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只為守護
魯修斯陷入一種思維的怪圈，突然覺得自己過分追求勝利，甚至有些不擇手段，連那些追隨自己人的性命都可以不顧。
這種想法滋生，瞬間讓魯修斯的意志就變得不再那么堅定，開始懷疑自己來東方搞出這么大動靜是否真的值得？也許自己根本就是在利用別人的犧牲，去堆砌起自己想要的勝利而已。
魯修斯的心門關(guān)閉，他整個人都變得沉默不語，一個人靜靜站在飛艇的最前沿，目光凝視著前方，但雙目卻異常的空洞無神。
他想要找出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答案，但是當他徹底沉浸在對答案追尋中，他頓時又發(fā)現(xiàn)自己更加迷惘了，不知道是應該繼續(xù)前進尋找答案，還是要放棄追尋所謂只是為了說服自己的答案？
當一個人對自己所作所為產(chǎn)生質(zhì)疑，那么他便無法繼續(xù)堅持自己的道路，可能最終會走向崩塌和滅亡。
魯修斯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站在了懸崖邊上，可能向前邁出一步就會跌入萬丈深淵，他可能就會真的萬劫不復，這種感覺讓魯修斯感到畏懼。
他很清楚自己所肩負的東西，身邊有太多太多的人追隨自己，可是追隨自己的人越多，他肩上的擔子也就越重，他不能輸，哪怕是一次也不行，他必須要贏，而且要一直的贏下去。
為了贏，為了勝利，那么犧牲就是必須的，他一定要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程度的勝利。
唯有如此，他才能夠一路凱旋，一直的贏下去，從而披荊斬棘，斬滅那些自己前進道路上的一切敵人，最終抵達屬于自己的勝利終點。
或許在終點的時候。他身邊追隨的人已經(jīng)所剩無幾，但是他原先還是始終堅信，即便是走到最后那一步的時候，也還是會有追隨者在自己身邊，也還是會有那些支持自己受到自己庇護的人活下來。
但是就在這一刻，魯修斯突然對那種結(jié)果產(chǎn)生了質(zhì)疑，或者說他覺得為了自己的勝利，犧牲那么多人似乎是不對的。
犧牲的生命，他們也有著自己的追求，也有自己所渴望的東西。自己不應該去將他們作為砝碼，換取屬于自己的勝利，將大多數(shù)人都犧牲掉，留下少部分人和自己獨享勝利？
“不，那不是自己所想要的，自己所想要的東西不是那種獨享的勝利，自己所想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呢？”
魯修斯開始捫心自問，想要找到那個讓自己迷惘的答案，想要看到最終的那個結(jié)局。但顯然結(jié)局看似觸手可及，但卻有始終隱藏在迷霧里，自己一步步的前行，卻始終無法穿透那遮蔽自己的迷霧。
“是要將少部分人犧牲掉。換取的是大多數(shù)人所期盼的勝利？讓大多數(shù)人都能夠不受奴役，能夠在自己所創(chuàng)造的璀璨文明下，去過屬于每個人自己的生活嗎？那是位面所有生命的勝利？”
“不，不對。那不對，不是那樣的，事情不應該是那個樣子的。自己所想要的勝利不應該是那樣的結(jié)果。”
“那不過是看似正義的偽善，到頭來即便是驅(qū)逐了永恒神國，但是那些追隨自己的人卻都失去了，那么正義究竟又給了誰呢？”
魯修斯突然仰面發(fā)出一聲怒吼，隨后他整個人一躍從飛艇甲板上跳出去，在綺麗兒驚呼聲還沒有喊出口。
他背后瞬間出現(xiàn)金屬羽翼，金屬刀片所組成的羽翼扇動，產(chǎn)生巨大的上升力量，借助氣流將魯修斯給托了起來，托著他不斷的上升，很快穿進飛艇上的云層，并且還在不斷的上升。
綺麗兒看到魯修斯居然動用金屬機械羽翼，整個人向著天空中飛去，不免有些擔憂，想要讓飛艇上升去尋找魯修斯。
但是駕駛飛艇的布萊諾卻制止了她：“不行的，我們?nèi)羰歉习迳仙w艇會承受不了高空的氣流，可能會出現(xiàn)崩解的情況，那樣的話我們會很危險，小姐請放心，老板他應該會沒事的。”
旁邊的德克茲也點頭說：“不錯，老板擁有機械源核，那可是最原始的機械源核，擁有著無限可能，老板肯定會沒事的。”
綺麗兒也不懂得機械，不知道飛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到矮人和地精都這樣說，也只能是不再去強求，而是站在甲板上靜靜為魯修斯祈禱。
