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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腐朽的內城


  杜麗娘和卡洛琳凝望魯修斯堅定背影,兩人能夠清晰感受到,在魯修斯陽光般笑容背后,那份深藏在心底骨子里特有的剛毅。

  通過這段時間與魯修斯接觸,杜麗娘和卡洛琳發現,魯修斯是個無論遇到何種逆境,總能積極樂觀去面對的人,而他臉上總是洋溢的笑容,能夠在不知不覺中感染身邊人,掃清大家心底yin霾,積極去面對困境。

  在杜麗娘和卡洛琳兩代女戰神出神之際,魯修斯已經跨越前面大地裂隙,站到那扇扭曲的鋼鐵巨門前。

  踏入門內前,他轉身對兩位女戰神笑著說:“喂喂,大嬸、大姐姐,你們在想什么呢?趕緊走,不然好東西真的都沒了。”

  聽到魯修斯的呼喊,兩位女戰神緩過神來,邁開步子縱身一躍跨越鴻溝,轉眼間便站到魯修斯的身邊,三人并肩邁進那扇鋼鐵巨門。

  “哐嗤哐嗤”巨門后的圣域內城,沒有外面光鮮亮麗街道,沒有富麗堂皇的建筑,也沒有成片的綠樹,更沒有一塵不染的路面。

  伴著沉悶活塞撞擊聲,以及各種機械運轉響動,整個內城充斥著刺鼻氣味的黑煙,街道上也到處都堆砌著骯臟的污穢。

  眼前的圣域內成,就像是個廢棄許久的機械車間,四處堆砌的各種廢物,不斷侵蝕著內城里的一切。

  看到眼前的景象,卡洛琳忍不住驚呼道:“這,這難道就是圣域內城?怎么會是這個樣子呢?”

  魯修斯臉上笑容收斂,皺眉掃視周圍一切,遠處高聳煙囪噴出黑煙,巨大活塞仍舊在不斷撞擊,推動著銹跡斑斑發黑的齒輪轉動。

  黝黑的河流從街道深處流淌而來,最終流進靠近鋼鐵巨門不遠處,已經骯臟不堪的小池塘里,在池塘里匯聚出一汪死水。

  怔怔愣了許久,魯修斯才低語道:“看起來,圣域的內城已經腐朽,圣域的毀滅已經不可避免。”

  “噠噠噠”一陣急促腳步聲驚醒三人,循著腳步聲方向望去,但見一群人向不遠處工坊沖去,很快身影便沒入工坊里去。

  看著那群人消失,魯修斯也沒有再耽擱,邁開步子邊向內城里走,邊對身邊兩人說:“好了,我們走吧,圣域的腐化和毀滅,我們無法改變,還是去里面看看吧。”

  杜麗娘和卡洛琳聞言相視一眼,踏進鋼鐵巨門之后,沒有看到其他人,兩人已經猜測到那些人怕是已經各自去找尋寶物和傳承,如果他們繼續在門口耽擱,怕是真的就什么好處也撈不到。

  在魯修斯的帶領下,三人踩著染黑的石板路,沿著流淌下來黑水逆流而上,迅速向被黑煙籠罩的內城深處行去。

  隨著不斷深入,沿途房屋全都是黑se,不難看出那是因為房屋表面,被蒙上一層厚厚的黑油污所致,空氣中刺鼻氣味也越來越重。

  聞著周圍刺鼻味道,感覺到腳下地面粘稠感,卡洛琳漸漸皺起眉頭,女xing天生對污穢的煩感,即便是卡洛琳這種女戰士也會感到不適。

  不過,當看到旁邊杜麗娘臉se不變,似乎絲毫感覺也沒有,卡洛琳也只能壓下心底厭惡和惡心,繼續緊跟在魯修斯身后。

  “嘰咕嘰咕”突然旁邊巷子里躥出幾個黑影,魯修斯伸手攔住杜麗娘和卡洛琳,推著兩人急急后退避開那幾道黑影,同時舉起手中的魔能機械槍。

  “嘰咕嘰咕”黑影顯出原形,卡洛琳看到臉se煞白,驚恐地險些控制不住發出尖叫,杜麗娘也是厭惡的皺起眉頭,唯有魯修斯端著魔能機械槍嚴正以待。

  幾道黑影,是身上不斷滴下黝黑油跡的油污怪,看起來恐怕是圣域內成油污積攢太多,受到被封印魔神力量催化,產生的某種沒有真實靈魂的魔靈。

  看到那些油污怪仰起頭,張開巨口里噴出黑se油污,卡洛琳胃里不斷翻騰,強壓下心中惡心低聲問:“這,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沒等魯修斯開口,旁邊杜麗娘皺眉說:“他們是堆積在城里的油污,受到被鎮壓魔神腐朽氣息感染,催生出的一種魔靈生物。”

  聽到杜麗娘的回答,卡洛琳jing惕看著那些油污怪,仍是臉se難看地問:“那,那他們這是要干什么?”

