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修斯并不知道，自己無意之舉竟然挽救了一個面臨危機的族群，他仍舊駕駛著自己的小舟，在海面上緩緩前行，異常堅定向羅盤指出的西方前進。

　　雖說他現在只剩下兩瓶雷霆物質，他不舍得再用雷霆物質去驅動螺旋槳，但單單依靠他搖動手柄，小舟的行進速度倒也不算很慢。

　　如此在海面上行進了幾個小時，眼見天空還是微微泛白，背后的海面上升騰起一輪紅彤彤的太陽。

　　魯修斯停止搖動手柄，將小舟暫時停了下來，轉身看向背后極遠地方，水天相接之處，那輪噴薄欲出的紅日。

　　自從進入到混亂之海以來，天空永遠都是被烏云籠罩，此刻算是海上航行這么久以來，首次重新看到日出，見到久違的太陽，感受到陽光灑在身上的溫暖。

　　站在小舟上，迎著陽光閉上眼睛，張開雙臂仔細去感受陽光帶來的溫暖，那股無可替代的溫暖，給了魯修斯一種許久不曾享受到的安全感。

　　這一刻的魯修斯，仿佛將一切都忘卻了，像是個站在自家莊園里，享受日光浴的普通人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魯修斯已經開始感到有些燥熱，重新緩緩睜開眼睛，伸出手擋在自己的眼睛上，擋住刺眼的光線。

　　瞭望著東方的海面，忍不住低聲嘀咕：“唔，太陽永遠都是從東方升起，這么看起來，締造者留下的典籍上說，整個位面是個巨大的球，可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整個位面就是一顆巨大的球，我們都在這顆大球上，實際上東方就是也是西方，西方也是東方。這個要看你站在什么角度去看。”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魯修斯頓時嚇了一跳，環顧四周一圈，發現海面上竟然連個人影也沒有。

　　魯修斯不禁有些疑惑起來，同時已經抽出腰間的佩槍，警惕地凝視著四周的海面，蹲下身子按住螺旋槳，做出了隨時準備攻擊和逃走的準備。

　　“嗨，你怎么了？你看起來好像很害怕的樣子，你在害怕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難道你還擔心會有妖怪蹦出來？”

　　之前的聲音再次響起，魯修斯又一次仔細掃視四周，但是他仍舊沒有在海面上看到任何東西。

　　他不禁壓著怒意說：“閣下究竟是什么人？既然是光天化日之下，你又何必鬼鬼祟祟，難道就如此見不得人嗎？”

　　魯修斯的話音剛落，便聽到“嘩”的一陣水聲響起，只覺得小舟另一端突然一沉，趕緊便轉頭看過去。

　　入眼是個身著藍衣的女子，有著一頭天藍色一直拖到腳下的頭發。**著雙足虛踩在小舟上，纖細健美的長腿讓人浮想聯翩，在往上便是婀娜多姿的身軀，一張美麗干凈的臉龐上。有著一雙仿佛藍寶石一般的眸子。

　　不知不覺，魯修斯便已經看呆了，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在茫茫大海上。居然會遇到這樣一個美麗仿佛仙女般的女子。

　　尤其是對方那雙清澈的湛藍色眸子，配在她干凈美麗的臉龐上，凸顯出一種讓人想要憐惜的天真美。

　　看到魯修斯目瞪口呆的樣子。輕柔不禁抿著嘴笑起來。

　　笑過之后，走近幾步，伸出手在魯修斯眼前晃了晃說：“喂喂，你怎么了？怎么就傻了呢？”

　　魯修斯頓時醒悟過來，向后退了一下，險些掉下小舟，幸好他是蹲在了小舟尾部，不過還是有些心有余悸。

　　又調整了片刻，魯修斯再次抬起頭看向那仿佛仙女的女子問：“你，你是什么人？你，你怎么會出現在我的船上？”

　　見魯修斯已經平靜下來，輕柔雙腳落在小舟上，然后緩緩彎腰在魯修斯對面坐下來。

　　面對滿臉疑惑的魯修斯，不緊不慢地說：“我叫輕柔，是這片混亂之海里的海洋之靈，這次是專門來向你表示感謝的，感謝你出手救了我和我的族人們。”

　　“海洋之靈？感謝我？我什么時候救了你和你的族人？我，我怎么不知道呢？”

　　魯修斯仍舊是滿臉疑惑，不過沒有等輕柔繼續解釋，他猛然想起了什么，驚訝地打量輕柔問：“你，你是說之前那枚雷霆物質？難道說，你是那些魚兒中的一條嗎？”

　　輕柔有些不滿地撇撇嘴說：“什么一條？我可是能幻化成三百六十五條小魚的，在我的整個族群，甚至整個混亂之海所有海洋之靈中，我也算是幻化數量最多的，你竟然，你竟然以為我只能幻化出一條小魚嗎？”