而此時，魯修斯已經(jīng)穿過云層，出現(xiàn)在了云層之上的高空，仰面便看到那炙熱耀眼的太陽，散發(fā)出炙熱的氣息，仿佛要將他整個人都給烤化，不過他身上的機械盔甲，很快便釋放出寒霜，保持著盔甲內(nèi)部的溫度。
魯修斯機械源核幻化成的機械鎧甲，經(jīng)過他很多次的改造之后，內(nèi)部被他鐫刻了大量的魔紋，還有東方的各種符箓紋，可以說幾乎是不用他自己去催動，那些魔紋和符箓紋都會根據(jù)情況自行運轉(zhuǎn)。
仰躺在云端之上，凝視著頭頂那輪炙熱的太陽，魯修斯恍惚間像是看到了陽光所照射的大地上，那些為了生存辛勤勞作的人們。
又像是看到了那些為了生存不停奔波的生靈，他們?nèi)加帽M了自己全部的生命力，只是為了能夠更好的生存下去。
對他們來說，文明顯然是很虛幻的東西，他們根本就觸及不到文明的本質(zhì)，可同時他們在勞作中，又不知不覺在創(chuàng)造著文明。
他們并非是什么圣人，也不是什么手握大權(quán)的君王，他們甚至不是那些達官貴人，他們只是一群普通人，是普通的生靈，但正是他們?yōu)榱松娴膭谧鳎瑒?chuàng)造了豐富多彩的文明。
這一刻，魯修斯突然間明白了什么，他終于想到了自己所迷惘，自己追尋勝利的時候所遺忘的東西。
實際上，他自己并不是文明的創(chuàng)造者，他只是文明的守護者，那些追隨自己的人也都是文明的守護者，而作為文明的守護者，他們所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去守護位面文明能夠傳承下去。
保護文明不會被域外的文明所吞噬，不會被永恒神國的文明滅掉，而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因為他們的犧牲最終會讓那些創(chuàng)造文明的人活下來，會讓更多的人參與到文明的創(chuàng)造中去。
或許直到最后，連自己都可能會死去，但只要文明的創(chuàng)造者或者，只要文明能夠繼續(xù)延續(xù)和傳承，那么縱然是自己死去又有什么可畏懼呢？
想明白了這些，魯修斯頓時整個人都變得開朗起來。心底那份郁結(jié)幾乎是瞬間就被打破，他整個人都重新煥發(fā)出活力。
下一刻，他自然從云端落下去，轉(zhuǎn)眼間便回到了飛艇上，站在甲板上直接吆喝起來：“都愣著干什么？趕緊去給我增加動力，全速前進，再給你們一天時間，一天之后必須要抵達松江城。”
聽聞到魯修斯歸來后的話語，在場的眾人全都驚呆了。尤其是駕駛艙里的愛人和地精們，更是全都苦著臉，沒有想到他們還沒有偷懶一會，居然就被魯修斯下達了全速前進的命令。
無奈之下。布萊諾和德克茲只能是趕緊通知動力艙，動力艙里那些守著蒸汽爐膛的地精和矮人們，趕緊便開始向爐膛內(nèi)投放打量的燃料，保證了爐膛內(nèi)火力足夠兇猛。從而保證蒸汽機的動力。
隨著爐膛火力越來越猛，飛艇兩翼的六對螺旋槳同時轉(zhuǎn)動，下一刻飛艇直接破開周圍的云層。全速向著松江城方向前進。
解開了心結(jié)，魯修斯對于勝利充滿了渴望，他知道自己必須要贏，哪怕是最終連自己的性命都賠上，但是也要拉上所有的敵人同歸于盡才行。
而他現(xiàn)在要全速趕去，去解救危難中的松江城，要將那些趁火打劫的家伙統(tǒng)統(tǒng)殺掉，不能讓那些家伙真的傷到杜麗娘那些人，那些隨自己一起從西方來的人，一個也不能夠死在東方的戰(zhàn)場上。
魯修斯飛艇全速向松江城趕去的同時，松江城的戰(zhàn)事卻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無論是進攻的一方，還是守城的一方都已經(jīng)殺紅了眼。
尤其是讓進攻的易峰和妖王們驚悚的是，克里斯汀、摩黛絲和影三個家伙強橫的實力，眾多妖王和他們?nèi)簯?zhàn)，最終居然被他們殺掉四個妖王，原本佛國妖王的數(shù)量占據(jù)上風，但是眼下已經(jīng)和仙域持平，都是只剩下兩個妖王還活著。
仙域在白猿妖王被殺之后，和角木嘯關(guān)系最好的犀罷也被殺掉，角木嘯曾經(jīng)想要去救援犀罷，但是犀罷直接被影拉入虛空，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易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斷臂，再看向?qū)γ嫒齻�家伙的時候，心里不禁感到一陣后怕，若不是自己動用了真武觀觀主賜予的寶物，值錢那次交鋒，自己的性命恐怕就會被對方給結(jié)果掉。
