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宇智波斑的憤怒,從語氣之中只能窺見其中一二。
只是因為他本來就已經死了,早已徹底失敗的計劃再費功夫也無法重新籌劃,才沒有被氣得死得更透。
然而,即便如此。
宇智波斑還是無法釋然。
好不容易等到了機會,他立即抓住,重返現世,立誓要把破壞他準備了大半生的計劃的家伙揪出來。
那個計劃,也就是“月之眼”。
來龍去脈橫跨了漫長的幾十年,但實際上,平靜地說起來,其實也就只有那幾句話。
宇智波斑曾是宇智波一族的最強者,戰國時期,是他帶領族人與敵對的千手一族抵死抗衡。
矛盾的是,宇智波和千手雖是仇敵,但宇智波斑與后來的忍界之神千手柱間,在巧合之下成為了好友。
兩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天真的想法,終有一天,要創造一個孩子不用上戰場、親人不再離散的世界。
可是,也許是千手柱間后面改變了,也許,是宇智波斑把最初的天真變成了扭曲的執念——弟弟宇智波泉奈的死給了他極大的打擊,與千手柱間齊力建立了木葉后,他與好友的理念漸行漸遠,亦不被享受安逸的族人理解。
無奈,失望,悲痛,最終便發酵成了莫大的憤怒。
機緣巧合下,宇智波斑在族內禁地中的石板上,看到了先祖留下的記載。
也就是從這時起,他方才醒悟,只要用無限月讀覆蓋整片大陸,讓所有人沉入幻術之中,就能得到他想要的和平安穩的那個世界。
設計詐死,從意氣風發的壯年到暮氣沉沉的老年,他將人生中的幾十年歲月耗在了不見天日的地底,就是為了實現月之眼計劃。
這個計劃的時間跨度還要更長,用外力延續自己壽命的宇智波斑自己等不到,所以,只能借用他人之力。
宇智波帶土就是他挑選出來的最為關鍵的那顆棋子。
作為棋子的少年天賦尚可,已經開了眼,最重要的是,性格十分單純,很容易控制。
在他被巨石壓中、將要之死,地底的宇智波斑派白絕監視,等到機會來了,就把宇智波帶土帶回到地底,救他一命。
后續的步驟也早就準備好了,在逐漸得到宇智波帶土信任之后,他就會讓宇智波帶土親眼目睹重要之人死去的場景,從而刺激他絕望黑化,自愿成為月之眼計劃的接班人。
計劃一環接扣一環,少了任何一環都很麻煩,但宇智波斑很有信心,只要宇智波帶土這一步不出問題,還有白絕做助力,他絕不可能失敗。
收集尾獸,挑撥忍界動蕩,時機成熟時把他復活……這些事情,都得宇智波帶土來做。
事實上,宇智波斑的確非常有眼光。
他挑中的倒霉家伙,如若按照這個計劃發展,定然能夠在絕望的驅使下把忍界攪得天翻地覆。
然而,說的是——“如若”。
宇智波斑什么都籌劃好了,還信心十足地等著絕把半死不活的小子帶回來。
結果完全沒想到。
人被搶了。
在半途,宇智波帶土被剛好路過的不知什么人帶走,白絕竟然沒來得及動手。
宇智波斑:“…………混賬!!!”
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差點被氣得吐血。
計劃還沒到半路就被打亂了,宇智波斑雖然心里嘔得不行,但也不會輕易放棄。
他好不容易再去挑人,艱難地找到了宇智波帶土的替代者,剛把小鬼忽悠得黑化,利用他挑起了宇智波族內的騷動。
眼看著心思活躍起來的宇智波一族就要謀劃叛亂,把木葉的權利從軟弱的三代火影那里搶到手中——
退位了十幾年的千手扉間又出來了!
二代火影余威不減,一陣雷厲風行的打壓,沒用的宇智波族內長老們立即慫了回去,生怕本就看宇智波不順眼的二代繼續針對。
宇智波斑:“…………”
千·手·扉·間·為·什·么·還·沒·死??!
忍界大戰之時,宇智波斑在地底下專心搞研究,沒空關心千手扉間是死是活。
等他后來派白絕打探消息,得到的情報就是,千手扉間為掩護部下與強敵對決,重傷險些喪命。
宇智波斑沒想到,千手扉間命這么硬,還在關鍵時刻,又出來給他添亂。
雖然不是什么大亂,但他著實被膈應到了。
不順。
月之眼計劃的實施竟會如此坎坷,宇智波斑氣得不行,只有咬緊牙關絕不放棄。
這中間,其實還出現了一個仿佛無限月讀已然生效才能誕生的“意外”。
即使歸根究底,想要制造無限月讀的想法萌生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這個“意外”。
可他還是沒有放棄。
被時間魔怔了的執念已然鑲嵌進骨髓,就算讓重要之人來勸說,也不是那么輕易就能化掉的。
宇智波斑把希望寄托在后面才找來的那個替代者身上。
但說實話,他自己心底里并沒有之前那般自信,因為這個替代者的資質,并沒有宇智波帶土那么好。
他老死之后,靈魂定然沒去往生,而是在死者的世界頗為不安地等。
等了大概有人間的十幾年。
不好意思,等來的不是事成后的復活,而是自己那個愚蠢繼承人的靈魂。
原來,這小子不是完全不頂用。
他把九尾放了出來,用寫輪眼控制九尾妖狐襲擊了木葉?蛇沒搞出多大的事兒,這家伙——就被宇智波帶土給干掉了。
宇智波斑:“………………”
咯嘣,咯嘣。
如果靈魂能夠發出聲,那么這就是宇智波斑額頭蹦出青筋、牙齒幾乎咬斷、拳頭惡狠狠捏緊時響起的聲音。
堪稱火山噴發天崩地裂的暴怒。
幸好沒用的繼承人到底還是做了一件有用的事,就是把他的遺體從千手扉間的實驗室里偷了出來,交給了一個正在嘗試穢土轉生禁術的木葉叛忍。
接受自己的失敗對任何人來說,都極不容易。
宇智波斑冷靜了這么久,接受了。他并非心胸狹窄,拿不起放不下之人,敗了就是敗了,還不屑于自怨自艾。
但是,對于那個在暗處無聲無息把他的大計毀得七零八散的人,他實在不能釋懷。
雖然從來沒有打過照面,但宇智波斑知道有這個人。從泉奈……從他不知為何活了過來的弟弟的口中,也聽到了這個人的名字。
所以,他來了。
……
“宇——宇智波斑?!”