　　“呃……”輕柔的話讓魯修斯愣住了，知道對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去解釋。

　　而不等魯修斯想好如何解釋，輕柔卻展顏一笑：“呵呵，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遇到了你，我和我的族人就必須要闖雷暴海域，以我們當時的情況，恐怕兇多吉少。”

　　經過這么幾句話，魯修斯徹底冷靜下來，聽對方說要闖雷暴海域，便問：“你們闖雷暴海域，是為了那些魚兒身上的雷霆物質？”

　　輕柔點點頭說：“對呢，我們海洋之靈，乃是雷霆中的生之力，因為我們是雷霆生之力衍生的生靈，所以我們的生存便依靠生之力來維持，只要能夠得到源源不斷的雷霆生之力，我們便能夠永久的存活。”

　　“不過，雷霆生之力，只有在那些雷霆魚體內才有，總之這次真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贈予的那枚雷霆物質，我們就必須要闖雷暴海域，那對我們很危險。”

　　聽到輕柔又再次向自己表示感謝，魯修斯忍不住止住對方說：“雷霆生之力？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力量？這片混亂之海上，不是沒有規則的嗎？可是為什么還會有雷霆出現呢？還有你說的雷霆生之力？”

　　聞言，輕柔有些笑著反問：“你為什么會覺得混亂之海，是沒有規則的？這里當然也有位面規則，只是這里沒有文明法則罷了。”

　　魯修斯頓時大吃一驚：“怎么可能？既然有位面規則，又怎么會沒有文明法則呢？文明法則不是規則下的衍生的嗎？”

　　這次輕柔想了很久，才開口回答：“文明法則的確是位面規則下的衍生，但這并不表明。有規則的地方，就一定要存在文明法則，而且位面規則凌駕在文明法則之上，自然位面規則可以隔絕文明法則。”

　　“可還是不對，文明法則是位面規則的衍生，而你們既然在位面規則下誕生，理應會有屬于自己的文明，依你所言，既然混亂之海能夠孕育出你們的文明，為什么會隔絕其他文明法則呢？”

　　輕柔似乎知道魯修斯會這么問這么說。不緊不慢地解釋說：“你還是沒有明白，你以為位面的規則是什么東西？而文明法則又是什么東西？”

　　被輕柔這樣一問，魯修斯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他發現自己似乎也解釋不了。

　　眼見魯修斯沉默下來，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說，輕柔便又接著說：“實際上，位面規則和文明法都是一種契約，當然這是你們西大陸的說法。若是用東方的說法，位面規則就是一種因果。”

　　“契約？因果？”魯修斯越聽越覺得茫然，不明白位面規則怎么會是契約和因果？

　　輕柔便又繼續解釋：“你們是直接與文明法則訂立契約，因而是在文明法則之下。首先要受到文明法則的約束，而我們是直接與位面規則訂立契約，我們在文明法則之上，這樣文明法則自然不能約束我們。”

　　聽到輕柔如此說。魯修斯頓時恍然，而輕柔又接著說：“實際上，從你們出生開始。你們就在你們的文明法則之下，這就好像東方的因果，只要你們出生便會沾染上你們文明法則的因果，受到法則約束，同時得到法則賦予的力量。”

　　魯修斯大致聽明白對方的意思，點了點頭說：“用東方的因果來解釋，應該更加貼切一些，而用西大陸的契約，似乎還是有些不妥。”

　　輕柔聞言笑著搖了搖頭：“不，同樣解釋的通，每個人類的出生，其實就是與你們文明的法則訂立一種契約，從而讓文明法則賦予你們生命，讓你們能夠來到這個位面。”

　　魯修斯偏著頭想了想，覺得如果按照輕柔這么去解釋，似乎還真的能夠說得通，便贊同了輕柔的說法。

　　之后輕柔又繼續說：“可是你們無法直接接觸位面規則，你們只能在各自文明法則之下，間接接觸到位面的規則，當混亂之海的規則，隔絕一切文明，你也就自然喪失文明賦予你的力量。”

　　魯修斯大約明白輕柔的意思，想了想接著問：“按照你這么說，這個位面上還有其他生靈，是在文明法則之外？”

　　輕柔微微一笑說：“當然，還記得雷暴海域里的那些雷霆魚嗎？他們生活在這片沒有文明法則的海域，他們其實也不算是法則生靈。”

　　聞言，魯修斯又有些疑惑地問：“這么說起來，你豈不是能夠動用任何文明法則賦予的力量？因為你們在文明法則之上？”

　　輕柔搖了搖頭說：“不，你錯了，位面規則是公平的，它讓我們在各種文明法則之上，我們無法收到文明法則約束，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動用法則賦予的力量。”

　　魯修斯不禁感嘆：“原來是這樣，看起來整個位面，還真是有太多神秘的地方，單單是這規則和法則之間的關系，竟然就存在著如此多的學問，看起來我以前自以為自己了解這個世界，實際上我那不過是坐井觀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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