對方三個看起來年紀都不打的年輕人，其中手握棍子的小子神出鬼沒，根本就讓人捕捉不到他的蹤跡。
身披法袍的克里斯汀，則是動用靈魂魔法，硬是虛空制造出強大的靈魂戰(zhàn)士，能夠沖鋒在最前沿抵擋住妖王的沖擊。
最后也是最可怕的，就是身穿綠色皮甲的摩黛絲，總是能夠再刁鉆角度射出箭矢，每一箭都像是月亮的憤怒，降下的時候會帶著月華，單單是月華的灼燒，就讓易峰和妖王們難以應付。
這種局面實在是讓易峰和妖王們感到丟臉，易峰的那條胳膊，就是被摩黛絲的一箭給毀掉的，若不是他危機時刻，動用了觀主賜予的寶物，恐怕他的性命都會被對方收割掉。
戰(zhàn)爭到了這種時候，易峰和妖王們終于嘗到了死亡的威脅，明白了他們也可能會被對方給殺死，即便是他們已經(jīng)接近神明，但他們終究不是神明，即便他們是神明也還是可能會死在這場戰(zhàn)爭中。
站在下面指揮大軍攻城的乙玄，看到易峰和妖王們被嚇得不敢繼續(xù)拼命，頓時嗤之以鼻道：“這些家伙，真是一群膽小的家伙，不過就是死了幾個人，居然就不敢拼命了。”
乙玄的話音剛落，子墨湊上前附和道：“就是就是，枉他們一個還是號稱神明之下最強呢，居然都這樣的膽小。”
聞言，乙玄扭頭看了一眼子墨，隨后不屑地笑著說：“呵呵，你這個猥瑣的家伙有什么自個去評判他們？你最好給我滾遠點，否則我不介意先動手將你給宰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說著乙玄揮手釋放出一道劍氣，直接便將子墨給逼退，若不是子墨躲避及時的話，那道劍氣幾乎要將他的頭削掉。
即便是子墨躲避很快，但卻還是被劍氣削掉幾縷頭發(fā)，冰冷的劍氣幾乎是貼著他的臉頰劃過，那種距離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覺，幾乎讓子墨感到抓狂，看向乙玄的目光里充滿了怨恨。
只是怨恨的目光里，還包含著對乙玄的深深忌憚，子墨心里很清楚乙玄的身份不同。
若是他真的要對自己痛下殺手，那么自己根本就逃不掉，而且自己真武觀大弟子的身份，在對方的眼里也根本不值一文。
因為畏懼，子墨只能是退到一邊去，不敢再去靠近和招惹乙玄，站在遠處不斷用怨恨目光盯著乙玄，若是目光可以殺人的話，乙玄恐怕早就已經(jīng)被子墨碎尸萬段，可惜子墨終究也只是看著而已。
對于子墨怨恨的目光，乙玄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在乙玄看來，子墨不過就是個跳梁小丑而已，他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去多花心思對付。
他看了一眼前方的松江城，揮動手中的令旗喊道：“右路大軍沖擊，給右邊施加一下壓力，左路和中路注意配合，不要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全力進攻，長矛兵準備投擲長矛。”
盡管子墨對乙玄充滿怨恨，但是站在一旁觀戰(zhàn)的他，也不得不承認乙玄指揮調(diào)度很強大，原本處于劣勢的攻城妖族大軍，在乙玄的調(diào)度下卻能夠發(fā)揮出更強的進攻性，甚至能夠壓制住城內(nèi)守軍。
眼見在左路和中路大軍支援下，再加上長矛兵投擲的長矛，右路大軍幾乎要在松江城堅固城墻打開突破口。
“吼”突然城頭上響起一聲龍吟，緊接著便看到一頭惡龍從天而降，一個龍息便將右路妖族大軍盡數(shù)沖散，破解掉右路的攻勢。
看到乙玄的進攻受阻，子墨心里不禁暗暗感到一陣竊喜，尤其是看到乙玄沒有緊鎖起來，子墨更是不停的在心里嘲諷：該死的家伙，讓你逞能，你果然還是失敗了，呵呵，看你怎么交代。
乙玄眉頭緊鎖著，看到那頭惡龍突然降臨，他隱約間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局勢似乎可能會發(fā)生變化，可是縱觀整個戰(zhàn)場，卻又找不到任何問題，這不禁讓乙玄感到十分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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