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應聘(三)
鋸先生的力氣意外地小,我一把便按住了他的手臂,讓他無法舉起電鋸。
“你!!!”他一臉驚訝地瞪著我,似乎想問我為什么有如此大的力氣。
那當然是因為我勤于鍛煉,經常參加課外活動,體育課選修跆拳道,會點三腳貓的功夫,對付一般人沒問題。
鋸先生拼命地掙扎,電鋸終究是危險工具,我在奪下電鋸時手背被劃傷。
好在只是皮外傷,我及時搶到電鋸,按下開關。
電鋸似乎有些不太靈敏,第一下沒有關閉,我又用力去按開關鍵,手背上的血滴在了開關上,這一次電鋸順利關閉,“嗡嗡”聲停了下來。
我一腳將電鋸踢得遠遠的,解決掉危險武器后立刻去對付鋸先生,如果他真如自己所說鋸掉不少人的腿,那就必須報警了。
誰知回過頭就見鋸先生翻著白眼躺在地上,舌頭吐得老長。
我連忙跑過去用力按他的人中,可他的臉色更差了,青白無血色,像電視劇中的尸體。
“你怎么了?”盡管他剛才試圖攻擊我,我還是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以怨報德,如果他真的出事,我搞不好對卷進一樁防衛過當的案子中,若是在履歷上留下一筆,就更不好找工作了。
“血、血……”他雙腿在地上不斷亂蹬,看起來十分不好,似乎要吐白沫了。
“血?”我看看自己被劃傷的手臂,舉著傷口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說這個?”
“血、血……”鋸先生一臉痛苦。
我心中升起一個猜測,便脫下西裝和襯衫,心疼地用新買的白襯衫包住傷口止血。
不再見血后鋸先生果然好了很多,他扶著墻慢慢爬起來,一臉警惕地看著我,余光不斷向電鋸看去。
我本以為他伺機再次拿起電鋸攻擊我,誰知他看了眼電鋸便再次癱倒下去,翻著白眼說:“血、血……”
這下我更加確信了,從包里拿出紙巾,擦掉電鋸上屬于我的血跡。
徹底清理房間內的血跡后,鋸先生終于恢復正常,他貼著墻壁,一臉Y沉地看著我:“純陽之血,你已經26歲了,竟然還是個處男?!”
我本想好好與鋸先生談談,聽到這話“騰”地臉紅了。
“處男怎么了?”我十分生氣,很討厭這種人身攻擊以及對他對待性的態度,“我在學校時專心學習,不會因為生理沖動而隨意選擇對象、玩弄他人感情,是對自己也對他人負責,處男有什么不好?難道一定要千人斬百人斬才是男人嗎?即使我是處男,我還是頂天立地、無愧于心!”
鋸先生大概沒想到我不像一些自尊心長歪了的男生一樣引以為恥,反而理直氣壯,被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只能瞪著我看。
我剛剛經歷一場大戰,也沒什么力氣了。拽過椅子,端正地坐在上面,對鋸先生道:“有些事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是否報警取決于我們談話的情況。”
鋸先生一臉Y沉地望著我。
我向他揮了揮自己受傷的右手,看到襯衫上浸出的血跡,他面露驚恐地別開臉。
此時我終于確定自己的猜測,問道:“鋸先生,你是不是暈血?”
似乎是被說中了,他立刻扭頭看我。
“你在看到我流血后,握住電鋸的力道便減輕不少,手也放松了,我這才能搶過電鋸。”我就事論事地分析,“這之后,你又表現出相當不適的樣子。”
鋸先生用力錘起自己的胸口,發出劇烈的咳嗽聲。我想去幫他拍拍后背順氣,但他見我靠近立刻發出一聲慘叫:“啊!你不要過來!”
我沒辦法,只能退回到門邊,安靜地等他冷靜下來。
“真的不用我叫救護車嗎?雖然這只是種精神障礙,但若是有心血管疾病或者哮喘的人暈血癥發作,也是很危險的。”
鋸先生的臉色相當不好,嘴唇發紫,特別像一口氣憋著上不來的樣子。
“不用!”他很生氣地瞪我,口中重復著,“為什么是處男、為什么是處男?你是什么時辰出生的?”
我實在不想就處男問題與他爭辯,人的三觀是在生活中不斷累積才樹立的,想法也不是爭論就能夠改變的,便只回答后面的問題:“我是國慶節中午十二點左右出生的。”
“一天中陽氣最重的日子……”鋸先生又開始用力砸胸口,他好像不太愛惜自己,力道特別大,“砰砰砰”的聽得我難受。
“不要再敲了!”我制止了他,“你誠實地回答我的問題,我會根據你的答案決定是否報警。”
“我暈血。”他畏懼地看看我包著襯衫的手,“你把傷口離我遠點。”
我將右手背到身后,又問道:“既然你暈血,又怎么會鋸掉別人的腿呢?這并不科學。”
“科學?”他翻了個白眼。
鋸先生如此不配合,我只能繼續猜測:“你是不是經常會有幻覺出現,而我的身高又給你帶來了不好的回憶,才會將幻覺當成真實發生的事?”
