老板立即樂了,手快的收起那錠銀子,然后從柜臺后鉆出來,“來來來,小老兒給幾位帶路。”說著,帶領著他們往后院走。
往后院走要穿過廚房,他們一行人打從云戰等人的面前經過。
云戰面龐冷硬,雖是看著他們,但他那眼神兒那表情,就算是有心想挑事兒,也沒人敢搭碴兒,裝作看不見就是了。
整個過程,從他們進來再從廚房走出去,秦箏沒說過一句話,眼睛也直直的盯著那個小孩兒。而那小孩兒,似乎也一直在盯著秦箏,直到他被扶著離開,才收回視線。
看他們走開,這邊親衛開始上樓,云戰握住秦箏的手,卻發現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想什么呢?”垂眸看著她,她這一天下來都嘻嘻哈哈的,冷不丁的正色,還真是讓人不適應。
眨眨眼,秦箏仰頭看向云戰,驀地眉眼彎彎一笑,又恢復了正常。
果然,她這個樣子看著才順眼。
“那個小孩兒,好像挺不一樣的,大元帥你沒發現么?”往樓上走,秦箏一邊小聲道。
云戰略微沉吟,“受傷了。”
翻了翻眼睛,秦箏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受傷有什么稀奇的。我說的是,那小孩兒好像不是正常人。”
“你看見什么了?”云戰眉尾微揚,她這句不是正常人,可以有很多解釋。身份不正常,還有可能本身不正常,但后一項的可能性太低。畢竟這個世上,哪有那么多與眾不同的人。
“我在看他,他也在看我。”這就是不正常。
“你看見了什么?”走上樓梯,云戰問的還是這個。
“看到他在睡覺吃飯,那幾個人還叫他主子。而且,十分有幸的,我們馬上就要和他們同路了。”這就是她在短短的一分鐘內看到的,若是再給她一些時間,她能看到更多。
“如何斷定他是在像你看他一樣在看你呢?”盡管這話像一段繞口令,但是理解起來也不難。
“眼睛放空,可是視線緊緊抓住我,你說他是不是在看我啊?”秦箏斷定,這小孩兒不一般。盡管不知他身份,不知他遭受到了什么,可是確實不一般就是了。但想要知道他身份,也只是時間問題,給她機會她多看兩眼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認為,你們倆是一路人?”云戰明白了秦箏話中的重點。卻是覺得不太可能,想必還是因為段冉死了,她覺得自己一人孤單,就下意識的想要再來一個與她相同的人。
“是啊,大元帥,我發現你今兒怎么變笨了?”微微蹙眉看著他,秦箏無語,明明以前很聰明的。
云戰抬手覆在她頭上,揉了揉,然后帶著她走進房間,“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兒?別想了,沒準兒那小孩兒是個癡呆也說不定,就喜歡看人的時候兩眼放空。”
秦箏聽得翻白眼兒,什么跟什么呀,說人家是癡呆!
“不信算了,反正接下來的路上咱們也會時不時的碰見。到時你可別怪我沒提前提醒你,那個小孩兒,肯定不一樣。”一屁股坐在窗邊的圈椅上,秦箏雙臂環胸,顯得有些氣憤。以往她說什么云戰都信,偏偏這次和她唱反調,神經不正常。
云戰卻覺得興許是她神經不正常,段冉死了,看誰都與眾不同,尋找同類。
在籠子里關了一天的小白得以在晚上放風,一鉆出來,立馬撒歡的跑,整個二樓都歸它了。
房間門打開的,能瞧見它在走廊里來回的跑,簡直就是瘋了一般。
客棧的小二往樓上送水,剛走上樓梯,就瞧見一只巨大的白狗齜著牙站在樓梯口看著他,嚇得他腿一軟,瞬間從樓梯上咕嚕了下去,水灑了一地。
老板生氣,從柜臺里走出來剛要罵人,也瞧見了樓梯口的那只狗,瞬間睜大眼睛噤聲,這、、、這是狼?
