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The Swan》
阿爾的腦袋又從被窩里鉆出來, 他側躺在元霄的枕頭上, 目光注視著他, 并不說話。
元霄看了眼時間,七點半,又看向他“不會說話”
阿爾張了張嘴, 半晌“啊”了兩聲, 純凈的眼睛無辜地望著元霄。
元霄笑了笑,又是一個哈欠, 聲音包含倦意地說“我再睡會兒, 你要么回你的房間,要么安分一點,不要吵我睡覺, 知道嗎”說完,閉上眼睛就瞇了過去。
阿爾呆了半晌,主動靠過去, 跟他依偎在一起。
元霄沒什么不跟人睡一張(床)的講究。他幼時在草原很孤獨, 還曾偷偷把牧場里的小羊羔抱到(床)上睡覺呢何況白問霖是很(愛ài)干凈的孩子, 就是很少跟自己親近。那孩子溫和得讓人感覺有距離, 元霄都不敢隨隨便便摸他頭。
不知道為什么變了個人格, 就完全變了個樣。
八點半的鬧鐘響了,元霄睜開眼睛, 感覺肩膀那里窩著一個腦袋, 對方抱著他的手臂, 很依賴地拱在他的肩頭。元霄剛一動, 他就醒了。
元霄有些緊張,因為不知道醒來的會是誰。
兩人眼睛對視了好幾秒,白問霖忽然睜大眼睛。他直接坐起了(身shēn),很驚訝地看著元霄“我怎么”
“你好像夢游了。”元霄眼神飄忽。他很少撒謊,一撒謊就不自在,可這段時(日ri),為了瞞住白問霖他還有另一個人格的事,說了不少謊言。
白問霖皺眉,反應過來就是道歉,跟元霄說對不起“都怪我,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會夢游”
“不是你的錯。”元霄起(身shēn)穿了一件外(套tào),“我也才知道,快去洗漱吧。”
白問霖很勤快,他才住進元霄家里一個月,但元霄已經了解了一些他的生活習慣。最遲七點就會起(床),自己用廚房做飯,隨即在書房看書,還會摸著元霄起(床)的動靜,給他準備早飯,甚至為他洗衣服,沖下午茶,包攬一(日ri)三餐后提醒他吃藥的工作。
而且港式茶點做得很地道。
家里管家看著他做這些,心里很理解。
畢竟剛剛被收留,寄人籬下的,自然得表現得好一些。殊不知,元霄太寶貝這個孩子了,什么都舍不得讓他做。而且駱家父母也對白問霖出奇地好,元霄穿什么、吃什么,白問霖照著來,還為他請高學歷的家教教導他功課。
沒幾天,白問霖的副人格阿爾,又一次跑了出來。
清晨,元霄還沒起(床),阿爾就光著腳爬進了他的被窩,還把元霄給鬧醒了。
元霄已經是第二次遇見這種狀況了,波瀾不驚,手掌在他頭頂拍了一下,聲音充滿含混的睡意“崽崽呀,別吵我。”
他翻個(身shēn)繼續睡覺。
阿爾趴在(床)上,湊得很近看他,清澈的眼睛好半天才眨一次。
元霄原以為這次醒來的肯定還是白問霖。按照前兩次的規律,小狼崽一般是趁著白問霖睡著時才跑出來,看(情qg)況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副人格,而且并不能待太久,甚至還不會說話。
他醒來后,和似乎比他早醒的白問霖對視兩眼,正準備用“你又夢游了嗎”的理由來搪塞過去,對方便一下埋到他的頸窩中間拱了拱。
元霄“”
他坐起(身shēn),對上阿爾那亮得不可思議的眼眸,有些頭疼“麻煩了”
元霄下了(床),把阿爾拎到洗手間,教他洗漱。
阿爾看了眼他的動作,就學會了。
元霄猜測,這可能是因為雙重人格的原因,看起來是兩個人,實際上還是一個。他看起來不懂,不代表他真的不懂,(身shēn)體是有記憶的。
只是為什么不會說話呢
他琢磨著,阿爾就像一個新生兒,非常單純,同時還帶有一定危險(性xg)。
第一次見到他發生的事,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他隨手打開電視機,調了一個少兒頻道給他看。電視里正在播貓和老鼠,元霄覺得幼稚,換了一個頻道。
“按這個換臺。”他耐心地教阿爾使用遙控器,“這個,控制音量的。”
阿爾注視著他的動作,隨后拿著遙控器玩了起來。
元霄交代“崽崽,坐在沙發上,不要亂動。”
他進了廚房,準備了(熱rè)可可端出來,廚師開始制作今(日ri)份的甜甜圈。而阿爾正坐在沙發上,捧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看
貓和老鼠。
元霄一時無言,心里好笑。大人似的、(性xg)格穩重的白問霖的副人格,居然是這樣的
他把杯子放到阿爾手心,用動作示意是喝的“(熱rè)可可。”阿爾看著他,把杯子湊近嘴邊,只抿了一口就開始搖頭,似乎非常不喜歡,迅速把杯子塞回了元霄的手里。
元霄有些意外“不喜歡喝啊”他沒有勉強,兩個人格喜好不同也是很正常的。況且阿爾喜歡看這種動畫片,想來心理年齡不會超過三歲,四歲最多了。
這年紀的小孩,應該很喜歡吃甜甜圈才對。
元霄沒有管他,彎腰說了句“崽崽,你就坐在這里看動畫片,哥哥上樓去練琴。”
平時白問霖在,元霄都有些不好意思練琴了,十四歲的白問霖,技巧已經完爆自己,元霄根本沒臉在他面前練琴。
換了阿爾來,他好受多了。
元霄打開琴蓋,沒練習一會兒,就聽見聲音。抬頭一看,本該在樓下看動畫片的阿爾站在旁邊,而且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彈鋼琴,好像音樂對他的吸引力,比動畫片更大。
“想學嗎”元霄停了下來,往旁邊挪動了下,分出半個座位,“來。”
阿爾在他旁邊坐下,低頭看看琴,又抬頭看看元霄,伸出手在琴鍵上觸碰了一下。
他用的指腹觸鍵,一般的老師鐵定會罵“不許折指”
但在元霄這里沒這個規矩,阿爾的平行觸鍵號稱比擬霍洛沃夫,連貫平滑,一般人學不來,強行糾正反而會干預他的發展。
“對,就是這樣。”元霄終于來了興致,教他最最基本的樂理“do、re”他彈一個音,就唱一個音,嘴里數著拍號。可阿爾似乎對于教學不太感興趣,那副模樣好似一個博士生,突然聽見了一加一的數學題般興致缺缺,托著下巴懶洋洋地看著他。
元霄便把手拿起來“你試試。”
阿爾點點頭,指尖毫無章法可言地在琴鍵上亂按,耳朵分辨著每一個不同的音,接著露出燦爛的笑,又濃又長的睫毛下,采自無云的蔚藍天空般的藍色眼睛彎起來。
元霄從來沒見過白問霖這樣笑,問霖懂事,笑也是淺笑,他太過溫和禮貌,溫和得有距離感。但阿爾不同,元霄完全被他感染,興致勃勃“想聽嗎”
阿爾大聲地“嗯”了聲。
元霄擺好手形,無需看譜,舒伯特小夜曲從他修長的手指下清晰平滑地流瀉出。
他喜歡這首收錄在舒伯特天鵝之歌的小夜曲,像是有未能說出口的(愛ài)意要傾訴般,又仿佛冬(日ri)暖陽,溫柔地灑在人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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