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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47章 總算是開口了


  “殿主你怎么樣?”

  面對強勢的夜絕塵,整個大殿再一次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靜,似乎連心跳,呼吸的聲音都消失了。

  各種各樣的表情在他們的臉上還來不及收回,而夜絕塵仿佛沒有察覺到他們眼中對他一閃即逝的殺意,漆黑的眸子里流光溢彩,很是令人著迷。

  三大殿之一的云霧殿殿主,竟然只在戰王夜絕塵的手中險險過了五十個回合,且只有防守之力,毫無進攻之能。

  招招式式都受制于人,根本就完全不是夜絕塵的對手。

  有想過要對夜絕塵出手,但最終卻沒有出手的人,不禁紛紛感到慶幸。

  慶幸他們沒有魯莽,冒然出手,否則現在顏面掃地的人就換成了他們。

  槍打出頭鳥,這話果真不假。

  牧游整個淪為了夜絕塵在內域殺雞儆猴,樹立威望的踏腳石,而狼狽落敗的某人,壓根還完全不知情。

  血月城的人,因著體質的原因,他們能走的路大致分為三種。

  一種,要么會醫,會毒;一種則是武修,以自身的實力奠定自己的地位與名望;還有一種便是成為馴獸師,號令百獸。

  寒雪殿,飄渺殿,云霧殿,在血月城占據著很是重要的地位,非一般人能接觸到三殿的核心。然而,歷代三殿的繼承人,卻有著一個共同的特征。

  那便是,每一代三殿的繼承人,都必須是雙修。

  因此,細數歷代三殿的繼承人,無一例外都是要相貌有相貌,要才情有才情的人,天資自是要比一般人聰慧那么幾分。

  說不清是緣分還是巧合,三殿的每一任繼承人所要求的雙修其中之一便是——武修。

  要想掌管好一方龐大的勢力,光是會文不行,還必須得會武。

  正如夜絕塵輕吐出口的冰冷話語:誰的拳頭硬就聽誰的。

  技不如人,怨不得天,怨不得地,更怨不得人。

  怪只怪,誰叫自己技不如人呢?

  “死不了……”牧游慘白著一張臉,只覺渾身都如針扎一般的刺疼,借著貼身隨從的力量,他才勉強脫離了地面,雙腿虛軟的站了起來。

  想他牧游自入云霧殿,被上一任殿主收為關門弟子之后,他的人生可謂是順風又順水,從未受過如此大的欺辱。

  繼承云霧殿殿主之位以后,排著隊巴結他的人,牧游見了不少,敢這么肆無忌憚,毫不留情打他的,卻是一個也沒見過。

  哪怕是東方霧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也斷然不敢如此不給他面子。

  “殿…殿殿主,你的臉色好蒼白,真…真的沒事嗎?”穿著灰色袍子的隨從一臉的擔憂與凝重,也著實被夜絕塵給嚇得不輕。

  別人或許不知道,他作為牧游的貼身隨侍可是相當清楚的。

  其他兩殿的殿主都是雙修并不奇怪,七大世家近些年也的確出了不少有天賦的年輕人,然而他家殿主可算得上是三修。

  武修,醫,毒,三修同時進行,雖以毒術最為厲害,武與醫卻也并不遜色多少。

  城民只知云霧殿殿主是雙修,不但武技驚人,醫術也險有人能出其右,卻是不知牧游最厲害的其實是——毒術。

  牧游是個用毒的高手,而使毒的最高境界就是,讓敵人壓根不知道你對他下了毒。

  也許在場所有人都沒有瞧見牧游對夜絕塵下毒的那一瞬間,可他瞧見了,就那么短短的一瞬間,牧游真的出了手。

  然后,便注定牧游‘杯具’了。

  夜絕塵其實一點兒也不想幫東方霧對付他的敵人,誰讓牧游打紅了眼,竟然下三濫的想要毒死夜絕塵,也不怪夜絕塵最后對他下了狠手。

  沒直接要了牧游的命,并非出于什么謀劃,而是某王真的不想憑白無故的幫東方霧解決一個棘手的麻煩。

  他討厭東方霧都來不及,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幫他的忙。

  天知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夜絕塵最討厭,最想揍的人,那一定就是東方霧。

  雖然某東方是躺著,站著都中槍,誰讓他叫什么不好,偏要叫‘東方霧’,長什么模樣不好,偏生要長得跟伊心染的‘前未婚夫’一模一樣。

  刻意將那個‘前’字咬得極重,可見夜絕塵是有多么的不爽那個前婚未夫的存在了。

  哪怕心里明知道伊心染跟那人之間,其實牽扯不多,更甚者沒啥關系,但他就是嫉妒了,醋了。

  畢竟,他都沒有機會成為伊心染的未夫婚,不是么?