“小白,回來。”秦箏懶洋洋的聲音在二樓響起,小白瞬時掉頭跑回去,樓下的小二和老板這才回過神兒,原來是二樓的客人養的。只不過,這是狼還是狗?都不太像,樣貌實在兇猛,那脖子上的毛跟獅子似的。
秦箏站在門口,瞧著小白跑過來,她微微彎身,她那嬌小的身影差不多就被小白整個擋住了。
“不許嚇唬人,這不是咱那一畝三分地兒隨你亂跑。若是別人拿你當野獸宰了,我可沒得辦法救你。”戳它的腦袋,這小東西也不生氣,伸出舌頭憨憨的樣子,與秦箏親近的不得了,它是真的知道誰是它的主人。
“行了,跑幾圈就回去吧,一會兒就把你的飯菜送去了,別著急。”在路上隨便的吃了些,估計它也沒吃爽。
小白扭了扭身子,然后在秦箏的下巴胸前蹭,那么大一坨,扭起來的樣子實在難看。
秦箏忍不住笑,也虧得身后有門框擋著,否則就被它蹭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好了好了,快滾蛋,被云戰看到你就沒命了。”用云戰嚇唬它,別說,還真挺好使。
小白起身離開,看來還真是怕云戰。
“又用我嚇唬你的狗?秦二,你可以換個人么?”云戰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來,他在洗澡,隨著他說話,還有水聲在響動。
秦箏樂不可支,“誰讓你長得嚇人啊,無論人還是動物,只要把你搬出來,沒有不好使的時候。”說著,關上門,她也擔心云戰會春光乍泄。
“這么對待我,心里很舒坦是不是?”屏風后,水汽飄出來,伴著云戰那好聽的聲音,讓人遐想連篇。
秦箏一步步轉悠過去,然后從屏風后探出腦袋,入眼的就是云戰寬闊的脊背。從上至下,她全部看了一圈,然后抿嘴笑,“云九,我要是不認識你的話,我這會兒肯定撲上去了。”
“現在你也可以撲上來。”背對著她,云戰的回話十分淡定,并且相當大方。
秦箏嘻嘻笑,“你就裝一下不行么?非得搞得那么不值錢。”走過去,秦箏抬手覆在他的腰間,緊繃繃的,這人身上沒一處柔軟的地方。
“是么?現在口味兒又變了。前幾天不是還說,我在假矜持假惺惺么?”這女人也是真難伺候,每天的心情幾十個轉彎兒,讓人摸不透。
說起這個秦箏就笑得不行,“我是讓你先假裝矜持一下,誰想你在演貞潔烈女。看你那樣子,我都想給你立個貞節牌坊了!往后走到哪兒,貞節牌坊就背到哪兒。”
抓住她放在他后腰上的手,云戰刷的轉過來,秦箏假意的瞇了瞇眼睛,然后開始低頭看。
瞧她那眼神兒,云戰有幾分不經意的得意,驀地一把抱起她,輕易的將她整個人撂倒,然后扔在了浴盆里。
秦箏大叫,全身被浸濕,掙扎著抱著他的大腿站起來,浸濕的長發粘在臉上,一瞬間變成落湯雞。
“云戰,你有病啊。把我放到你洗澡水里干嘛?”把她拽到水里她沒意見,可是這是他的洗澡水,真討厭。
云戰倒是很高興的樣子,將她臉上的發絲撥開,“這世上有多少人想用我的洗澡水都尋不到,你應該感覺很榮幸才對。”撥弄她的頭發,另一只手摟著她,兩人的身體緊貼一處。
秦箏不屑,“既然這樣,那你就攢著你的洗澡水,到時拿出去賣,看看能賣多少錢。要說有人想爬你的床我信,想用你洗澡水,太扯了。”
“你想爬么?”秦箏這么一說的話,云戰就更高興了。
“還用我親自爬?大元帥夜里少了我根本睡不著。”洋洋得意,她是無人可替代的。
如此自信,讓人嘆為觀止。
云戰動手慢慢的剝掉她濕了的衣服,不過眨眼間,兩人赤裎相見。抱住云戰的腰,秦箏乖乖的靠在他懷里,只有這個時候她才不會張牙舞爪,因為衣服被脫了。
“要繼續洗,還是回床上睡覺?”摸著散在她脊背上的濕發,云戰低聲問著,那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沙啞。
“回去睡覺,誰用你的洗澡水洗澡。”臉貼在他胸口,秦箏小聲的回答。
云戰就知是這樣,抱著秦箏從浴盆里出來,大步而行,幾步就走到了床上。
兩人上床,然后放下床幔,整個房間都因為他們倆人的動作升溫了。
不過,下一刻,床幔后,秦箏哎呀了一聲,之后她整個人從紗幔后鉆出來,一溜煙的跑走。
下一瞬跑回來,手腳利落的爬進床里,“忘了吃藥了,我要用事實證明,小桂這是被假郎中騙了。”原來是那個藥,這些天秦箏按時吃,一次沒落下。
云戰也任她折騰,那藥會不會有效果他不是很在意,只要她別吃壞了身體就成。
秦箏也是不信,但心底里,還是有個小聲音在說,或許有用呢?所以,每天按時吃,再每天與云戰做點運動,成不成就看老天了!
