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略酬圣恩懲妖尸
語音縹緲高遠,聞之雖然令趙坤元一驚,如今他的功行修為不弱當世至強者,又在此軒轅圣陵腹地,未曾想到周遭還有潛伏之人,自己居然絲毫沒有察覺。不過這發語之聲,不聞一絲邪氣,中正平和,透露出無上的威嚴和氣勢,絕對不是妖邪一類。
念及于此,趙坤元心中大定,忙拱手恭謹問道:“不知是哪位前輩在此,晚輩乃是五臺派弟子,得了紫府金敇,又蒙前輩天仙指點玄機,來軒轅圣陵中尋找兩件寶物,以為天下蒼生渡劫之用。沖撞之處還望海涵!”
那聲音冷冷哼了一聲道:“你也要渡劫、他也要成仙,斗來爭去,說穿了還不是一群自私自利之輩?可憐中土黎庶,不得安歇!”
趙坤元聽此話大有憐憫蒼生,厭倦戰火之意,福至心靈,隱隱猜到此人身份,越發恭謹道:“前輩悲天憫人,好叫晚輩欽敬。實不相瞞,弟子來此尋找機緣,實則也是為了早日天下太平,黎民安康呢!
此番種種紛爭皆因當年東北韃虜無端犯我大明邊境,中原生靈涂炭。我五臺派秉持上天好生之德,久經截教玄門慈悲教化,欲在此大劫中,為我漢家老弱謀取一絲生機。哪知因此與峨眉等道友發生了齟齬,反倒是指責我等五臺弟子,乃是婦人之仁,實則逆天而行。故而互相爭持不下,久久拖延不決。
前者弟子偶訪靈嶠山,得了紫府仙官的指點,知道這最末一世的千三大劫,還要重開封神舊例,化解玄門恩怨。一番推衍下來,方知曉軒轅古圣昔日執掌的九嶷鼎和昊天寶鑒便是封神所用的寶物。
故弟子不得不冒犯圣帝陰靈。潛入陵內。所幸上天庇佑,圣帝恩寵,弟子方僥幸得了這兩件曠世異寶!”
那聲音聽趙坤元說了半日,也沒吭聲,半晌方長嘆一聲道:“汝可知我是何人?”
趙坤元忙雙膝跪倒,拱手對虛空行禮道:“弟子潛入圣陵。實屬情非得已。想來此處乃是圣賢停靈安息之所,哪有妖邪鬼魅敢來此叨擾。弟子心中雖有所估量,可是不敢胡口亂講,怕一時不察,出語冒犯!”
那聲音這才呵呵一樂,笑道:“你也算機警,心中有數,嘴上也不愿直白講出來。也罷,我也不裝神弄鬼。戲弄你了。我便是昔年戰蚩尤、征東夷、服九黎,撫萬民,度四方的姬軒轅。后來道成飛天,居火云宮中清修。”
趙坤元聽罷,心中釋懷,復又叩首參拜。
人皇軒轅氏止道:“你無需虛禮,此間本是我一縷真靈罷了。如今世間千三天劫已然發動,天地隔絕。上下難通。便是我這所遺一縷亡魂也即刻須回轉火云宮中。我知你是命定封神之人,怎會為難于你。況且你所行光復華夏之舉,甚合我心。
我雖不愿摻合玄門三教內中的恩怨,不過沙門佛陀本是胡教,不合中土教化,有乖世俗人倫,怎能傳播中夏、為害神州呢?當年都是因為太清、玉清二位圣人。一時不察,為其借機傳入,流毒甚廣。你既然能驅逐韃虜、掃除胡塵,亦當振興中原志氣,鏟滅謬理邪說。”
這番言論正中趙坤元下懷。忙回稟道:“圣帝在上,小子無禮,雖德行淺薄、力有不逮,然為了漢室兒郎萬年基業、萬世太平,愿全力報效,九死不悔。”
軒轅圣皇聞聽欣慰道:“你有此心便可,這九嶷鼎和昊天鏡是我當年煉魔成道之寶,如今你要封神,也正好用到,我便將此二寶施用之法,悉數傳你。望你勿忘先人之志,早完千三殺劫,還復華夏太平!”
說罷閉口無語,趙坤元頓覺靈臺一陣波動,通體氣機涌動,當即了悟鼎、鑒二寶施用之法,此外對天機感悟之心加深不少,對今后修行,獲益良多。
趕不及慢慢體悟參詳,趙坤元急忙望空膜拜,口中稱誦不已,然虛空中寂寂無聲,圣帝英靈早已回轉火云宮中,不再參與世間爾虞我詐的爭斗。
陵寢內室中萬年靈焰,忽地一閃,好似被一陣狂風吹過,大如靈芝的燈花,漸趨黯淡,眼見著便要熄滅。
趙坤元知道,這乃是圣帝英靈已去,靈前所供燈燭自然偃旗息鼓,雖然兩只青銅巨釜中的萬年燈油,也是罕見至寶,但此際再行拿取,為免有些貪心。
不敢再作停留,躬身退出。身后四壁金鐵交鳴,風雷大作,兩扇石門嘎吱作響,自動閉合。殿內禁制埋伏端的神妙,日后還有人想來取用萬古神油,怕又要一番磨礪了!