  別的人,又怎么可以。

  只是閑閑坐在主位上,適時配合表演一下的某東方,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某王給掂記上了。

  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咳咳…。咳…。”牧游紅著眼回頭,狠狠的瞪了灰衣隨從一眼,他自己身上的傷有多重,他心如明鏡,用不著一再提醒他。

  他的武功是三個殿主里面最好的,其他兩殿殿主都是他的手下敗將,可就是他這樣的,竟然連在夜絕塵的手中走過五十回合都不行。

  不是他的恥辱是什么。

  最讓一向愛惜自己面子的牧游無法接受的是,是他被夜絕塵當著寒雪殿,飄渺殿殿主的面,以絕對的優勢打敗了他,讓他頃刻之間,顏面掃地,威信全無。

  心下一激動,之前強行壓下的那心火,則是猶如雨后春筍般,‘騰騰般,‘騰騰騰’的往上漲,攪得本就受了嚴重內傷的他,又是一陣控制不住的血氣翻騰,接連又是狠狠的噴出幾口血來。

  頓時,原就蒼白如紙的臉色,此時更是慘白得厲害,瞧不見一絲的血色,印堂竟然漸漸呈現出死灰色。

  死灰色?

  伊心染微微挑了挑眉,詢問的目光掃向老神在在,仿佛什么事也不在意的夜絕塵,眼里帶著幾分疑惑。

  據她了解,對于要做一場戲,助東方霧一臂之力,某王都是黑了臉一個時辰,好說歹說他才勉強同意的,怎么就突然改變了主意。

  竟然主動要為東方霧除去一個強勁的對手?

  想不通,想不明白,誰說女人心似往大海里撈根針的,她覺得男人心才深四海,捉磨不透呢。

  “他對為夫下毒,為夫只是小小的回敬他一下罷了。”從頭到尾夜絕塵就沒施舍過一個眼神給牧游,不是他自負,而是他的實力擺在那里。

  倘若某天,待他真正達到真陽決的最后一層,夜絕塵有理由相信,放眼天下再難尋敵手。

  與人對戰,他最是不屑那些用毒之人。

  牧游下毒的舉動,算是踢到鐵板了。

  “原來如此。”伊心染了然的點了點頭,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下巴,她就說他是不可能突然轉性的。

  敢情是有人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存心找抽來著,活該。

  別人眼里的夜絕塵是什么模樣,伊心染沒興趣知道,她只知道,她家男人不但小心眼,還特別記仇,最要命的是有仇必報,絕不手軟。

  “他看起來很虛弱,早知道就下手輕一點了。”夜絕塵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整個身體都倚在灰衣隨從身上,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昏倒的牧游,沒想到他那么不經打。

  要是他就這么死了,那豈不是白白便宜了東方霧那個可惡的家伙。

  “你下的什么毒?”將自己埋在心底最大的秘密告訴夜絕塵之后,她的心結隨之解開,看東方霧倒也沒有最初時那樣的不順眼了。

  一切都過去了,她沒必要鉆牛角尖。

  其實,她倒要感謝感謝那個用杯子砸她的大肚皮女人,還有她那個‘未夫婚’,要不是有他們那檔子事兒,她不會來到這里,不會遇到夜絕塵,更不會真正的懂得什么是愛情。

  以前,她會怨。

  現在,她更多的是感激。

  不管她靈魂所占據的這具身體,肩上究竟背負著怎樣的使命,而她又將付出些什么,這一切的一切都遠沒有夜絕塵重要。

  只要有他,此生足矣。

  “不知道。”

  聞言,伊心染滿頭黑線,嘴角抽了抽,她以前怎么沒覺得她家男人這么幼稚。

  不過,幼稚得挺可愛的。

  瞧瞧他這牛角尖鉆得……連她都要暴走了有木有啊,太木有安全感了吧!

  還是說,她說的話太沒有信服力?

  “他用的什么毒對付我,我就怎么還給他了。”夜絕塵不屑使毒,卻并不代表他能允許別人以他用毒,既然有膽用,就得有膽承擔后果。

  牧游對他下的毒是什么他不知道,不過牧游竟然是使毒的人,相信不會缺解藥。

  只不過,若是不趕快離開城主府,及時服下解藥,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的命。

  “你會把他氣死的。”伊心染抿了抿唇,沒再多說什么,微微半瞌著瞇子,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夜絕塵跟牧游交手的時候,她也有察覺到異常,卻是不知牧游要對夜絕塵用毒,若是知道,估計她會第一個就了結了他。

  任何時候,伊心染對夜絕塵都是全然相信的,她堅信全世界的人都有可能拋棄她,但他不會,永遠都不會。

  假如沒有制勝的把握,夜絕塵也不會表現得那么輕松,他可是很在意自己那條命的。

  “死不死的,不關為夫的事。”