說真的,我不希望鋸先生真的是傷人的電鋸狂魔。他個子不高,十分不自信的樣子,本就生活不易,若真的犯了罪進入監獄,未來的路更不好走。
現在有了暈血這個證據,我自然更傾向于鋸先生是臨時發病,過去并未傷過人。
若真相如此,那只要我不追究鋸先生惡意傷人,再勸他積極地去治療自己的心理疾病,他會漸漸走出來的。
連續問了幾個問題,鋸先生一直拒絕配合,不肯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沒辦法,我只能掏出手機撥打110,鋸先生如果是無辜的,警方會還他一個公道的。
404號信號并不好,連續試了幾次,電話撥不出去。我想出去找信號,但留鋸先生一個人在這里并不好,萬一他再發狂拿著電鋸跑出去了呢?
就在我一籌莫展時,電話竟然響起來,是尾號“94444”的號碼。
這個時候倒是突然有信號了……
我接起電話,率先開口:“喂,請問您是張校長嗎?”
“是……我……滋啦……”張校長的聲音還是這么緩慢,信號雜音依舊這么多。
“我有些事想跟你談,關于404房間接待人員的問題,他自稱鋸先生,沒有告訴我他的真實名字。請問您對他的心理狀況有了解嗎?”
“知……道……滋啦……”
“他今天試圖用電鋸攻擊我,被我制服。這個舉動實在危險,我認為有必要向校方反應一下。另外他自述曾殺過人跳樓,話語前后漏D很多,又說自己已經死了。我覺得他的精神疾病已經很嚴重了,需要系統治療。”
“他……活著……時……沒……殺過……人……滋啦……”
怎么這個培訓機構所有人都說不通話呢!就一定要把大活人說成死人嗎?
我有些氣憤地說:“張校長,鋸先生只是精神障礙,他還沒有死,我們應該幫助他,關心他,而不是忽略他的存在。”
此時我也顧不得電話那頭是我未來的上司了,這種員工動不動就鋸腿的單位,不加入也罷。
“滋啦……明白了……明天……我會派……專業人士……來……滋啦,你今晚……先住……賬號……給你……精神賠償……滋啦……”
張校長的電話又斷了,我被折騰得無力生氣,將賬號和用戶名以短信的形式給張校長發過去,扭頭去看鋸先生。
他靠墻閉著眼睛,一臉很累的樣子,似乎睡著了。
我看了一下三個臥室,每間房都有床。便將鋸先生抱起來,送他上床休息。
鋸先生被驚醒,睜眼看到我,一臉驚恐,掙扎著要逃。
我十分無語,為什么被嚇到的是他。
“哪個是你的房間?”我沒好氣地問道。
他抬頭指了指最Y面的房間。
我將他放在床上,嘆氣道:“既然張校長說你沒有殺人,我就相信你。明天學校會請心理咨詢的專業人員來幫助你,你不要諱疾忌醫,到時候我會陪你的。”
聽到我會陪他,鋸先生滿臉驚恐。
見他實在太怕我,我便離開房間,將門關好,離開前對他說:“我就在隔壁房間睡覺,有事喊我。不要想著半夜拿電鋸逃跑,我睡覺警醒著呢。”
為防止他再度傷人,我將電鋸拎起來放在主臥的床邊,有人來拿電鋸,我一定能夠感覺到。
躺在床上想起鋸先生怕我,大概將我當做曾經欺負他的人,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該同情他還是怒其不爭。
身體十分沉重,這一夜太折騰了。我閉上眼睛,漸漸睡過去。
再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我擦擦嘴角邊的口水,伸手去摸電鋸,竟然不見了!
該不會睡得太死被鋸先生拿走了吧?
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沖到客廳,只見一個身穿后背繡著八卦圖案的對襟黃袍、手中拿著一柄木劍、頭戴方巾、劍眉星目的年輕人站在客廳中間。
我有種置身電視劇中的穿越感,疑惑問道:“額……您是?”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鼻子里噴出一聲“哼”,冷冷道:“你倒是命大。”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一些親愛的讀者好像有點沒看懂前面的劇情,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好在這里解釋一下。
第一章,電話之所以有滋啦聲,是因為鬼魂能量波干擾信號,連接鬼魂信號的是主角電腦中的郵件,所以建國老師在合上電腦屏幕之后,電話就斷了。而后來那個電腦其實也是沒辦法關閉的,按理說電池也拔不出來,但建國老師憑借一身正氣將電池生摳下來。
校車之所以不讓建國老師坐,不是因為刷漆,真相是座位是滿的,只是建國老師看不見乘客而已。
第二章,建國老師感覺空調開大,是因為有乘客在吹他的后頸,司機看似冷漠,實則是在保護建國老師不被S擾。
第三章,鋸先生是因腿短被欺凌自殺而死的鋸腿鬼,他此時記憶有點混淆,其實他生前沒有殺過人,鋸腿是死后的事情,但他認為自己是生前做的。
另外本章重點,建國老師是國慶節陽氣最足的時辰出生的,膽子又大,是心正不怕鬼敲門的正人君子。他又是童子之身,血中蘊含強大的陽剛之氣,鬼屬Y,最怕陽氣。
重點:我本身是不想解釋這些劇情的,越不解釋,腦補就會越豐富。但是看評論好像真的有些親沒看懂,需要解釋一下。大家如果覺得解釋類作話破壞腦補氣氛,我明天會刪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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