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離開
兩人聞言頓時沉默,誰也沒有再看誰一眼,分頭沉默下車,
……
元晰心口發(fā)悶的靠在椅子上,看著下面的人:“謹恂,認為派這兩位擔(dān)任欽差合適嗎?”
元謹恂恭手:“回皇上,相爺多次應(yīng)對圣國重大天災(zāi),對此有豐富的經(jīng)驗,更對一路行進個省份所有了解,兒臣相信相爺再次處理此事的能力。”
元晰微不可查的頷首,在經(jīng)過昨天回敬眾臣后,依然沒有大包大攬,沒有急功近利,沒有盲目彰顯自己的優(yōu)異,是個沉得住氣的:“就按你和衡政商議的辦,行了,你下去頒旨,留衡政跟陪朕下盤棋。”
“是,皇上,兒臣告辭。”元謹恂眼皮都沒眨一下,三步退去。
元晰一時間更加頭疼,被如此干脆的離開,弄的有些措手不及,元謹恂不是該磨蹭一會,等他訓(xùn)斥一番才不甘心的退下?
……
夜衡政看眼桌上的棋盤,落子一如既往的沉穩(wěn),神色也往常無異。
元晰望著棋盤上隱隱露出敗勢的己方毫不意外:“覺得永平王是個怎樣的人?”
夜衡政再次落下一子,側(cè)在一旁的身子幾乎未動,淡藍金邊的盛裝,襯得他越加沉穩(wěn):“明睿。”
元晰老臉一沉褶子皺在一起:“就這點?”然后落下一子等不到回答后,嘆口氣:“永壽王呢?”
夜衡政依舊未動,落子從容:“聰慧。”
元晰老臉又是一沉,沉的更加難看,夸獎的話聽少了,龍顏不悅;貶低自家兒子的話像小孩子一樣聰慧的話聽了同樣龍顏不悅,元晰忍著脾氣,繼續(xù)問:“永樂王呢?”
夜衡政落子的手思索了一下,有力的手腕帶著金邊的袖口從容落下:“驕陽似火。”
元晰聞言一怔,繼而哈哈大笑,可不是嗎,這就是他目前待選的三個孩子,不,本來有四個,也是最令他最看好的一個,雖然手段陰狠,但心思慎密沉穩(wěn),相比永壽王被臣子們當孩子騙。
他更樂意看到臣子們面對永安王時,小心謹慎中帶著懼怕的成分。
可……元晰不甘心的落下黑子,他還是殺了他,一個陰狠有余對民更狠對官員維護的儲君是滅國的征兆,所以他絕對不能容忍永安王把貢院當手里的棋子王。
當永安王消失,永平王走入他的視線,不可否認他有種絕望地豁然重生的明朗和頓悟,這個孩子不言無語的存在二十多年,軍功、政功被搶無數(shù)。
但拜見他時那份心不在焉中的輕描淡寫,讓他也思索了很久他的用心。
后來證明不單他要思考,整個朝中誰敢對他不敬,他雖沒有軍中高職,沒有官場一品之位,但所有的功績擺在哪里,一一翻出來足夠令所有人震驚。
反而這種沉默后的爆發(fā),更令人無法琢磨此人竟然如同空氣般存在了這么多年。
但他又不軟弱可欺,一個能領(lǐng)軍攻下十二州退敵八千里的戰(zhàn)王,一個能不動聲色摧毀整個北海官場圈的小縣令,誰敢說他心無城府。
而元謹恂眼里的淡然不是走投無路后的放棄而是不在意時,誰敢對他試探,截至目前為止就是王家也不敢與永平王太多接觸。
大概除了不長腦子的林重陽,誰也不敢肆無忌憚的以永平王背后勢力自比。
元晰這樣一想,表情驟然有些緩和還有些與有榮焉,大皇子對下面臣子的包容,對人的寬和與震懾都符合他心里的不二人選,又能讓夜衡政給出如此高的評價更是與有榮焉。
夜衡政突然收起白子。
元晰臉上愉悅的表情一僵,心想,夜衡政還是一樣不留情面啊:“行了,大過年陪朕下棋,也怪無趣的,退下吧。”
夜衡政起身,身姿筆直:“微臣能陪皇上下棋,是臣子的榮幸,微臣告辭。”
元晰揮揮手,看著夜衡政離開后,突然有些百感交集,曾經(jīng)他也這樣年輕,一盤棋的跪坐后也能腳步未頓,可現(xiàn)在他竟然動都不能動一下。
元晰苦笑一下,也懶得動了,直接緩慢憂心的開口:“夜衡政跟大皇子關(guān)系似乎不太好?”從天門到這里怎么也有一炷香的時間,兩人竟然沒有任何交流?真是令人摸不到脈的‘年輕’‘無知’!
