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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小說網 > 這屆妖怪超兇的[七五] > 2.第二章

2.第二章


  ‘嚶——嚶——嚶——’,荒府傳出的應答聲昭示著朱仁義賭輸了。

  言不周也不多話,只靜靜看向朱仁義:肥衙內,看吧,你對力量一無所知。

  朱仁義聽得這聲響嚇得連退三步,目瞪狗呆地看著彷如鬧鬼的宅院,一把抱住了護衛高明的手臂,他邊哆嗦邊說:“高、高明,你聽、聽到了嗎?陰、陰、陰——”

  高明也緊張地握住佩刀,生怕有什么東西從里面竄出來。他剛才說什么來著?這處宅子一定有古怪!要不然怎么會仿佛被施了法術似的,多年來讓人視而不見。

  “小郎君,我們撤吧。”高明看著胡三那些人是嚇得連錘子都拿不住了,他可沒把握與鬼怪一決高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劉牙人也是牙齒發顫,不由低聲念叨起阿彌陀佛,而看了一眼城隍廟又念起了三清在上,他是真的想一跑了之。

  然而,荒府大門開啟后顯出的照壁半遮半掩住了人的視線。劉牙人越是想象荒府之大,便不由計算起這筆地皮買賣成功的話,他的中介費起碼能上四位數銀子。

  “這宅子在城隍廟邊上,該不至于有妖魔鬼怪出現吧?朱衙內,我們不能自己嚇自己,可能只是風大刮到哪一處破洞,才有陰陰陰的聲音。”

  高明怒瞪了一眼劉牙人,作死的牙人見錢眼開!如果朱仁義非要往里頭沖,他作為佩刀護衛勢必首當其沖要遭殃。

  朱仁義被劉牙人的話一點,雖然不知為什么門會自己打開,他也不甘如此退了,心說真有情況就沖到城隍廟里避難。

  他轉而看向言不周,“小白臉,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了,你快滾吧。這無主的宅子,要你管什么閑事。”

  言不周何嘗看不出朱仁義氣量小又有所依仗,可她絕對不能退一步,只因誰也說不準得了死而復生的福利,卻不遵循簽訂的契約會如何。古話說如違此誓天打雷劈,她可不想試一試被雷劈。 “我是這里的房主。當然不能讓你們私拆民宅。”

  言不周的話卻引得朱仁義哈哈大笑起來。

  “哎呦,你編個好理由啊!我也算遵紀守法,今天剛查過這里根本沒有變更過持有人。”朱仁義說著還有些小得意,他做到了父親說的要踩著底線做事。“你說是房主,正規的房契地契有嗎?”

  言不周反問到,“這位遵紀守法的郎君,如果我拿出了地契房契,你那么又怎么說?”

  “只要你的拿出來,我立馬掉頭就走!”朱仁義心說他都特意去開封府查實過了,總不至于再遇邪門事,“如果你拿不出來,必須給我磕頭道歉,誰讓你耽誤了我寶貴的時間。”

  唰——,唰——

  兩道甩紙的聲響過后,言不周從懷里取出房契與地契。兩手各持一張,上面白紙黑字紅章,把荒宅的產權與地權的所有人寫得明明白白。

  “朱衙內想來極有見識,一看便知契書真偽。我猜你必是聽了錯的消息,才會砸錯了門。今天太陽也要落山了,何必為一場烏龍再僵持下去。”

  朱仁義再度瞪大雙眼,只見契約書上的日期寫得明明白白,是在一個月前變更的。他猶是不信想要上前搶來契書細看,卻被高明的話嚇得哆嗦著轉了身體。

  高明正對著荒府大門,與朱仁義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契書不同,他密切關注著庭院里會否有危險出現。

  這一看就讓高明雙腿一軟。“小郎君,你快看!他們來了,真的來了,一黑一白的影子剛剛從照壁后面飄過。這是驚動了黑白無常啊!”

  朱仁義下意識地一歪頭,只見言不周身后兩丈遠的宅子里,嗖的飄過一道白影,白影的一抹衣角瞬間沒入照壁后方。

  “啊——”朱仁義哪還有心情拆房子,拔腿帶頭先跑。此刻,他肥胖的身體竟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把高明都甩在了身后,先一步消失在了安肅門大街盡頭。

  朱衙內都跑了,劉牙人與胡三等一眾人也都做鳥獸散去。

  言不周轉身看向引起一陣恐慌的宅子,大門靜靜敞開著,壓根沒有一絲奇怪的暗影。她都死過一回了,還接任一份管理妖魔鬼怪的工作,膽大地沒再怕府內有什么古怪,而認為該謝謝剛才府中同僚的配合出聲。

  “我是新來的府尹,姓言,請問有哪位在當值嗎?”

