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進(jìn)門
年婳不悅的看過去。
小丫頭不憤的甩甩手:“好了,好了,奴婢知道不要亂說嗎,姑娘肚子里能撐船,才不會跟王妃一般見識。嘿嘿,好年姑姑別瞪了,奴婢還不是為姑姑不值,呀!奴婢想起奴婢還有事忙,先走了。”小丫頭提起衣裙,一溜煙跑了。
年婳微微蹙額,冷淡理智的容顏上閃過一絲困惑,但她不相信深愛王爺?shù)耐蹂娴臅o王爺納妾,還是納那個女人。
年婳想到王爺每年為沈家小姐搜羅奇珍異寶,對沈千夢不同一般的重視,心里升起一縷酸澀,縱然冷情如王爺對沈小姐也是不一樣的吧。
王妃可千萬別在這件事上犯糊涂,否則王妃的價值真的到頭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三日后,一頂小轎抬了深宮中的罪臣之女沈千夢入府,一襲粉色的衣褂,幾箱簡單的陪嫁,沒有吹拉彈唱的樂隊,沒有駿馬新郎,甚至沒有兩支紅燭一頂蓋頭,原天下兵馬大帥嫡女便嫁了終生。
沈千夢坐在轎子里哭的聲淚俱下,從家變到現(xiàn)在更是嘗盡了世間冷暖,如今的她堅強(qiáng)的活著,不讓外人看了笑話,可想到馬上要見恂哥哥,沈千夢從不示人的柔弱抑不住的往外涌,讓她覺得害怕、委屈。
沈千夢的轎子抬進(jìn)吳氏小院。
小吳氏氣的摔爛了最后一個花鳥茶杯。
王府后院不知多少人紅了眼眶,暗罵王妃認(rèn)不清形式,抬了個妖孽進(jìn)門。
暗潮涌動的王府之外,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熙熙攘攘,鱗次櫛比,商家云集。
門庭若市的茶樓內(nèi),一間不起眼的雅座里,一位白衣男子斜靠在軟榻上,長發(fā)垂落,冠玉松散,手里拎著一壇酒,隨意的倒入口中,又放回身側(cè),如蛇一般的眼睛慵懶的瞇著,五官說不出的妖異尊貴,唇薄如翼,閃耀著太陽般的光澤,俊朗剛毅的五官,詭異的融合了儒雅和狂妄,散發(fā)著詭異的誘惑。
站在窗前的男子微微皺眉,俊美的容顏更加高貴冷硬,與榻上邪魅不羈的男子比,此人多了份沉穩(wěn)和不容于世的高濁,仿若萬邪不侵、自成溝壑。
元謹(jǐn)恂目視遠(yuǎn)方,太平盛世盡在眼中:“天越來越暖了。”
“牛鬼蛇神蹦的也多。”男子左右一提,酒壇斜飛而出。
元謹(jǐn)恂伸手接過,喝了一口,明明該是狂野無禮的舉動,他做來行云流水高貴異常:“但愿不會另我們失望。”
躺在榻上的男子無趣的剔剔牙,俊美的長腿搭在榻的另一端,修長的身形展露無疑,一襲白衣勝雪,仿佛那高潔的白在他身上怎樣扭曲都張揚(yáng)著肆意火熱的誘惑:“皇上真乃眼瞎,才看不到珠玉在前。”
元謹(jǐn)恂淡淡一笑,仿佛沒聽見榻上男子大不敬的措辭。
榻上的男子也渾然未覺,理所當(dāng)然的閑適著:“聽說你那位小心眼的王妃給你納了位多余的妾,在此愚弟恭喜元兄今夜小登科,美人在懷。”夜衡政的語氣頗為幸災(zāi)樂禍。
元謹(jǐn)恂不置可否,失笑搖頭,大司馬的人脈早在皇上抄家之時他已先一步動作,恐怕要令圣都盼著他通過沈千夢集結(jié)大司馬舊部的行為而治罪的人落空了。
夜衡政以手當(dāng)枕,頗為無聊:“哈哈!你那位還不死的王妃,真夠有意思的,你說她算不算為了點銀子把你賣了。”
元謹(jǐn)恂懶得理他。