翌日,一大早,這客棧里的人是被撒歡兒的小白吵醒的,它獨自在一個房間里,幾乎拆了那間房。后來也不知它怎么弄的,將房間的后窗弄開了,然后順著二樓跳了下去。膽子大,動作也矯健,跳下去也沒受傷,完好無損,而且還嚇得住在后院中的人一大跳。
住在后院里的,就是昨晚那一行人,還有那個小孩兒。
小白自打出現,那十個護衛就都出來了,站在一個房間門口,刀劍都拔了出來,儼然這獒犬若是不軌,就動刀子的樣子。
這邊親衛隊聽到了動靜,趕緊下樓跑到后院去,叫小白過來,可小白不理會。它感覺到了那群人的敵意,也擺開了姿勢,脖子上的長毛都豎了起來,發出類似于咆哮的低音,它真的一點都不像狗,完全就是一個野獸。
“王妃,您快把小白叫回來,一會兒他們真動手了。”二樓走廊的窗口,顧尚文焦急道。雖然小白長得兇,可是它沒成年呢,它其實只是個孩子而已。
秦箏悠然自得,小白還從沒和這么多人打過仗呢。再說,小白也未必會輸啊,再多一倍的人它都不會懼怕。
“完了完了,小白徹底發怒了,這回拉不回來了。”顧尚文瞧著小白那樣子,是真的發火兒了。
“你看,那些人也開始害怕了,不會說話的野獸比人還要可怕。”秦箏很開心,也愈發覺得小白應該不是純種的獒犬,應當是獒犬與獅子或是其他的兇獸串種了,瞧它一生氣的時候,喉嚨里發出的那種聲音一點都不像獒犬。
就在秦箏看的開心顧尚文焦急的不行時,兩人肩上忽然多出一只手來,一個用力將他們倆都推到了一邊兒去。
“回來。”云戰一聲威懾力十足的聲音飄出去,那邊齜毛的小白立即蔫了。收起那欲攻擊的姿勢,然后轉身走回來,聽話無比。
秦箏靠在一邊翻白眼兒,“你讓它打一下試試嘛,看看到底誰厲害。”
“那些人已經害怕了,它也感覺到了。若真打起來,它會咬死人的。”這又不是西南,那些人也沒做錯什么。
秦箏眨眨眼,“咬人的話,還是算了。哪天帶它去山里轉轉,山里有野兔什么的,叫它先從抓兔子開始吧。”剛開始就咬人,確實不太好。
云戰垂眸看了她一眼,然后抬手在她腦門兒上戳了戳,也虧得小白只是一只狗,若真是個孩子,非得被她慣得上房揭瓦不可。
秦箏不知云戰想那么多,她只是單純的護短而已。
一早的風波平息了,眾人用早飯,之后上路。
上路了,小白就得又重回籠子里了,沒辦法,它長了一身的白毛,若是跟著隊伍跑一天,說不定成什么樣子了。
誠如昨天秦箏所說,在他們上路時,昨晚住進后院的那一行人也出來了。
那個小孩兒還是被扶著,但是他今天換了自己的衣服,而且梳洗了下,這小孩兒長得還挺俊。
他一出來,秦箏的視線就不由得投注過去,那小孩兒也看著她,倆人隔空相望。
秦箏微微瞇起眼睛,那小孩兒也是同樣的舉動,一大一小,引得兩隊人都停下了腳步看過來。
秦箏看他,自然是真的看,盡管她已經很久沒看人了,但這小孩兒不太一樣。
而那小孩兒,則是一副很專注的模樣,可明顯的,他的專注似乎也沒什么用處,之后顯得有些焦躁。
“主子?”他身邊的人注意到了他的異常,輕聲喚道。
小孩兒收回視線,最后又看了一眼秦箏,除卻焦躁,還有疑惑。