他們不覺得該趁機探尋一下底線,了解一下脾氣?增進一下‘感情’?
應(yīng)公公呵呵一笑:“回皇上,大皇子是知道夜相正直不用接觸,也會很公正的說一些話。”比如剛才,不是也沒有偏移的在說事實。
元晰也只能這么想了,等他歸天了,這圣國還不是他們的,隨他們折騰去吧:“但愿他會知道夜衡政的價值……”又不會被反壓制。
臣子與君主永遠是,你強我弱的關(guān)系,希望元謹恂不要令他失望,夜衡政這個人不是好駕馭的——
……
遲了很久的夜衡政在距離永平王府還有一條街的官場大道上,堵住了頒完旨準備回府的元謹恂。
夜衡政什么話都沒說,陰沉著臉跳上去,一拳打在元謹恂臉上:什么叫昨晚在一起!你個混蛋!
元謹恂立即回神,反手一拳揮過去,什么兄弟情誼!?都是猜想罷了!知道林逸衣是永平王妃后還來他這里讓他放棄!這就是兄弟?!這就是這么多年的感情!
隨意、紀道分別握住馬車的韁繩,平穩(wěn)的脫離了本來的路線,繼續(xù)向前。
馬車劇烈的碰撞這,不是夜衡政把元謹恂甩在車身上,就是元謹恂要把夜衡政從窗口扔出去!
無論是誰心里都憋著一團無法宣泄的怒火。
“你要是男人就放手!別忘了皇上今天對你的看中!是誰換來的!忘恩負義!”夜衡政一拳打在元謹恂肚子上。
元謹恂瞬間擋住他的拳,目光憤怒,頓時原路反擊:“夜衡政!搶別人的東西很過癮是不是!”
夜衡政側(cè)身閃過,順勢踢向他的腳裸:“是你想法齷齪!”
“本王逗本王的女人玩,你參與什么!”元謹恂快被氣瘋了,他才真是一口血堵在胸口,吐出來也沒人心疼,干脆不吐的可憐蟲,他的王妃!他的王妃懂不懂!和離不過陪著她鬧著玩的把戲。
如果他知道會是這樣的效果,如果他知道?打死他都不這樣‘玩’!
夜衡政聞言要被氣瘋了,瞬間掐住他那傲慢、高貴、永遠不會低下來的腦袋:“還‘玩’?你當她是什么?你身邊養(yǎng)的一只貓嗎!陪著她鬧著玩!你真敢說!
元謹恂!我怎么從沒發(fā)現(xiàn)你這樣有‘情調(diào)’!這樣自以為事!認為這種事能隨便跟她鬧著玩!”
元謹恂憤怒的扒開他的手,反手把他堵在窗口要把他扔出去,臉色比夜衡政還難看:“我為什么不能!他是我妻子!你永遠別忘了她是我妻子!她所有的一切都屬于我!如果不是你!我們會過的好好的!”
“好你個鬼!就算沒有我,她跟你車夫跑了!你更難堪!”