夜衡政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嘴角的笑容毫不掩飾。
“笑夠了就回去,大情圣,別忘了你還在給你亡妻守孝。”元謹(jǐn)恂把酒壇扔給他,撿起椅背上的披風(fēng)飄然而去。
夜衡政接過,喝了一口,幾乎想不起他亡妻長什么樣子了,不過,要是能再死一次就好了,孝期還有兩個月就用完了,真是可惜,可惜。
……
王妃的銀子放在哪里是小事,驚動不了永平王,這件事匯報給年婳算頂天了。
所以林逸衣并不在意,且秉持井水不犯河水。
因為一個多月來,林逸衣發(fā)現(xiàn)自己很閑,不是普通的閑,是除了偶然有妾室來請安,便是躺在床上吃喝等死,無事可做。
她自己的重樓院幾乎與世隔絕自成一體,仿佛在自己過自己的日子。
林逸衣敢肯定是有人趁她病架空了她,加上王妃自己不爭氣,一病五六年,幾乎不出院,林逸衣便空有王妃頭銜,沒有王妃實權(quán)。
林逸衣反而更加鎮(zhèn)定,不甚在意,只要自己的嫁妝和陪嫁人員自成一體,她不介意王府誰當(dāng)家,更沒有奪權(quán)的意思,大家表面過的去就行。
林逸衣清點完自己的嫁妝,松了一口氣,心里對永平王的評價高了一層,屬于林逸衣的東西,永平王分文不動。
林逸衣叫來春思:“我們在城郊有三座莊子?”
春思不明白王妃怎么突然問起自己的嫁妝,王妃向來是不過問此事,都是交給外院管家打理的,王妃不通庶務(wù):“回娘娘,是。”
林逸衣頷首,這樣的分配已經(jīng)超過她的預(yù)期,三座莊子,一座種調(diào)料、一座種菜品、另一座臨著溫泉,到是可以種植反季蔬菜,貨源的事便不必愁了。
另外她的陪嫁中還有六間門市,出息目前都是給了前院,料想她收回來永平王問也不會問,那她就收起來,回頭看看位置,她拿一間開酒樓。
林逸衣仔細(xì)想著,一邊翻嫁妝一邊找來圣都地形圖比照位置,看看在哪里開合適。
……
入夜,元謹(jǐn)恂依照規(guī)矩去沈姨娘的住處。
年婳帶著眾丫鬟、小廝低眉順目的入內(nèi),攔了沈姨娘欲上前為王爺寬衣、入浴的舉動,有條不紊的服侍王爺換了家居服,直接進(jìn)了浴房。
等了一天的沈千夢頓時紅了眼眶,委屈的趴在床上哭,頭上太后賞賜的紅釵輕顫搖動。
陪嫁的嬤嬤,臉色很不好看,剛才的丫頭怎么回事,姨娘還沒上前,她出什么頭,簡直不像話,在宮里待久了的老嬤嬤,眼里頓時閃過寒光。
待元謹(jǐn)恂沐浴出來。
沈千夢立即哭著撲入元謹(jǐn)恂懷里,把連日來的委屈、不甘、害怕都哭給了他:“恂哥哥,夢兒好怕,好怕。”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從女孩美麗細(xì)膩的容顏上滑落,讓人心疼不已。
元謹(jǐn)恂拍拍她的肩,安撫道:“都過去了,別哭。”
沈千夢靠在元謹(jǐn)恂的胸前哭的更加傷心,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給自己從小愛慕的男人看,還有剛才她被他的侍女欺負(fù)的不甘心,她的恂哥哥那樣寵她,一定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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