秦箏在片刻后也收回了視線,眉眼彎彎的笑了笑,然后走到云戰身邊,任他將她抱到馬背上。
那小孩兒也是在一個護衛的身前,看樣子還是很虛弱,靠著護衛,自己無法坐直身體。
秦箏學著他的樣子倚靠著身后的云戰,那小孩兒似乎明白了秦箏在學他,不由得繃起了臉。別說,這一擺出生氣的架勢來,還是挺像那么回事兒的,這小孩兒的家世應當不一般。
兩個隊伍出發,而且還是朝著同一個方向,似乎在有意的比拼速度,一直不相上下。
秦箏不斷的看向那小孩兒,而且瞧著那小孩兒有點生氣的樣子,她不由得擺出更得意的表情來,很氣人。
“還在看什么?”云戰在她身后,微微壓低了身子,貼在她耳邊低聲道。
“我想看看這孩子到底是誰家的,還沒看到呢。”正熱衷于與那小孩兒斗脾氣,她都無法集中注意力進入狀態看他了。實在太有意思了,小孩子果然可愛。
“看樣子,出身不凡。”云戰也是這樣認為的,這些護衛雖然算不上頂級的,但也絕對不差。而且,他們看起來不是官家的護衛,那么就應當是大燕哪個有錢人家的護衛。大燕有錢人家可是很多,十只手都數不過來。
“是吧,那小孩兒還挺有脾氣的,現在的小孩子果然難搞。”若是她有孩子,不知會不會有這么個難搞的脾氣。
她自己也沒發現,現在她總是有意無意的想自己的孩子。
時近晌午過半,在臨近一個小鎮的山包上,有一個茶棚就建在這里。供來往過路的人喝茶打尖兒,吃些東西補充體力。
隊伍不打算進鎮,所以就在這里停了下來。而那小孩兒的隊伍也停了下來,看來這兩個隊伍還真是不可避免的要‘纏纏綿綿’到天涯了。
兩個隊伍各自占據了茶棚的兩側,中間僅余下一個桌子。
秦箏坐在沒有陽光的地方,微微靠著云戰,然后視線穿過所有人去看那小孩兒。
小孩兒雖然是坐在護衛中間,但他一抬頭也看得到秦箏,倆人又開始隔空相望,簡直‘難舍難分’。
就在這時,茶棚里又來了新的客人,一行人騎著馬而來,在路過茶棚時忽然的勒馬,然后下馬直奔茶棚而來。
茶棚就剩下一張桌子了,他們大約十五六人,根本坐不下,其余幾個人就繞到了茶棚外,在那小孩兒他們的后面休息。
這很平常,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那小孩兒以及小孩兒身邊的人都有些緊張。
秦箏看著,然后不由得看向那幾個人,微微瞇起眼睛,很輕易的進入了狀態。
那小孩兒也在看那幾個人,眸子放空,也是被抽走了靈魂的模樣。
下一刻,秦箏恍然的收回視線,而那小孩兒則較為緊張,抓住他身邊一個護衛的手臂,無聲的在告訴他些什么。
“那伙人是來追他們的,抓那個小孩兒。這小孩兒肯定是不一般,大元帥,我得研究明白他。”這意思就是,得幫那個小孩兒。
“麻煩。”云戰是不想惹麻煩的,畢竟他身份在那兒,不能隨意的管閑事兒。
撅嘴,秦箏仰臉兒看著他,“不許拒絕我。”
“那乖乖的呆在我身邊。”垂眸看著她,云戰盡管是面無表情看起來有些嚇人,不過這是同意了。
秦箏點頭,這個很容易辦到嘛!