元謹恂聞言!頓時憤怒的把夜衡政扔出車窗!“閉嘴!”
“你不讓我說就能改變事實!”夜衡政隔斷套馬鎖,元謹恂瞬間從里面滾了出來!
紀道、隨影趕緊跑得遠遠的,幸好他們明智把馬車趕荒郊野外來了。
夜衡政真不把元謹恂這種‘對手’放在眼里,天生的帝王相他承認,但對女人,他有圣國男人都有的通病,而且演繹的更甚,林逸衣那種思想的人會喜歡她才有鬼:“怎么!不愿意面對現(xiàn)實!”
夜衡政諷刺的看著從地上爬起來,頓時向他追來的人!
夜衡政也不退縮,抄起手邊的鎖鏈向元謹恂甩去,前面因為要面見皇上,總要留下三分,這會還有什么好怕的。
兩人都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誰也不是弱不禁風(fēng)的文官,打起來甚至能聽到骨頭沉悶的回響。
夜衡政尤其下手狠辣,有那句‘昨晚在一起’的前提,他恨得打醒元謹恂的腦子:“她要的是尊重!尊重你懂不懂!圈養(yǎng)了她這么多年!你就沒有反思過!沒有看到她的落寞!”
元謹恂覺得異常可笑:“以女干夫的身份教訓(xùn)我!”他的苦澀誰看的到!沒有一個人管她現(xiàn)在是王妃嗎!
夜衡政嗤之以鼻:“你除了那個身份有什么可炫耀的!值得你一再強調(diào)!”
對!說的沒錯,他現(xiàn)在就剩這一個身份了,那又如何:“就這一個身份,足以讓你們一輩子是女干夫淫婦!
你如果夠愛她,不覺得該早日離開,給她一個清白的身份!說白了,你也不過是在禁錮而已,不就是一份感情,我告訴你,在林夫人眼里她女婿永遠是本王!
在你奶奶眼里,她永遠是永平王妃!你想干什么!拉她進入一個你認為對她好的世界,讓所有人用緋議的眼光看她!落入更難看的境地!你就不齷齪不野心!有什么資格在這里教訓(xùn)我!”
元謹恂一圈打在夜衡政臉上。
夜衡政同時給了元謹恂一拳,喘息的倒在地上:“那又怎樣,她高興就好,她會在乎那些眼光,大不了林重陽多個向她大姐的私生女!也比跟著你過的舒心!”
“哈哈——荒謬!”
“荒謬嗎?至少我身邊沒有那么多讓她憋屈的女人跟她分看一個男人,沒有人會楚楚可憐的讓她知道需要被她的男人寵幸!你呢?
當你施舍的一切她都不要時,你想過她心里是否難受?她好無容易逃出有你的地方,你憑什么又揮揮手讓她回去!
她是人,是的妻子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照顧她,有沒有想過讓她過的開心點,不是物質(zhì)的滿足,不是正妻的地位,是一份用心,你對她的用心!
但凡你對她有一分好,有一分作為是用心做的而不是身份!她會跟了我?
元謹恂!你輸了!一個過世的王妃而已,你成全的起,你的驕傲不會減少一分,你為威嚴一樣無人挑釁,回到那個你該在的位置,你現(xiàn)在不過是不甘心她跑了而已。”
元謹恂聞言可笑的望著蒼藍的天,呼吸急喘,這是什么世道,對方跑來說服他這個正夫放手:“她是我的女人,昨晚……”
夜衡政可笑的一笑:“用不用我告訴你,她主動的時候多順從!所以你說那些沒有意——”
元謹恂瞬間爬起來一拳打在他臉上:“你敢碰你嫂子!你有沒有道德!你把握當什么!”
夜衡政首次沒有還手,任元謹恂憤怒的發(fā)泄著,直到鼻腔口腔里鉆滿鮮血。
元謹恂望著這張臉,突然再也無法揮下去,心里的那個小丑膽怯的縮在角落里,不敢出來,哈哈哈!他又輸了嗎!看看,多偉大的犧牲,連打架的時候也不忘展現(xiàn)他愛林逸衣的做出的讓步?