趙坤元乃將鼎、鑒妥當收好,便要土遁離去。忽見墓室甬道遠處,隱隱有忽見兩股黑影,逡巡踱步,暗中往自己這廂窺探。心中忽然想起一人,乃放聲道:“前面可是玄殊道友?還請近前一見!”
那兩股黑影聞聽,急如箭矢,斜射過來。離著趙坤元還有丈許,便即停住。當前那人出聲笑道:“前輩不知如何稱呼?貧道賤名居然能為尊駕所識,唐突之處,幸勿見怪。”
趙坤元一看,說話之人,道姑裝扮,穿著黑衣,身材十分苗條,面貌卻異常丑怪,不過容止嫻雅,笑語溫和,令人生出一種親切之感。與身后那道黑影,全都未曾腳踏實地,若沉若浮,不似生人,卻也看不出一絲邪氣。雖是旁門出身,精魂修成,然其功行也非弱手。
那道姑繼續說道:“貧道玄殊,原是旁門,后來機緣所致,偶然得了一部道書,由此苦修悟道,一向與徒弟林映雪借居橋山,不露行藏。前幾日,于靜中忽聆圣帝傳音,說是圣陵中兩樣上古至寶已然有了正主,日內便到。貧道蒙圣帝開恩,借居百年,無以為報。前輩既然得了鼎、鑒二寶,必是圣帝所選中的傳人。能為前輩驅馳,略報圣恩萬一。便已銘感五內了!”
說罷,與身后那道黑影一齊下拜,頷首行禮。
趙坤元也未攔阻,等二人禮畢,乃道:“我倒是知道你二人的一些底細,你卻絲毫不知我是何根底。也罷。就說與你知曉。貧道乃是上清截教傳人、五臺教主,前世里喚作混元祖師,如今轉世歸來,更改名號作萬維真人趙坤元的便是。”
玄殊仙子一聽,內心驚懼不已,大大出乎意料。她修道也是年深日久,自然知道五臺派的來歷過往,雖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方霸主,畢竟就當世看來。遠遠比不上峨眉、武當、昆侖等玄門正宗。她提前知曉圣帝至寶已有正主,雖然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想當然地認定必是正教中人,哪曾想居然是太乙混元祖師轉世之身。
趙坤元見她面露疑色,也不說破,微微一樂道:“你在圣陵中潛修多年,未聞外事,如今我也暫時用不著你。你既受了圣帝庇佑多年的厚恩。便留在此間,小心看護陵寢便是。沒有我的指派。不得放縱外人入內。日后若有差遣,我再行知會。”
玄殊仙子忙道:“晚輩等謹遵掌教真人敇命,絕不違逆!”
趙坤元淡然點首,乃欲離去。
懸殊仙子笑道:“掌教真人先前來時,是從墓室正門,土遁而入。雖是神功無比,毫不阻滯,只是路徑稍遠。弟子久居此間,又練就一件戊土奇珍,由此處直上。不過數十丈封土,便可出去,好生便利!還請掌教真人恕我僭越失禮,先行引導,以效微勞!”
趙坤元一聽,當即應許。
只見懸殊仙子,袍袖中飛出一圈斗大黃光,好似風車般急旋不已,冉冉飛起,到了墓室甬道上方,已有五六尺方圓。這團黃光,一到墓定,便沖開一洞,仿佛亮晶晶的黃圈。橋山圣陵封土,何等厚實,況又有上古禁制,居然如溶雪向火,紛紛消散,晃眼便沖開一條筆直通洞,直透天光。
趙坤元一見,心中也暗暗稱奇,只是想到如此一來,橋陵圣地豈不殘破?
懸殊仙子不等趙坤元開口相問,便解釋道:“晚輩這件法寶,乃戊土真精所煉,無論多堅固的石土,沖過之后,仍能隨人心意使其復原。等掌教真人出了圣陵,通道自然閉合,與先前毫無二致!”
正說話間,忽然前面甬道盡頭一陣轟鳴之聲,三人忙回頭一看,只見來路之上土石翻飛,眨眼間拱起偌大的土包,必是外間有人強行破土,侵入內陵。
身后的林映雪慌道:“師父,莫不是前番來此騷擾的妖尸又來聒噪?如今師父正是閉關潛修的緊要關隘,輕易動不得真氣,這可如何是好?”
懸殊仙子呵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且不說圣帝英靈庇佑,妖孽無可如何,便是有掌教真人在此,也容不得妖物橫行!”
