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喜歡你為所欲為》
藍寶/作品
獨家發表于晉-江-文-學-城
第一章
“老師再見!”
“再見!”
夕陽西下,一群可愛的小孩童有序地離開幼兒園,看見守在門前的值日老師,都十分有禮地道別。
今天是周五,來接孩子的家長顯然比平時來得早。平日堵得一塌糊涂的路徑,此時則暢通無阻,車輛往來匆匆,只有停靠右側車位上的一臺黑色的卡宴,依舊安靜地留在原處。
文亦晨很早就發現那臺卡宴的存在,從開始到現在,坐在里面的人卻一直沒有出來。她不禁懷疑那是一臺空車,在她好奇之際,車頭的大燈突然頗為囂張地閃了兩下。
周遭并無經過的車輛和行人,文亦晨雖然不太清楚車主的用意,但還是上前敲了敲那緊閉的車窗:“你好!”
她剛將手收回,那扇貼著隔熱膜的車窗緩緩下降。
駕駛室內的男人正姿態慵懶地靠著椅背,他微微側著臉,鼻梁上頂著的墨鏡,遮掩了他的神情,唯一讓人看得清的,是掛在他唇邊那漫不經心的笑。
盡管隔著墨鏡,文亦晨也感受到對方那放肆的目光,她有點羞赧,又有點惱火,不過還是和和氣氣地發問:“這位家長,你是不是需要幫忙?”
車內的男人沒有吭聲,他長臂透過窗戶往外一伸,快速而精準地捏住她的工作卡。修長的手指稍稍一轉,胸卡的正面被翻了過來。
首先入目的是一張藍底證件照,照片上的女生看上去清純嬌俏,跟眼前的真人并無二致,但與他記憶中那性感妖嬈的尤物相比,卻相差甚遠。
視線緩緩下移,看見姓名欄上的三個字,他才語氣輕挑地說:“晨晨,原來是這個‘晨’。”
這把男聲讓文亦晨僵住了身體,被封鎖在腦海深處的記憶驟然放飛,一如萬丈高樓頃刻坍塌,撲面而來的斷瓦殘垣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近在咫尺的男人,直至他悠悠然地把墨鏡摘下來,她心里那條緊繃著的弦瞬間斷了!
“你……你是那個……那個……”文亦晨幾乎無法自控,連聲音都在發抖。
想到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兩只手指夾著接送卡舉到她眼前:“一直沒機會自我介紹,鄙姓秦,單名一個征字。”
看著接送卡上那兩個相同的姓氏,文亦晨眼前一黑,內心萬馬奔騰。
察覺保安幾次朝他們這邊張望,秦征便下了車。他幾乎比文亦晨高出一個頭,這樣杵在那兒,就足以讓人感到壓迫:“文老師,方便帶我去教學樓接孩子嗎?”
從門口走到教學樓,文亦晨的心情都格外的躁動,而尾隨在后的秦征卻閑適得很,他不緊不慢地邁著步子,時不時打量著那抹倩影。
剛才在車上,秦征已經觀察她很久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領口處有精細的繡花,下裝則是一條淺藍色的及膝裙,怎么看都像個二十來歲的大學生。她就站在門口,笑意盈盈地跟學生和家長說再見,偶爾還彎下腰摸摸孩子的臉蛋,那溫柔與耐心,并不似是偽裝。
可以看出來,她很喜歡小孩子。
想到這里,秦征喚她:“文老師。”
聽見他的聲音,文亦晨反射性地頓住腳步。
瞧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秦征揶揄:“是不是給每一位家長帶路,你都會這么緊張?”
文亦晨強作鎮定地回答:“不是……”
“所以說,你面對我的時候才會緊張?”秦征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緊接著,他話鋒一轉,“那晚你可沒有這樣緊張。”
提到那晚,文亦晨的臉紅了又白,幸好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往他手里塞了一張名片:“打給我。”
文亦晨一臉抗拒,而他只是勾起唇角:“有些事,我想你應該不希望在這里談。”
他的言辭尚算溫和,凝神細聽,文亦晨還是讀出那么一點威脅之意。她望向他,微微抿著唇,沒有應聲。
秦征率先舉步前行,與她擦肩的瞬間,還客套地說:“帶到這里就行,辛苦了。”
名片是極為簡單的模式,白底黑字,上面連職務頭銜都沒有,只有他的名字和手機號碼。她心情復雜地站在原處,再抬起頭,秦征已經不見了蹤影。
回到暫租的小公寓,文亦晨把自己摔進沙發里,隨手抓過抱枕捂到臉上,才釋放般尖叫。
回想起那晚的情景,文亦晨就臉紅耳赤,是她先招惹秦征的,人家差點把褲子都脫了,而她卻臨陣退縮然后溜之大吉……
這事是她做得不厚道,為此她還愧疚了好些天,今日再與秦征碰面,她又無比慶幸自己落荒而逃——與仇人狹路相逢不是這世上最驚險的事情,差一點跟有婦之夫約了炮才是!