元謹恂一瞬間精神險些崩潰,一個理直氣壯的說愛這你妻子的男人,一個當著你的面上演付出一切的男人!比挖他的心,還讓他難受!
元謹恂突然仰起頭,奮力嘶吼,知道一口血噴出,倒在地上。
紀道見狀,頓時飛奔而來,臉色焦急:“王爺!王爺!”
夜衡政也瞬間起身,掐他人中,確定他又恢復(fù)了氣息后,快速與隨影扶他上馬,臉上情緒復(fù)雜:“快!最近的山莊!紀道!去找大夫!要快!快!”
……
夜衡政臉上的傷痕已經(jīng)過了簡單處理,青腫的痕跡觸目驚心。
鄭大夫為永平王把完脈,開了藥,臉色凝重的出了臥房。
夜衡政立即跟上:“大夫,王爺怎么樣?”
紀道含著淚也跟了出來:“相爺是自己人。”
夜衡政聞言,手指發(fā)顫的拿出了腰間的令牌。
鄭大人見狀驚訝的望著夜衡政,心里咯噔一下,任誰知道朝中一品相爺是永平王的人,都不會有多鎮(zhèn)定,這意味著一場江山、一份征戰(zhàn)、一片天下。
頓時嚇的跪了下來,不是對夜衡政是對著臥房的方向,聲音不禁也抖了三分:“回……回相爺?shù)脑挘酢鯛敗编嵈蠓虿唤敛梁梗睦锶滩蛔∠耄麜腔噬蠁幔繒腔噬蠁幔?br />
想想自己的手搭過無數(shù)次王爺?shù)拿}搏,心跳怎么也無法寧靜:“王爺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昏倒,這樣頻繁的氣急攻心,對王爺?shù)纳眢w沒有好處,加上王爺本身思慮過重,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另王爺留下病根,以后……以后……”
紀道急了:“有什么你說啊!”
鄭大夫突然道你:“王妃便是前車之鑒!”
紀道踉蹌的后退一步。
夜衡政瞬間面無血色。
永平王妃曾臥床六年,雖然元謹恂不至于氣量狹小到那種地步,但十個人都明白,也不會是好病。
紀道垂下頭,對夜衡政一絲埋怨也沒有,甚至一個目光都沒有過去,直接轉(zhuǎn)身回去照顧王爺。
鄭大夫膽小的跪著,不知道這位夜相大人突然怎么了,生命活力頓時降到最低點,但隨后一想,相爺對王爺真是忠心啊?朝廷中的是是非非,果然不是他們這些平民一眼能看透的,誰能料到朝廷上大權(quán)在握全完不用站隊的堂堂夜相大人,竟然和王爺是君王臣子的關(guān)系。
隨影小心的欲上前扶一下主子。
夜衡政臉色慘白的揮揮,為自己剛才的自滿和對元謹恂感情的輕視打擊很大,他一直以為……一直以為……
“下去……”
鄭大夫、隨影互看一眼,小心的退去。
鄭大夫不擔(dān)心王爺?shù)娜藭䴕⑷藴缈冢峭醺母t(yī),跟在王爺身邊十幾年,說是王爺在圣都一手扶持的藥堂也不為過。
夜衡政狼狽的坐在椅子上,一時間對自己各種復(fù)雜,一個是他兄弟,一個是他的愛人,他……
與此同時。
太古寺后山外,木歸兮緊盯著上了馬車的林逸衣,唯恐她中途反悔再下來。
林逸衣怎么可能反悔,離開這里是最好的結(jié)果,讓彼此都靜靜,讓夜衡政不為難,讓她也涼涼這具身體。
木歸兮見她突然打開車簾望著山頂?shù)乃聫R,突然緊張:“別忘了你答應(yīng)過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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