就在這邊談妥時,那邊茶棚的老板也將茶水送到了桌子上。
那最后一行人倒茶,卻好似故意的,將茶壺弄翻,帶著熱水滾到了地上。茶壺不結實,掉到地上瞬間碎了。
就在此時,那十幾個人瞬間起身亮出兵器,朝那小孩兒的人馬跳了過去。
小孩兒身邊的護衛抱著他快速撤開,其余護衛一擁而上,兩伙人瞬間打起來。茶棚的老板嚇得連滾帶爬的跑開,經營這小茶棚這么多年,還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
這邊,云戰攬著秦箏退出茶棚,一個眼神兒出去,親衛隊起身,跳入戰圈。
顧尚文也一直緊跟在云戰和秦箏身邊,他不會武功,可得離這場合遠點兒,否則會傷著他。
云戰抱著攬著秦箏退到大道上,那邊茶棚已經被毀的差不多了,桌椅盡碎,亂成一團。
退到路的另一面,秦箏雙腳落地,四處尋找了一番,在身后的小樹林里瞧見了那小孩兒。一個護衛正在他身邊,看樣子是打算見勢不好就帶他逃走。
秦箏拽著云戰朝那邊指了指,云戰看了一眼,然后帶著她走了進去。顧尚文趕緊跟上,這時候可不能掉隊。
瞧著秦箏過來,那小孩兒的視線從茶棚里轉了過來,雖然還有點緊張,不過已經好了很多了。
“謝謝幾位的出手相助。”那護衛拱手抱拳,對于云戰能幫助他們,他們還是很感謝的。而且,有云戰的親衛加入,兩方在人數上有了巨大的懸殊,那伙人已經開始退了。
“客氣什么,小事一樁。”云戰沒回答,秦箏就代替了。笑瞇瞇的說完,然后蹲下,饒有興味兒的看著那小孩兒。
那小孩兒也看著她,倆人隔空相望的看了那么久,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對方。
“放心吧,他們不會抓到你的,馬上就要逃走了。”安慰他,秦箏覺得這小孩兒的本領和她應該不是一路,否則那么緊張干嗎?可是,他也是用那失魂的樣子看人,不知在看什么?有讀心術么?
“他們沖我來的,還有另外一伙人,雖然暫時分開了,但應當馬上就會來接應。”小孩兒說話了,雖然還是童稚的聲線,可語氣完全不是小孩兒啊,老成的很。
秦箏微微睜大眼睛,“你看見的?”
“你沒看見?”小孩兒反問,也很疑惑的樣子。
秦箏眨眨眼,然后扭頭看了一眼云戰,隨后道:“我看見他們會逃跑,而且,以為咱們是一伙的。”
小孩兒似乎明白了什么,“我看見他們是來抓我的,分成了兩伙,一伙進鎮了。”他看到的,是過去時。
秦箏十分之驚訝,他看到的是過去?她看到的是未來呀!
扭頭看向云戰,秦箏用眼神告訴他,她的猜測沒有錯,這小孩兒不一樣。
云戰眉峰微蹙,沒想到這世上真的還有這種身有異能的人。不過幸好,這個是個小孩兒!
“別緊張,我看你能活很久,死不了。”秦箏安慰,這種直白的安慰最有效了。
小孩兒有些許疑慮,不過最后還是點點頭,相比較身邊的護衛,他信秦箏卻是很快,而且是毫無理由的信。
茶棚里的戰爭結束,那伙人死了一個,其余人有的負傷,快速上馬逃走了。
這結果和秦箏說的一樣,那小孩兒看向秦箏的眼神兒也明顯不一樣了,她看到的是未來,而且很準。
茶棚被徹底毀了,而且是毀的徹底,那小孩兒的一個護衛給扔了一錠銀子,這些完全可以彌補損失。看得出,他們完全不差錢。
經過一場戰斗,這一路上在較勁的兩伙人也明顯友好了起來。男人之間的友誼很簡單,一起戰斗過,那就是朋友了。
秦箏不管別人,只是和那小孩兒深感惺惺相惜,果然又讓她遇上了。這世上,不止她一個身有異能的人。
云戰沒任何的不愉,因為這是一個小孩兒,不會是第二個段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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