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當?shù)?下
白琉璃很虛弱,心很疼,百里云鷲卻笑得如孩子般澄澈開心,穩(wěn)婆忙著幫白琉璃清理,把他先攆到堂屋,百里云鷲極其小心翼翼地抱著皺巴巴的孩子,僵硬小心地移動每一步,到了堂屋才發(fā)現(xiàn)他忘了把前幾天剛給娃娃做好的木頭小床搬出去,想再進屋拖床出來也不是,不拖的話他就這么抱著孩子也不能給孩子擦身子,于是便站到堂屋門口揚聲喊了暗夜一聲。
沒辦法,他不敢抱著懷里這個皺巴巴的小家伙出了堂屋,生怕外邊已有些寒意的秋風把她給涼了。
呆在自己屋里照顧新生兒的新手爹暗夜乍一聽到百里云鷲的聲音,嚇了一跳,因為從他們跟在百里云鷲身邊開始,從沒聽到他大聲說過一句話,即便聲音凌厲,也是低低冷冷的,更別說聽到他喊話,而現(xiàn)下百里云鷲的聲音就是喊著傳到了他的耳里,如何能不讓他驚訝。
暗月將孩子抱過來,催暗夜快去看看爺是不是有什么要幫忙的,暗夜應了聲,連忙出屋了。
這個院子住著的統(tǒng)共就四個人,兩個男人,兩個女人,如今兩個女人在同一個夜里生產,穩(wěn)婆又忙著給兩個女人接生處理,兩個什么經驗都沒有的大男人只能手忙腳亂地自尋竅門,好在暗夜方才還在暗月的指點下清洗了孩子,多少比百里云鷲強一點。
“爺,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暗夜看著百里云鷲抱著孩子的僵硬模樣,不由笑了,心想著爺這模樣比他還要僵硬緊張。
“女娃娃。”百里云鷲自聽到穩(wěn)婆說生了之后眼里的笑意就沒有褪下過,現(xiàn)下低頭看著懷中仍在嗚嗚哭著的小娃娃,笑得自豪道,“如何,是否比你那小猴子漂亮?”
“……”暗夜看著百里云鷲懷里那個因為有些難產渾身除了有血絲外還紅中帶著絳紫色的皺巴巴小小姐,除了比他兒子小些之外,他實在看不出有什么差別,一向不知說假話的暗夜只老實道,“爺,我覺得都長一樣,而且,這男娃娃和女娃娃,不能比吧?”
“我看你是不想承認你兒子沒我女兒漂亮。”百里云鷲小心翼翼地搖了搖僵硬的手臂,笑得眼角彎彎。
“……”暗夜覺得,不僅是懷了身子的女人不講理,當了女娃娃的爹的男人也不講理,“爺,先別比了,先給小小姐洗洗身子吧?”
“對對對,先洗洗。”百里云鷲這才手忙腳亂地在暗夜的幫忙下把他的小小女兒認認真真又小心非常地洗凈了,而后裹到了厚厚的碎花襁褓里。
穩(wěn)婆幫白琉璃清理完畢從里屋出來時百里云鷲正將已然由嗚嗚大哭轉為嚶嚶細咽的小女娃重新抱在懷里,穩(wěn)婆正要與他交代些什么,他卻已經大步沖進了里屋,讓穩(wěn)婆十分地無奈:“這后生!就不能先聽我老婆子說幾句!?毛毛躁躁,都沒個當?shù)哪樱 ?br />
“前輩您別生氣,爺太緊張夫人了,還請您原諒,來,您先坐,先喝杯熱茶。”百里云鷲跑了,只能由暗夜做這善后的人,于是暗夜就硬著頭皮聽了穩(wěn)婆對他與百里云鷲的一頓數(shù)落加一頓訓斥再加一頓叮囑,暗夜一邊聽一邊感慨這前輩忙了一宿沒休息居然還這么有精神……
穩(wěn)婆訓夠了也交代完了,又喝了一杯熱茶,起身便要走了,暗夜連忙起身相送,不忘將之前抽得的空當準備的酬銀交給穩(wěn)婆,酬銀有些多,提在手里有些沉甸甸的,穩(wěn)婆非但不高興,反是橫了臉,又罵了暗夜,“你這后生,當我老婆子是來訛銀錢的嗎!?我收一小半,剩下的拿回去給你們的媳婦兒好好補身子。”
穩(wěn)婆拿了自己該拿的銀子,白了暗夜一眼徑自走了,在臨出門前把暗夜喝住了,“行了不用送了,有這閑空趕緊回去照顧你媳婦兒和孩子,還有,一定要記著我叮囑的要注意的事,別忘了轉告那個比你還毛躁的后生。”
“一定記得,一定記得,前輩走好。”暗夜連連點頭。
“老婆子身子還硬朗得很,必須走得好!”穩(wěn)婆用力哼了一聲,走了。
“……”
白琉璃處。
屋子里還彌漫著血腥之氣,白琉璃輕闔著眼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呼吸很輕,似乎睡著了。
然當百里云鷲抱著孩子沖進屋子的那一剎那,白琉璃便緩緩睜開了眼,百里云鷲眸中的笑意立刻黯淡了下來,聲音有些慌亂,“吵醒琉璃了?”
“沒有,我沒有睡著。”白琉璃揚起嘴角溫和一笑,雙手撐著床面要坐起身,百里云鷲連忙將懷里的小娃娃放到她枕邊,扶住她讓她靠著背后軟厚的枕頭半躺著,而后才將已經哭得無力偶爾嚶嚶兩聲的小娃娃遞到她懷里。
當白琉璃將那小小軟軟的娃娃抱在懷里時,她覺得自己整顆心都酥了,或許是聞到了母親身上的味道,小家伙輕輕地動了動鼻子,才半個巴掌大的小臉想要往白琉璃身上湊,百里云鷲看得好奇,問道:“她這是想要做什么?”