  “呵呵。”

  悄悄握住他的手,伊心染笑得張揚而恣意,不知不覺愛又深了那么許多。

  要是這個男人少愛她幾分,或許就不會那么患得患失,不惜一切代價只想緊緊的握住。

  要是她將她對他的愛表現得更明顯一些,或許他就多了很多安全感,不會表現得那么的孩子氣。

  她愛著夜絕塵,用她的生命在愛著他,可卻仍然覺得不夠,比不得他愛她的多。

  有時候伊心染禁不住會問自己,是不是最先表露出自己愛意的那個人,命中注定要比后表露出來的那個人,永遠的多幾分。

  “閉嘴。”黑著臉,啞著聲,牧游需要極力控制自己才能忍住再一次沖向夜絕塵的沖動,袖中的雙手因為太過用力,青筋一條條的凸顯出來,甚是駭人。

  他覺得自己在夜絕塵的面前,毫無秘密可言。

  向夜絕塵下毒的時候,他很有自信沒人瞧見,然而此刻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不對勁,那毒沒下到夜絕塵的身上,反而神不知鬼不覺的下到了自己的身上。

  霎時,牧游驚出一身的冷汗。

  他沒有時間去思考夜絕塵為什么放過他,也沒時間去猜測其中有什么陰謀,他只知道要是不快點服下解藥,他將死得有多凄慘。

  喝退自己的隨從之后,牧游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印堂處的死灰色開始朝著四周擴散,毒素在悄然增長,“城主,本殿跟戰王比武敗了,技不如人傷及了肺腑,這接風宴怕是呆不了了,便先行一步,改日再到城主府叨擾。”

  不等東方霧回答,牧游便轉身,任由自己的幾個隨從扶著快步離開。

  那神情,那模樣,的確是受了重傷的樣子,不似做假。

  同樣也是牧游這句言不由心的話,將逍遙堂上其他被夜絕塵震住的眾人緩過了神來,目光不再是看著夜絕塵,而是不約而同的看向了主位之上的東方霧。

  他們只顧著想要如何如何趕走夜絕塵伊心染一行人,倒是忘了在他們的身后還坐著一只會吃人的老虎。

  東方霧是誰,豈是那么容易忽悠的人。

  怕只怕今晚,他們都要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了。

  眾人面笑心不笑,皮笑肉不笑,對上東方霧似笑非笑的俊臉,后背寒意斗升,一顆心七上八下,拔涼拔涼的。

  “父親,東方月沖撞了戰王妃,不知父親對戰王的處理方式可有別的意見?”

  在東方月的心目中,不曾將他當成是哥哥,那他又何必在意那么一個妹妹。

  沒了就沒了。

  處理之前東方霧不出聲,現在人都已經死了才開口,擺明著是要跟東方信宣戰了么?

  “我沒意見。”東方信凌厲的目光掃向東方霧,父子兩人的眼神較量,最終還是以東方霧取勝而收場。

  孽子,敢這般羞辱于他,他非收拾他不可。

  “既然父親沒意見,這事兒就到此為止,任何人不得再提起。”

  一城之主的威儀此時展露無遺,高高在上的東方霧讓人不敢輕易的直視。

  當然,這其中的人可不包括她跟夜絕塵,以至于時常跟隨在他們夫妻兩人身邊的人都沒多大的感覺。

  “云霧殿殿主與戰王切磋武藝,的確是份外的精彩,要是大家誰有興趣,不妨都可以站到中間來,想挑戰誰都可以,大家以武會友,也不失為一段流傳后世的佳話。”

  全然當作沒瞧見底下眾人又青又白的臉色,東方霧半天沒出聲了,現在說得還挺痛快。

  “來人。”

  青衣一個眼色使下去,很快就從殿外魚貫而入許多的奴才婢女。

  “趕緊的收拾一下。”

  “是,城主。”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整個逍遙堂被清理得干干凈凈,絲毫看不出之前這里發生了什么。

  “戰王,戰王妃他們是本城主請來的尊貴的客人,大家要是給本城主這個面子,還都請入坐。”直接無視那些人臉上來不及隱去的神色,東方霧沉聲又道:“本城主宣布,接風宴現在正式開始。”

  他的話說得極快,根本不給人拒絕的機會,讓得那些本想退場的人,不得不暫時收起自個兒的心思,不怕一個不仔細火又燒到自己的身上。

  東方霧能在城主之位上坐這么多年,威信還是很足的,至少沒人敢當著他的面,搏了他的面子。

  青衣會意,眸中笑意閃掠,揚聲道:“歌舞起,上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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