在現場,還是有能夠認出這個男人的明眼人存在,頓時齊聲驚呼。
使用禁術把死了這么多年的宇智波斑弄出來的大蛇丸暫時沒人搭理了,考試場館的廢墟中,煙霧散盡,終于顯露出男人冷峻的身影。
幸好中忍考試意義重大,能搬上臺面的大人物都在現場。緊急將嚇得說不出話的下忍們疏散,留下來的便是五代火影以及眾上忍。
“宇智波斑?”
宇智波帶土擋在最前面,聽到這個名字,沒有在第一時間想起他是自家的真·老祖宗,而是在心里嘀咕,這人不是泉奈叔叔的親哥么?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前差點就要被這個真·老祖宗坑死,只注意到宇智波斑出現后,不受大蛇丸控制,也沒有搭理其他人的意思。
“你想要找誰?”
宇智波帶土制止眾人直接沖上去跟危險人物對抗,心中卻先入為主地認定,他是來找宇智波泉奈的。
話音剛落,風從耳邊吹過,宇智波泉奈就出現在了火影身側。
兄弟二人隔空對視,表情都很復雜,但是,竟然一句話都沒說。
宇智波斑要找的不是他。
宇智波帶土:“啥!那還能找誰?喂喂,看來除了找人,你還想把村子給拆了啊。我在這里,就不會讓你得逞!”
穢土轉生并不算復活,用的是泥土身體,宇智波斑再強,也發揮不出全部的實力。
可縱使如此,以他生前遠遠超過尋常忍者無數倍的水平,就算削減,也不容小覷。
他暗自警惕,已然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可剛要動手。
“他是來找我的!
一個聲音從后方悠悠傳來。
宇智波帶土扭頭:“西里爾哥哥!”
西里爾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魔術師。
但不知是不是錯覺,西里爾居然目不斜視,把魔術師撇到一邊當空氣。
“情理上,我很想和您講道理,友好和平地解決問題,但理智上,我又知道您不會聽,打定主意要向我泄憤,所以我們就直接省略浪費時間的步驟吧!
“請在不波及他人的前提下動手,由于我是一個脆弱的巫師,只能從旁輔助,就讓帶土打頭陣。這就不算波及他人了,您看怎么樣?”
他一來就這么說,跟以往溫和可親的形象有所出入,帶土的下巴都掉下來了,唯有還算知曉一點西里爾本性的泉奈搖搖頭,沉默地退到一旁。
宇智波斑倒是沒想到他這么直接,目光一掃,竟也沒反對,只冷笑:“脆弱么,沒看出來。不過,隨便你們上幾個人,我只要找你算賬就行了!
五代火影一臉懵逼地被西里爾哥哥推到前面去了,他很想得到劇情詳解。
然而,無論是老祖宗還是哥哥還是叔叔都沒空解釋。
只有被歸在無關人士的魔術師可能是出于西里爾這幾天冷淡態度的心慌,不斷表示:“我也來幫忙吧?”
“不用,謝謝您。”
“還是讓我來吧!
“謝謝,不用!
“我怕你受傷,還是——”
“不!
到最后,就還剩下一個冷硬的“不”字了。
那兩個宇智波已經打了起來,陣仗驚天動地。西里爾從旁協助帶土,以他的性格,一做正事就必定專心致志,容不得半點分心。
可魔術師不停不停不停吵他,心慌都快寫臉上了。
終于,西里爾停下輔助的魔術,讓帶土自己先頂著(帶土:???)。
他的表情第一次這般陰沉,眼里像是浮起了一層忍無可忍的陰翳。
實際上,他已經忍了很久了,換成一般人,脾氣絕不會這么好。對這個男人,他已經算是仁義盡致。
“我能說實話嗎,梅林閣下?”
“嗯你說……咦,等等——你叫我!?”
“您的偽裝非常差勁,是的,您壓根就沒想偽裝,只是想要試探我而已。”
西里爾深呼吸,以他的涵養,做不出抓住魔術師的衣領咆哮的事情,可深深的失望和怒氣,已然不必言語。
“從最開始,您以梅莉的身份接近我,讓我……這件事,我不想多說,也請您以后不要再與我聯系。”
不想再和這個人有任何瓜葛。
聽懂了潛臺詞,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暴露的魔術師臉色頓時白了,張口想解釋,卻又被打斷。
“我以為,就這樣,您的想法已經相當了不起了。沒想到,您還能做出讓我更加無話可說的事來!
“西——”
“借用我外甥的身份再來接近我就算了。”
西里爾冷冷看向他:“請問,您連高文當初向伯爵小姐跪地求愛的內容都照搬過來,一個字不換地說給我聽,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一時緊張,就……”
——完了。
魔術師梅林的腦中,閃爍起了這兩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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