  言不周跨過大門又繞過照壁,只見照壁后正對的儀門破損地殘缺了半扇。穿過儀門可見庭院非常寬闊,卻空空蕩蕩的沒有一棵植物。左右各有一長排辦公室卻都門窗緊閉,有些明顯磚墻殘破了。

  徑直再往前走四五丈路,則來到了灰塵滿布的大堂。一棵禿光了葉子的歪脖子樹扎根在大堂外東側,它看上去已經徹底斷氣活不了了。

  與各地的縣衙府衙大堂相似,妖籍衙門大堂的角落里也有幾排木架子。

  也許原來用來放置殺威棒、鐐銬等物,但眼前卻是只剩腐爛的幾排空架子。環視一圈,唯有府尹升堂時所用的桌案與靠椅還未見腐爛痕跡。

  言不周抬頭看向高掛的匾額,大堂里最為不尋常處正在此。匾額上本該是明鏡高懸四字,而此處的‘鏡’是名副其實以銅鏡鑲嵌匾額——明○高懸。這面銅鏡看起來平平無奇,卻是不知有何作用。

  少女的聲音忽而憑空響起:“我知道,我知道。它可以用來處置犯罪的妖怪。”

  言不周猛地伸出右手,向突顯聲響出凌空一抓,將一枚涼涼的白色棋子捏在了指間。

  下一刻,她見右手竟是穿透了一位少女的臉頰,少女身著白衫卻為虛像,正鼓起了腮幫子雙眼泛淚。

  “疼!疼!大人輕點,你捏疼我了。”白衣少女的話音一落,她的虛凝身影即刻散去。

  言不周指間夾住的白色棋子居然自發扭動起來。她剛想說哪有用什么大力,卻見白色棋子上隱隱有一個凹痕,而白棋在扭身中其上的凹痕恢復如初了,棋子再次化成了白衣少女。

  “阿白,早就提醒你注意別用飄的。”

  此時,大堂外響起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便有一位黑衣少年匆匆入堂,他雙手捧著一本極薄的冊子,見到言不周就彎腰行了一禮。“還請大人莫要怪罪阿白,她尚不熟于走路,今后我定會讓她多加練習。”

  言不周接過少年手中的薄冊子,認真打量眼前一黑一白的兩道虛影,看著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少年眉清目秀而較為穩重,少女有些包子臉而有些跳脫。他們應該就是高明與朱仁義適才瞎嚷嚷的黑白無常,乍一看如此黑白搭配同時出現,還真能夠糊弄人。

  “剛才是你們嚇走了朱衙內吧?多謝了。兩位可是棋子妖,名為知玄、知白?”

  言不周順口一猜,后世有關棋子妖的記載很少,東瀛妖怪故事里偶有其一,說是愛棋人死后的棋子所化。

  “對,對。我們隨老主人姓陳,我叫陳知白。”白衣少女被猜出了名字高興得又飄了起來,飄到黑衣少年身后指著他的腦袋說,“他就是陳知玄。大人叫我們阿白、阿玄就好啦。”

  “是的,希夷先生愛下棋,我們本為他所用棋子。四五十年前初生靈智,被先生賜姓陳,便留守在荒府修行。此本薄冊是為大人所備,可以一覽府衙概況。”

  陳知玄一邊向言不周回話,一邊則一把拉住了陳知白,不讓她再繼續飄來飄去。

  原來上任府尹是陳摶老祖,四十二年前卸任了,荒府就此封閉至今。

  言不周當然聽過希夷先生的大名,陳摶從唐末活到宋初,先后為四位帝王所召見,是民間傳說里的半仙高人。

  兩只棋子妖原本是陳摶所下的圍棋子,他們得機緣而生出靈智,漸漸凝出了虛像。如今看來,起碼在這個世界中陳摶的半仙之說并非空穴來風。

  不過,這本薄冊子卻非陳摶所著。它不知用什么皮所制成,統共也才十三頁,字跡仿佛是刻印上去的。

  開篇大致交代了妖籍衙門的合法性,因建在開封的地皮上早早就與大宋皇帝報備過,主旨是共同創立人類與妖怪和諧美好的社會。

  妖籍衙門天定府尹,歷屆府尹任期長短不一,其主要職責與開封府尹無差,概括起來就兩點:為妖怪謀福祉助其安樂生活,以及管理妖怪行為,對違法者加以不同程度的懲戒。

  其上列舉了那些必須嚴懲的行為,諸如蓄意謀殺人類、蓄意綁架買賣人類、蓄意制造恐慌如地震、洪水等等,此等重刑皆由高懸明鏡加以處罰。

  一炷香之內,言不周反復閱讀了幾遍薄冊子,發現其上所列的重刑有二,或是妖怪被明鏡剝奪妖力打回原形,或是明鏡會將某些作亂妖怪送回異世界。

  至于其他的小懲小戒都由府尹做主判罪,更需由府尹以自身的智慧帶領妖怪們好好發家致富。

  然而,明鏡的具體使用方法——未標注,府衙的一切開銷來源——未標注,歷代辦案前例——未標注。

  言不周還待細問,只聽肚子又咕咕咕的叫起來,今日她經歷過一場驚心動魄與一場長途跋涉,是必須飽餐一頓以免饑餓過度暈過去。“府里有任何人可以吃的東西嗎?”

  一黑一白兩只妖齊齊搖頭,府里何止沒有吃的,人類所需的一切日常用品,鍋碗瓢盆、清洗用具、枕被衣鞋、筆墨紙硯,反正是要什么沒什么。

  言不周很尷尬地問到,“那么希夷先生可有留下一些余財,可供我當下應急開支?”

  一黑一白兩只妖再度齊齊搖頭,妖籍衙門當真是一貧如洗到只剩空空蕩蕩的屋子了。

  陳知白似想到什么,她飄出了大堂取了一個舊錢袋回來,怯怯說到,“我有一百零八枚銅錢,是每年除夕去隔壁城隍廟取的。沒人給壓歲錢,我就自作主張每年取了兩三枚。大人,你先拿去用吧。”

  陳知玄一臉無奈地看著陳知白,才知道她做過此種偷香火錢的事情。

  陳知白提著的舊錢袋明明只裝有一百零八枚銅板,言不周卻仿佛感到了它有千斤重。試問,她是那種為一碗青菜雞湯面外加兩個蛋而折腰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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