趙坤元笑道:“你等莫要擔心,貧道知曉這妖物來歷。金花教主鐘昂父子,為惡多端,死后更不為正派所容,乃遣其子鐘敢投到白陽山無華氏妖尸墓中。獻上生肌固魂之法,正合妖尸大用,彼此結為死黨。
妖尸無華氏父子與窮奇早知橋山圣陵中,藏有昊天寶鑒和九疑鼎,俱是至寶奇珍,只是重重禁法,仙凡難侵。三妖雖謀竊數次,從未得手,卻并不死心。
恰巧那妖道鐘敢手下有一怪鳥徒弟,平日以尸為糧,又能穿土入石,下透黃壤。妖道又會石遁妖法。兩惡相濟,貪欲更熾,自然同謀劫取寶物。”
懸殊仙子頷首道:“掌教真人果然洞燭千里,修為精深。前者金花妖道來此,我師徒借著陵中禁制,將其驅離。然也傷了元氣,虧了不少功行。此番再來,必是謀定后動,偕同妖尸齊來,想要一舉成功,竊取寶物呢!”
趙坤元冷笑道:“貧道蒙圣帝恩許,得了這兩樣至寶。無以為報,且先治這妖尸妖道一個偷掘圣陵的死罪!”
正說話間,甬道那側,土包迸裂,現出數個身形。當前一個并非人類,乃是一只略具人形的怪鳥。身高約有兩丈,人面鷹喙,目閃碧光,身后拖著一個光禿禿的尾巴,兩翼一張,像是人手。兩只怪爪看去堅硬如鐵,鋼抓相似,形狀至怪。旁邊站著一個紅臉黃袍的道士,絡腮胡子,生得又瘦又長。
后面還有兩個身影,一個相貌猙獰,形如惡鬼,右手持著一柄金戈,喘息之間,彌散著一股尸臭。旁邊另一個妖尸,身量更高,腰間圍著豹皮,乍一看去只是一副大骨頭架子,頭臉及上半身全被須發遮住,僅現出一張大口,口中磔磔怪笑,聲類夜梟。
林映雪忙喊:“掌教真人小心,前面便是先前來此的金花妖道賀他的怪物徒弟。后面兩個必是白陽山妖尸了!”
趙坤元道:“不錯,高的是上古四兇的窮奇,較矮的便是無華氏之子戎敦。”
他一邊淡淡與玄殊仙子、林映雪分說,一邊將飛劍祭出,隨手一揚,便是一道并不起眼的精光,直取對面諸妖人。
妖道鐘敢二次入墓,邀了窮奇、戎敦同來,打算破了圣陵禁制,除了玄殊師徒,方便取寶,哪知方一入內,便遇著趙坤元已然得寶,也不與他們搭話,抬手便是劍光。
鐘敢還未及反應過來,又見趙坤元所發劍光無甚出奇之處,以為也是另外一撥盜寶之人,一時大意,抬手一股黃光,用本門元氣想要拿住劍光。
他哪里識得太平清寧劍的厲害,甫一交接,劍光如破敗絮,將鐘敢元氣絞碎。不等太敗退一旁,太平清寧劍光忽地大作,圈住鐘敢,略一交錯,將他辛苦修煉復原的鬼魄妖身截為數斷,連元神也無法逃生,即刻形神俱滅。
驚得一旁那個怪鳥桀桀高鳴,窮奇、戎敦也忽地出手,各將刀劍祭出,直取趙坤元面門。戎敦所發乃是一面金戈,精光瀲滟,煞氣騰騰。妖尸窮奇怪口一張,飛射出幾十道金星紅絲,如狂風卷雪,卷向對面敵人。
趙坤元欺身而上,玄功幻化,一只斗大的金光巨手,用分光捉影之法,拿住戎敦所放金戈,又靠近那怪鳥跟前,用手一指,妖鳥頓覺重岳臨身,無法動彈,被定住身形。這時節妖尸窮奇所發煞氣劍光已到趙坤元面前。
林映雪大聲驚呼,高聲示警,玄殊仙子飛身上前,欲要為其攔截。
趙坤元朗聲大笑,妖尸窮奇畢竟久經歷練,見多識廣,看出對面之敵非同小可,略微將劍勢緩了一緩。
只見趙坤元身形忽然幻去,窮奇所發煞氣撲了一空、無功而返,心中頓時一驚,知道不妙,正愣神間,忽見當頭一面寶鏡,青光蕩漾,金霞隱隱,咋一看水波不興,細細端詳實則旋轉不停,遍灑清輝。
妖尸窮奇頓覺背脊生涼,丹田煞氣居然十之五六停滯不轉,四肢百骸筋骨酥軟,知道這回遇著厲害的對頭了,也顧不得再猶豫不決了,忙自斷一臂,噴射出股股黑色污血,用上古血遁之法,跳出鏡光之外。
戎敦還欲行法召回金戈,被窮奇強拉住,二妖尸由來路飛遁而逃。(未完待續。。)
ps:絕不太監,只是懶惰,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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