“應該是餓了。”白琉璃搖了搖自己的手臂,笑得慈愛。
百里云鷲立刻從床沿上蹦起來,“那我去做吃的。”
白琉璃立馬拉住他的手,好笑道:“呆子,她這么小,哪能吃得下我們吃的那些東西。”
“那她吃什么?”百里云鷲蹙起了眉。
“呆子,你說呢?”白琉璃在他手心輕輕掐了一把,拉著他重新在床沿上坐下,“坐著就好。”
而后,百里云鷲看見白琉璃解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她飽滿的雪白,隨之墊著小娃娃的腦袋將她的嘴湊近那飽滿的尖端,小家伙立刻無師自通地將那尖端含到了嘴里,依舊閉著眼兀自吮吸了起來,百里云鷲這才恍然大悟,他總覺得琉璃那兒變大了,原來是這般用處。
小家伙吃著奶,百里云鷲則認認真真地看著,眼里沒有雜念,只像個認真學習的孩子,白琉璃看看懷里的小家伙,又看看百里云鷲,即便是才剛生出的小嬰兒,而且因為不足月而小了不少,可她還是從小家伙的五官里看到了百里云鷲的模樣,這讓她覺得整顆心都暖暖的。
直到聽到小家伙打了個飽嗝,白琉璃才將她從自己胸前移開,百里云鷲看到她小小的嘴邊流出奶白的乳汁,連忙拿過放在床頭的帕子去蘸,眉眼中除了認真細心的模樣,便是開心。
白琉璃拉好衣襟,輕輕拍著小家伙的背,飽肚的小家伙打了幾個嗝之后竟又開始嚶嚶地哭,兩條小小的腿直蹬,握成小拳頭的小手也亂動,小腦袋挪來挪去,任白琉璃怎么輕拍她的背柔聲哄她都沒有用,白琉璃有些無奈,百里云鷲則緊張又心疼,白琉璃便將小家伙往他面前一遞,無奈道:“你試試。”
百里云鷲立刻伸出雙手,動作笨拙地將小家伙抱到了自己懷里,奇怪的是,那在白琉璃懷里嚶嚶哭個不停的小家伙一到了百里云鷲懷里只嚶嚶了兩聲便安靜了下來,動了動腦袋靠著百里云鷲的臂彎睡了去。
百里云鷲安心地笑了,白琉璃卻不樂意了,哼聲道:“憑什么我拼死拼活生的孩子才一生下來竟然就只跟你這個呆子親。”
“因為是我女兒啊。”百里云鷲笑著曲起食指在小家伙小小的臉蛋上摩挲了一下,軟軟嫩嫩的觸感令他的心都變得暖融融的。
自成婚以來,百里云鷲從不會與白琉璃對著說任何一句話,白琉璃說什么便是什么,現(xiàn)下卻是不自覺地冒出這么一句,說完以后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抬頭看白琉璃,卻只見白琉璃只是笑吟吟地看著他,問:“百里云鷲,你喜歡女孩兒么?”
“為何不喜歡?”百里云鷲不解,他們的女兒這么可人,他疼愛都來不及,為何不喜歡?
“你們這些思想死板的古人,不都是重男輕女的多?”白琉璃也抬起手輕輕摩挲著小娃娃軟嫩的小臉頰。
“思想死板?重男輕女?”百里云鷲咀嚼著白琉璃的話,雖然對于死板這個詞他不能完全理解,但他知絕對不會有什么好的意思,便看著白琉璃的眼睛認真嚴肅道,“別人或許是,可只要是我們的孩子,不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都喜歡,我都疼愛。”
百里云鷲認真嚴肅的模樣讓白琉璃笑出了聲,湊到他面前在他右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笑道:“知道你不管男娃娃還是女娃娃都會喜歡,試試你而已,怎么如此認真。”
“怕琉璃不開心。”百里云鷲如實道。
白琉璃心一緊,抬手就要去取下百里云鷲左臉上的半邊面具,百里云鷲卻將臉別開,白琉璃眼神一冷,百里云鷲便輕嘆一口氣,將臉湊到她手邊,白琉璃立刻將他的半邊面具取了下來。
血已經干涸,暗褐色的符紋色澤本已經淡去了很多很多,如今在已然干涸的血跡下顏色竟又變深了,白琉璃拿著面具的手輕輕發(fā)抖,緊緊咬住了下唇。
已經過了施針的時間了……雖然她知道在她生孩子時看到他下巴下的血時就已經過了時間……
白琉璃將頭靠到了百里云鷲肩膀上,百里云鷲雙手抱著孩子不敢抽手摟住白琉璃,只能緊張地安慰她道:“琉璃別難過,不疼的,真的,不疼的。”
白琉璃沒有說話,百里云鷲便用下巴輕輕摩挲著她的頭頂,“真的不疼的,哎……”
半晌,白琉璃才離開百里云鷲的肩膀,神情認真地看著在百里云鷲臂彎里睡得香甜的小家伙,道:“小家伙,日后你若是不對你爹爹好,我便不要你了。”
“……”百里云鷲愣了愣,而后有些好笑道,“琉璃,她才剛出生。”
白琉璃沒搭理他,百里云鷲搖了搖手臂,白琉璃看著那點點大的小家伙,問道:“呆子,可有給孩子想過名字?”
“想了,早幾個月前就已經想好了,沒有告訴琉璃而已。”百里云鷲笑得異常溫柔,“女兒叫云鷺,百里云鷺。”
------題外話------
百里云鷺,好聽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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