  “嘭嘭嘭”卡洛琳話應剛落,魯修斯突然扣動手上魔能機械槍扳機,數支冰封箭從槍口she出,轉眼那些油污怪通通被冰封住。

  便在魯修斯冰封住油污怪瞬間,不遠處某個工坊燃起大火,火焰瞬間便將整個工坊吞沒,同時迅速向四周蔓延。

  見狀,魯修斯再沒有任何停留,叫上三號和四號快步向燃燒工坊沖去,同時將機械源核裝入手上的魔能機械槍中。

  突如其來變故讓杜麗娘和卡洛琳有些發愣,待到兩人緩過神來的時候,魯修斯已經沖向不遠處燃燒工坊,面對熊熊燃燒火焰,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帶領兩個金屬機械魔靈沖入火海。

  “不要……”眼見魯修斯沖入火海,卡洛琳頓時緩過神來,發足向火海方向狂奔,想要將魯修斯給攔下來。

  杜麗娘同樣眉頭緊鎖,快步跟在卡洛琳身后沖上前,可是當兩人沖到燃燒工坊前,卻看到魯修斯端著噴著寒氣的魔能機械槍,站在已經被冰封住的工坊前。

  還有群灰頭土臉的人跪坐在工坊前,看起來剛才的大火就是這群人制造。

  魯修斯一邊冰封火場,一邊對那群灰頭土臉家伙說:“小心點,對付那些油污怪不能用火,盡量用冰系魔法冰封住。”

  聽聞魯修斯的囑托,那群人紛紛低聲應諾,卡洛琳很快認出那群人,竟然是圣域遺族的暗夜jing靈一族人。

  尤其是看到滿身油污的摩黛絲,卡洛琳心底不禁升起一絲欣喜。

  暗夜jing靈首領,年邁老jing靈站出來,躬身向魯修斯行禮說:“尊敬的殿下,感謝您救了我們,不然我們的失誤,必然會引發巨大的災難。”

  魯修斯聞言凝視那年邁暗夜jing靈,咧開嘴笑著說:“呵呵,看起來你似乎知道我的身份,暗夜jing靈一族,當年是歸屬三葉草王族吧?”

  聞言,老jing靈瞳孔猛地一縮,身體不自覺抖動一下,不過很快又平靜下來,滿臉不解地看向魯修斯說:“尊敬的殿下,老朽不明白您的意思,作為圣域遺族,我們的傳承早已失落多年,所以,我們也不了解當初的事情。”

  聽到老jing靈牽強的解釋,就是神經大條的卡洛琳也聽出不對勁,何況是觀察力極強的魯修斯?

  撇了撇嘴,魯修斯嘟囔道:“不了解當初的事情?那你抖什么嘛?哼,分明就是裝糊涂,早知道就不該救你們。”

  嘟囔完畢,沒有給暗夜jing靈老首領解釋機會,魯修斯拉上卡洛琳和杜麗娘轉身就走,甚至連摩黛絲看都沒看一眼。

  看到魯修斯等人離去,摩黛絲站起來想要說些什么,可是最終卻被自己爺爺攔住:“孩子,我們已經沒有退路,若是惹怒了神明,族群也將步入滅亡。”

  “可,可是爺爺,他們被鎮壓在圣域,難道真的還值得我們去信仰嗎?”摩黛絲終究還是忍不住提出心中疑惑。

  老暗夜jing靈伸手撫摸孫女姣好臉龐,嘆息道:“哎,有些東西,不是我們能夠改變的,為了族群我們必須要去相信,不能夠去懷疑,那很危險。”

  魯修斯忿忿不平,拉著杜麗娘和卡洛琳前行,那把魔能機械槍被三號捧在手上,三人和兩個金屬機械魔靈,迅速沖過數條街道,向圣域更深處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發現魯修斯腳步開始放緩,杜麗娘緩緩抽回自己的手,低聲說:“魯修斯,其實你也不必氣惱,畢竟暗夜jing靈一族向來jing惕,他們不可能輕易選擇相信你,何況你剛才的話,無異于讓他們背起信仰。”

  杜麗娘的話令魯修斯停下腳步,他低著頭情緒有些低落,良久喃喃地說:“大嬸,我感到迷茫,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給別人帶來希望?”

  頓了頓魯修斯指著內城深處說:“我知道,有很多人對我抱有期望,甚至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也知道自己究竟該做些什么?明白我需要什么?可我仍然迷茫,我害怕,害怕最后自己會失敗。”

  聽到魯修斯的話,杜麗娘和卡洛琳被深深震撼,此刻兩人才終于看到,魯修斯心底的迷茫,那份迷茫壓得他很痛苦,令他變得步履維艱。

  無論是杜麗娘還是卡洛琳都沒有想過,總是樂觀面對困境的魯修斯,心里竟然對自己有著深深懷疑,那種對自己實力與肩負責任的懷疑。

  良久,杜麗娘上前走到魯修斯面前,彎腰伸手捧起魯修斯臉龐,輕輕拭去魯修斯臉上痛苦的淚水。

  仿佛一位慈母般對魯修斯說:“孩子,其實你不用給自己壓力,任何人的希望都不該寄托在他人身上,你也不用把那些都壓在自己身上,按照你心里所想去做,哪怕結果很糟糕,但你也曾經努力過。”

  其實,在踏上歷史階梯的時候,魯修斯心底就開始陷入迷茫,見到一號和二號的時候,他表面上堅定自己追求,可他自己心里也有著疑惑。

  直到再見摩黛絲和暗夜jing靈一族,他很清楚暗夜jing靈被圣域鎮壓魔神奴役,他想要打破魔神對暗夜jing靈奴役,伸手將暗夜jing靈拉離墮落深淵。

  可是當聽到摩黛絲爺爺的話,看到那些暗夜jing靈眼神里懷疑,他終于感覺到,自己似乎根本沒有資格去幫助別人。

  他在一號和二號面前,大義凌然地說出,自己不是拯救世界的人,其實那也是他對自身不自信的表現,這種不自信的迷茫始終困擾著他。

  但這一刻,聽到杜麗娘的話,魯修斯心結砰然解開,他終于明白,其實就像他對一號和二號說的,自己的確不是救世主。

  沒必要去拯救誰,救贖其實在每個人自己手上,而他不需要去肩負那些壓力,只需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只有自己擁有足夠的力量,才能去幫到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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