還記得接送卡上的照片,那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長得非常可愛,相貌跟秦征有幾分相似,很可能就是他的兒子。腦補出這么一個事實,文亦晨連跳樓的心都有了。即使與她重遇,那男人也似乎沒有半點羞恥之心,她真想一巴掌扇死他,再反手一巴掌扇死自己。
文亦晨一度以為他們不會再有交集,就算有,也該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甚至互不相識的樣子。可惜這些都是她一廂情愿,秦征對此似乎不愿釋懷,還有點追究到底的意思。不過她確實是理虧,不管秦征是否出去鬼混,她也欠他一個交代。
天人交戰了一番,文亦晨最終還是撥通了秦征的手機,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還不如早死早超生。
秦征的聲音傳來的時候,文亦晨有點緊張,動了動唇瓣,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干巴巴地開口:“你好,我是文亦晨。”
對于她的來電,秦征似乎不意外,隨意地應了聲,他問:“吃過晚飯了?”
經受過這樣的驚嚇,文亦晨哪里還有心情吃晚飯。她拒絕回應,而秦征已經從沉默中得到答案,他調侃:“肚子都不填就找我,這么迫不及待的嗎?”
耳根子開始發燙,她正想反駁,一陣急促的狗吠以及孩子愉悅的嬉笑便傳進了聽筒,緊接著,是秦征那充滿寵溺的誘哄:“乖一點,坐好啊……”
他的聲音忽近又遠,顯然是跟旁人說的,文亦晨不自覺地腦補了一幅有妻有兒有寵物的美滿情景。想到他一邊樂享天倫,一邊不正經地挑逗自己,她羞恥而憤怒,腦子尚未轉過來,嘴巴已經嫌惡地吐出兩個字:“人渣!”
罵完以后,她便狠狠切斷了通話,不想再聽他說半個字。
幸好第二天不用上班,文亦晨一覺睡到自然醒,壓在胸口的煩郁飄散不少。閑著沒事干,她便約了周采悠去吃飯逛街看電影。
兩人在餐館碰面,文亦晨看見比自己還要憔悴的女生,她不禁詫異:“你化的是當下最新潮最時尚的頹廢妝嗎?”
周采悠一副化悲憤為食量的架勢,拿起筆就瘋狂地在菜單上勾選:“被調去國際班以后,鬼知道我經歷了什么……”
文亦晨跟周采悠是從小玩到大的死黨,她們志趣相投,畢業后都進入朝陽國際幼兒園任教。周采悠比她年長三歲,也比她早工作幾年,如今已經是頗具口碑的王牌老師,前段時間還被調到國際班。
朝陽國際幼兒園本身就是一所貴族幼兒園,而內設的國際班,更是專門為富豪高官的子女服務的。負責看顧這些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孩子實在壓力山大,周采悠被折騰得心力交瘁,只能拉著文亦晨大吐苦水。
“狀況天天有,花樣日日新!”周采悠豪邁地灌了半杯檸檬水,潤過嗓子就開始吐槽,“這周最煩人的是瓊京銀行那行長夫人,她不知道通過什么方式拿到我的手機號碼,加了我微信就天天詢問她家外孫女的情況,每隔半小時準有一條,不回復怕得罪她,回復吧我又沒那么閑,真要把我逼瘋!”
“可怕!”文亦晨吐舌。
周采悠扶額:“昨天也是糟心,本來約了我家男人看話劇,結果有位小少爺一直沒有人來接,將近六點他家舅舅才悠哉悠哉地出現。雖然他很真誠地跟我道歉,但道歉有什么用,我們還不是躲不過下班高峰,從六點堵到八點,最后別說看話劇了,就連晚飯都是隨便在路邊的蘭州拉面館解決的,你說氣不氣人!”
文亦晨心頭一跳,越聽越是覺得不對勁,她望向自家好友,語中帶著幾分慎重:“這位沒人接的小少爺,是不是姓秦的?”
“沒錯,他叫秦允。”周采悠答得干脆,“你怎么知道的?”
她沒有回應這個問題,只是追問:“你能肯定來接他的人是舅舅,而不是爸爸?”
“這位小少爺很不簡單,入學那會兒,是院長親自領到班上來的。這么重要的人物,我哪敢弄錯。”周采悠沒有察覺她的不妥,便自顧自地說下去,“不過他舅舅不常來,平時來接送的是他的媽媽。昨晚他抱怨舅舅來得晚,他舅舅還開玩笑,說自己沒有遲到,只是太久沒來迷了路。”
逐點認識到自己闖下什么樣的大禍,文亦晨覺得背脊發寒,面對桌上佳肴也毫無食欲。
吐完苦水的周采悠輕松了不少,正要舉筷,卻看見文亦晨傻楞楞地坐在那里,便催促:“吃啊,你最愛的烤鴨!”
文亦晨給自己夾了一塊胸肉,幽幽嘆氣:“吃什么烤鴨,明明是完了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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